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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要过来……”
伊尔猛罕站定,轻蔑地俯睇著他,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来。“本贝勒倒想听听看穆都哩大人得知你的行径之后会怎么说?又会怎么袒护你?”
“我……我不会放过你,给我记住!”塔斯哈说完,在奴才的搀扶下速速离开,心想绝对要伊尔猛罕死得很难看。
“贝勒爷……”芮雪觉得不安。
“我不会让他动你半分的。”伊尔猛罕以为她是在害怕,于是做出保证。
“奴婢担心的是贝勒爷,在朝中树敌只会让自己多一分危险,更不该为了一个丫头而冒险,都是奴婢的错。”她流露出忧虑之色。
“若是方才本贝勒袖手不管,你该怎么办?”伊尔猛罕深深地看著她。
“自然是见机行事。”芮雪浅浅一笑,眼底透著少见的豁达。“奴婢虽是个下人,可是在庆亲王府里也见多听多了,随时都会作好准备应付可能发生的情况,对生死自然也不能看得太重,否则日子可过不下去。”
“你倒是看得很开。”这样的丫头,让人想对她好一点,天底下像这样会把人气著,又会让人想要疼惜的,大概只有她一个。
“这也算是奴婢的优点。”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咳!”他顿时笑岔了气,自己有多久没发自真心的笑过了?
芮雪也噗哧地笑了。“很高兴能逗贝勒爷开心,不过奴婢得快点回去,还有很多活等著做呢!”
“那就走吧。”伊尔猛罕压下想去跟庆亲王开口把她要来的冲动,否则岂不是跟塔斯哈一样卑劣好色了。
这还是他活了二十四年来,头一次想任性一回……
万寿庆典结束,又过了数日。
这天,身穿便袍的伊尔猛罕走在市集中,尽管身边人潮川流不息,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依然醒目突出,和粗犷威猛的哈勒玛走在一起,引来了不少侧目。
“你说要送什么好?”哈勒玛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只好找人出来一起商量,不过似乎找错了,这人根本帮不上忙。
伊尔猛罕睇他一眼,这句话不知听了多少遍,终于打破沉默。“要送礼就让总管去张罗,什么人需要慎重到你这个贝勒爷亲自挑选?”
“那当然不同,因为她……咳、咳!”霍地打住,哈勒玛清了清喉咙,不知怎么就觉得怪别扭的。“咦?那儿是在卖什么?我过去瞧瞧好了!”于是快步走向卖玉的摊子,都是些劣等货,不过还是假装挑得很认真。
平常有话直说的哈勒玛,这会儿倒是话说一半,吞吞吐吐的,伊尔猛罕倒也不追根究柢,就等他自个儿招了。
这时,眼角掠过前方的人群,不期然地,像是看到什么,陡地定住。
他应该是看走眼了,不可能这么巧!
前天进宫,只是远远地瞧见一名宫女的身形很像,他立刻冲动地叫住她,这才发现认错人了……为了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丫头,犯了这种不应该犯的错误,直到现在,伊尔猛罕想起来都不禁失笑,他这个常被人说是自制到近乎没有感情的男人,也会有像被鬼迷了心窍的一天。
看见伊尔猛罕的芮雪眼睛霎时一亮,快步来到他跟前。
“贝勒爷吉祥!”因为是在外头,她没行大礼,只是福了下身。
不过见他只是瞪著自己,像是不认识,芮雪的脸颊顿时一片热辣辣的,原来人家根本就忘了她,不过想想,这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毕竟以他的身分,又怎么可能会将一个丫头放在心上?她这么一想便释怀了,自卑自怜可不是她的本性。
“那奴婢先回去了。”
他回过神来,赶紧带她到哈勒玛看不见之处,才开口问:“你……怎么在这儿?”原来真的是她,他还以为又把别人错认成她了。
可是又有谁像她有双随时跃动光彩的眸子,笑起来就会弯成弦月,尽管身分卑微却又落落大方,外表恭恭敬敬,却又能言善道,可以把黑的说成白的,让人哭笑不得,既想砍了她的脑袋,却又舍不得……
天……莫非他真是撞邪了?
伊尔猛罕深吸了口气,稳住妄动狂奔的心跳,他可不允许自己这般躁动。
“奴婢出来帮主子买些蜜供(萨其马),因为主子只爱吃这家的。”芮雪指了指挂在手腕上的食篮,要是让店家直接送到王府,早就被伺候其他主子的丫头半路拦截邀功去了,到时只怕连渣都不剩。“买完之后忍不住被这儿的热闹给吸引……贝勒爷就当作没瞧见奴婢,奴婢根本不在这儿。”
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她的心噗咚、噗咚地狂跳……不过她可不是在奢望什么,只是瞧了他开心,也希望让他多点笑容,她看得出他心里打了很多结,所以才不快活,希望能帮帮他……
听了,伊尔猛罕挑了挑眉,就是故意不顺她的意。“可是我确实见到你了,这可怎么办?”
“那要怎么做,贝勒爷才能视而不见?”她忍笑地问。
“这就要看你了。”他俯视著她晶亮的眼儿。
“一块蜜供?”芮雪试探地问。
“本贝勒是这么好打发的吗?”他故作不悦地说:“至少两块。”原来自己也会说笑。
芮雪噗哧一笑。“这还不容易”于是掀开食篮,打算拿两块出来。
“说说罢了。”伊尔猛罕可不是真的贪这个。“我不会说出去的。”他也不希望她受到责罚。
“那就多谢贝勒爷了。”她笑了笑。“今儿个天气很好。”
“是很好。”他一愣,不明白怎么突然换了个话题。
“贝勒爷的心情也很好。”芮雪拐了个弯说。
“本贝勒心情好不好,你又知道了?”伊尔猛罕佯作不悦。
“奴婢当然知道,因为贝勒爷笑了,不管这笑是不是打从心底发出来的,只要笑了,就会体会到它的好处,这点奴婢可是经验丰富——”
说到这儿,因为大街上人多,她的背猛地被人撞了一下,整个人扑到前面的高大男人身上,而伊尔猛罕也本能地扶住她的肩头,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她猛地弹开,小脸胀红。“对……对不起,奴婢不是想投怀送抱……”
“本贝勒偏爱的也是那些身材丰满健美的丫头。”他也不想让她知道,方才真想抱住她不放了。
芮雪仰起小脸,急急地问:“真的吗?”话才出口,她不只满脸通红,连耳根子也红了。“奴婢没有别的意思,贝勒爷当然偏爱那些身材丰满健美的丫头……哪像奴婢这样……呃……不是……”天啊!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伊尔猛罕目光渐渐浓了、深了。
因为他明白也懂了,其实可以不去在意,姑娘家的倾慕一向影响不了自己,也困扰不了他,可是这会儿却想摸摸这丫头红烫的脸蛋,甚至将她搂进怀中疼爱一番……像是有人往心头丢了颗小石子,在如死水般的湖面激起了涟漪。
胸口一绷,那是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心的角落像有簇小火在燃烧著,尽管不烫,但教人觉得温暖。
“真是怪了,这会儿奴婢的脑袋却全装了豆汁,不管用了。”
“你喜欢我?”他直接道出她想说的话。
轰!芮雪的脸爆红了,看了看左右。“这会儿是在大街上……这种事儿不适合在这儿说……”
“那你觉得在什么地方说比较适合?”这丫头不但没有否认,也不像其他姑娘故作矜持或害羞,而就因为她的老实,让他的心情更好了。
芮雪噗哧一笑。“奴婢再装好像太虚伪了,只是奴婢是个丫头,可配不上贝勒爷,能这样跟贝勒爷说说话,就心满意足了。”
“你倒是不怎么像个丫头。”伊尔猛罕哼了一声。“哪个丫头像你这么说话,脑袋早就不知道被砍几次了,那就这么吧,如果下回还能再见到你,那么我就向庆亲王把你要来。”
这个念头早就在心里,一直挥之不去,像是叫他任性一回……别再压抑,喜爱就是喜爱,又何必欺骗自己……
当伊尔猛罕这么说出来后,他的心情反倒定了。
闻言,她一脸张口结舌。
“这还是头一回见你说不出话来。”他目光泛柔,得意地笑说。“快回去吧,免得让庆亲王府的人抓到。”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能照著他的话福了福身,还有种犹在梦中的感觉。
是真的吗?
这代表贝勒爷也喜欢她?
感觉到身后凝望的视线,芮雪情不自禁地回过头,那黝黑内敛的目光就像漩涡,恍若要将她整个人吸了过去。就算会因此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情愿。
第二章
回到庆亲王府,芮雪先将萨其马盛在盘子上,然后呈给了眼前的贵妇享用。
“奴婢回来了,这是侧福晋最爱吃的蜜供。”这位侧福晋在年轻时绝对是满族第一美女,即便都快五十了,还是丝毫不见老态。
“所有的丫头,就数你最贴心了。”侧福晋捻了块蜜供含进嘴里,虽用蜜渍,却又不黏牙。“这香、酥、脆的滋味也就只有这家做得出来,跟我在家乡吃的味道一模一样,所以才特别怀念。”
“还多著呢,侧福晋可以慢慢地回味。”
她又吃了几口,似乎想到什么。“对了,前几天你不是跟著格格进宫给太皇太后祝寿,宫里头应该很热闹吧?”
“是啊,奴婢都看花了眼,而且皇宫好大,连东南西北部分不出来,不过能远远的见著皇上,瞧他长什么样儿,还得感谢贝勒爷好心帮忙。”芮雪递了湿手巾,让主子擦手。
“是哪个贝勒爷这么亲切和善?”侧福晋可觉得新鲜了。
“是伊尔猛罕贝勒。”
听她一说,原本想再捻一块蜜供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你说……伊尔猛罕贝勒?你遇上他了?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贝勒爷乍看之下有些难以亲近,还有些严厉冷酷,其实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觉得并没那么可怕,奴婢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满怀心事……侧福晋喝口茶。”倒了杯普洱茶给主子润润喉的芮雪,并没注意到她的异状。
“呃,嗯。”侧福晋才啜了一口茶,还是忍不住地问:“他……知道你是庆亲王府里的人吗?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她真正想问的是伊尔猛罕有没有问起自己。
“侧福晋指的是什么?”芮雪不明白。
“只是以前听说他和其他三位贝勒爷,都是太皇太后从八旗子弟当中挑选出的最优秀的子弟。”她端起瓷杯就口,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波涛汹涌。
接著续道:“因为有意让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将来继承大统,身边更需要足以信任的人,想不到先帝后来会突然驾崩,皇上小小年纪便登基,他们自然也就成了跟前最倚赖仰仗的巨子,大伙儿还在背后帮他们起了个‘四大贝勒’的名,所以才会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
都过了这么多年,那孩子还恨著她吧?一定是的,否则怎么会连见都不肯见她一面?想著,侧福晋叹了口气。
“我想一个人静静,芮雪,你不用在这儿伺候了。”
主子这么说,她便出去了。才带上门,她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怕自己还在梦里头,要自己清醒点,贝勒爷说的那些话应该不会是当真的才对……
她甩了甩头,赶忙去做别的事。
翌日午后——
“真是好多年没做这些东西,味道应该没变才是……”侧福晋从王府内专供女眷煮食三餐的小厨房出来,回到寝房,让丫头把食篮搁在桌上,满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