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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却只能骑着一头瘦弱的毛驴,遇到刮风下雨就凄惨无比。
无数次想违背誓言去发财致富,可事到临头又总是强压下去。
她还是太有良心了。许吟秋用一种哀伤的眼神看着毛驴,毛驴不耐烦的拿蹄子刨地,似乎还用眼白对着她,这让她更哀伤。
连一头毛驴都在鄙视她了……
风霁云又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的扬起。这个姑娘有点意思!手中马鞭一扬,马儿撒开四蹄朝前路奔去。
果然,她还是长得太过不起眼了,如果换成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恐怕就不会是这样分道扬镳的下场。至少,以前她看了无数才子佳人的结识戏码,每次她都只能是一个看戏的路人。
算了算了,伤春悲秋真是太不适合她了。许吟秋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收拾起心情跳上驴背,继续自己的旅途。
出了小镇,有两条路、她犹豫了下便选了右边的,因为她想到男左女右。
她似乎被麻烦缠上了。
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肥胖的男人,许吟秋无奈极了。
她真的不认识什么月杀,可为什么最近找上她的人都拜托她替月杀接生意呢?
月杀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杀手之一,据说跟青衣楼似乎不太对盘,常常明目张胆的挑战青衣楼的威信,抢了不只一门生意。最可恨的是,他抢的那几门生意都是用极低的价钱成交的,让青衣楼面子里子都受损。
而青衣楼是武林中最负盛名的杀手组织,楼内杀手按赤、橙、黄、绿、青、蓝、紫分为七级,最低阶为紫衣杀手,江湖称之为紫羽。上次,她在客栈见到的就是名列前三的黄羽杀手。
据说,以往想委托月杀都只能透过飞莺阁名下的武林万事通万先生接洽,但接与不接还要看月杀当下的心情。
但,近来万事通放话江湖,月杀的接头人换了,而且月杀说了,只要是这个人接的委托,他照单全收。所以,许吟秋开始莫名其妙的被人捧着大把的金银找上门来。
除了知道月杀是个杀手,她根本连他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怎么替他接下委托,再找到他本人?
“您一定是找错人了。”她极其诚恳的向人解释。
“姑娘骑驴。”
“嗯……”她要不要一会就把驴卖了,似乎月杀的那个接头人喜欢骑着驴到处晃,这种会让她陷入危险的坐骑还是换了的好。
“姑娘很平凡。”
“……”她要不要去易个容?一想到要在自己的脸上作文章,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姑娘姓许。”
看来改名换姓也是誓在必行,为什么她什么坏事也没做,却要这样委曲求全?尤其,为什么月杀会知道她姓许?许吟秋的背上莫名的出了层冷汗。她行走江湖这么久,从来没有显露武功,除了住店打尖,也从未向人通报过姓名,对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姑娘,我家老爷为官清廉,可惜却遭奸人所害,小人受夫人所托,变卖家产就是为了替老爷报仇。”
“申雪冤屈似乎该是官府的责任。”她忍不住指出。
“若非官官相护,我家夫人也不会出此下策。”
“可是,这跟我实在没有关系啊。”许吟秋苦着脸说。
“只要姑娘接了这门生意,我家老爷的血海深仇就得报。”
“我根本不认识月杀。”她无奈极了。
“许姑娘……”肥胖男子咚地跪倒在地。
头一下大了起来。
“你快起来。”
“姑娘不答应,小人就不起来。”
“我根本不可能答应呀。”他要她如何去找一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啊,这分明是强她所难嘛。
“那小人就跪死在这里。”
许吟秋很头疼。这个固执的胖子已经缠了她半个月,每次她甩掉他不久,他就很快的又找来,让她很好奇他究竟怎么办到的。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就是月杀的接头人?”她决定问个明白。
“姑娘所有的特征都跟那个人很像。”
“天下之大,相似之人何只千百。”
“姑娘知道为什么小人每次都能这么快又找到姑娘吗?”咬咬牙,他决定说出那件事。
“为什么?”
“因为每次失了姑娘行踪后,很快就有人指示小人可以在哪里再找到您。”
她终于明白了,看来那个暗中指示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月杀。只是,既然他人就在暗处,为什么不肯自己接了这门生意呢?
“其实,我是真的不认识月杀。”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那个月杀了,这样玩她。“不过,我倒觉得那个三番五次指示你的人,可能就是你要找的正主儿,所以下次你直接向他委托就好了。”
“姑娘就当可怜可怜陈氏一门孤寡,接了这门生意吧。”他开始磕头,每一下都重重有声。
许吟秋闪到左,他就磕到左,她闪到右,他就磕到右,直到他磕得满面鲜血,她无计可施了。“我、我答应你。”她也想一走了之,可是,总有几缕劲风拦阻了她,她再笨也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躲不掉了。
“多谢姑娘。”
接过那一大袋金银,许吟秋的心情跟手上的金银一样的沉重。那个人不出面,她又要如何将这东西给他?
“我虽然接了你的生意,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人,所以我不确定你家老爷的仇几时才能报。”
“只要姑娘接下生意,我家老爷的仇便得报,我们并不会介意时间快慢。”
“那好吧。”
“小人告退。”
“哦。”
目送这个缠了自己半个月的忠仆离开,许吟秋心思千回百转。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先卖驴,再易容,然后换名字?如果那个暗中阻止她离开的人真是月杀,她做那些还有意义吗?没有意义的事她还需要做吗?
答案就是,没必要。
所以,许吟秋还是骑着那头毛驴,继续慢悠悠的走在青石板路上。
今年的江南,果然是个多事的江湖啊。
找人是件很辛苦的差事,尤其是找个素未谋面,仅有江湖传言的人。
许吟秋已经奔波了一个月,她甚至有种错觉,那个叫月杀的人似乎在跟她捉迷藏。
往往她刚找到蛛丝马迹,他又消失个无影无踪。
她的心火已经积压到一定程度,她暗暗发誓,再没结果,她就自己去了结了那个什么狗屁国舅,将那笔酬金收入囊中,反正她也一向不富裕。
突然天上响起一记闷雷,吓了她一跳,急忙抬头看天,不知何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已经阴云密布,此时雷声远远而来,眼看就是一场疾雨。
真倒楣!
环顾四周,她看到前方不远有一座小庙,急忙拍驴奔去。
雨来得太快,她来不及奔到小庙,便被倾盆大雨浇成落汤鸡,天地也在刹那间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好疾的一场暴雨!
这是座破旧的山神庙,好在尚可遮风挡雨,许吟秋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第二人,这才拿出干净衣服,放心的开始换上。
一道闪电划过,将昏暗的大殿照亮,她看到门口的人,而那个人也看到她。
全身已然湿透,几缯湿发贴在他的脸侧,即使狼狈不堪,仍旧不减美色,更甚者,比他衣冠楚楚之时多了点性感的魅惑。
她站在供桌旁,里裤已穿妥,上身只有抹胸,露出大片的肌肤,中衣尚拿在手中来不及穿上。似乎被他这个突然闯进的人吓到,震惊的望着他。
顺着他的目光,她如梦初醒的发现自己的状况,急忙将中衣穿妥。
“我与姑娘真是有缘。”他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
“这种缘分不要也罢。”两次与他有关时她都碰上窘境,上次客栈沐浴被他招来的杀手吓到,这次却在衣裳不整时被他撞见,这是怎样的一种孽缘啊。
风霁云没说什么,抬脚走进大殿,看着她手忙脚乱的穿外裳、系罗裙。
他不是君子,这种时候,但凡是君子都会背过身去非视勿视,他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穿衣。害她的心怦怦乱跳,手也有些不听使唤。心中自我厌弃不已,为什么她对美色的抵抗力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换好衣服后,许吟秋找来一些干草和掉落的破旧窗棂门扇,在大殿中央拢起一堆火。
此时,风霁云也已脱掉湿衣,神色自若的拿到火前烘烤。
许吟秋忍不住偷偷看他。所谓男女授受不亲,他就这样仅着一件贴身短裤在她面前烘烤湿衣,是不是很过分呢?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身材很好,肌理匀称有力,骨架不显魁梧,恰到好处的宽窄合宜……
真要命!这是赤裸裸的诱惑啊。许吟秋有些懊丧的轻咬着拇指,试图用疼痛唤回理智。
风霁云在心中轻轻的笑着。她果然是个特别的女人,通常女人碰到这种情形,不是羞得不敢抬头就是看直了眼,而她只是有些懊恼的神情闪过,然后就专心地咬着手指瞪着火堆发呆。
木头在火中发出哔剥声,火光映红两个人的脸。
殿外大雨仍在不停的从空中倒下,远外甚至传来山石滚落的巨响。
这场暴雨使得这座位于半山腰的小庙在风中飘摇起来,让人非常担心它能否在这场暴雨下幸存。
许吟秋从包袱中摸出一个馒头,想了想,又摸出一个,“给你。”
风霁云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去。
这个男人实在很过分,她送他吃的,他竟然连声“谢谢”也懒得说,哼!
难道美女跟非美女的差别就这样大吗?如果她是一个美女的话,刚刚找柴生火的事说什么也不会落到她的头上,这个男人更不会没品到不把她当女人看,就这样坦荡荡的几近赤裸的面对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
啊……她越想就越火大。
他的衣服终于烘干了。看着他穿衣,许吟秋有种荒谬的错觉,这个男人是在挑逗她!
他穿衣的动作慢而优雅,蓝色的长袍缠绵的覆上他的身体,一点点将他的肌肤遮起,就连他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勾人起来,唇角似乎微微的向上扬起,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难道穿衣是这样一件让他心情愉悦的事吗?
风霁云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么的撩人,所以当他看到她愤愤不平中带着迷恋的眼神时,又送了她一记勾魂的微笑。
他看上去真的好可口,让她好想扑上去咬一口。当下她狠狠的将手中剩下的馒头全部塞进嘴里,使劲的嚼着。
她的反应彻底取悦了他,他脸上的笑容如春花般缓缓绽放,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许吟秋伸手抚上心口,阻止它太过激动而跳出胸腔。美男子的笑太过诱人,她觉得自己有些把持不住了。
美色惑人,美色惑人啊……
山神庙中突然响起一声惨叫,狂风暴雨很快就将一切掩盖。
第二章
看着左食指被包扎成一根直直的木棍,许吟秋的眼眶中蓄满泪水。为了阻止自己沉迷美色之中,她咬了自己的手指,却一时用力过猛,竟然就咬破皮了。
血当场就冒了出来,在她还在发呆时,美男子已经快速的反应过来,帮她上药止血,然后又小心的包扎伤口。
她没脸见人了啊,她怎么可以这样丢脸?
许吟秋万分沮丧的将头埋在双膝中,拒绝抬头去面对那个男人。
“不会留下疤痕的。”
“哦。”她才不担心这个,她只是觉得好丢脸。
“在下风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