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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这得三思,这种清纯的女生,可玩不起。”陈冠云对纪芸宣的印象不错,不禁同情她未来的境遇。
“我没打算玩,我孩子的母亲,就是要这种对我的背景毫无所求的人,我会让她乖乖地替我生孩子。”他全然自信地转过身,回到办公椅上坐。
陈冠云讶异得直摇头。“你不是个定得下的人,和这种玩不起的人搅和不但辛苦,也容易伤害对方,何必呢?”
他沉沉地笑道:“一般的女人再怎么难缠,不外贪俊、贪钱、贪名、贪欢或贪情,总有所好,但是这个骄傲的丫头片子,对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我要看她在乎的眼神,女人在我面前,不会有例外,更不该有例外。”
陈冠云不以为然地劝,“小心玩火自焚,女人并不是只有你所知的这几种。”
“那么我们就等着看吧!”杨仲昕神情自若地说。
陈冠云再拿起那张契约书看一遍,百思不解地问:“上报不占太大版面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女人就是女人,拟个契约都语焉不详。”他显然无心考量。
第二章
纪芸宣惯常以轻松愉快的心情踏进教室,赫然在讲台上有着一束包装华丽的玫瑰花束,她由嘴角绽出美丽的笑容。
“今天是什么日子呀!班上有喜事吗?”说毕开心地扫视每一个学生。
“老师!仰慕者的花耶!想不到老师也有行情这么好的时候!”班代表笑嘻嘻地说着。
微皱起眉头,看了一下卡片,所有的好心情顿时褪尽,她面无表情地把花拿到一边的椅子上,打开讲义和学生上起课来。
“老师!不透露一下吗?这样好奇的心态我们无法专心上课的!”学生顽皮地抗议着。
她不由衷地笑了一笑。“没什么好谈的,你们也知道我的生活向来规律平淡,家人要我结婚,安排了个对象,双方家长都满意,预定学期末订婚。
“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吧!人生之中有很多事,并不见得由个人可以掌握的,特别是年纪愈大后,会发觉可以完全掌控的事愈来愈少,所以趁你们现在觉得全世界都在你手上时,好好地挥霍这不可一世的自信,才不负年少轻狂,我们上课吧。”她三言两语交代了始末,并机会教育了一番。
另一方面的杨仲昕心不在焉地听着例行业务会报,一边等着秘书拿电话进来,料想纪芸宣对他派人送花到她每一门课的教室,一定有回应的,自从上回亲自从台中上来谈条件之外,对他后续的所有动作她都没反应,这让他相当不悦,没人可以这样对待他,然而一直到会议结束,却都没接到她抗议的电话。
草草地结束会议,回办公室立刻拨个电话到纪芸宣的住处,她开启了电话答录机,杨仲昕深感愤怒,她原本没有答录机的,现在装了答录机,一定是想要过滤电话。
“我知道你在,怎么样,喜欢我送的花吗?没有任何反应,那么我会改送其他礼物到你学校。”那甜得醉人的语气让人着迷,却是进行威胁。
“你不嫌无聊吗?有必要让彼此不愉快吗?”纪芸宣冷淡的声音由电话那端传来,对他让人把花送到学校的事非常不高兴。
他的嘴角扬起了胜利的微笑,没人可以对他不予理会。“你觉得不愉快吗?三姐说你喜欢玫瑰,只有对玫瑰不会过敏,喜欢玫瑰的人,不会不浪漫的。”
她嗤之以鼻。“我三姐没告訢你,我喜欢杨逵那朵压不扁的玫瑰花,和浪漫无关!”什么心态?以为拿钱砸人就叫浪漫!简直和猪八戒吃人参果没两样。
电话那头的笑声更嚣张了。“知道了,你是个坚贞执着的女子,永远不愿转移最初的爱恋,很好!我杨某人的妻子就得有这样的性格。”
纪芸宣不屑地瞪了电话筒一眼,冷冷一笑,就挂了电话。
听到话筒中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杨仲昕立刻按了重拨键。
“不准挂我的电话!”
一拿起话筒,就听见霸道的命令,她老实不客气地挂下。
他立刻要秘书订了机票,直接飞到台中,并让台中分厂的人安排车子接机。
难得响起的门铃声让头洗到一半的纪芸宣迟疑了一会,谁会在这时候来?朋友都知道,九点半以后是她准备就寝的时间,这时候来不是急事,就是不识相。
门铃声又再度响起,她拧干了头发上的水,拿着一条毛巾暂时包着,前去开门,铁门外只见一个人影,额上的水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根本看不出是谁。
“是哪位?”她隔着铁门问。
“快递!”门外传来男性的声音。
她打开门,接过东西,是盒长茎玫瑰。“不必签收吗?”她才正眼看对方。
杨仲昕一闪身就进门。“给个吻就好!”他轻佻地说。
看清楚他的脸,她也懒得理会,把门关上兀自进浴室继续洗头。
杨仲昕打量着她这十几坪的小公寓,坐在客厅中,映入他眼中的有一张书桌,一个电脑桌外,其他的空间都是书,而在角落有个中型的垃圾桶,不!是塑胶桶,因为上面养着他送的花,所以是塑胶桶。
他深吸一口气,身边的女人哪个不巴望着接到他送的花?只有这女人,刚刚当着他的面把从他手上接过的花随手一扔地拦在鞋柜上也就罢了,居然还当作垃圾!
纪芸宣由浴室出来后,忙着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阳台脱水、晾晒,一切都忙完后才开口。“有事吗?”
顺手替他倒杯开水,他也自然地接了过来,喝了几口放在一边。
“专程来看美人出浴的。”那眨着的眼波中充满暧昧。
偏偏她弯下身在置物柜上拿出吹风机,什么也没看到。
大略地吹了一下头发后,戴上眼镜,坐在椅上好整以暇地说:“有事请说。”
“我不喜欢你戴眼镜,明天去配个隐形眼镜!”发现她的眼睛很漂亮,明显的双眼皮配着微扬的眼尾,加上灵性流动的双瞳,似会勾魂;皮肤也白得粉嫩非常诱人,和上回见面时差好多。
微蹙着眉,睨视他一眼。“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请!”全不理会他的霸道。
“你先睡吧!”说着他打开行李,拿出了换洗衣服。
“你做什么?”她沉着脸,不悦地问。
“临时来视察,订不到高级套房,怎么你不该收留吗?契约书我可是修改好寄给你喽!”他涎着笑脸说。那契约他片面加了一条:若有了孩子,就不能离婚。
她深吸一口气,不高兴地指责:“你存心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是不是都无聊!”她不想再多说了。
转身进房中,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备用的枕头和睡袋,丢给他。
“书架下层有块地毯,自己铺上。”说着走进她的房间,不悦地关上门。
杨仲昕愈来愈觉得有意思,女人千娇百媚各有风情,不论是美艳热情、清秀佳人、冰山美人,抑或强调个性型的各色女子,在他面前哪个不是摆出最好的一面等着他的注意,而这个纪芸宣全然没当他是回事,望着紧闭的门,他轻笑着进浴室。
浴室中有沐浴精,也有香皂,他选择了她刚用过的香皂,也选择和她秀发上相同香味的洗发乳。
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后,看着地上的枕头睡袋,嘴角淡淡一笑,他是专程来下马威的,怎么反倒被牵制似的,他敲敲纪芸宣的门,没见回应,又敲得更大声。
果然在不停的敲门声下,她睡眼惺忪地开门,皱着眉嘟着嘴,像个被吵醒的爱睡小孩。
“又怎么了?”她头靠着门,闭着眼问。
“你不知道死了才会躺在厅堂的地上吗?我的人生可还有好长一段呢!”他一副非常忌讳的样子。
让出了门,不想和他多说。“那我和你换好了。”她转身回去抱起自己的棉被、枕头,都什么时代了?哪来这种忌讳!
“也不许你躺在那儿,我杨仲昕的女人不可以睡地板。”他很快地把枕头睡袋拿进来。
“神经病!”她可没精神理会他,基本上她还没清醒,半眯着眼睛梦游式地走出去,她是最重睡眠的,睡眠时间一到一倒头就可以入睡,刚入睡时不容易吵醒,然而一旦被吵醒,她就睡不着了。
抱着棉被枕头胡乱地倒在客厅地板上,很快地又睡了。
跟着出来的杨仲昕讶异地看着地,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的,和他直接接触连今晚不过三次,她没把他放在眼里,不喜欢他的态度是很明显的,可是为何可以睡得这么安心?
“进去里面睡!不可以睡地板。”他蹲下身轻摇着她,虽仍是霸道,但口气温和多了。
“姐夫!没关系啦!我写完课题就会去睡。”她脸埋在棉被中,闷声梦呓着。
姐夫?课题?她作的是什么梦?
不知为何,杨仲昕心中升起一股柔情,温柔地抱起她,她则紧紧地抱着棉被。
梦见姐夫把她从书桌前抱起,满心喜悦地偎着他宽阔的怀抱,在梦中她把一直想问的傻问题问出来:“姐夫!我当你是爸爸好吗?这样别的小朋友就不会笑我没有爸爸了。”
杨仲昕静静地蹲在床边看着她沉睡的脸。闭着的双眼覆着长而浓密的睫毛,真是漂亮,本来觉得她鼻子有点塌,不过拿下眼镜后看起来还好,但脸上有些雀斑,嘴不大唇瓣却不够鲜红饱满,轮廓也不是削尖的瓜子脸,而是圆中带方,眉倒和眼一样长得算出色。
总合而言,纪芸宣长相平凡,若要赞美只能称得上可爱,谈不上漂亮,这种女人满街都是,平常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但是他从上回见过之后,总想再见面。
看她紧紧抱着棉被侧身酣睡的模样,他淡淡一笑,倒希望自己是那条棉被了。
他是个行动力强的人,心头这么想就决定这么做,反正一定要娶她的,管他什么应不应该!轻轻地躺在她身边,缓缓地拿下她抱在怀中的棉被,她果然很快地在沉睡中找着棉被,他把她的手放在他腰际,她抱了一下觉得不对,又摸索着,摸到他身边的棉被,立刻抱在怀里舒服地睡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打击,平时没正眼看过他一眼也就罢了,在床上居然也争不过一条棉被,这颜面何在!
又把棉被从她怀中拿开,本想粗鲁地抢走的,但一出手却是小心翼翼的,这回改把棉被放到他的另一侧。
遍寻不着的纪芸宣只得将就地抱着他了,只是睡着的容颜微蹙着眉,噘着嘴不甚满意似的。
杨仲昕开心了,证明了自己争赢一条棉被后,心满意足地拥着她睡了。
清晨五点多,纪芸宣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宽阔的赤裸胸膛,腰间搁着一只大手,什么时候上床睡了?没印象!她非常懊恼,自小就有半夜睡不稳就换地方睡的习惯,多年来一个人独居惯了,床上睡一睡抱着棉被趴在书桌前睡是常有的事,买了房子后,更是一夜之间在房间、书桌、沙发、客厅地板之间随意地换,不料今天换出问题了。
轻轻地拿开杨仲昕的手,准备起身,却发现一撮发尾握在他另一手中,小心翼翼地扳开他的手,把头发拿出来,正打算起身,他一动身,又把她揽在怀中,另一手又握着她的发丝,凑在唇上一吻,满足地睡着。
她着实吓了一跳,不想吵醒他,省得面对面尴尬,这大烂人会讲出什么话,不用想也知道,只要成功地离开,就算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