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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珠有些困了,打了个哈吹:“能阻住赤眉军,我们过清闲日子就好。”
别跟她说杀戳太重,会死很多人,在这场战争中,敌人死了总比她死了强。哪怕敌人都死干净了,只要她和她的亲人朋友活着就好。当然,最好大家都别死。
“夫君,忘提醒你,别把我对军器改良的事情说给别人听,我想过清净日子,那种到哪去都被异样眼光瞅着不舒服。”但只有阮珠才明白,是不想被阮家发现她的秘密。偶尔小打小闹还可以,太过了很难不被怀疑。
“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军士机密,他哪能乱说,被敌人知道不是把她置于危险之地,要知道京城有很多敌人的间谍活动呢。
☆、62新章节
农历五月份是雨季的到来;三天两头的倾盆暴雨;河水猛涨;洪灾泛滥,听说很多地区的房屋都被冲毁,受灾的百姓都出来逃难;愈来愈多的人涌到京城。物价飞升;更多的平民失业;街头的流民增多;偷窃抢劫时有发生。
皇帝下旨;关闭所有城门;进出的百姓持有着官府发放的凭证予以通行。
好容易等到了晴天,阮珠让人在院子里摆了桌椅;把这个月的开支入账统计成策,发现支出数额又高了,叫人把管理外物的小三子招来询问。
“姑娘有所不知,全国很多地方都在连番的阴雨天,道路泥泞,长江水道进入汛期,江南等地的粮食运不进来。京城粮食铺子的白米连续涨了到好几倍,很多人都在饿肚子了,听说饿死了很多人。皇上在街上设立粥棚,每天才供应一顿,现在外面群情激奋,听说要是再不给解决粮食问题,只怕又是第二个赤眉军闹事。”
看来粮食问题是维持国家和平第一等的要事,造反闹事都因为老百姓饿肚子而起。
暖春把调好的果汁拿过来,递给阮珠:“咱家从渝州带来的粮食不多了,趁外面有得卖得多储备些才是,油盐酱醋等许多生活用品也该多备些。”
“小三子,待会我写个单子给你,你一样样去的采办回来。”小三子是家生奴,一大家子人都靠阮家吃饭,生性伶俐,懂得讨主子好,交他办事放心。
杨管家经过通报走进院子,施了礼,把几个账本放在桌案上:“这是渝州几个铺子的管事派人送来的,年景不好都在亏损。有一个铺子的活计合起来把管事暴打一顿,搬光了货物举家逃难走了,那管事传话来问大小姐要不要报官捉拿?”
阮子旭把渝州大部分生意都撤去了澜州,但也有几家不好撤的,不是特值钱的,卖一些土特产而已。
阮珠揉揉额头,拿笔写了封信,盖上阮子旭临走时交给她的印章,封了漆,递给杨管家:“你去渝州一趟,把把这封信给管事们看,告诉他们生意都散了吧,铺子能转让就转让,转让不了索性送人扔掉都可以,里面的东西降低价格出售把大伙薪水发放了。”
时局动荡,不赚钱不如散了。
杨管家施了礼,拿着信件离开。
阮珠翻开他拿来的账本来看,越看越越惊讶,紧紧的赚着纸张,眼珠似乎要突出来。
“姐,你怎么了?”阮玉正好从外面回来,路过怡心居过来瞅瞅,看见阮珠发呆,伸手把账本拿过去看,翻了几页,道:“没什么呀,你怎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这账本你不觉得很怪吗?”阮珠指着上面的表格一脸的怪异。
阮玉噗嗤笑了:“大姐不是一直在用表格记账的,问谁去,你成天坐在家里不晓得,现今外面那些个大商家都用表格记账。又便捷又省事,还能一目了然,很多人都看好呢。”
阮珠目瞪口呆,发一阵愣,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难道说出了自己,天楚国还有另外一个穿越者?
“听说搞出表格记账的是一个从澜州来的人,姓王,这种方法被传开后造成很大轰动。绿音阁酒楼的大老板花了重金聘请姓王的去做账房先生,可那姓王的很讨厌,吹牛喝酒赌钱占全了,惹绿音阁老板很是不喜,要不是姓王的记账方法好,早就赶走了。”
阮玉把账本扔到桌案上:“不理你了,我去看看小外甥,大姐你还是慢慢看账吧!”
阮珠怔怔的看着二妹出了怡心居,心思还在想着她刚才说得话:澜州,姓王,莫不是是被自己赶跑的王管家,当初不小心泄密让人见了便宜?要真这样,才呕死。
绿音阁是嘛?她得去瞅瞅,要是王管家就算了,万一再有个穿越者岂不是麻烦。以她前世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经验,如果两名穿越者穿到同一个时代,往往有一个要意味着很倒霉。
阮珠决定去看个究竟。
绿音阁是京城的大酒楼,去得人非富即贵,穿得太普通会被人小看。
第二天上午,收拾一新,把在澜州茗香璀玉定做的首饰戴上几款,身上穿着软烟罗粉色长裙,手执一柄轻罗小扇在暖春陪伴下上了马车。
沿途总能看见军队在街上路过,或巡逻,或别的什么。
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挨家挨户讨要吃的,店铺门前大多生意冷落。街边一个长达半里地的棚子,排了满了百姓,端着碗等待衙门施粥。
阮珠撩开帘子瞅着,眼角一扫,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被几个乞丐拖进巷子里,身上衣服和财务扒个干净。
天楚国京城一片萧条混乱景象。
绿音阁不是特远,坐车行了两刻钟便到,也许不是饭口时间,也许受灾祸影响,酒楼的生意冷冷清清。
阮珠带着暖情走进去,伙计看到是一个穿戴体面的小娘子,赶紧热情的迎进去,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一个瘸腿的的男人拄棍擦过她身旁走下楼。
阮珠微微一怔,从瘸腿男人身上感到了一股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夫人请。”活计推开了一个雅间的门,请她进去。
暖春按着主子的口味点了几盘菜和一壶水果酒,不多时茶水端上来。伙计道:“等会酒菜才能上桌,夫人请先喝茶,我们这里的茶是天底下最好的,别家没有,保证您喝了喜欢。”
“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个账房先生,很懂得理账,可否一见?”
伙计见这位小娘子人品标致,态度谦和,先自有了好感:“前阵子有很多客观都想见见王账房,可是见了后都要失望。你道为何,这王先生太爱吹牛,惹人反感,人品又不甚好,闲着难受总要喝酒赌钱,把我们家的绿音阁的不少伙计都带坏了。东家正想着赶他,左右那些表格现在很多人都学会了,请谁不是请呢。”
阮珠笑了笑:“我也不是要请他做账房,就是觉得好奇,想见见这个人。”
“好嘞,夫人您的稍后,小的这就去给您请来,王账房白天闲着没事总会偷偷的藏在什么地方喝大酒,找起来挺麻烦。小的给您问问去,不过小的跟夫人先说声,您见了他一定要失望。”
阮珠笑了笑,说没事。
暖春在伙计离去之后,问:“小姐为何一定要见那个王账房,表格记账方法小姐不是也会吗?
阮珠蹙了蹙眉:“我怀疑这个王账房是咱们澜州府邸赶出去的王管家。”
暖春吃了一惊,紧接着愤怒起来:“这个背主忘恩的王八,竟敢把小姐搞出来的表格说成自己搞出的,抓住非打他板子不可。”
“他现在不在你家做活,你有权利打谁板子?”阮珠淡淡说了句,何必跟那种小人生无谓的气,免得失了身份,她现在要做的是想确定是不是有人穿过来,如果没有就安心了。
暖春给主子倒了杯茶:“那伙计既然说这茶好,小姐尝尝,大热天的润润喉。”
阮珠接过来喝了一口,惊讶起来,不由得再喝两口,细细品尝味道。这茶的制法不是古代能有的,是后世的炒茶制法。
她穿来那会儿曾想着炒茶来着,但不久就在澜州、南疆、渝州、京城等地辗转逃难,加上怀孕生子,一直不得空闲,制茶也耽误下来。
难道说这世上真有另一个穿越者?
蓦然,楼梯口遇到瘸腿男子闪进脑海,她心头一震。
“暖春,你在这里等会,我上厕所去。”
“嗯,那小姐你要快啊。”
阮珠打听了才知道,瘸腿男人是绿音阁老板花高价请来的制茶大师傅,住在后院的东跨院的东厢房。
后院是老板自家人的住所,一般不允许外人进入。
她看到后门虚掩着,进去后是个外院,左面是东跨院,门正好敞着。
阮珠来到东跨院,举目端详,房子比较陈旧的那种,应该是给下人住的,没看到有人,可能是酒楼的营业时间,下人房反而冷清。
别的房间全上着锁,只有东面一间半的厢房敞开门。忽然从里面传出阴测测的嘶哑声,因为门敞着,她听得格外清楚。
“你是穿的?”
阮珠的心理一突,差点腿软,定了定神,没人发现她,肯定不是在跟她说话。见旁边有一棵老柳树,急忙闪身躲在后面。
她肯定那嘶哑声是瘸腿男人发出的,没有任何征兆,就是直觉。
“穿,什么穿的?”
王管家!一定是他,这个在澜州府邸常喝酒赌钱,被她赶走的人,拿着她的表格出去招摇撞骗,从澜州骗到京城。
“还敢狡辩,你搞出了表格,怎么可能不是穿的?”
“表格是我搞出来的没错,因为我有本事,我搞出了表格,你看不惯可以滚,凭什么你会制茶得到老板赏识,老子就不会搞出表格记账法?”
“你是穿的?”
“啊……赵海……赵兄弟……有话好说……快把刀放下。”
“你是穿的,到底是不是?”
“你说是就是,咳咳……穿……穿的…… 唔……”
随着王管家的闷哼声,“扑!”一道醒目的血迹飞上窗纱。
不多会儿,瘸腿男人走出厢房门口,手里的一把匕首已经擦去了血迹,微风拂过,残余的血腥气飘进了藏身在老柳树后面阮珠的鼻孔里。她凭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只有咚咚的心跳声证明了她此时是多么紧张。
“两个穿越者有一个知道后世的先进知识就够了,另一个很多余。”瘸腿男人轻哼着,把匕首收紧宽大的袖筒里,离开了东跨院。
阮珠听到脚步远去,过了一阵,才敢从树后走出来。望着院门,再回头望了望东厢房,壮了壮胆子走入,她只想确定里面的人是不是王管家。
客厅窗前太师椅上歪坐着一个老者,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满身污血,喉管被割破,很明显断气了。
正是澜州府邸的被她赶走的王管家。
阮珠就站在门口,不敢在往里走,正要转身离开之际,外面响起了走路声,开始是一个人的,随后是更多人的,非常杂乱。
“给我搜,挨间房子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阮珠惊惧起来,被人发现她在这里,说不定会当成杀人凶手。
她无暇思索,不退反进,直接进入了厢房卧室。床下有一些破烂用具,根本不能藏人。秀目在室内扫了一圈,只有放在床侧的一只狭长形的破烂箱子还好藏人,几步跑上前去将箱盖掀起,只见里面竟是一堆旧衣物。
脚步越来越近,她不再犹豫,急忙跳进去,随手将箱盖放下。
几乎与此同时,走路声进了卧室,得出是一个人进来。
但阮珠紧张得连心都差点跳出来,飙泪不已,那么多房间,非得看中她藏身的这间干嘛?
她倒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