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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前来云南,事关你贾家的存亡,与我陆咏咏何关?我不管了,我要立刻回眉县。”陆咏咏气得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好,你回去啊!你回去也脱不了关系,而且也没人会替你撑腰!”
“你!”陆咏咏气得发抖,要不是在别人的地盘,她早就赏他一巴掌了。
“你们也闹够了吧?”窦蓁实在听不下去了,生气地拍着桌子。“咏儿、子安,你们都给我坐下,都什么时候了,还吵!”
陆咏咏冷哼一声;贾子安也懒得看她。
窦蓁无奈地说:“咏儿,子安说得对,这件事窦、贾两家都有份,谁也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陆咏咏惊讶地问。
窦蓁重重地叹了口气,“当年先帝下旨赦免独孤鹏一家时,是由子安的父亲贾治存传旨,结果在途中遇到你外公,那时他正要去酒楼,结果不管事情轻重硬要贾治存陪他前往,结果误了时辰,造成独孤一家冤死。唉,所以这次皇上若要降罪,贾、窦两家是难逃其罪的。”
“天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陆咏咏知道事态严重,不禁哭叫了起来。
窦蓁也难过得垂首,霎时似乎老了十几岁。这些日子以来,丈夫的死、爱女的失踪以及当年因父亲的贪杯而犯下的过错,让她心力交瘁,不复以往贵妇的模样。
“不要再闹了,忆绫妹妹来了。”贾子安喝止妻子的哭闹,连忙迎向前去。
“忆绫妹妹近来可好?”贾子安热络地想要拉她的手。
忆绫避开他,直截了当地问窦蓁,“娘,有什么急事吗?”
窦蓁听到忆绫依然喊她娘,她不禁羞愧地流下眼泪,“你能原谅我吗?在我对你做出那么多不好的事后?”
忆绫微笑道:“娘,你别想太多,你是思绫妹妹的亲娘,又是爹爹的妻子,理当也是我的娘呀!”
窦蓁欣慰地点头,忆绫真的是太善良了,她更加后悔自己以前的作为。
“是呀,娘,你别想太多,忆绫妹妹人漂亮心地好,她早就原谅我们了,咱们还是说正事要紧。”贾子安在一旁催促,惹来陆咏咏的白眼。
“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忆绫妹妹,这次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救咱们。”陆咏咏拉着她的手说。
忆绫疑惑地望着窦蓁。
“忆儿,不知你是否听闻当年先皇在处死独孤一家之前,又下旨赦免独孤一家的死罪,但圣旨还未到府,独孤一家就已行刑之事?”
忆绫点点头,“这件事我略知一、二。”
“唉!但你大概不知道当年带着圣旨的官爷是子安的父亲贾治存大人,而耽误时辰的人则是我父亲窦威。”窦蓁无奈地叹口气,“当年我父亲强邀贾大人上酒楼喝酒,怎知两人黄汤一杯杯下肚,却忘了重要的事,待清醒时已铸成大错。他们不敢向先皇认错,便宣称在途中遇盗匪劫物,圣旨因此不翼而飞,以致独孤家枉死。正好当时黄河溃堤,河水泛滥成灾,边境又有外族骚动,所以这件事就被搁了下来。如今皇上下旨严查此事,恐怕贾、窦两家上百人将难逃一死。今日娘前来就是希望你能向将军求情,盼他能网开一面。忆儿,求求你。”
“娘,你别这样,忆绫定会相助的——”
“我不答应!”一道冰冷含怒的声音由大门传来。
“相公!”忆绫吃惊地叫道。
“我绝对不会答应的。”独孤隽冷冷地对窦蓁重复道。
“你……”窦蓁脸色苍白,颤抖地跌坐在椅子上。
“将军,这不公平!如今岳父和我父亲已不在人世,为何要我们承担他们犯下的过错?”贾子安激动地说。
独孤隽目光冷凝地看着他,“你没听说过『父债子还』这句话吗?”
“相公——”忆绫想要开口却被独孤隽阻止。
“小翠,送夫人回房。”他不容置喙地说。
小翠连忙扶着忆绫离开大厅,看来将军这次真的生气了。
“忆儿!”窦蓁求救地唤着。
“来人呀!”独孤隽冷漠地喊,不一会儿就来了数名侍卫。
“把他们送出府,保国将军府不欢迎他们。”说完后就朝书房走去。
窦蓁一行人见事已至此,毫无转寰的余地,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去。
第八章
忆绫遣走小翠后,独自在房里踱着步,她担心娘的安危,更气独孤隽的不通情理。过了好半晌,她决定要去找他谈谈。
忆绫莲步轻移地来到书房外,从屋内传出的谈话声让她伫立倾听。
“隽哥,你没答应贾子安他们的请求是对的,独孤将军及叔父地下有知也会瞑目的。”
独孤隽凝望挂在墙上的画中人,并不太在意杨虹的话。
晚膳时忆绫因下午的事赌气不肯与他同膳,其实他也不愿见事情变成这样,只不过事关重大,不能说撤消就撤消,说原谅就原谅,唉,希望她别太在意才好。
见独孤隽直盯着墙上的画中人看,杨虹心里很不是滋味。“隽哥,事隔多年,你还是对你师妹念念不忘?”
原本她以为书房里挂的是顾忆绫的画像,后来在无意间听到侍卫谈起,她才知道独孤隽是为了调查当年遗失的圣旨下落才娶顾忆绫的,而顾忆绫的面容又正好与他死去的师妹神似,才会百般对她好。
杨虹见独孤隽默然不语,以为他是默认了。“原来嫂嫂的面容和隽哥死去的师妹一模一样,所以你才会娶她,再加上她正好与当年遗失圣旨的人有所关联……”
杨虹的每一句话有如青天霹雳般震痛忆绫的心,她不敢相信自己只是别人的影子,只是独孤隽手中的一颗棋子,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恩爱都是虚情假意?难怪他左手腕上的紫色发带从不拿下来,原来他心中早有挚爱,她情何以堪?
忆绫难掩心中的痛,脚步踉跄地逃开伤心地,以至于错过独孤隽对杨虹所说的话。
“隽哥,既然已经查明圣旨下落,你大可不必再理会顾忆绫——”杨虹自愿自的往下说。
“住口!”独孤隽愤怒地打断她的话。“你知道忆儿真实的身分吗?她就是我的师妹紫衣。”
“什么?!”杨虹错愕万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独孤隽压抑下怒气,双目紧紧盯着画中的可人儿,将当年紫衣意外失忆的经过娓娓道来。说完,他的目光才移到一脸惊讶的杨虹身上,“所以忆绫就是紫衣,紫衣就是忆绫,我独孤隽这辈子除了紫衣外不会再娶第二个女人。”
杨虹恍若大梦初醒般,她虽悲伤却又释怀。打一开始她就深深明白紫衣在隽哥心中的地位,她绕了一大圈却还是回到原点,虽有不甘但是已经无恨了,因为她并没有败在紫衣以外的女子手上。
“隽哥既然如此深爱嫂子,那窦蓁所求之事应该仔细考虑一下,不要让她难过才是。”
独孤隽望着恢复以往善体人意的杨虹,微笑地点点头。
在万念俱灰、伤痛欲绝的情况下,忆绫离开了保国将军府。身心疲惫的她走了一天一夜,却发现自己不知该何去何从,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泪水潸然而下。
突然,她的下腹传来阵阵的抽痛,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她强忍住剧痛,就在意识逐渐被疼痛抽离身躯时,她似乎看到一个人影。
“请救救我的孩子……”她虚弱地说,旋即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杨虹忧心忡忡地在靖诚房外徘徊,她从来没有如此担心害怕过,彷佛即将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般。
半个多月前忆绫不告而别,独孤隽出动大批人马寻找,却毫无所获。没想到前天边境的乱贼又起骚动,独孤隽只好先放下寻找忆绫的事,带领军队围剿贼寇,经过两天一夜的激战后,终于平定了乱贼,但靖城却为了救一名士兵而中了一箭,虽不是射中要害,但箭上有毒,经过大夫治疗后,箭毒已完全清除,并嘱咐只要按时换药不久后便可痊愈,但为何靖城依然昏迷不醒?
杨虹再也按捺不住想见他的渴望,轻声推开房门,走近床边,伸手轻抚靖诚苍白的面颊。眼前的他看起来如此脆弱,浓眉微蹙,紧抿的双唇像是在强忍着痛楚。
杨虹忍不住低头啜泣。忽地,她的泪珠被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拭去。
“靖诚!”杨虹惊呼一声。
“怎么哭了?”他撑起身子想坐起身。
“小心点。”她协助他靠在床柱。
“谢谢。”靖诚怜惜地拭去残留在她脸颊上的泪痕。
杨虹娇羞地低下头,这时才发现他赤裸着上身,双颊不禁染上红晕。
过了片刻,杨虹见他不语,悄悄地抬头,正好迎上他的黑眸。
凝视如此醉人的红颜,靖诚情不自禁的将她拉近,以微冷的唇吻上她娇热的红唇,渐渐由细吻转为狂吮。
杨虹紧紧地攀着靖诚,生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如此浓烈的感觉。
忽地,靖诚推开她,极力深呼吸,若不如此,他怕自己会有更疯狂的举动。
杨虹却不明白他的用意,误以为他在取笑她不知羞耻,她羞愧地低下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她慌然地踉跄起身,不料却被靖诚拉住,跌入他宽阔的胸怀里。
“放开我!”她气若游丝的哭道。
靖诚紧紧地抱着她,不顾她的挣扎,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会不知道她此刻的想法。
捧着她梨花带雨的粉颊,细细地吻去她的泪珠,靖诚声音低哑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推开你,我是怕自己在情不自禁的情况下做出伤害你的事。”
杨虹睁大眼睛,讶异地看着他。
面对眼前这张娇颜,靖诚强忍住内心的渴望,低沉地说:“我是个很贪心的人,我不止想要你的身体,更要你的心!我不要你只是同情我才和我在一起,我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见我深爱的女人后悔!”
杨虹伸手捂住他的嘴,羞涩道:“以前不懂事,总觉得隽哥是我今生的依靠,所以一直排斥你,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但现在我知道了……”她把脸埋在他胸前,“我不后悔把自己交给你。”说完,杨虹娇羞的脸颊早已布满朵朵红云。
靖诚不再迟疑,捧起杨虹的粉颊,将唇覆上她的樱唇。
老天爷终于还是听到他的心声了。
他的吻由狂烈转为轻柔,细细品尝她的唇、她嫩红的脸颊,细吻她雪白颈项及衣服渐褪后的每一寸肌肤……
大理国
忆绫轻抚着微凸的肚子,仰望蓝空中的浮云。
两个多月前她被大理国的皇太子段翔救了之后,就一直住在翔风别院里休养,如今身子已不再虚弱。她曾想离开这里,一个人独立抚养未出世的孩子,也想去找喜儿,可是她根本不知道喜儿和她大哥的下落,人海茫茫她要从何寻找起?但总不能在这儿打扰太久,娘和姐姐的事不晓得怎样了?独孤隽不知过得好不好?
虽然他是如此伤她的心,但思念依旧侵蚀着她。
她凝望浮云,黛眉深锁,美丽的面容略显苍白,她的美、她的愁深深地吸引着段翔的心。
段翔在窗旁凝视忆绫许久。忆起初相见时,他被憔悴疲惫的忆绫给吓到,尔后又被她绝丽的容颜所震慑。自己贵为太子,所见的美女何其多,但从来没有像忆绫这般深深牵引他的心。
他不曾问起她的过去,因为无论是谁,只要见到她眉宇间那股浓浓的忧愁,便不忍心去询问她的过去。不管她是谁,他只想把她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