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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丰郁这张水嫩的小脸,坦然澄澈的眼睛,没有经历过人心险恶,跟王美娜满含沧桑的眸子完全不同,当初他怎么会认为两人相似呢?她们根本是南辕北辙。
“高祥,你不舒服吗?脸色好难看。”她身子一扭,挣开他,不喜欢与人太过接近,尤其是他。
他无谓的任她离开,“没事。”
他明明一脸有事,但他不开口,她也不知该从何问起。想请他离开,又觉不妥,他可能有事要找她吧。
好多年不曾见过面,不禁忆起每次见面,总有些措手不及的意外发生。
“你长大了。”
女大十八变,真是一点都没错,想当初,她多不起眼,如今却出落得这么美。
“谢谢你。”丰郁微微颔首。
她说是这么说,脸上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高祥自嘲的想,她一定是在想根本不用他救吧!
这几年下来,她对人还是有很重的防备心。
“你变漂亮了。”
“谢谢你。”
高祥轻撇嘴角,搞什么,她只会这三字箴言吗?该死的!这样子谈下去,要到何时才会说到主题?
他朝阿枝说:“你下去,别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看阿枝乖乖地关上门,他一把拉过丰郁。
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审视一遍,突然拉高她的袖口和裤管,她吓一跳,呆怔着让高祥检查。
“真没事吧?”
“没事。”撇见自己拉高的袖口,才红着脸回过神,赶紧拉下袖子。
他好笑她的举止,真可爱!没想到她脸红得这么好看,两颊先红再来逐渐扩散,映着发亮的眼睛,有说不出的娇美。
“高祥,你……”她瞟了他一眼,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老样子,不喜和人接近,又不会开口说话。
这样子的丰郁,怎么也不会让人联想到和风情万种、八面玲珑的王美娜有任何关联。
可是,她们相似的面孔和如出一辙的声音,又该如何解释?
“丰郁……”
高祥正要开口之际,房外传来阿枝急促的大嗓门。
“小姐,不好了,老爷子昏倒了!”
丰老太爷病重的消息,立刻传了开来,还引起各界高度的关切,报章杂志、电视新闻各家媒体纷纷报导。
丰郁的感情一向淡然,可是当她看到向来健朗的爷爷躺在医院时,心中似有股什么正在急速扩大,有些刺痛,她的心会痛。
那是一种她不熟悉的情感,那么强烈、那么刻骨,足以令人淌血。
“郁儿,你来了。”
丰老爷脸上一喜,直想跳起来好好搂着这小孙女,眼角余光看到管家老李警告的神色,才勉强压了下去。
“爷爷,都是我的错……”
她自小受尽的折磨早就教会她隐藏好自己的情绪,照料她的婆婆,又千交代万嘱咐她不许妄动真情。
七情六欲本来皆压制到若有似无,可说是万事不萦于怀,但此刻却又失了自制。
“哪来的错?你姓丰,是我丰家的子孙。”
而且还是他最爱的孙女儿,他病重的消息传遍各界,人人都想来探望他,可那些人心怀鬼胎,有太多人巴不得他早死早好。
丰瑞和丰霖来看过他两次,一次是他正在和美丽的护士小姐哈拉说笑,另一次是他拿起针头练习小李飞刀。
两次的玩闹,正巧都被她们俩看到,气得她们二人都不再来看他演戏。
所幸她们都肯保密,只不过要她们保密的代价也太大了些。
“爷爷……”她垂下头来,幽幽叹了口气。
丰郁一声爷爷,揪紧了丰老爷的心,一个正值双十年华的孩子,她的叹息声却充满太多的感伤,似乎有过多无法承载的情感。
“你向来贴心,好好留在爷爷身边好吗?你是爷爷最心爱的孙女。”丰老爷这几句话说得委屈至极,得到管家竖起大拇指的赞赏。
一想到王美娜这段日子的骚扰,就一肚子的火,他一生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这妖媚女子好大胆子,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哼!罢了!罢了!只要他最心爱的郁儿仍留在他身边,不成为上帝的新娘,不被王美娜唬弄走,丰老爷什么都能忍!
丰郁本来冷心淡情,再无多余情绪,但此时不知怎地,听了爷爷这几句话,不禁热血沸腾,眼中一酸,忍不住要留下泪来。
丰老爷见她强自忍着泪,牙齿咬住下唇,脸上忽而一白忽而一青,心里实在不好受。
“你是爷爷的乖孙女,爷爷这点要求做得到吧?”丰老爷故作萎靡神情道。
“嗯!”她大力点头。“我削水果给爷爷吃好吗?”说完,她拿着一篮苹果到流理台处理去了。
见心爱孙女离去后,丰老爷再也忍不住出声叨念——
“老李,你真不是东西,想的什么烂计策,害得郁儿难过成这样。”丰老爷朝管家吹胡子瞪眼。
“老爷子,老李当然不是东西。”管家打趣道。
“你看,我有几分像?”丰老爷挑眉问。
“十分像,十分像。影帝该换老爷做才是。”管家趁机吹捧一番。
“可不是!”丰老爷得意万分。
“老爷子英明,想出这种计策。”管家将所有功劳委过全推到丰老爷身上。
“老李你说,有多少人相信?”精明锐光乍现。
“除了丰瑞小姐和丰霖小姐外,大家都相信,最重要的是丰郁小姐。”
“郁儿会相信吧?我演得这么卖力,还乖乖躺在病床上,哪都不能去。”丰老爷忍不住抱怨。
“丰郁小姐向来单纯,应该相信了。”
“是啊!郁儿比瑞儿和霖霖都来得单纯。”同样在养孩子,怎么郁儿乖的像绵羊,她们却像狼,丰老爷百思不解。
“老爷子,王美娜的事怎么处理?”
丰老爷冷哼一声:“给她一笔钱,叫她永远不许出现在丰家人面前。”
“是!”
“还有……”
本欲再说几句话,听见老李警示的咳嗽声,丰老爷当下假装急喘了数口气。
“郁儿,别忙了,东西先放着。”说着,便阖上眼。
“小姐,老太爷累了。”管家的眼睛尽量不去看丰郁小姐,省得自己心一软,就糊里糊涂的说出真相来。
丰郁连望爷爷几眼,心下好生愧疚,轻碰爷爷的手,柔声道:“爷爷,我明天再来看你。”
丰郁神色黯然地自病房走出,浑然不觉在楼梯间王美娜一双邪恶的眼正大肆评量她,和那道紧闭的蓝色门房。
王美娜低头思索一会,脸上浮起冷笑,而后才施施然的离开。
第5章(1)
丰郁走出医院大门,整个人突然呆住。
夏日天黑得慢,天空还是淡阴的蓝,几抹粉彩尚在天际,不必靠路灯就可以看清他的脸。
高祥穿着黑色的西装,领口敞开,头发微乱,两手插在裤子口袋内,表情阴冷又深不可测,只用眼光盯着她,已牢牢的将她钉在原地。
“小姐,请上车。”司机恭敬的声音传来。
猛地一震,丰郁回过神,径自迈开步伐离去。
“丰郁!”高祥的命令中掺杂着什么,令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高祥急速地走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揽腰抱起,作风霸道强硬。她先是一愣,然后才挣扎地要离开他。
司机在看到丰郁的挣扎,才如大梦初醒,想要追过去时,却被一群不知从哪跑出来的顽童绊住,只能着急地看着丰郁被高祥带走。
他们陷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此刻正值塞车的颠峰,前后都有一大排车子,把他们卡在中间,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就如他们的关系。
她的头低低的,从一被他架上车后,就维持这动作。及腰的长发如同一道黑色瀑布遮住她姣好的容颜,让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变化。
车子里,沉默好半晌,两个人,两颗心,怀着令人难解难明的心绪。
他想做什么?
她在想什么?
“丰郁,不说话、不生气、不问我,告诉我,你的三不政策是只针对我还是所有人?”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放下,改而抬起她下巴。
秀眉一蹙,眼神一敛,眼睛带着客气疏离,推开他无礼的手,礼貌的问:“你要送我回去吗?”显然不把他之前的问题当作是问题。
三不政策,她又不是什么政治人物,何须三不,不过是照着爷爷期待的意思做而己。
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完全一派大家风范,优雅而自然,一点也不做作。
“这些年你到哪去了,你都没有受教育吗?”他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丰郁没想到他有此一问,抿嘴一笑,想到爷爷发表的谬论,“爷爷说女孩子不用读太多书,他说书是穿脑毒药,读得越多脑袋越笨。”
“哦!”他挑挑眉毛,这话倒是第一次听过,挺鲜的。
“娶妻娶贤。”丰郁用着柔柔的嗓音细细诉说:“丰家的女人,只要想着要如何花钱、如何装扮自己,让自己谈吐高雅,举止优雅,才德貌兼备就足够了。”
高祥莞尔道:“很别出心裁的想法。”
不过,他想到丰家两个失败的例子——丰瑞和丰霖,不禁一脸啼笑皆非的滑稽模样。
丰郁将他不自在的动作看在眼里,“但是,丰霖和丰瑞姑姑是例外。”她脸红的解释道。
她羞红的小脸,惹笑了高祥,“丰郁,你也这么想吗?”真好看,像是一块白玉抹上一层淡淡的胭脂,有说不出的动人。他不禁看痴了。
“我?”她想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很老实地道:“我不知道。可是……我不喜欢死板板的教学方式。”她去上过一次课,就不敢再去了。
她记得老师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讲台上放着一条教鞭,老师一字一句的上着课,而那些文章全进不了她的脑袋,眼睛直看着那条教鞭,勾起她不好的回忆。
第二天,她就没再去学校,爷爷也不强迫她。
“没有人说话吗?”他故作轻松问道,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不让她感到两人独处的压力,省得她又像含羞草一样蜷缩起来。
“当然……有,父亲和大妈。”她的语气明显一沉。
爷爷请了一堆老师来为她上课,文学、艺术、绘画、舞蹈,为此丰德辉和姜美瑛与丰老爷有过一番激烈的讨论。
在她的话中,似乎有某个地方不太协调,他暂且不去理会,又问道:“他们怎么说?”想必是十分精彩,可惜他难以躬逢其会。
“当时爷爷嗤之以鼻的说,台湾的教育根本就是在虐待幼苗,孩子就是要活活泼泼、健健康康,一天到晚背了个十来斤的书包,多可怜啊!读什么数学、物理、化学,还不如学点钢琴、小提琴,培养气质。”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很难想象丰伯伯也有和丰爷爷据理力争的时候。”印象中的丰德辉对丰老爷总是言听计从。
他爽朗的声音诱导丰郁多说些话。
她口齿并不伶利,随口说来平铺直述,称不上自然生动,但声音悦耳动听,令人感到身心舒畅。丰郁的小嘴一开一阖,浑然不觉自己和他说了许多话,忘了爷爷的叮咛,超出她平常与人的说话量。
车子在车阵中一点一点的前进,她的心也在谈话中一点一点的平静下来,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把心情暴露在他面前。
他看了看手表和塞车状况,如他所预期的还会有一段时间,于是放了音乐。转身,手一伸拿出一包纸袋,递给丰郁。
“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