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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睿道:“你们也感觉到了?”
林虎、林豹两兄弟点了点头。能在这么远就感觉到这股杀气,有这等识通,说明这二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就算换了龙隐门的四大龙卫,也未必能做得到。
白睿摇了摇头道:“也许我们都错了,这也许不是杀气。”
林虎道:“公子,您的意思是……”
白睿微微一笑道:“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白睿领着林虎、林豹拐进了东门大街。刚一入街口,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而且越往前走就越浓,弥漫着整个东门大街,就连吹来的风,都夹杂着一种死气。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林豹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抬脚一看,立刻脸色大变,然后他扫视了一下四周,指着前方喊道;“公子,地上全是尸体。”
白睿和林虎心下都是一惊,不由得朝前走了几步。夜幕中隐约只看到地上躺着数百具的尸体,而且死相恐怖,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被分尸。此刻的东大街就好像是一个修罗地狱一般。
林虎半蹲下身子,伸手在这些尸体上摸了一下,再沾了点血嗅了嗅道:“公子,这些人才刚死不久,尸体还是温的,血并没有凝固。”
白睿闻言“哦”了一声,然后便四处看了一下,越看,他的脸色就越沉重。他发现这些尸体大多数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有一些胡兵。这天京城是胡国的京城,居然有人敢当街大开杀戒,更令他心骇不已的是,下手之人的手段,简直惨无人道。
林虎一跃,来到白睿的面前道;“公子,你看这里几乎全是百姓,到底是谁对他们痛下杀手?”
“他们不是人!”白睿说道。
林虎、林豹二人均感到事态的严重性,林虎有点怀疑道:“那他们是……”
“魔!”白睿答道。
林虎、林豹一脸的不相信,异口同声惊呼道:“什么!”
白睿抬头看着漆黑的夜幕,叹道:“看来,魔道死灰复燃了。”
“公子,魔道不是在一千多年前被正道消灭了吗?怎么还会有余孽。”林虎问道。
“这只是传说,我们谁也没经历过,不是吗?现在整个神州大陆知道魔道的人也不多,就算是我,也只是从祖典里知道魔道的存在。魔道不可能被消灭,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魔。人就是魔,魔也是人,人与魔仅仅一步之遥,失去了人性就是魔了。而且,这些尸体上好像遗留着一些气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幽泉魔气’了。”白睿解释道。
“‘幽泉魔气’是什么?”林虎、林豹两兄弟问道。
“这是一种毒气,它可以麻痹人们的神经,产生无数的幻觉,使身体发生异变而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是同时也摧毁了一切的人性。凡是中了‘幽泉魔气’的人,就一定已经成魔了,而且这也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气。它把人们心底的怨恨之气全部激发出来,只要是人就会有怨恨,怨恨越深,中毒也就越深,入魔也越深。”白睿续道。
白睿看着前方,摇摇头道:“天京城的胡兵赶来了,我们也撤吧!”说完,只见这三人身形一闪,便跃上了房檐,消失在夜幕中。
在白睿走后不久,从东门大街的两头涌来了密密麻麻的胡兵,但是他们所能做的,除了收尸之外,也没其它事可干。
只听这些胡兵中有几个声音高喊着:“全城戒严!全城戒严!挨家挨户给我搜!”说完,一大部分胡兵散了开去,奔向天京城的大街小巷。
明月高悬,清澈的月光照着静静肃立在宫门外面的数千名军士,他们都穿着礼服,手持仪仗和兵刃,安静的在那里等候着什么,现在整个皇宫都笼罩在肃穆庄严的气氛中。
还是那座宁静的小院,天空中的乌云也逐渐散去,柔和的月光下,长乐公主倚着门窗,她正入神的望着手中的羌笛。她不禁想起与王立文的初次相会,在翡翠楼上,王立文的儒雅,他的文才,他的气质,无不吸引着长乐,王立文的身影在她的芳心深处,挥之不去。
造化弄人,二人立场上微妙的变化,使他们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远在天涯。长乐原本以为她可以为了哈吉远嫁三河,可以忘了王立文,但是当她听到王立文的死讯时,她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
这种痛,她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也无法跟任何人诉说,她只有深埋在心底,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医好内心的伤口。谁料,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却因为王立文的消失而逐渐冰冷。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长乐的美目中滑落,轻轻的滴在羌笛上,她慢慢的张开那樱桃小嘴,含住羌笛,凄凉的旋律开始在小院之内蔓延,慢慢的溢出小院,蔓向漆黑的夜幕。
晚风轻绕,扬起了长乐披肩的长发,那性感的朱唇,忧郁的双眼,高挺的琼鼻,飘扬的乌丝,如玉般的脸颊,此刻的长乐,美得几乎令人窒息。
忽然,从小院外响起了一曲低沉而又婉转的箫声,附和着长乐凄凉的笛声。
长乐的娇躯微微一震,玉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之色,脱口道:“是他!”
长乐赶忙转身,奔出房门,当她看到院子内一个手拿竹箫的年轻人时,手中的羌笛一下就滑落在地,双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泪水决堤般涌了出来。
这年轻人正对着长乐微笑,这人牵系着长乐所有的喜怒哀乐,长乐几乎就是为了这人而活。此人不是长乐一直朝思暮想的王立文是谁?
长乐不停的摇着头,忧郁的往后退了两步,嘴里不停的喊道:“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长乐的反常,倒是令王立文很意外。看着长乐痛苦的表情,王立文朝前走了两步,道:“妳怎么了?不想看到我吗?”
长乐的心里很矛盾,她很想、很想看到王立文,但是只要她一想到哈吉,就希望王立文从此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看到王立文不断靠近,长乐一下就有点不知所措,低下头回避王立文的目光。
王立文慢慢的走到长乐的面前,伸手轻轻的转过长乐的下巴。四目相交,长乐的泪眼闪烁不定,芳心还在挣扎着。
王立文微微一笑,擦去了长乐脸上的眼泪,柔声道:“乖!不哭了,我回来了!”
看到王立文这熟悉的笑容,长乐的心一下就融化了。长乐猛的扑到王立文的怀里,痛哭起来,她把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煎熬、所受的委屈和所有的痛苦,都发泄了出来。长乐的感情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本已冰冷的心,在这时却又感到了温暖的存在。
长乐的香拳不停的在王立文的胸前敲打着,带着哭腔道:“你怎么这么狠心!我怕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
王立文张开双臂,紧紧的把长乐抱在怀里,轻声道:“小傻瓜,胡思乱想什么呢!我不可能扔下妳的!”这是王立文进入胡国之后,第一次与长乐这么亲热。
以前王立文对于长乐都是采取躲避的办法,然而今天他却一反常态,大大方方的面对长乐的感情,这时王立文的双眼中蓦地闪过一道血光。
王立文推开长乐,凝视着那张泪脸,贴了上去,轻轻的吻去了长乐玉脸上的泪痕,笑道:“别哭了,好吗?我认识的李娜可不是这样的哦!”
长乐听到王立文叫她李娜后,满脸的喜色。这是长乐的雅特名字,以前的王立文不可能会这么叫她,从这点转变中,长乐看到了希望;更令她激动的是,李娜这个名字,长乐只跟王立文提过一次,王立文却牢牢的记在心里,这说明王立文的心中还是有她的。
长乐不由得破涕为笑。她其实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在人前一向都很坚强,从不轻易表达自己的感情,然而在王立文的面前,她却像个小孩子。也许,再强的女人,碰上自己钟爱的男人后,才会显示出她脆弱的一面吧!
王立文痴痴的望着楚楚动人的长乐。长乐的美,曾多次给他震撼,然而今天长乐软弱的一面,却让王立文的心中顿起满足之感。
长乐发现王立文灼热的目光,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朵红云飞上了她的面颊。王立文这种目光一直是长乐所期待的,一直以来,长乐次次都采取主动,也没能换来他这迷情的眼神,而面对此刻的王立文,长乐却没了以往的大方,反而心如鹿撞。
王立文抚摩着长乐的青丝,闻着长乐身上所散发的少女体香,王立文有点心旷神怡,情不自禁的吟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可见长乐身上散发出的幽幽芳香,是何等令人心仪神迷。
长乐微微抬起头,柔情的看着王立文,微微一笑,吟道:“夜来沈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更挪残蕊,更拈余香,更得些时。”长乐借诗诉情,把自己对王立文的所有情爱,都融入了诗中。
王立文被长乐的美貌与文采深深的吸引住。胡国女子有这等才气实在是不可多得,王立文的内心深处对这位美貌与智慧并重的胡国公主,还有着一丝的顾忌,看着长乐满是秋波的双眼,王立文有点迷惘了。这时,王立文的眼中忽然再次闪过一道血光,这次却没能逃过长乐的双眼。
长乐被王立文吓了一跳,慌张的连退几步,离开了王立文的怀抱,怒喝道:“你是谁?你不是王立文!”
王立文一愣,不明所以的道:“妳怎么了?我就是我,还能是谁?”
长乐紧绷的玉脸稍稍放松了一点,就连她自己,都以为那可能是近日来的精神状态极差,所导致的错觉。忽然,她又想到什么,便狐疑的问道:“不对,以王立文的武功,不可能躲开侍卫的耳目,进得了这深宫大内。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冒充王立文?”
王立文不以为然的道:“我想要去的地方,没人能拦得住。”说到这儿,王立文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语的微笑。
王立文的微笑,长乐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在永丰渡和九乌山下,王立文杀人时,脸上挂的就是这种微笑,长乐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寒意,这种微笑不仅带着嗜血之气,而且十分具有男人天生的阳刚之气,加上王立文的冷漠、他的洒脱,足以迷倒万千少女。
长乐心中充满了疑问,眼前的年轻人的确是王立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王立文的身上感到压力和莫名的恐惧。以前王立文只是给了她一种压力,其中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出于对王立文的顾忌,然而今天,她却是害怕,发自心底的害怕、恐惧。
王立文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他对长乐态度上的转变,又是出自什么原因?他在长乐出嫁前夜忽然出现,又是为了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在长乐的脑海里闪过,长乐不得不理智的去思考这些问题,暂时压下她对王立文所有的情和爱。
长乐稳了稳心神,问道:“那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王立文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妳不是很希望我出现吗?妳不就等着我的出现吗?”说着,王立文朝长乐迈进了两步。
长乐慌忙直退。王立文的话正中长乐的要害,现在的长乐对王立文是又爱又怕,既想他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又希望他永远消失,矛盾的心情使她苦苦挣扎着,无法做出选择。王立文也正是看穿了这点,才咄咄逼人。
长乐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