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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素行不良,除了第一年,之后的五个纪念日,他统统忘到九霄云外。根据他的前科,她也做了周密的安排。她已经在语音信箱留了言,只要他听到留言一定会想起这个特别的日子,想起他们今晚的约会。
宁夜紫以为万无一失,可她还是失望了。她在办公室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却始终未等到他的约会电话。
她倔强地等着,不敢相信他真的将他们七年的纪念置之脑后。
一定有原因的!也许公司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许路上堵车,也许他正在为这个特别的纪念日做安排,也许……
她为他找了无数个理由,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失望。
这无数个理由陪宁夜紫度过了一个小时的等待时间,到了九点,她终于按捺不住了。拨通他的手机,她想知道他在干什么……
“可以关掉手机吗?”刘静薇可怜兮兮地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栾义问,“咱们好不容易出来吃一次饭,从刚刚开始公司就不断打电话过来,乱七八糟的事情实在让人觉得好烦。可不可以请你关掉手机?在这么好的氛围里不停地响起手机声,真的让人好难过。”
栾义问犹豫了,现在关掉手机,公司那边倒是问题不大,可如果夜紫找不到他的话,会不会……
连刘静薇都看出了他的犹豫,“我这个要求真的让你很为难是不是?”
“没什么。”他依照她的意思关掉了手机,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吃完了这顿饭,我会尽可能划清跟这个女孩的关系,不会让这份感情越滑越远。
他的举动让刘静薇开心地切起盘子里淋着血的牛肉,而另一个女人却失望地挂上了电话,连腹中的饥饿感也在一瞬间失去了滋味。
为什么义问会关了手机?
担心手机没电,他听不到她的语言留言,宁夜紫在上班之前确认了栾义问的手机供电充足。那他关机只有一种可能——公司开会!
拨下栾义问办公室电话,没人接;再打他秘书电话,还是没人接。
这些信息综合在一起只有一个结果:他不可能在开会。
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欺骗自己了,栾义问真的忘记了他们相识七周年纪念,真的忘了。
也许,也许会有另一种可能。宁夜紫,你冷静点,好好想想,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在结婚之前和女朋友过最后一个相识纪念日,你会选在什么地方呢?
酒店、饭店?
太俗气。
相识的地方?
他们是大学同学。
同居的家?
她打电话回去,没人接听。
那就只剩一个地方了——未来他们会相守一生的那个家。
拿起车钥匙,宁夜紫驱车前往新房。车接近小区,她已经开始向新家的位置张望,只盼能看到一点点灯光,只要那一点点温暖就足够她跟他过一辈子。
只是,很多时候,即使只是一点点的期盼却总以失望落幕。
打开新家的门,光秃秃的墙壁和新房的味道让她的心冷到了冰河世纪——他不在,新房很大,在幽幽的光线里却越发阴暗,像一个空旷的舞台嘲笑着她的虚弱。
跌坐在地上,她连回到车上的力气都没有。
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这个新家似乎并不属于她。
车停在楼下,栾义问并没有急着回家,他坐在车上打开关了四个小时的手机,这才发现有一条语音留言,他没有听到。
“宁小姐留言——”手机那头一句美丽却冰冷的声音之后传来他熟悉的河东狮吼——“栾义问,别忘了今天是我们相识七周年纪念日,你要是忘了,回来我就杀了你,听到没有?”
糟糕!栾义问猛拍脑门,他快恨死自己了。什么事都能忘,他怎么会忘了今天这个日子?前几年他就忘了,可是到了最后都能接到夜紫的提醒电话。今天,她怎么不提醒他一下呢?
会不会……会不会就在他关机的几个小时里,夜紫一直在打他的电话。这条语音留言不就是他错过的嘛!
完了!他的心情陡然跌到谷底,刚想着还上了刘静薇的人情债,现在又欠下了夜紫的情,他到底是幸抑或不幸?怎么总是难以维持心理平衡。
三步并作两步,他冲进家门。
屋子里的灯全都关了,可他还是嗅出了宁夜紫独特的气息。她在家里,却关上了所有的灯。以前不管他多晚回来,她都会为他留一盏灯守夜,今晚她不再等待他的晚归?
她生气了?
那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哄她开心。
“夜紫……”也许她已经睡着了,没有开灯,栾义问摸到她的床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床上的人儿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陷入了熟睡中。就让这值得纪念的一天就这么睡过去吧!栾义问替她掖了掖被子,转身进了浴室。
几乎就在浴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宁夜紫走下了床,抓过他放在浴室外面的衣服,从那里面找出了他的手机。
这款手机是去年这一天,她送给他的礼物,对于它的使用,她比他还要熟悉。她冷静地找出他的通话记录,随即翻看他收发的短信。
她是聪明女人,她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异常无耻,也非常之笨;她知道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无疑在破坏两人间的关系;她更知道即便查出个所以然来,不仅对他们的感情无所帮助,更增加了她的烦恼。
可是,女人,那根天生敏感的神经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她无法克制那种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即使这个真相是她一生都不愿意面对的。
浴室里流动的水声越来越急,她的手指也越动越快。拨乱的手机在栾义问走出浴室的前一刻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床上的人儿已经熟睡着。
而她的心里却沉淀出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刘静薇。
这段时间与栾义问通话和收发短信频率最高的女人。
她记下了。
“夜紫!夜紫,你听我说,夜紫,我真不是有心忘了咱们的纪念日,实在是……实在是最近太忙了。公司跟德国人的那笔生意数目挺大,我又要全权负责,所以忙起来也就忘了。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要不这样吧!今天你下班后,我去接你,你想吃什么,我们就一起去吃,好不好?要不然……”
宁夜紫对着镜子的眼神忽然划到他的身上,“你昨晚为什么关机?”
“关机?”要怎么跟她解释关机的事情呢?栾义问胡乱找了个理由,“开会,昨晚在开会所以关了手机,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没听到你的语音留言。我保证下次不会了,就算开会,为了你,我也会开着……”
“真的是开会?”她横着眼望着他,描画了眼线的双眸不偏不倚地望着他,像要洞察他的心思,“你昨晚真的是因为开会才关了手机?”
急于要她相信自己的说辞,栾义问想也不想就应承了下来:“我当然是……”
“义问,”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用他不太熟悉的温柔,“你想好了再回答我这个问题。”
她是在暗示什么吗?他不清楚,只是急于撇清干系。
“我保证下次不会了,你不要生气,我……”
她将手中的口红砸在镜子上,清脆的碰撞声让栾义问吓了一跳。发现他诧异的目光,她用微笑作答——“我不喜欢这个颜色,所以——丢了。”当着他的面,她将那支刚买不久的口红丢进垃圾桶里。
直到宁夜紫离开这个家,栾义问依然没弄明白她到底为什么又生气了。真是头疼啊!为什么女人这么让男人头疼?
坐在办公室里,宁夜紫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和栾义问的关系忽然变得让人头疼?为什么……他要骗我?
很多话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很多答案她不想接受,但那种接近黑洞的迷惘和恐惧却又那样真实存在着。
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烦乱的思绪,走进来的是乔木。宁夜紫低下头做出认真工作的表情,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伪装什么。
他坐了下来,就坐在她的对面,望着她,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
“有什么事吗?”她抬头望向他,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个人的独处,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乔木从她桌上抽了一本书,随便翻了几页,“昨晚跟你们家栾义问过得开心吗?”
她猛地抬起头,扯了一抹笑做掩饰,“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
“昨天不是你们相识七周年纪念日吗?”
她和栾义问的纪念日,男主角都不记得,她的同事居然记得清清楚楚,这很可笑不是吗?宁夜紫低下头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工作上,“啊!玩得挺开心的。”
乔木放下手中的书静望着宁夜紫,看得很用心,“吃西餐了?德国菜还是俄罗斯菜?”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宁夜紫也没有多想,一个劲地说下去:“对,我们吃了德国菜,还逛了街,他还送给我一颗戒指。这个人真是笨啊!我设计得那么精致的戒指不买,非要挑选那款又大又笨重看上去像暴发户戴的戒指。真是受不了这个男人!”她笑着、埋怨着,露出一副小女人的幸福模样。
乔木看在眼里,继续盘问下去:“看起来你们俩昨天玩得很开心嘛!后来呢?逛完了街呢?你们又有什么安排?”
“我们回家了,这样的夜晚当然要两个人单独……甜蜜……幸福地度过。”话已出口,她才赫然想起,“乔木,你为什么追问我的隐私?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还想问你在搞什么鬼呢!”乔木紧追着她的目光,想看透她的心思,“你昨晚真的和栾义问在一起吗?你们真的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昨晚看到了什么?
宁夜紫揪紧眉头,想要问个究竟,话就在唇边,她却退缩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拜托!
讨厌的乔木却不肯成全她,“为什么要编这些谎言?夜紫,你到底在骗谁?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昨晚我都看见了。”
“什么?”
她猛地望向他,凌厉的目光并没能让乔木退缩,“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我觉得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他跟一个女的在德国餐厅……”
“乔木。”她喊他的名字,很轻,却让他住了嘴。
她显得很平静,没看出有什么异常,可死寂的目光却出卖了她的心思。乔木后悔了,他不该说破的。
是的,他不该说破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宁夜紫忽然别过脸来,坚毅的目光锁定他的脸庞,“咱们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当初为什么宁可放弃优渥的待遇,跟我一起离开设计行成立这间工作室?为什么这些年,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一直关心我、支持我?为什么每次提到栾义问的时候都在前面加上‘你们家’,你在提醒自己什么?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和他的发展?为什么无论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你都义无反顾地陪我一起完成?为什么……”
“别说了。”
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话题,她是,他亦如此。
太晚了,在他戳破她谎言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们之间那层早已风雨飘零的窗户纸该破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昨晚的那一切?”她深吸一口气退到窗户边。她现在站的这个位置距离地面很远,如果就这样飞身下去恐怕也需要花个几秒钟才能着陆吧!
门开了,又关上。
从来不知道乔木也有不敢面对的真相,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