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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平安回来,又离开,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场愚蠢的战争,我决定回去劝停,没想到——”
她哽住,回过头来,看著小宛,颤声道:“我害死了他……”
小宛整个人一震。
“我害死了他,我烧死了他们……”她崩溃的哭出声来,不停不停的说著:“我只是要劝停这场战争而已,却烧死了他们……我被拉上去,我停不下来,我没有办法控制那场火,我停不下来……只能看著他们在火海中死去……我们的人……他们的人……在火中挣扎著……我想停……却停不下来……停不下来……”
天啊,她不知道是这个样子的……小宛喉头一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心疼的将她揽进怀中,拍抚著安慰。
她一直以为魃比她幸运得多,蚩尤、应龙、玄明,好像所有的人都喜欢她,所有的人都在乎她,却没想到她背负著那么多……
难怪她之前完全无法面对,不肯承认自己的记忆;难怪应龙会想要封住她的记忆,不让她想起。
一声啜泣在旁响起,小宛抬眼,看见朦胧的灵儿,才发现自己也哭了。
灵儿鼻头发红,水汪汪的大眼泛著泪光,她也坐了下来,两手搁在膝头上绞著,语音哽咽道:“那……那不是你的错,玄……玄明和我说过了,那那……那不是你的错啦……你别这样怪自己……”
她的安慰没有起什么效用,小宛仍是泪如泉涌,炎儿依然泣不成声,只是呜咽著摇头。
“你们别……别别哭了啦……这这……这样我也会好……好想哭的啦……”灵儿试 著想安慰,可她嘴里虽然叫人别哭,自己却忍不住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滑落。
小宛见状伸出另一手,灵儿呜咽一声,自动靠了过来,像是找到了同伴一样,哭得更大声了。
门外,去而复返的男人僵站著,他没有推门进去,只是隔著门站著,久久……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隐没。
星辰闪烁,明月当空。
小屋里,透出温暖的灯火。
灵儿细瘦的双肩一抽一抽的,她从怀里掏出手绢,一人发了一条,吸吸鼻子道:“擦……擦擦……”
小宛接过手,有些不好意思,她很少这样痛哭过。
拭去了脸上泪痕,她起身替三人各倒了杯茶水。
“谢谢……”炎儿一手揪著手绢,一手捧著茶水,看著眼前两个女人,哑声道谢。
“甭客气。”灵儿擤了擤鼻涕,掏出另一条干净的手绢,看著小宛和炎儿问:“还要不要?我还有很多。”
“为什么带那么多手绢在身上?”小宛重新坐下,好奇的问。
灵儿打了个嗝,解释道:“路过京城买的,沙漠里这种绣了花的很贵,城里却好便宜,我就买了好几条。”
“你是……?”听到她说沙漠,炎儿微微一颤,抬首看她:她晓得这姑娘和玄明在一起,但她却像是认识蚩尤。
“对了,还没人帮我们介绍过,我姓金,名字叫灵儿,全名叫做金灵儿。”灵儿露出一朵小小的、甜甜的微笑,“是玄明帮我取的喔,你可以叫我灵儿。”
“我是……”炎儿张嘴,她的名却梗在喉中。
“没关系,我知道,你和爷还有玄明一样都有两个名字。”
“爷……?”炎儿迟疑的问。
“蚩尤。”小宛替灵儿补充。
“嗯,对。”灵儿点点头,笑著道:“爷啊,他一直在找你,我三年前遇到他,因为一些原故,所以才帮著他找你,现在可好了,他终于找著了,等到应龙把云孃找来,帮你把身体内的异能引出来,到时就皆大欢喜啦。”
炎儿一听,却未如灵儿预期般的感到快乐,才稍微恢复血色的脸,复而又恢复惨白。
皆大欢喜? 她鼻头一酸,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还恨她,所以才找她……
他要她记得她曾犯下的过错!
忆起他得知她忘了一切时的怒火,心口涌现阵阵抽痛。
“不是你想的这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小宛伸手覆住她的手。
炎儿垂首不语,苍白的唇有些颤抖。
察觉情况不大对劲的灵儿,试探的问出心中的疑惑:“呃……那个……爷……知道你想起来了吗?”
她摇头,泪又滴落搁在裙上的手。
她不敢,怎敢呢?怎么敢说……
他恨她呀。
她甚至无法抬起头来面对他,怎么可能还敢告诉他,她全都记起……
“你该和他谈谈的。”小宛轻声劝说。
“不……”炎儿反射性的一僵。
“为什么?”灵儿不懂。
“他……”炎儿抬首,黑眸里尽是哀戚,“恨我。”
“怎么会?不会啦。”灵儿皱起眉头,凑上前来拉著她的手,坚定的说:“爷不恨你的啦,要是恨你,他干嘛还来找你呢?而且你看,爷这些天日夜都陪著你,就是怕你出什么状况。我知道上回他让玄明带你走,但是他后悔了啊,要不然怎会抛下一切,在沙漠里流浪十三年,就是为了想找到你。”
“十三……年?”
她心口一颤,错愕的看著灵儿。
“嗯嗯,对啊,十三年耶!”灵儿猛点头,继续劝说:“你看喔,人的寿命很短的耶,只有六七十年左右,虽然也有人活到百来岁,但那是少之又少。我当初就觉得他好怪啊,后来才会……呃,哈哈……我离题了,总之啊,爷一定是爱你的啦!不信,我去找他来和你说——”
灵儿说著就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就要冲出门找人。
“不要!别去——”炎儿伸手拉住她,神色惊慌。
“可是爷真的——”灵儿话说到一半,就被她打断。
“不可能的……你不懂,就算他……”
她甚至不敢奢想他真能忘怀啊!
炎儿紧紧抓著灵儿的手,慌得都快哭了出来,“我不能,我没有办法……拜托……别去找他……别去……”
“你你你……你别哭啊……”灵儿见状,慌慌张张的又坐了下来。“你不想,我不去就是了……”
看她这样,小宛忍不住开口:“你……想瞒他吗?”
炎儿一僵,颓然低首垂泪,好半晌,才摇了摇头。
“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希望我去和他说吗?”
炎儿仍是摇头。
“你想自己说?”
“我……”她哽咽道:“我不能……我没有办法面对他……”
这下小宛可也不知该如何了,只好耐心再问:“那你想怎么做?”
“我可以……”她抬首,吐出那个字:“走……”
“走引还走啊?”灵儿一听瞪大了眼,大叫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可一见小宛和炎儿都错愕地看著她,她忙又尴尬的笑著重新再坐下。“呃……我的意思是,你体内那两股气还没解决,走没两步就会被找到了,那只是白费力气而已,小宛你说对不对、对不对?”
用不著灵儿对她拚命眨眼,小宛也晓得该同意她的说法。“灵儿说得没错,这不是解决的办法。”
灵儿见小宛同意,整个人松了口气。
开什么玩笑,爷找老半天才找到她,要是给她走掉,那还得了!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来面对,我会和他说的。”小宛替炎儿拭泪,安抚她道:“你不想见,那就不要见,没有人会强迫你的。”
“真的?”炎儿问。
“嗯。”小宛点头。
灵儿却只觉得头皮发麻,忙拉著小宛到门边,“喂,你能保证到时候爷不会发飙啊?”
“我不能。” “那你还——”
“但是……”小宛突然拉开门,看著杵在门口的男人道:“他能。”
“谁?”灵儿呆了一下,可等她见到门外的人,立刻瞪大了眼,及时捂住差点叫出声的小嘴。
“你怎么说?”小宛不畏他铁青的脸色,直勾勾的看著蚩尤。
怎么说?
他有选择的余地吗?
若不答应,这女人显然会帮她走!
该死的!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希望那天杀的应龙人在这里,至少他可以管好他的女人!
僵直的瞪著小宛,好半晌,他才强迫自己让步点头。
他错了。
那扇门,同样在应龙面前关了起来。
看著云孃进到门里,而应龙被挡在门外,他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五味杂陈。
“我以为她是你的女人。”
倚在树下,他双手抱胸,苦涩的对那显然也拿屋里的女人没办法的应龙,丢出一句。
一股杀气从应龙身上辐射而出,教森林里的虫鸟俱寂。
来得好,他正想找人好好打一场!
他眼一眯,肌肉紧绷,惊人的气势将周遭沉重的氛围搞得更加凝重。
察觉到这股杀气,玄明推门而出,皱眉警告两人,“别这么做,她们会发现的。”
“我们可以到别的地方动手。”应龙冷著脸讥诮的开口。
“最好不要。”玄明挑眉看著应龙,道:“你把小宛教得太好了,她也察觉到你们 的杀气,如果你们离开,她会晓得的。”
“玄明。”门后突然探出一颗头来。
三人看去,只见灵儿伸手拉拉玄明的衣袖,“云孃找你。”
玄明看了眼杀气锐减的蚩尤和应龙,“别动手,除非你们不想再见到她们两个。”
说完,他又重新进到屋里去了。
“该死!” 两句诅咒的声音重复在一起,他们互看一眼,却再没打的意思,只是脸色同样难看的各占据屋外最靠近门口的两棵树。
半晌后,寂寥的空气里突然冒出一句。
“那家伙为什么能进去?”
“因为灵儿。”
两人视线又重新对上,应龙没有多想就脱口而出,蚩尤也没有多想就开口回答,他们同时看看透出温暖光线的小屋,再看看同样神色阴郁的对方,忽然间,虽然不想承认,却仍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认同。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直到他拿起腰间的葫芦灌了一口酒之后,将葫芦抛给了应龙。
葫芦在空中划成一道弧,应龙伸手接住,看著他,然后喝了一口。
风吹,树影摇。
酒香静静散发在黑夜中。
门再开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怎么样?”见云孃走了出来,应龙开口询问。
“我大概看了一下,用火龙珠应该没有问题,不过必须在月圆时才能进行。”云孃说著看向蚩尤,“还有,我有个条件。”
“你说。”他仍倚在树下,一张脸藏在阴影之中。
“我要雾球。”云孃面无表情的说。
他一愣,倒没想过她会要求这个。
似是知道他不会轻易交出来,她只道:“火龙珠虽能炼化阴阳之气,但她的身体早已无法承受,所以我势必要将其导入应龙的内丹中,但那不够,所以需要另一个来容纳。”
“好。”他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
“而且事成之后,那要给我。”
“可以。”
“另外有件事,我想你必须晓得。”
“什么事?”
“把气导出来之后,她会变得很虚弱……”云孃顿了一下,瞄了眼应龙,才继续说:“所谓的虚弱,套句人们通俗一点的说法就是——她会变成人。也就是寿命缩短、容易生病、受了伤复原得很慢,我不晓得确实的情况会如何,因为我以前没遇过像她一样的情形。”
“那不是问题。”他走上前,离开树影,“我会照顾她的。”
云孃看著他坚定的双眼,冷然的神色终于褪去,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