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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房去了?”她用唇语轻声询问周太太。
“是的,严先生去洗澡了,他说等会儿还要出去应酬呢!”周太太笑著回答。
“噢!”听到他已经回房,乔恩恩总算稍微安心了些。
她悠闲地步下楼,继续喝著她未喝完的果汁。
周太大跟著她,柔声劝道:“其实严先生并不凶——至少不会无故乱骂人,而且他真的很关心你,你该试著和他好好相处。”
“好好和他相处?我才不敢呢!”乔恩恩睁大眼,猛摇小脑袋。“谁叫他看起来老是那么凶的样子,教我怎能不怕他?”
“这……严先生天生就是这副脸孔,长得一脸凶相,也不是他愿意的……”
真要说起来,他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哎呀,你不仅啦!反正——人家就是不要和他碰面麻!”
看见他,她的心口会怪怪的,连呼吸都不自然,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周太大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也无法扭转了!
这时,外头忽然传来吵闹的声音,周太大正想出去看个究竟,客厅的大门就被人猛力推开。
“哼!你们可真悠闲哪。”
“振凯少爷?”周太太一看到来者,头就痛起来。
乔振凯是乔海生弟弟的长孙,即使父亲和祖父都依然健在,乔振凯却一直认为自己才是乔海生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三不五时就上乔家来闹。
他不懂,叔父为何要将庞大的产业交给一个外人,甚至付给严钲百分之四十的酬劳,若是把这些钱拿来送他,就一辈子吃喝享用不尽了。
“那傲慢的浑蛋不在?”乔振凯昂高鼻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您是指──严先生?”周太太勉强陪著笑问,心里却想:你才定傲慢的浑蛋吧?
“振凯堂哥,请问你特地前来,行什么事吗?”乔恩恩知道,乔振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绝不会放著醇酒美人不享受,特地登门来拜访。
“嘿嘿,我说堂妹,伯公把这么——大笔遗产交给那姓严的管理,你不怕他监守自盗,吞了你的财产吗?”乔振凯佯装关心的模样。
“该属于我的、就是我的,不属于我的,才会被别人拿走。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是争也没有用的!”
乔恩恩说明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暗地勤他,别再执著不属于自己的财产了。
“你这是在讽刺我吗?”乔振凯听出她的影射之意,不但不自我省思,反而勃然大怒。“你以为自己得到伯公庞大的遗产,是乔生企业的继承人,就可以说这种道貌岸然的话来教训人?”
他嘶吼完后,想了想,又忍住气,软下语气装出伪善的嘴脸劝道:“其实,我也是关心你呀!堂妹,你一个年轻弱女子,才十六、七岁而已,继承这一大笔遗产确实太危险了,说不定还会招来有心人士的觊觎。
不如——你将继承权转让给我,由堂哥替你经营,每期该给你的股利、盈余,我都会一毛不少地交给你,你说这样好不好?“
这样的谎言,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上当,更何况是她?乔恩恩虽然没有兴趣经营祖父留下的公司,但也不想交到堂哥这种人手上,让他败光它。
“对不起,堂哥,我不能将乔生企业交给你!既然爷爷将公司交给我,我就有义务守住它。现在虽然是严钲在替我管理,但我成年之后,他会将公司交还给我,到时我会尽力替爷爷延续他毕生的心血,发扬光大。”
她的不受教,惹恼了乔振凯,他不再继续伪装和善的脸孔,龇牙咧嘴的模样,像头急欲争食的野兽。
“我听你废话那么多!反正我要你把继承权转给我,转让书就在这里,快在上头签名!”
他一掌拍翻喝了一半的果汁,像流氓似的大声咆哮,这副模样吓坏了乔恩恩,周太太立即心疼地上前阻止:“振凯少爷,请不要这样!您吓坏了小姐……”
“我没和你这下人说话,滚开!”
乔振凯不客气地将周太太往旁边一推,害她差点跌倒。
他的行径实在嚣张,连向来怯弱不多言的乔恩恩都忍不住生气。
她扶住周太太,大声质问乔振凯:“你太过分了!为什么这样推人?”
“啧!不错嘛,有严钲替你撑腰,你的胆子也愈来愈大了,竟敢对我大呼小叫的,嗯?”
乔振凯讽刺地冷笑两声,接著扯住她的手,将她拉到客厅的大茶几前,指著那份财产转让书喝令:“快签!你只要签了就没事,我保证会把这栋房子留给你,而且以后也不会再上门来骚扰……”
他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一只巨掌攫住,随即传来冷沉声音:“我也保证,就算她不签这份转让书,你也不会再有机会登门来骚扰!”
“严先生?”
“严钲大哥?!”
周太太和乔恩恩看见来人,分别露出惊喜与诧异的神情。
他什么时候下楼来的?乔恩恩感到惊讶,又有点欢喜,因为他制止了她堂哥的恶行。
“严钲……原……原来你在……”
欺善怕恶的乔振凯只敢欺负老弱妇孺,每回上乔家捣乱,都是趁著严钲不在的时候,他没想到今天严钲回来得这么早,否则他绝不敢乱来。这会儿一见到冷肃骇人的严钲,慌得不但直发抖,说话还猛结巴。
严钲将乔恩恩护在身后,冷如冰珠的眼睛,直瞪著他。
“你都是趁我不在时,上这里来找碴?”
严钲每说一个字就缓缓扭动巨掌,乔振凯立即脸色发白,疼得哇哇大叫:“啊——好痛!放手……快放手!”
“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不准上门来骚扰恩恩,你为何不听?难道非要我派人把你扭送警察局,告你强行入侵民宅,让你蹲一阵子大牢,才听得懂我的话吗?”
“不……我懂我懂,千万别把我送到警察局!”光是酒醉驾车、打架闹事等一连串的罪名,就让他经常出入警局,若是再添这一桩辉煌的纪录,舆论的压力一定会逼得他抬不起头来。
严钲放开他,冷冷地说:“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不请自来,上门骚扰恩恩或是周太大,我就要你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说到做到,信不信由你,你可以挑战我的耐性,但一切后果,请自行负责!”
严钲不说话,看起来就已经够可怕了,如今开口威胁,那双隐含怒火的双眼更是吓人。
乔振凯很想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威胁,然而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脚,早已泄漏了他的恐惧。
“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吧!”他的手疼得像快断掉似的。
“快滚!以后不许再来!”严钲用力甩开他,怒声斥道。
乔振凯的手一获得自由,立即忘了刚才的疼痛,像纸老虎一样虚张声势:“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嗯?你说什么?”
哪知严钲才一皱眉头,乔振凯就吓得掉头落跑,再也不敢逞英雄了。
见他走了,周太大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她看看乔恩恩:心想这是让他们互相熟悉的好机会,于是笑著说要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好了没,就借故离开了。
乔恩恩从未独自面对过严钲,因此觉得有点不自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不开口,严钲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望著她。因为她总是躲著他,他似乎已经很久没看见她了!
凝视著她,他的眼眸不由自主转柔了。
她真的好娇小,纤弱得像世上最娇嫩的花朵,仿佛稍不用心呵护,就会让风雨打碎这朵细致的小花。
穿著私立名校制服的她,清新秀丽中带著少女的纯真,任何男人被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瞧,都会不由自主感到心荡神摇,他虽不是一般好色的男人,却同样对她娇弱可人模样打从心底感到怜惜。
或许是他太内敛深沉,从不让自己的心思表露在脸上,因此总让人摸不清他真正的想法,她才会感到害怕吧!
怎奈,他真的不善表达自己的感觉,她对他的误解才会一再发生。
“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他的出手相助,她只能以简单的言语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意。
“不必客气!你爷爷是曾经帮助我的恩人,他信任我,将你交由我照顾,我只是尽力做到而已,没什么好道谢的。”他向来不喜居功。
“噢!”
仅此而已?对他来说,她只是他的责任而已?
不知为什么,乔恩恩心头无端地浮现一种莫名的失望。
刚才他出现时,她心里既惊又喜,以为他是从天而降的英雄,专为保护她而降临。而他打跑振凯堂哥时,她更是把他当成天神,几乎要崇拜起他来了。
谁晓得,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尽到他的责任。
换句话说,如果她不是他的责任,他可能根本不会理她!
她真觉得失望!
严钲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但他感觉得到,他们之间本来快拉近的距离,似乎又变得遥远了。
少女的心实在太难懂了,他想他永远也不会了解,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老哥,已经两年了,你真的打算继续替乔家当保母?”
夜晚的酒吧,几名同样高大却相貌不一的男人,与一名年纪虽轻,却已有惊人美貌的女人闲聊著。
他们都是五行集团的成员,从小就熟识,因为他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全部来自同一所育幼院,因此长大后也就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
以年纪最大的严钲为首,他们一起成立横跨金融、钢铁、航运、服装、建筑等五大行业的五行集团。
刚才开口说话的男人名叫穆沇,他勾著性感的薄唇,斯文俊逸的脸上出现一抹淡淡的嘲弄。
他是五行集团中的“水”,掌管航运部门。俊美英挺、风度翩翩的他,却有著世上最不安定的灵魂。一如所有英俊迷人的男性,他的周遭也围绕著众多美女,遗憾的是,女人如潮水般来来去去,就是没有一个能留得住他的心。
看似温柔多情,其实他最为无情,似乎每个女人都爱,其实谁都不爱,也正因为不爱,他才能如此洒脱地游走于爱情国度之间,从不怕拿不到居留权。
“不会吧?老大,你是玩真的?”一名高大威猛的男子正喝著调酒,差点没被长岛冰茶噎到。
他叫袁祖烨,是五行集团中的“火”,掌管钢铁部门。他长得虽不如穆沇那般俊美无俦,却也是个俊朗落拓的好看男人,至少他的相貌看起来稍比他们口中的老大——严钲可亲,虽然他脾气火爆又没耐性,但不知情的女人第一眼看见他,还是会被他吸引的。
“他只是想报恩罢了。”五行集团中绝无仅有的女性——年仅二十三,美得不可方物的纪梦棠笑著回答,修长的手指挑起杯中的腌渍樱桃,樱红鲜艳的色泽,衬得她的手指白皙剔透如冰。
她是五行集团中的“木”,专长是服装设计,虽然还在研究所就读,但已是叱吒四方的五行服装公司的经营者,她凭藉著自己的专业知识,还有用人识人之明,将自己的重担与工作分散出去,好争取更多进修的时间。
“可别被那女人利用了。”一名英俊得足以和穆沇媲美的男子嗤笑。
他叫封缙培,是五行集团中唯一有过婚姻经验的成员,但他的婚姻并不幸福,自从娶了一个虚有其表又贪得无餍的女人之后,他便对与自己前妻相同性别的生物相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