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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文之所以要起那么早,乃是因为他今天要去刑部见一个人,这建兴皇帝的圣旨,他还不至于公然的违背,至少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今天的刑部大堂显得格外庄重,衙役们一大早就已经在那里列队,虽然是寒风入骨,他们也没有一丝的懈怠,刑部左侍郎金海在门口不停的来回走动,不过他的样子也甚是狼狈,整个人像是一只缩头缩脚的乌龟似的,只差没有把头缩到衣领里而已,鼻子上还挂着鼻涕。
这时,金海隐约看到不远处有一队人抬着轿子正缓缓而来,轿子的两边还站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金海的脸上立刻笑开了花,他认得那两个少女,正是在文王府见过的莫南、莫北,还有那顶只有皇室宗亲才可以坐的明黄色轿子,看便知是谁来了。
金海大老远就迎了上去,贴在轿旁哈着腰献媚道:“王爷为国操劳,实在是我们这些奴才们的榜样。”
他的话好像是丢进深潭里一样,得不到一点响应,只能听到北风啸啸之声,令金海的脸色很是难堪。
轿子到刑部大门之时,那些衙役都恭敬的跪了下来,莫南掀开轿门,王立文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金海赶忙下跪道:“奴才金海参见文王。”
王立文只是沉沉的“嗯”了一声,然后便没再理会他,径直步入刑部大堂,剩下金海呆呆的跪着。
刑部尚书陈华早已经在那里恭候,他的身边还有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的魁梧大汉,这两人看到王立文时都半跪道:“参见王爷。”
王立文笑着点点头道:“都起来吧!”
王立文脱下了狐袍,露出里面那件厚厚的绣了四团四爪云龙的文王朝服,这雅特王朝的朝服是分季的样式,冬天的自然就比较厚实。
陈华走到王立文面前道:“王爷,博州的人犯均已押到。”然后他指着身边的大汉道:“这位便是本次押解官员,有着王朝第一名捕美誉的单雄,单捕头。”
王立文闻言转头看着单雄笑道:“单捕头此次功不可没,本王定当上奏朝廷。”
单雄赶忙跪地道:“谢王爷栽培,下官铭记于心。”
王立文赶忙上前扶起了单雄道:“单捕头,无须见外。”
王立文给了单雄刑部的签文,直到这时候,单雄的差事才算完成,他不由的也舒了口气,只见他面带忧虑的道:“王爷,下官此次在进京的途中曾碰上匪人意图杀人灭口,还望王爷多加小心。”
王立文眼神一凝道:“可知匪人的身分?”
单雄面带惧色道:“对方很有可能是江湖四大隐门之一的剑隐门。”
王立文心下大惊,这剑隐门他知道是斯督大帝的三恨之一,能令斯督大帝都束手无策的门派可想而知他们的实力,只是不知道剑隐门忽然对这些人犯下手,目的到底何在呢?
莫南、莫北也是一脸的惊讶,她们不由的想起了莫秋的话,江湖势力已经开始渗透朝廷。
王立文赶紧追问道:“他们想对谁下毒手?”
单雄斩钉截铁道:“是博州总督许原。”
王立文低头沉思了一会道:“快,引路,我要去见见这位博州总督。”
听到这话,金海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王立文这是第二次进刑部大牢,上一次是以囚犯的身分,这次倒是以主人的身分,可笑这时势多变。王立文刚一踏进这阴暗潮湿的大牢之内,他心中的怨恨就油然而生,而且还隐隐作痛。
王立文一直沉默不语的跟在单雄之后,他的脸越来越冷,眼中带着一丝杀机,背在后面的双手也拧起了拳头。
这刑部大牢单雄可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便把王立文带到了一间审讯室,刚一见门,就闻到阵阵扑鼻的恶臭。
王立文不由的拿出了一块手帕堵住了鼻子,他的眼睛四下扫射,这间审讯室并不算太大,站了几个衙役,墙壁上挂着各种刑具,中间摆放着一个烧着旺火的炉子,里面还有几把被烧红了的烙铁。
在炉子的前方有一个木制的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个蓬头垢面的中年人,这人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如纸,他并没有注意此刻审讯室内已经多了几个人,只是紧闭着双眼。
单雄上前大喝道:“许原,快醒醒,文王来了。”
许原好像个死人一样没生没气的,单雄朝左右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立刻明白,拿起一勺水,往许原的头上一浇,那许原像是触电一般,立刻恢复了知觉,睁开他那无神的双眼,呆呆的看着众人。
王立文一时还真是无法忍受这里污浊的空气,依然用手帕捂着鼻子,来到许原面前道:“你就是许原?”
许原无力的点点头,王立文转过身背对着许原道:“那你可知罪?”
谁知许原却一口反驳道:“下官不知所犯何罪。”
王立文哼哼冷笑了几声道:“你可知道你激起了民变?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居然致使良民变暴民,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那许原闻言哈哈大笑,那笑声中居然还带着一丝的嘲笑,只听他道:“王爷,你可去过博州?”
王立文摇了摇头,许原继续道:“那原本是一个美丽而又富饶的地方,百姓们安居乐业,可以说是人间的天堂。”说到这儿,许原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王立文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只听许原继续道:“自嘉平十五年起王朝开始频繁用兵,特别是嘉平二十三年到建兴二十一年秋,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王朝与关外胡人的战争从没有停止过,其实,王爷你应该很明白打仗打的就是粮草,打的是银子。”
听到这里王立文大有兴致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许原,把手帕也给收了起来,王立文整了整袖口道:“继续说,本王愿意听。”
许原叹了口气道:“在这几十年里,这所谓的王朝第一粮仓早就被掏空了,在建兴二十一年初的时候,博州也开始出现了饥民,但是为了能继续支持边关,我们博州的官员咬着牙挺了过来,希望等到秋收之后情况会有好转,可是天公不作美,今年南方遭灾的州府中也有博州,我们仅靠一些存粮救济博州百姓,但是大量涌入博州的灾民加重了我们的负担,我们根本维持不下去,于是我下令紧闭仓门。越来越多的灾民在博州聚集,最后闹出了民变,昔日的粮仓之州现在已经是一个饿殍地狱,遍地白骨,灾民中甚至有易子而食的。”
王立文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追问道:“你说的完全属实?”
许原却笑道:“下官已是一个将死之人,何必欺瞒王爷呢!王爷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单捕头,他从博州一路走过来,应该全都看见了。”
王立文转头望着单雄,那单雄也是黯然的点点头,王立文在审讯室内来回踱着,忽然他脸上浮起了微笑,他再次盯着许原。
许原有点不敢接触王立文的目光,低下了头,王立文冷笑道:“许大人,事情恐怕不像你所说的那么简单吧?如果本王猜测的不错的话,你博州不是不开粮仓,而是根本已经没粮可发,对吧?”
许原闻言心中大骇,他回想刚才说的话,可以肯定其中并没有任何破绽,而且这几乎都是事实,那么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如何看破的呢?这位年轻的文王盯着他的时候,许原几乎不敢与他对视,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许原缓了缓神道:“王爷真爱开玩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王立文收回了目光,笑道:“你说的应该不会假,而且根据本王的了解,你的确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而且上任以来可以说是步步为营,谨慎行事,丝毫没出半点差错。”
许原越听越胡涂,疑惑的道:“那王爷……”
如果许原要是知道王立文通过龙隐门的帮助,对博州的局势了解的如此透彻,就不会这么奇怪了。
王立文瞥了一眼许原道:“正因为你是一个好官,所以你断然不会见死不救,而且我父皇也有圣旨在前,在这个大前提下你应该没有任何顾虑,但是你一反常态对圣旨阳奉阴违,所以本王相信博州的粮仓只是装个门面罢了。”
许原摇了摇头道:“没想到下官一生清廉也是破绽之处,王爷心思细腻,下官自叹不如,还请王爷秉公断案,这一切都是下官所引起的,还请王爷饶了其它人,下官愿意一力承担。”
王立文闻言冷笑道:“你想死还不容易吗?只是本王猜想,父皇既然叫你开仓放粮,他也是根据户部的数据而断,那么也就是说,在朝廷你博州有粮,实际上是无粮,我只想知道这些粮上哪去了?”
许原浑身不由的一震,然后眼神一黯道:“王爷,有些事情就算杀了我,我也不能说,既然我拿朝廷的俸禄,自然要为陛下分忧,不让他老人家难堪。”
王立文从他的话中隐约感觉到什么,思虑一会儿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便勉强,就按你说的一切都依照我雅特律法来办,只是你违抗圣旨激发民变,这灭九族之罪恐怕是逃不掉了吧?”
那许原却满不在乎的笑道:“王爷你太抬举下官了,下官府中现在只剩下我一人而已,九族之人加起来也只有我一个。”
王立文双眼放着寒光,冷言道:“是吗?”
然后他转头对单雄道:“犯官许原以及其同案犯官还有暴民,明日午时押赴刑场,斩立决,此案就此了结不必多审。”
单雄愣了,这可是几千条人命呀!单雄呆呆的傻站在那,这么血腥的命令,他打心底不想去执行。
王立文看单雄犹豫不决,便走到他面前,伸手在单雄的肩膀上重重一按,沉声道:“怎么,你敢违抗本王的命令?”
单雄一个反射动作跪了下来,他的身子不断颤抖,脑门上也渗出了冷汗,刚才王立文的话中明显带着杀机,而且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气势,就算是当今皇上也无法跟眼前的年轻人相提并论。
单雄吞吞吐吐的道:“下……下官……明白!”
王立文冷冷的道:“单捕头,如今你在本王的手下做事,请你记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都不例外。”说到后面,王立文的声音也越来越沉。
单雄慌张道:“下官明白!”
王立文一笑扶起了单雄,道:“本王很公平,只要你有能力,本王将会大力起用,有什么困难本王也可以帮你解决,不过在这之前,希望你记住本王刚才的话。”
王立文的这一番话充分体现了“帝王权术”中驭人术的恩威并用,驭下既要让他觉得你是不可违抗的,还要让他看到未来的远景,王立文最近这段时间对于“帝王权术”的精要已经铭记于心,他的一举一动都慢慢的朝目标前进,为了大业,他可以牺牲任何东西,别说这几千条人命了。
单雄打心眼里知道,眼前的文王绝对不像传闻中无所事事之人,他甚至可以说是心狠手辣、运筹帷幄、足智多谋,对时势看的也很透彻,这一切是王者的必备条件。所谓时势造英雄,在这场皇子夺嫡中也许已造就了未来的天之骄子,单雄望向王立文的双眼中除了惧怕之外,还带着一丝的尊敬。
许原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恐怕王朝从此多事,希望王爷能明白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其它人吧!他们是无辜的。”
王立文没有回他的话,许久,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头也不回的道:“许大人,你是本王敬佩的人,有朝一日本王定当为你平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