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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三点多,一般的药局都关门了,他可以想见,她一定正大街小巷,叫处寻找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局。
她会不会遇到坏人,还是药局老板心怀不轨?
她虽不是什么绝世美人,但也长得清秀可爱,说不定人家见她柔弱可欺,起了邪念,于是把她拖到暗处……
他等到满心焦躁,开始在脑中胡乱想着最糟的可能,愈想愈担心。
就在他终于忍不住良心的煎熬,抓起车钥匙准备出门去找她的时候,她主动打电话来了。
“喂?冯医师——”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买药买一两个小时不见人影!如果你不是很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何必这样拖拖拉拉、不情不愿?让人为你担心,很好玩吗?”冯卫龄—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就发飙开骂了。
“不……不是的!”第一次听到他发这么大的火,苏雪凉有些呆住了。“冯医师……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立刻出门去找药局买药,可是药局都没有营业——”
“所以你就顺理成章的回家睡你的大头觉,等睡够了再打电话告诉我,你买不到药?”冯卫龄截断她的话,讽刺地问。
“真的不是啦!”苏雪凉急忙解释:“我没有回家睡觉,虽然我找了好多家药局都没有开,可是我没放弃呀,还是开着车,到处找有营业的药局。然后……”
“然后什么?”听了她的解释,冯卫龄稍微消气了。
“然后我一不小心,就发生车祸了。”
“什么?!”冯卫龄刚放下的心,再度被提起。“怎么会发生车祸?”
“因为我愈开愈远,不熟悉那边的路况,又没注意前头有个大转弯,迎面撞上电线杆,车头都撞扁了,我也被送进急诊室—一”
“急诊室?!你现在在哪家医院?”冯卫龄急吼着问。
“就是离你家最近的新平医院——”
“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到!”冯卫龄吼完,甩上电话便冲出门去。
真是的!连要她买个药,都会去撞电线杆,这女人实在笨得没话说!
“苏雪凉—”
冯卫龄冲进急诊室,焦急的四处找人,护士见了,立即过来阻止他。
“这位先生,请不要在急诊室大吼大叫!”
“我要找苏雪凉!她人呢?”
“冯医师,我在这里。”
护士还没回答,熟悉的声音已自一张帘幕后传来。
冯卫龄飞快走过去,拉开鹅黄色的布帘子,坐在病床上的,正是苏雪凉。
她看起来还算好,没有太严重的外伤,只不过她光洁的额头上,肿了一个鸡蛋那么大的包,像极了电视闹剧中常出现的爆笑谐星,若不是她苦着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冯卫龄真会忍不住笑出来。
“你觉得怎样?”他低头检视她头上的伤处,一面沉声问。
“痛啊——”他正好按到她额头上肿起的那个包,她立即哀号出声。
“真是笨蛋!”他喃喃嘀咕,确定她没有大碍后,直起身子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开车去撞电线杆?”
“因为……”她不好意思的搔着头说:“我不熟悉那一带的环境,又只顾注意路边有没有药局,没发现前面有个大转弯,才会一头撞上去……”
那时她整个人从座椅里弹起来,额头撞到挡风玻璃,才会肿起那么大一个包。
“既然不熟悉环境,为什么不开慢一点?”
连车头都扁了,可以想见当时的撞击力道一定不小。幸好她只受轻伤,要是因此赔上性命,岂不冤枉?
“因为我急嘛!”苏雪凉嘟苦嘴,小声地道。
“你急什么?就算没买到药,我也不会死,有什么好急的?”冯卫龄没好气的责备。
“可是你的头在痛呀!”她委屈的嚷道:“我一想到你正在头痛,心就全慌了嘛,一心只想赶快替你买到药送过去,哪想得到那么多?”
一直表现得很生气的冯卫龄,听了她的话之后,奇异的静默下来。
他黝黑的眼,眨也不眨的直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冯医师,你怎么不说话了?”苏雪凉有点不安。他该不会被她气得说不出话了吧?
“闭上眼睛。”冯卫龄突然命令。
“啊?”
苏雪凉张开小嘴,还错愕时,他突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他……他吻了她?!
他为什么要吻她?
苏雪凉错愕不解地望着贴在自己鼻端前的他,还没想到自己该怎么办,他已迅速退开。
“那个……冯医师——”她想问问,他为何吻她?
“我们先回去,有话回去再说。”
第六章
“慢慢走,小心一点!”
冯卫龄打开大门,对着身后的苏雪凉叮咛道。
苏雪凉脱下鞋子,赤脚踩在冯卫龄住处光洁的木质地板上,他一手扶着她,一面领着她往屋内走。
他得多留意一些,因为要是不小心看着,笨笨的她说不定会在他家跌得四脚朝天。
他扶着她走进客房,让她安然坐在床边,这才松开自己的手。
“这几天你就先住在这里,等会我拿盥洗用具给你。”
“可是——为什么不让我回家呢?”苏雪凉不解地提出疑问。
刚才出了医院的急诊室,她本想搭计程车回家休息,可是他却硬拉着她坐上他的车,把她“挟持”到他的住处来。
“你也不看看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说不定吃饭时连筷子都拿不好,还敢说要回家,你想饿死在家里,好增加我的愧疚感是不是?”冯卫龄没好气的敲她的头,不再费心掩饰自己在她面前的形象。
“噢!”苏雪凉揉着脑袋瓜,嘟囔道:“我才没那么严重咧!”
不过……她歪苦头,有些迷惑地望着他。她觉得他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的外貌当然没有改变,但是他的个性,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斯文有礼的他,绝对不会对她大声说话,更个会动手敲她的头。
还有在急诊室的时候——
“冯医师,刚才你……为什么要吻我呀?”想到他温热的唇,贴在自己唇上的感觉,她还忍不住脸红。
“我想吻就吻,不需要理由。”他斜睨她一眼,傲慢地回答。
其实,他是一时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才会忍不住吻了她。
吻了她,不只她感到惊讶,连他都对自己的行为震惊不已,因为他向来只热衷医学,对女人没多大的兴趣——他不是同性恋,而是在对某样事物专注到极点时,自然对其他诸多杂事不感兴趣。
各门闺秀他都没兴趣了,像这种傻大姐似的女孩,他应该更瞧不上眼,但——
当他听到她为了他,不顾自己安危、到处寻找药局为他买药时,内心竟产生难以言喻的悸动,所以才会在一时冲动之下——吻了她!
他早对自己的冲动之举感到懊恼,所以她最好别再多问,免得他发飙。
“你……”他任性无礼的回答,令苏雪凉错愕地张大嘴。
“你那是什么表情?人已经够呆了,这样看起来更呆。”冯卫龄恶毒的嘲讽。
“冯医师,你……好像变得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她难以理解地摇摇头,不过又立即找理由替他解释:“我知道,或许你是太过担心我的伤势,才会有点性格异变——”
“我不是性格异变,正确的说,我是回复原来的性格。”冯卫龄漠然截断她的话。
或许是腻了,也或许是不忍再继续作弄她,在欺骗她一个月又零四天之后,他终于决定终止这个游戏,该是掀开底牌的时候了。
“回复原来的性格?”苏雪凉愣了好久,还是感到迷惑不解。
“你还想不通吗?笨蛋!”他痛快地骂出早在第一次见面,就想狠狠臭骂她的话。
“冯医师,你——骂人?”她有些受伤的盯着他。“你为什么要骂我呢?”
“因为你该骂!”他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真的那么笨,看不出我从头到尾都是在耍你?我对你的好,全是装出来的,我甚至从第一眼见到你,就讨厌你!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善心仁医,我的确像我爸说的—是个只把病人当成实验品的冷血医生,谁死在我面前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我的研究!“
他故意加油添醋,不惜丑化自己,存心将她心目中“神圣冯医师”的形象打得粉碎。
问他为何会这么激动?其实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每次见她那么崇拜“冯医师”,镇日“冯医师好棒”、“冯医师好伟大”的赞扬他,举凡他生活上、工作上的大小琐事,她全都抢着照料,她对“冯医师”的好,他瞧了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那种感觉酸酸、闷闷的,很难受,像是……嫉妒!
没错!他嫉妒她心目中的“冯医师”,虽然她心目中的“冯医师”,就是他本人,但是他心里清楚,他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种人!
所以他难免要想:一旦当她发现,他和她所崇拜的“冯医师”,性格截然不同时,会怎么做?
骂他是骗子,然后拂袖而去?
好吧!或许他伪装形象、拖延着不让她知道实情,有一部分是舍不得她走。
每当她睁着闪闪发亮的双眼,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并用软甜的语调说:“冯医师,你真的——好了不起喔!”他听了就心情大好。
其实他并不爱听人逢迎巴结,也向来讨厌别人刻意歌功颂德,因为他很清楚,那些人之所以赞美他,都是有目的的。
但是他知道,她并没有刻意吹捧他——她太憨直了,压根不懂得用心机,因此他肯定她所说的每句话,都是她的肺腑之言。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她真诚的赞美,才令他感到喜悦又心虚。
而现在—他把话说明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回苏雪凉总算听懂他的话,她错愕地张大嘴,呆呆地望着他,像望着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全是假的?你并不特别关怀我、照顾我,甚至——讨厌我?之前对我的好,全是……装出来的?”
“对!”冯卫龄粗声回答,心中暗咒:她干嘛装出那种心痛的表情?她甘心受骗那是她笨,他没义务为她的愚蠢负责!
“那么你说头痛,要我去买药——也是假的了?”她因过度震惊,反而出现痴傻的模样。
“没错!”他咬牙承认。
可恶!他从踏入医界,就开始操控、玩弄他人的性命,从来没有—丝愧疚感,可是她这副该死的傻模样,却让他产生令人厌恶的懊悔。
“是你一开始就把我理想化了,我只是按照你替我设定的形象去做而已。”他自我防卫的攻击。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好玩!我正嫌生活太无趣,正好你这只小猴子掉到我面前,我哪有不耍着玩的道理?是你自己笨得被耍,别来怨怪我!”
“是吗?”苏雪凉低着头,怔仲地呢喃。
原来是她错了!是她太愚蠢,不该把他当成好人,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甚至还傻呼呼的在深夜跑遍大街小巷,设法替他买止痛药,结果——他根本把她当成小丑般耍弄!
她好难过,觉得很想哭,可是眼眶却乾乾的,流不出一滴泪。
或许她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上天不可能对她这么好,竟让她遇到一个仁慈、英俊、体贴、又有爱心的上司。过去太多次倒楣的经验,让她每每遇到好事,就下意识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