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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休息时间已过,罗纯纯扬声道:
“老公,休息时间过了,你是不是该回厨房啦?”
“等等,我等你们吃完了,顺便把碗筷拿回厨房,省得你们跑一趟。”胡善全讨好笑道。
“免了,东西我负责收,你赶快去做事。”
“可是——”
“没有可是,还不快回去。”深知老公脾性,这一答应,至少得拖延半小时以上他才肯离开。
胡善全明白再求也无用,像个小媳妇似的,心不甘情不愿走出经理室。
“你爸愈来愈像老顽童,不凶点他还不听话。”
胡洁笙笑了笑,不答腔。
罗纯纯忽问:
“东彻这些天常来找你,对吧?”接连几个晚上了。
“对,他在教我道路驾驶。”提起开车,她兴致全来了。“妈,我现在学会路边停车了,不是像教练场里照口诀转方向盘、对标的那种,而是藉后照镜判断距离、方向,实用的那一种。”
“他怎会有时间教你?”
“我没问。”
罗纯纯喝完补药,走到女儿身侧坐下。
“女儿呀!你觉得东彻这个人怎么样?”
“好朋友喽。”胡洁笙四两拨千金带过。
“妈指的是他的为人。”
“很好啊,现在的他比较好亲近、很随和,而且也很有耐心,我有不懂的,问他好几次,他仍是亲切地告诉我答案。”她时常打错方向灯,幸好他及时提醒。
“这么说来,你对他颇有好感喽?”
胡洁笙浅浅笑了。“朋友般的好感而已。”抽纸巾擦擦嘴。“这样就够了。”
罗纯纯显得有些失望。“你也二十五岁了,该为自己想一想。”
“我有在想呀!目标三十岁之前能找个爱我的男人养我,算算时间也还有五年去找,时间很充裕呢。”
“你以为成天窝在唐风馆就可以钓到男人啦!”女儿的天真想法逗笑了她。
胡洁笙轻挑眉。“缘份若要来,自然而然就会遇上了,妈咪不觉得这是一份很浪漫的相遇?”
旁人眼中,她或许凡事规矩,不必太费心思也能把所有事情打理得完美无缺,但是殊不知她的内心另有一个顽皮想冒险的自我,好奇所有未知的事物,她喜欢亲自去体验发掘远胜于接受安排。
“万一错过了呢?”
“那就代表没有缘份。”
“东彻会是你的缘份吗?”罗纯纯不死心。
“日本离台湾好远耶!妈咪舍得吗?”问题丢还给妈咪。
“有什么好舍不得,倒是你爸,我才怕他哭天喊地呢,他最宝贝你了。”
提及父亲的反应,她不免忆起高中时期第一次带东彻回家补习中文,老爸每隔三十分钟就打电话回家“关心”,吵得她索性把话筒拿起放在茶几上,这才得回安静。
“哎呀!若我不结婚,最高兴的人就是爸喽!”从小到大,爸对她的男性同学从没给过好脸色!
“呸呸呸,不要乱说,我罗纯纯的女儿怎会嫁不出去。”
罗纯纯作势要教训女儿,胡洁笙眼明手快,连忙闪身跳开到对面的沙发椅,呵呵娇笑。
“妈咪好凶,我要去叫爸来看您凶巴巴的样子。”
瞪了眼女儿,罗纯纯见时间不早,收起玩笑的态度,提醒道:
“好了,该为晚上的事作准备了,你去忙吧。”
胡洁笙点点头,把剩下的补汤一口气喝下。
“碗放着就好。”
“好,那我出去了。”
踏出经理室前一刻,罗纯纯忽地喊道:
“笙儿,妈咪替你相亲好不好?”好担心女儿真的嫁不出去啊!
“妈——咪。”她全身无力地低喊。
“妈认识很多企业界小开,人品都不错哪!”
胡洁笙坚决地摇头。“不必了。”
“试试看——”
她砰地一声关上门。
最近是怎么了?妈咪一个劲儿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明明讲得很清楚她要自己去找的,唉!
二十五岁很老了吗?
她一点也不急着交男朋友呀!
第六章
秋天的气候最是多变,昨天明明艳阳高照,气温达到二十八度,今天一早忽地降了小雨,天空黑压压一片,气温竟跌到十九度。
“咳、咳,嗯。”胡洁笙一觉醒来就觉得喉咙发痒,喝了一大杯温开水,状况仍是没有改善。
摸摸额头,并没有发烧现象,她便不以为意,披了件夹克就下楼走路到唐风馆。
繁忙的工作让人忘了时间流逝,尤其今天罗纯纯南下参加一项餐饮业界的定期会议,胡洁笙因而得替妈咪处理一些紧急突发状况,身兼两人份的工作,忙到连午饭也没办法好好吃,仅喝了瓶牛乳充数。
待她好不容易把手上的工作交代完成,坐下来歇口气时,竟已是晚上七点钟。
喉咙又干又疼,拼命喝水也没有改善,她不文雅地摊坐在经理室的沙发上,脑袋像罢工似的一片空白。
叩、叩。
胡杰范敲敲门,推门而入。
“姐,爸要你先回家休息,店里的事他会处理。”
“喔。”她应了声,却没有起身的打算。
胡杰范走到姐姐前方,弯下腰瞧了瞧姐姐微发红的脸颊。“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你才不舒服咧,我只是太累,休息一下就好了。”胡洁笙强打起精神,坐正身子。“我没事了,你出去忙吧,别借机偷懒,不然月底扣你工资。”
提到扣钱,胡杰范哇哇大叫:“一小时才八十块,你还要扣我钱,恶魔、黑心肝——”
实在没体力跟弟弟闹,她摆摆手,赶狗似的要他快出去。“去去去,别鬼吼鬼叫,害我头疼。”
“那你就快回家休息啦!”
“我等会儿要去学开车。”东彻会来接她。
“你看起来很累,少学一天又不会怎样。”
“你懒可不代表我也跟你一样,还不出去做事!”这一吼,喉咙更痛了。
胡杰范最怕姐姐生气,摸摸鼻子,赶紧离开。
不一会儿,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说了几句话,便穿上夹克走出店门,东彻的车子已等在门外。
“今天累不累?”东彻替她绑上安全带。
“有一点,我妈咪出差去,所以我的工作就更多了。”她给他一抹笑,不掩饰她确实有些疲倦。
“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家休息。”
她摇头。“不要,我很想学好开车,你好不容易排出时间教我,我怎能随便更改,况且我只要手握方向盘就什么精神都来了,你不用担心。”
东彻忙,一个星期顶多排出三个晚上教她,通常在他有空的前一晚,他会先打电话通知她。
“那你闭眼休息一下,到了我再叫你。”
她真的倦了,于是听话闭眼。
他挑了一片轻音乐门口播放,悠扬乐音轻柔地流泻而出。
他平稳行驶,不让车子过于摇晃扰了她的休息。
有时,她会与他谈起唐风馆里的种种,有顾客的赞美让她心情愉快一整天,也有工读生的偷懒让她好伤脑筋……她在说这些事时总是眉飞色舞,从来不见她有半分气馁,难得她今天竟会坦言累了。
停红绿灯的空档,他瞧着她沉静的睡颜,有股轻抚她红润脸颊的冲动,手掌在她睡脸旁硬生生停住——
呵!怕吓着了她啊!
每见一次面,喜欢的感觉便多加深一分,东彻自己也不相信这种强烈的思念竟会发生在他身上,愈来愈无法自拔了。
车驶到练习的空地,他轻推她肩膀。
“醒醒,我们到了。”
胡洁笙仍是闭眼睡着。
东彻再摇了摇她肩膀,她仍是没醒。
他打开车顶的小灯,仔细瞧着她异常红润的双颊,小心翼翼伸手探向她额头,掌心传来了高热——
“该死!”
他低咒了声,发动车子,往最近的诊所驶去。
“兄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啧啧啧……我还是留下当保镖,以防你对胡小姐做出奇怪的举动。”
耳畔飘来陌生的调皮男性嗓音,胡洁笙转动眼皮下的眼珠,尚未清醒。
“东西送来你也可以滚了,别留在这里鬼叫,要是吵醒她,看我怎么跟你算帐。”另一个沉稳的嗓音刻意压低音量。
“把人家利用完了就赶人,我好伤心呀!”
顽皮嗓音刻意装出悲情语调,但是任谁也能听出他的假声假调只是作戏。
“你伤心才怪。”
“对了,我把小舜舜找来好了,刚好二对二,来个集体约会。”
“嘿!你约得到人才有鬼,去去去,回你家去。”推推推,把碍眼的人推出门
“喂!好歹也让我看看病人呀!”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不必!”
碰地一声甩上大门。
东彻拎起桌上的大型保温罐走到厨房。
极少开伙的厨房闪闪发亮,如样品屋般一尘不染。
找出碗盘、小碟,将保温罐的蛋粥、小菜盛起,他端着托盘上二楼。
推开房门,大床上的人儿依旧睡着。
他将托盘放在床侧的小柜上,拉来椅子坐下,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你吓了我好大一跳,知道吗?”说着,他温柔牵住她露出床单外的右手。“早该知道你是会勉强自己的人,而我竟相信你的说词而忽略掉你身体不舒服的事实。”
他看看时间,该吃药了。
“你不需要太过坚强的啊!我多希望你能依赖着我,你明白吗?”
说出最最渴望,他唤着她的名——
“洁笙,起来,吃药了。”
半醒状态的她,将他的一言一语听得明明白白,浑沌的脑袋无法思考太多,乖乖睁眼。
首先望入眼帘的是他俊朗且不掩担心的面容,她张嘴欲言,便教他轻轻捂住。
“别说话,我知道你有一堆问题想问,但是吃药优先,吃了药,我把事情详细说给你听。”
她瞧着他,只觉双颊又热又烫。
他那番话她听得明白,一时间竟觉得害羞,她从不知他对她是这样看待的。
依赖他……呵,头一回有人这样对她说呢!
他扶她坐起,喂药片入口,才道:
“你连自己发烧到三十八度半都没感觉吗?”
吞下温开水,她摇头。“我以为只是喉咙痛,咳、咳。”她声音哑了。
“医生说只是感冒,休息几天就好了,等感冒好了,你的声音也会恢复正常。”
见他提着感冒的事,她也聪明地不去讲她听到他对她说的那番话——
依赖他。
想着想着,她又脸红了。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体温又升高了吗?”他伸手去探她额头。“温度跟之前差不多啊!拿体温计来量量看,要是温度不退,就得吃退烧的药才行。”说完,他真拿耳温计来量体温。
“三十八度,比刚才好了点。”他瞧着她的脸,不甚明白她的脸为何发红。
给瞧得不自在,胡洁笙连忙转移话题:
“这里是哪里?”看起来像是某个男人的房间。
“我家,我的房间。你不觉得床单的样式颜色很眼熟?”他端过蛋粥,吹凉一匙送到她唇边。
胡洁笙微往后倾,靠向床头柜。“我、我可以自己来。”
她伸手欲接,却遭驳回。
“你是病人。”他坚持。
粥就在她唇畔,见他一脸坚定,她只得张口含下。
“你睡倒在车上,叫也叫不醒,我载你看完医生后就带你回来这儿。”之前教她开车经过家门曾想邀她进屋坐坐,但碍于夜深,怕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