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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尽管自欺欺人,哪天老婆、孩子都变成别人的,你别来找我哭诉。”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但以他们目前的僵局,很有可能真便宜姓拾的男人,他太狡猾了。
“我是以过来人经验给予忠告,越不可能发生的事越容易发生,我……咦?承承、堂堂,你们要到哪玩呀?”他的乖孙,精力充沛。
看着一对可爱的小金孙走过去,管爷爷笑咪咪的眯起眼,招手一唤。
“我们要去放风筝。”管堂抢着说话,双脚一蹲学兔子跳。
“喔,放风筝呀!你们精神真好,奶奶还买风筝给你们玩。”老婆子宠孙子,什么都舍得花钱。
“这不是奶奶买的。”乖巧的管承偷偷看了眼正在生闷气的高大背影。
“是你们川爷爷?还是珍婆婆?”他们呀!省吃俭用不用在三个女儿身上,偏宠什么都有的双胞胎。
两颗小脑袋同时左右甩动。“不是。”
“咦,那我猜不着了,谁会这么客气,送来两只蜈蚣和蝎子的风筝。”如果要讨好他,应该是茶叶盒好酒,老人家的小嗜好。
喝酒好助眠,清茶润肺。
“是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拾叔叔。”他脾气好好喔,常带些弹珠、公仔来送他们。
“什么,姓拾的入侵‘泷之屋’?!”
康永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听到拾文镜连他最后的地盘也敢登门入室,毛发一竖,倏地转头,呲牙咧嘴地露出吃人凶相。
“对呀!他在主屋陪小亚姐姐聊天,小亚姐姐笑得捧腹。”太奇怪了,康叔叔的脸怎么黑了,小亚姐姐开心不好吗?
“好呀!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康永泽沉着脸,一副要上阵杀敌的样子。
网上的鱼还在烤着,烧红的木头劈啪作响,他把吃了一半的鱼头一丢,人就如火烧屁股一般,一刻不停留地奔向樱子奶奶所下的禁区。
而管爷爷还优哉游哉的钓鱼,事不关己的享受垂钓的乐趣,顺便偷两口鱼肉尝鲜。
“承承、堂堂,要不要吃鱼?刚烤好的,正鲜甜。”不吃白不吃,别浪费了。
两个小孩发恶地摇着头。“爷爷,你偷捉鱼,你不乖。”
“哎呀!鱼是我养的,吃几条有什么关系,你们来尝尝看,真的很好吃。”他咬了两口,表示甘甜鲜嫩。
“会不会中毒啊?那是观赏鱼耶!”爷爷好残忍,吃他的花花和小乖。
“中毒?”呃,应该不会吧!
管爷爷迟疑了下,偷偷地把嘴里的鱼肉吐掉。
“奶奶要是知道你偷吃鱼,一定会很生气。”奶奶每天早上都会喂鱼,跟鱼说话。
一提到老婆,他脖子缩了缩,“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了。”
他想着,待会儿叫物部川买几条补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天换日。
“可是她有看到你们在烤肉呀!还说你的烟太大,要是熏死她一条鱼,她跟你没完没了。”管承背得很熟,一字不漏的照念。
“什、什么,她全看见了?!”他拿钓竿的手微颤,疑似中风的前兆。
管堂嘻嘻哈哈的指向主屋。“你看嘛!奶奶不是坐在那里,她捂着嘴在笑。”
笑?
管爷爷眯起有些老花的眼,看向有些距离的菱形窗台,一抹笑得花枝乱颤的身影渐渐清晰,妻子那头半白的发跳入视线里。
有古怪,这老太婆在高兴什么,都七老八十了,还笑得像十七岁的少女,一点也不含蓄,笑声之大连耳背的他都听得见。
等等,不对,刚才金孙说拾叔叔在主屋,那他妻子也在主屋,不就是……
一想到拾文镜老少咸宜的中年魅力,那不显老的帅气外表最容易迷惑女人,管爷爷一双老眼蓦地睁大,哮喘似的抽了口气。
哎呀!那家伙不会连他老婆都拐了吧!
“爷爷,你钓中鱼了耶!”管堂惊呼。
什么鱼,他现在哪有心思管那种小事。“好好好,你把它拉起来,放在网上烤。”
双胞胎一听,没人敢碰钓竿,他们才不要当杀鱼凶手。
“爷爷,你要去哪里?”哇!他跑得好快,不是说骨头酸痛?
“我去抢老婆……”
“嗄?”什么意思?
“呃,尿急。”非常急。
“喔!”尿急不能等,不然会尿在裤子上。“爷爷,你的烤鱼……”
管爷爷根本没听见孙子在喊什么,他跑的速度可不输年轻人,康永泽前脚刚到,他只差不到一分钟,气喘吁吁地也要凑热闹。
“哥哥,鱼要怎么办?”有生有熟,还有半颗死不瞑目的鱼头。
管承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偏着头,很认真的想着,“把它放生。”
“放生?”管堂眨着无邪的大眼。
“嗯,都放到池子里。”奶奶说看到受难的小动物要放了它,这叫积阴德。
“好呀,好呀!我来帮忙。”最爱帮忙的管堂手舞足蹈,连忙放下手边的风筝。
小小年纪的双胞胎哪晓得“放生”的真正含义,只见他们手忙脚乱地把钓竿上的鱼,连同钓竿,一同丢进水池里。
而后又自作聪明的把烤熟的鱼丢下去,以为鱼遇到水又会活过来,三、两下全丢个一干二净。
池里的锦鲤一见有物抛下,惊慌得四处逃窜,数量庞大的鱼群互相推挤,有几条急着想游开,却方向不辨,砰的撞上池里大石头,死了。
“哥哥,火呢?”还在烧。
“用叶子把火盖起来。”没看到就好了。
小朋友就读的幼稚园有教过火灾的防范法,遇到燃烧的火时,要用水冲灌或用沙子、泥土覆盖,杜绝火源蔓延。
但他们毕竟还小,就算再聪明,对于老师的讲解还是一知半解,在找不到沙子和泥土的情况下,只记得要找东西把火盖起来,而干掉的树叶枯枝唾手可得。
于是两人把院里的叶子全扫起来,往火上一堆,然后开开心心的手牵手,要到外头放风筝。
“呵呵……真的有人把日本清酒当白开水喝了,醉得不省人事呀。”
“是的,妇人,外国人通常以瓶身来鉴定年份,他们只认得红酒喝白酒,对于亚洲国家的酒类不甚了解。”在某种方面也算是种族歧视,至少他没见过欧美餐厅摆上一瓶高粱。
“哎呀!真是糊涂,光是用闻的也闻得出酒味,怎会一股脑地往喉咙灌?”准是个迷糊鬼、急性子。
“也许他太渴了,看到桌上有杯水,拿了就喝。”莫筱亚看樱子奶奶笑得开心,便也凑上两句引她开怀大笑。
第8章(2)
来“泷之屋”的访客,都必须得到樱子奶奶的允许才得以进入,只有她点头,外人才可以随意走动,探幽寻密。
私底下偷偷潜入者,则要看她心情好坏,有时她会睁一眼、闭一眼,任由人暗通款曲,有时她会命物部管家报警处理,甚至直接把人丢出去。
可拾文镜是例外中的例外,他一来拜访,樱子奶奶没二话的放行,而且热情的招待,当是座上嘉宾,闲话家常,言笑晏晏。
两人有点像忘年之交,越来越投机,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有多喜欢眼前这位涵养丰富的男人,不时因有趣的对谈而发出愉悦笑声。
“不,你错了,他是忘了戴近视眼镜,将瓷装的饮品当深海水,还以为那是少见的贵族用品。”拾文镜分享着坊间小趣事,以友人的亲身经历为话题,拉近距离。
“呵……你说的那个朋友是意大利人还是法国人?我下回亲自去瞧瞧他。”她也好些年没出国走走了。
“是法国南部,他有三座葡萄庄园,家族事业以酿酒为主,夫人想买好酒可先知会我一声,我让他把最好的酒给你送上。”送礼要送到人家心坎上。
“好、好,哪天我去逛逛,看看葡萄成熟的盛况。”被群山绿意环绕,应该是不错的享受。
“如果不嫌烦,我乐意当向导,陪夫人共同徜徉绿色国度。”他说得诚恳,眼底不见虚伪。
樱子奶奶一听,当下心花怒放,赞许他知情识趣。
“小花蕾,你有没有兴趣到欧洲一游,荷兰的郁金香花田、法国的田野之旅、瑞士搭阿尔卑斯山的观光缆车。”他提出邀请,以明媚风光使人动心。
拾文镜是真正有智慧的人,年岁上的增长更让他为人圆滑,心细如发的在小处上下功夫,处处有令人惊喜的贴心,不因事小而忽略。
他做到了面面俱到,且不给人带来心理压力,以幽默趣谈引人深谈,不躁进、不唯诺,嗓音始终如珠玉般清润悦耳,给人舒心的良好感受。
若选丈夫当选这么好的人,他会是很好的守护者。
“叫我小亚就好,别叫小花蕾,听起来怪难为情的。”她也不习惯,很别扭。
“好吧,小亚,你想不想到国外玩一玩?我有两张抽中的旅行机票,七天六夜吃住免费,备用交通车,只要人到即可。”他说得好像全程不用花半毛钱,大公司赞助。
换做平常,这么好的行程,当然不可错过,可是由他提出,谁听不出来这是变相的约会,根本是他自掏腰包,想籍由两人同行的旅程谱出一段美好的恋情。
难怪樱子奶奶听了以后,右手放在唇上呵呵低笑,一旁送茶水的物部太太也偷偷掩嘴,笑他这招用得高明,以中奖为名行追求之实。
倒是莫筱亚笑不出来,她满脸尴尬,不知如何应对,在情感上,她心里已经有人了,不可能接受他的爱慕,可是他做人太好,让她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去,实在说不出口。
“好呀,吃住免费为什么不去,刚好当做我们的蜜月旅行,我先谢谢你喽!”想拐他老婆,们都没有。
“阿泽……”他怎么来了?
“上次太忙,没能抽出时间,这次是补度蜜月,我们就疯狂的玩它一个月,把欧洲的地给踩平了。”要比大方,财大气粗的他怎会输人。
康永泽一副大爷样的走进,拽得让人想扁他一顿,他装作没看见眉头微皱的中年熟男,大摇大摆走过樱子奶奶面前,很嚣张地落座前妻身旁。
他怕震撼性不够,还直接用两手环住莫筱亚六个月大的肚子,当着众人的面抚起圆滚滚的肚皮,用父亲的口吻命令已成形的胎儿,要他认清敌人,别人家略施小惠就晕了头,他们父子俩的矛头要一致对外,共御外敌。
当然,这有指桑骂槐的嫌疑,尤其是故意说给孩子的妈听,叫她别傻傻地跟人走。
“胎教很重要,不要乱教小孩。”哪有人这样教孩子的,真是不成熟。
莫筱亚想推开身边的大男人,像这段日子一样,不给他好脸色,让他好好反省不理性的所作所为。
可是他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说什么都要赖在这,她右手推,他左手握;她左手扯,他右手就包住,还顺势放到唇边一吻,将无赖性格发挥到极致。
最后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只好开口要他安份,孩子还小,绝对不能被他错误的生活观影响,一个坏脾气丈夫已经够糟了,再来个自我主观强的儿子,她肯定吃不消。
“老婆,我是在教他做人做事的道理,有好东西要私藏,不可以分给别人,不然人家一直来抢,他也会很烦。”他明讽某人的不识相,不懂得见好就收。
“阿泽……”他实在是不受教,老是把别人看成非打败不可的敌人。
“是前妻才对,你们还没有步入礼堂。”只要仪式未完成,人人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