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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这个?”唐海泱见到这间店,有些犹豫的问。
“好香。”
算了,老板记性应该没那么好吧?不会还记得她的……她领头走了进去。“老板,来两份麻油鸡和两盘乌骨酒鸡。”
正忙着的老板抬起头来,“哎呀,美女,好久没来了呢!”
唐海泱笑得有些僵。“嗯,是啊。”
他看了一眼暴发户。“哇!你男朋友怎么晒得那么黑?”
“……”
暴发户有些奇怪的问:“你男朋友……你不是没有男朋友?”
她横了他一眼。“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前没有。”糟了,他会不会要问他和她男友是不是长得很像?她心跳得好快,手握成了拳,有些不安和……心虚。
“哈哈,原来你喜欢我这一型的啊?”
和她预期的问题不一样,她有些反应不过来。“胡……胡说八道。”
老板将他们点的东西送上桌,暴发户喝了一口汤,夹了块充满了麻油香气和酒香的鸡肉。“感觉还不错。”
“什么感觉不错?”这句话是指什么?是指他是她喜欢的类型,他感觉很不错,还是这家店的东西合他的胃口感觉不错?他的回答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吧!
他笑得贼贼的,“这鸡肉啊,要不然你以为什么?”
唐海泱瞪他一眼。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没必要进行下去。
吃完了麻油鸡,接下来暴发户又吃了沙威玛、蚵仔煎、大肠包小肠、卤味……
“暴发户先生,你再吃下去,当心得去医院挂急诊。”好可怕的食量!他吃一顿她可以吃一天,不,吃两天。
“放心,我知道饱的,我又不是阿旺伯,有时候刚刚才吃过,他马上又吵着要吃。”提到他,暴发户还真觉得有些怀念。“他还好吗?”
“还是时好时坏,不过,忘掉的人事物越来越多了。阿兹海默症,不就是这样?”最近,他甚至连她——他最喜欢的阿海医生都忘了。她见暴发户去买两杯热饮,她一脸吃惊,“喂,你到底吃饱了没有?”
“嗯,有些饱了。”
“有些?可怕的大胃王。”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有几根发丝沾黏在脸上,暴发户伸手替她拂开,可能是动作太过亲密,她在低声道谢后显得有些尴尬。
他却好像没这困扰,很自然的道:“你要多笑啦,你笑起来会让人家觉得,好像无论多么悲伤的事都还有转圆的余地,我喜欢看你笑。”
我喜欢看你笑……
唐海泱心一震,顿时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好暧昧、好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假装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了几步,拉开和他的距离。
跟在后头的暴发户,看着街灯把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她的手空荡荡的,他忍不住悄悄的把左手往她的手靠,实体未真的握上,可影子却是牵着手了……
她应该没发现吧?!他乐此不疲的玩着这个游戏,冷不防的,她突然半侧过脸,微微倾向他,两人的影子看来,好像她在他脸上吻了一记!
暴发户吓了一跳。他的脸……方才被香了一下?!“你……”
她笑得很故意。“喂,你那什么表情?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她发现他“牵着”她的手在散步了!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没生气,于是他笑嘻嘻的干脆大方的牵起她的手。
“我可是敢做敢当,就不知有人是不是也一样了。”意思就是有胆就跟他一样把“影子戏”弄真,在他脸上亲一下。
唐海泱可不是好惹的,她也大方的让他牵着,反过来逗着他道:“暴发户,以前的人牵到了女生的手,可是要娶她的喔!”
他闻言心跳得好快。娶她?呵呵……他的心在冒泡泡,快乐得快要死掉!“如果女生坚持的话。”
她笑了出来,“别这么委屈,你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两人的手就这么交握着,再也没有分开,走在夜市的小巷中,享受着这份异样的感受。可走着走着,暴发户突然停住了步伐,牵得不牢的手也松放开了。
“怎么了?”
“这条小巷的尽头似乎有另一条巷子。”说着他就径自往前走,走到尽头前突然向左转。
唐海泱一把拉住他。“喂,乌漆抹黑的,你要去哪里?”
“我觉得……这条巷子有点眼熟,向左转走到尽头再向右转,就可以看到什么……”
“这种小巷还能看到什么?〕 她有些不安,出于直觉的扯住他的袖子。”下回白天再来吧!“
“可是……”
“别可是了,走了!”
暴发户被拖着走了几步,脑海中蓦地出现了一段对话——
入口即化的香鳗,鲍鱼的烹调恰到好处,既不过斓,甜味也整个封锁在肉质袒,好!
呵呵……这家“原轩”的厨子可是米其林三星级的!
“原……原轩!”他忽然脱口而出,脚步也停住了,硬是不肯往前走。
唐海泱心一窒,更加用力的想强势的把他拖走,可她才闪神,暴发户就向左转了,她的手悬在半空中。
“这里……你以前来过?”她急忙跟上前,小心翼翼的问。
“不知道,也许。”走到小巷尽头,他凭着直觉往右转,然而巷子里灯光昏暗,并没有什么叫“原轩”的招牌。
唐海泱偷偷的在心中松了口气。“什么也没有,哪来的原轩。”
“有,是米其林三星厨子开的……”
“你是最近上网看太多美食了是不?还米其林三星厨子呢!一顿饭要几万钦!”她手心猛冒汗,脑海中闪过很多想法,一个比一个令她不安。
“……”再度被她拖着走,暴发户却不时的频频回首。
看着他的反应,唐海泱加快脚步将他拖离。
第五章
“暴发户……”
“唐海泱?你怎么了?”暴发户正在架设简易的网站,电话一来,他顺手接起。
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打从上一次她休假走了到现在,有时他很想打电话给她,可又怕会打扰到她,只好把这想望放在心里。
听到她的声音本来是很愉悦的,可她低落略带哽咽的声音却让他紧张了起来。“你怎么了?”
“心情有点糟。”会拨这通电话,她自己也有些讶异,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好像越来越重要了,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像是强忍住悲伤,然而他看不到她的脸,心里很放心不下。“你现在在医院吧?我去找你。”
“不用了,太远了。”她希望他来,又怕他来,她……好矛盾。
“一个小时的车程而已,还好。”挂上电话后,他随便穿了一件外套就往楼下奔。“唐伯伯,小货车借我!”
“小子,去哪里?”
“唐海泱她……她……”
唐丰德听到女儿的名字,又看暴发户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脸着急。他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连句“去吧”都还没说,暴发户就冲出去了。
开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车,暴发户风尘仆仆的将车停进医院停车场,这时下午六点多了,他打了手机给唐海泱,她说她过来和他会合。
唐海泱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你……你怎么了?”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她不答反问:“喂,你酒量好吗?”
“还好吧。”他不太沾酒,可之前和渔工喝过,酒量好像还可以。
“去喝一杯吧!”
“好。”不急着问她心情糟的原因,因为事情发生了,他改变不了。
两人买了些下酒的小菜,依唐海泱的指示来到一处河口汇海的地方,这里被整理规划得还不错,可能是晚了,游客稀稀落落。
唐海泱打开酒瓶大口喝了一口,暴发户把一盒盒的小菜打开,将筷子递给她。
“呐,吃一点东西垫胃吧!豆干?”
“不想吃。”
“卤海带?”
“不要。”
“要不喝一点热汤?”
“……你很烦钦!”
“知道就好,所以你也该知道,我一定会烦到你吃下一些东西为止。”她喝的酒可不是啤酒,而是威士忌,而且还很豪爽的打开就口喝,显然不打算和他分享。
唐海泱叹了口气,把热汤拿过来喝了几口。
她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喂,你的老朋友有封信托在我这里,封得紧紧的,也不知要防谁!”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他。
老朋友?谁啊?他不是都只有“新朋友”吗?信封上写着!给吃白饭的。
一看到这名字,他笑了出来,会这样叫他的,就只有在医院的那些人了。
是阿旺伯吗?他记得他了吗?怎么会突然写信给他呢?
暴发户把信封打开,没注意到唐海泱的酒一口接着一口。
吃白饭的:
我是阿旺伯啦,我记得你了!住院时睡我隔壁的嘛!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觉得阿海医生美不美?
还有,把她追起来当老婆不错啦!有追到要请我喝喜酒喔!
这张图是阿海医生本来要画给你的,结果被你揉掉了,后来你还偷偷把自己也画上去了!哈哈,这张图的每个人我都认得喔!
这是我最宝贝的束西,现在把它送给你……反正它本来说是阿海医生画给你的。
啊,因为难得记起来好多事、好多人,我还要写信给其它人,不现在写,也许下一刻我又全忘了,把要讲的话写下来,也许之后我是不记得自己曾记起谁,可你们起码会帮我记得——阿旺曾经记起过你们!
不多说了——有空来找我喝一杯吧!
阿旺
暴发户拿起了阿旺伯提到的图,那是唐海泱在他心情恶劣时画给他的,介绍医院的人帮助他记忆,然而被他揉掉了,后来被阿旺伯捡了去,当宝贝一样的收着。
他笑了,“我在出院前一晚,趁着阿旺伯睡着时说了不少话,还拿了笔,在他很喜欢的阿海医生画的图上,画了一个脸上有伤、丑不拉几的高个儿,我告诉他,『阿旺伯,这就是我,不要忘了。』
“你记得我在医院里胃口好到令人印象深刻吧,我一餐是人家的三餐,可是,我怕阿旺伯连这也忘了,我告诉他,『 怕你忘了,我又画了几碗白饭,这不是金元宝喔……』 ”
“他记得你的。”唐海泱又红了眼眶。
“阿旺伯想起了我,他的情况是不是好多了?”一回头没心理准备的刚好看到她的眼泪掉下来,他又惊又慌,“你……”
“他走了。”也许是在第一时间已经大哭一场,现在她还是伤心,却平静多了,不过她手上的那瓶威士忌几乎见底了。
暴发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一时无法消化,甚至接受这个消息。
“上一次我休长假前他就出院回家了,上个星期他奇迹般的记起很多人、很多事,写了好几封信,还认得他每一个孩子……昨天他忽然又住了院,今天下午一点多,心肺衰竭,宣告不治。他……也九十岁了。”其实阿旺伯不是她负责的病人,但他很喜欢她这个小辈,这就是有缘吧。
在医院看多了生老病死,不代表就能看淡生死,阿旺伯是她的朋友,他走了,她真的很不舍。
是因为酒精开始在体内发酵了吗?她觉得一股灼热的感觉由胸口窜上四肢百骸,她的眼泪无法控制,情绪也脱离了理智,连嘴巴都“松了”。
“人啊,真的不要太多情,太多情很容易受伤的,对不对?”她的眼泪一直掉。
“可这不是人性可爱的地方吗?活得冷冰冰的,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