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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萱举起手,在夜里击出了清脆的叩门声。
门立刻被从里头拉开,厉政刚一看到她,马上担心地皱起眉,脱口问道:“厉桦怎么了?”
“他睡得很好。”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厉桦在听完他们的解释后,似懂非陆地点了头。仿佛只要知道被拍肩膀后,不会有恶魔来吃他,他就放心了。
厉政刚勉强扯动了下嘴角,沉默再度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有事吗?”厉政刚问道,表情漠然地望着她。
她佯装没注意到他的冷漠,关心地问道:“凌晨两点了,你还不睡吗?”
“我还不想睡。”厉政刚不看她,目光落在她肩后,硬是不与她四目交接。
“喔。”蓝萱低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书房。
厉政刚瞪着她的背影,青筋蓦地浮现额间,怒气在他的青色血脉间汩汩鼓动着,他甚至必须要紧咬牙根,才有法子不大吼着叫她“回来”!
这就是她检讨了一整天所得到的结论吗?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所以就决定和从前一样,选择了漠然以对吗?
厉政刚转身准备回到书房,呼吸声粗重得像是随时都要咆哮出声一檬。
“等一下——”
一道玫瑰香风拂过他身边。
厉政刚诧然抬头,但见蓝萱抱着棉被和枕头赶在他关门之前,冲进了书房。
“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还不想睡,那我就过来陪你啊。”蓝萱坐在沙发边,水汪明眸无辜地凝瞅着他。
厉政刚站在她面前,瞪着眼神无邪如婴孩的她。他板着脸,命令自己不可让她太快称心如意。
“不要生我的气好吗?”蓝萱倾身向前,扯扯他的手臂。
他没回应。
蓝萱悠悠叹了口气,明知这会是场困难的独角戏,但她还是得继续演下去,演到他气消了,演到他和她有了互动为止啊。
谁要她在乎他呢?
“我虽然想不起来我当时误会你之后,为什么不找你理论一番,便擅自决定了让我们的婚姻变得冷淡。但是,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可能会有的心情呢?我的父兄们都不是什么婚姻忠贞的好榜样,我的心里难道不会有阴影吗?”蓝萱小手抓住他的衣襟,激动地要他看着她。
厉政刚凝视着她,还是没开口,浓眉却已不自觉地拧皱成两座小山。
他是否真如她所言,不够体谅她呢?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他所有的付出,都应该像他的投资一样得到高额的报酬,但他却忘了在进场投资前,他原本就应该要评估好所有背景啊。
厉政刚的默然急坏了她。她揪住他手臂,连指甲刺入了他的手臂,都毫不自觉。
“难道只有我有错吗?你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过你有哥哥、弟弟呢?”她哽咽地说道。
“我当时不认为有必要说,毕竟,那是一段我不想再去联络的关系了。”厉政刚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言谈间已有软化的趋势。
“所以。在我的错误决定里;你也要负部分责任啊。就当我做了错事,让我们坐了两年牢,可我现在开始新的人生了,你愿意再给我机会吗?”她眼巴巴地望着他,泪水落个不停。
厉政刚望着她惊慌的眼神,知道她是真的很怕失去他!
“说话,你现在想怎么样?”她拽着他胸前衣服,打定主意绝不放手。
“你认为我想怎么样?”
“我不管你想怎么样,我只知道我现在要对你怎么样。”蓝萱奋然一跃,整个人突然跳到他身上,将他扑倒在地。
他的背猛地撞到地上,闷哼了一声。
她坐上他的腰间,占领了他的身躯。
“如果我会因为你在外头有了孩子,而将自己关在冷宫里,连自己孩子都不理,你就该知道我有多爱你啊。”她不客气地把脸埋到他的胸前,将眼泪一股脑儿地全揉碎在他的身上。
反正,她现在只想抱着他大哭一场,是他惹出来的泪,他该负责。
见她伏在他身上,哭到全身颤抖,厉政刚还能怎么办呢?
他叹了口气,伸出双臂将她牢牢地抱在怀里。
她没说错,她的背景确实是会让她比别人多一份担心,多一份偏激。这一点,他是早晚都会想通的。就算她不来找他,他总还是会原谅她的。
他迟迟没法子完全释怀的原因,只是在愤恼命运的捉弄。如果她不是丧失了记忆,他们甚至有可能已经走上了离婚之路啊。
只是,她道歉归道歉,怎么就不能好好坐在沙发和他好好谈,非要用她娇柔身子在身上磨过来蹭过去不可吗?
她是存心要挑战他的意志力吗?先前不是说要他先放她一马,等到她习惯了现在的她之后,再在一起吗?
“你在做什么?”他从齿缝进出话来,牢牢地握住她在他颈间游移的指尖。
“生米煮成熟饭。”她一本正经地说道,低眉信手继续往他的胸前胡作非为。
古语不是说什么“床头吵,床尾和”吗?她都这么主动了,就不信他能不动心,就不信他不会快点原谅她!
“你!”厉政刚倒抽一口气。
蓝萱低头解开他的衬衫钮扣,细嫩手掌平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完全没发现他的喉结正上下起伏着。
厉政刚搂住她的后背,一个翻身便反客为主地将她压平在地毯上。
她没回过神,就被厉政刚吻住唇,他的舌直探入她的唇间,纠缠着她的了香舌。
“你这样算是原谅我了吗?”蓝萱一手挡在他肩上,努力地想在热吻间找回一丝理智。
“当然。”他唇角一勾,粗声说道。
“你为什么原谅我了?”她睁着大眼睛,下问清楚就没法子让他吻。
“因为你的理由够有说服力。”厉政刚再度覆住她的唇,大掌探人她的颈间抚摸着她的肌肤。“况且,我不想再浪费任何时间了,我们已经虚掷了两年光阴。”他解开她睡衣钮扣,以唇拂过她胸前的柔软。
蓝萱咬住唇,勾着他的颈子,情不自禁地拱起身。
“我决定开始写日记,万一我的脑子又长了水瘤,这样我才能很快地想起一次。”她低喘着气,全身都被激情染上了一层红。
“不用日记,如果你再忘记任何事,我会把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你。”厉政刚以温热舌尖拨挑着她的蓓蕾,惹得她忍不住娇哼出声。
“我……”
“嘘……不要妨碍我累积记忆。”他轻咬了下她柔软的肌肤,嗄声说道。
“我爱你。”蓝萱大胆地将双腿盘上他的腰间。
“我也是。”厉政刚扯去任何挡在他们之间的衣物,热情地撩拨着她每一寸肌肤,肆无忌惮地勾引出她无法自制的呻吟。
终于,在她的女性柔软在他的指尖悸动着达到初次高潮时,他的坚挺灼热地挺入了她的紧窒,密密与她结为一体,在热情的鞭策下,朝着属于他们的高潮奔驰而去。
一年后——
“蓝小姐,真的很谢谢你。”
蓝萱的办公室里,一位刚举办完婚礼的客户紧握着蓝萱的双手,不停地道谢着。
“不用道谢,看到你们在婚礼上那么相爱的样子,让很多人都再度对婚姻充满了憧憬呢。”蓝萱笑着拍拍眼前这位千金小姐,陪着她一起走到门口。
客户看着墙上蓝萱的全家福照片,微笑着说道:“媒体报导你们夫妻感情很好,我现在真的相信了。能够这么有耐心陪我面对问题,而且在言谈间对婚姻还充满了这么多信心的人,是该拥有一段美满姻缘的。”
“希望大家都幸福。”
蓝萱送客户走出办公室大门,脸上的笑容却始终维持在脸上。
此时,真正让蓝萱感到开心的事,不是因为这回策划花宴婚礼的成功,让公司询问电话又创新高,而是她又帮助一对夫妻解决了问题。
以前总以为婚宴的完美,是要让参与者都留下惊艳的感觉。现在才知道“感动”,才是婚礼中最重要的元素。
蓝萱步伐轻快地经过员工座位,她盘着髻,穿着正式套装,形象专业,可粉唇上的笑意却是绝对女性化。
而员工们对于这位可以镇日都有好心情,说话直接且不再有距离感的“新老板”,也都已经很习惯了。
“老板,笑得这么开心,老公又带你出国?”员工问。
“错了。我们公司今年业绩这么好,当然是我带他出国啊。”蓝萱回以一记明媚微笑。“当然,还要带你们一起去!”
“耶……!”
“开心之余,请顺便把胡小姐,还有陈夫人的婚姻提案交过来给我。”
她走入办公室,不急着回到办公桌前,反倒是停留在墙边,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过去一年的旅游踪迹。
日本、美国、法国等各地迪斯尼,他们全都带着厉桦跑遍了,他现在可是个再快乐不过的小男孩了。
蓝萱垫起脚尖。在儿子的照片上印下一个吻。
当然,也顺便亲了一下厉政刚。
这一年来,她和厉政刚算是真正成为一对正常夫妇了。他们不只是夫妻,还是朋友。
他们无话不谈,他宠她,什么都顺着她。而根据他的说法,她则是越来越会撒娇、越来越会当老婆了。
蓝萱坐回办公桌前,把档案收拾好,唇边漾着甜蜜的笑意。
她真的觉得,婚姻之中除了爱之外,互相尊重、信任,也是同样要铭记在心的大事啊。
几个月前,她缺钱的父亲和大哥,甚至再度拿出多年前厉政刚和模特儿到饭店的照片,想再度欺骗失去记忆的她。她马上打电话叫来了厉政刚,以示她的信任。
而厉政刚正经过这一事之后,对于她当年为何会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也就更加能够体谅了——毕竟,她生长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她很难有安全感啊。
蓝萱坐回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叫出设计师传来的花卉图片。
“妈妈——”一声软软的孩子气笑声,打断了她的专注。
“厉桦,你怎么来了?!”蓝萱站起身,厉桦则冲入她怀里,在她的脸上印下一堆吻。
“生日快乐!”厉桦大声说道。
蓝萱被儿子推倒在办公椅里,笑声加入儿子的频率里,奏得整间办公室都欢乐了起来。
“傻瓜,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她亲着儿子的头发。
“可爸爸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厉桦还是傻不咙咚地笑着。
“爸爸呢?”蓝萱问。
“我在这。”
蓝萱抬眸望去,厉政刚正捧着一大束怒放的红玫瑰,朝着她走来。
办公室的玻璃隔间墙没放下隔帘,所有员工全都站起来往里头一探究竟。
蓝萱抱着儿子,看着厉政刚,很难不笑得比玫瑰花还灿烂。
厉政刚将玫瑰放到她桌上,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生日快乐。”
“你弄错我的生日了。”她笑着朝他皱皱鼻子。
“一年前的今天,我找回了我‘真正’的太太,所以我私自将这一天定为你的生日。”厉政刚搂着她的腰,深深凝视着她。
蓝萱将脸靠在他胸口,感动到没法子说出话来。
“晚上,管家和保母答应帮我们照顾孩子,让我们俩去吃法国菜。”厉政刚低声说道。
“好。”蓝萱抬头,很快地在厉政刚的唇上印下一吻。
办公室外则响起一阵员工们的羡慕惊呼声。
“这是厉桦在美国迪斯尼的照片!”厉桦趴在妈妈桌上,拿起全家福照片,大声说道。
“对。”蓝萱抚摸着孩子的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