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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有人能让洛湄恢复从前的热情。李君山一方面替洛湄开心,一方面却又忍不住替她担心,这个俊美的男人虽然不像洛湄前两任未婚夫那般流气,但从他的举止言谈可以看出他对女人相当有一套,而且段数绝对比洛湄那两任未婚夫更高,他不希望洛湄再受到伤害,这些年来,人们对她两次在婚礼前夕退婚而议论纷纷,对她造成的伤害极深,但她从不去解释,只将精力全部投入公司的运作,这就是她疗伤的方式,倔得令人心疼,却不知该如何帮她。
希望她这次的恋情能够有个完美结局!李君山走出办公室,轾轻带上门,无意打扰年经人谈情说爱。
洛湄见李君山走了,正要推开煌煜,他的唇却更亲密地吻住她,夺去她的呼吸与心魂。
慌乱之中,洛湄勉强找回即将沦陷的自我,重重咬了他在她口中辗转挑逗的舌一下,依稀可以尝到他碱碱的血味在她口中散开。
煌煜迅速移开相接的唇,重重喘息着。
洛湄的呼吸同样浓重,“没有观众了,你可以不用做戏了……”
他再次俯身以唇堵住她的嘴,但这次他没把舌头伸进去,她刚才咬那一下可一点都不留情!他暂时还不打算再试一次。
“你……”
“别说话,你那个好奇的专属秘书在看。”煌煜压低声音说,目光转向身后微开的门缝,有一双棕色眼眸正在窥视。
煌煜伸出被她咬破的舌头,很恶劣地将血抹在洛湄唇上,孩子气地说:“你刚才把我咬得好痛!你要怎么赔偿我的肉体伤害?”
望着他稚气的表情,一时间,洛湄忘了该远离他,她先舔去自己唇上的血迹,接着纹舌尖轻触他的伤处,一切行动仿佛全由直觉控制。
“你还是爱我的,为什么不愿承认?”煌煜着迷地看着她眼神中熟悉的温柔,不禁低问。
这一问却唤回洛湄的理智,她推开他,站起身,不理会他的惊愕,迳自说道:“再不去吃饭,就没时间了。走吧!”
由不得他拒绝,她勾起他的手臂,硬拉着他离开办公室。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要弄垮我的绝对不是寇赛,她还只是个单纯的孩子。”走出公司后,洛湄十分难得地先开口说话。
煌煜别有深意地看她一眼,他明白她在逃避刚才的问题,却无意逼她逼得太紧,他相信总有一天她终究会对自己的心坦白的。
“孩子?她已经二十四岁了,只比你小两岁。”煌煜顺着她的话题说。事实上,他最怀疑的也是寇赛没错,只是目前提不出证据,但以她的职位却相当有可能,她是整个公司里最清楚洛湄所有行程的人。
“我相信绝对不是她,她只是好奇心重了点罢了。”
“你这么相信那个女孩,可是却怀疑李君山。”煌煜扬眉看她。
洛湄停下脚步,避开他探视的目光。
“为什么?你不怀疑外人,却怀疑一个呵护你长大的长辈。”煌煜抬起她低垂的下巴,不让她逃避这个问题。她最该信任的人却得不到她的信任,是什么让她这般多疑?他必须弄清楚,因为他也在她的不信任名单里面,可能排名还在李君山前头。
洛湄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因为只有他最有资格,他对公司的付出连我都比不上。”
“如果调查结果证明是李君山,你要怎么办?”煌煜认为这个机率微乎其微,但仍不免好奇洛湄心中的打算。
洛湄沉思片刻,复往前行,淡淡说道:“我不能把整个公司给他,因为我有对我父母的承诺。”
“你打算让他接受法院审判?”煌煜不相信洛湄会这么绝情。
“我不打算抓他。我把其他三家分公司给他,那是他应得的。”
煌煜果然没料错,在她冷漠无情的外表下是一颗极其柔软的心。可见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要她肯承认她爱他,总有一天她会原谅他的,只希望那一天不会让他等到鸡皮鹤发、齿牙松动,听完她原谅他的话之后就进棺材了。
“不会是他的,别担心。”
洛湄抬眼看他,“你们已经有确定的证据了吗?”
“还没有,只是直觉这么告诉我。”
“可惜直觉向来不可信。”她的直觉也告诉她他可以信赖,但结果呢?她再也不相信如此虚无的东西了。
煌煜拉着她走进一家十分具有罗曼蒂克情调的情人咖啡厅,甫进入门口,就闻到阵阵浓郁香醇的咖啡香,昏黄柔和的灯光仿佛能散发出热度,暖洋洋地包围着洛湄,她几乎第一眼就爱上这家温馨的咖啡厅。
“小姑娘,想喝什么咖啡?我请客唷!”
洛湄回头看向熟悉的声音来源,竟发现柜台里磨着咖啡豆的白胡子老先生就是耿仲齐,登时眼神一冷。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不是因为他是煌煜的父亲,而是他本身让她倍感规切,正是因为如此,她更不能忍受他和煌煜联合起来欺骗她,他们其实都可以坦白对她说的,可是他们没有,还让她一直以为煌煜是个为了满足父亲需要而“下海赚钱”的舞男,而她就在这两个明眼人面前努力帮煌煜“掩饰他不可告人的职业”,成为他们逗弄取笑的对象。
看见洛湄冰冰冷冷的表情,耿仲齐委屈地敛去了笑容,“小姑娘,你还在生我这老头子的气啊?其实我是无辜的,我根本不知道我这不孝子做了什么,全都是他的错,与我无关的。”
“爸!”煌煜叫了出来。这老狐狸竟然把罪过全推到他身上来!
“你还敢叫,做错了事不认错,还连累了你父亲,你这孩子真是不孝。”耿仲齐扳起脸轻斥煌煜,一回过头面对洛湄又立刻露出无辜的表情,指指身上的港衫,“耿伯伯真的很喜欢你,你看!我还穿着你送我的衣服。煌煜这小子在玩什么花样我真的事前都不清楚,后来虽然知道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你我真实的身分,现在集团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煌煜在管,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这家小咖啡厅里,根本就不管事了。我妻子她只生下煌煜这个孩子,我是真的想要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
这老家伙连一点道德感都没有,为求自己脱身,连规生骨肉都可以出卖!煌煜投射给父亲一个埋怨的眼神。
眼见洛湄脸上的寒霜正一点一滴地融化,煌煜心里自怜之感油然而生,这下子仍被洛湄排拒于心门之外的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洛湄抬头直视耿仲齐充满慈爱的脸庞,她无法怨他。耿仲齐和她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的人,但耿仲齐却让她有父亲的感觉,要她如何能怨一个如同她亲生父亲的老人?可是她需要好好想想,她心中仍存有些许怀疑,勉强说她已经原谅他的欺骗不免太过虚假。
“我不能说我已经不介意那件事了,但我会试着接受。”洛湄老实说。
“这样我就很满足了。”耿仲齐早预知了她的答案,这孩子是个相当矛盾的综合体,表面上客套得近乎虚假,商场上的伪善应对倒学了个十成十,但本性却是令人不敢相信的真和纯。
你满足了,我不满足!这下子洛湄更理所当然地把罪过全归给他,他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得到她的原谅?煌煜愈发觉得前途艰险。
祈幸耿仲齐还记得有煌煜这个笨儿子需要他帮助,招呼洛湄和煌煜进独立的小包厢,“你们坐一下,我去弄点东西给你们吃。”
一进小包厢,洛湄就觉得这里的装潢风格十分眼熟,她仔细打量着小包厢内粉红色的亮面缎布窗帘,和显然经过精心搭配的桌椅、小台灯等摆饰,如果她没猜错,这里和煌煜郊区那间小木屋的布置应该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这里是我母亲布置的,她以前最爱和我爸在这里喝咖啡,谈情说爱。她去世之后,这装潢就一直保留到现在。”煌煜看出洛湄眼中的好奇,主动为她解答。
“那间小木屋也是?”洛湄不禁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把房间布置成那种专门供人“休息”之用的小宾馆的样子,充满了异色情调。
煌煜点点头,“嗯,那间小木屋是我母亲用来藏情夫的。”
洛湄愕然。那是他母亲用来藏情夫的,那耿伯伯不就……
煌煜明白她霎时瞪大的双眸所代表的意思,他笑着说:“我母亲没让我爸戴绿帽子,她的情夫就是我爸。我母亲是个很迷糊的人,还搞不清情夫是做什么用的,就想效法她那些朋友养情夫来试试看,结果在舞会上相中一个她觉得长相最像情夫的男人就要他做她的情夫,那个男人就是我爸,没多久她就被她的情夫骗上结婚礼堂了。”
洛湄想像着那个迷糊但可爱的女人,忍不住笑了出声,但笑容随即隐去。从煌煜话中,她已经明白那间小木屋并非他故意设计要诱使她造成错误的联想,只是她自己妄下揣测。若再听下去,最后她可能发现自己已经原谅他了,原谅一个人需要极大的勇气,尤其是原谅一个曾经欺骗过她的人,而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个勇气去承担他可能再次欺骗她的风险,所以她决定当只畏缩的鸵乌拒绝再听,不管他所说的每一句是不是事实。
她语气敷衍地说:“哦,原来如此。我们不妨现在就开始研究韦力他们目前搜集到的质料,好让这件案子早点结束。”
“你是个懦夫!”煌煜坦言。他晓得她的想法。
是!她是个懦夫,她从来不想在爱情路上当个勇者,然而每一次壮烈成仁的人却总是她,她不想再继续奋斗下去了,这条爱情路她只打算停在这里,一等公司的事情解决后,她就将他永远逐出她的生命中,这次的教训够她铭记一辈子了。
洛湄对他的评语故作不闻,她戴上眼镜,准备开始研究韦力新送来的资料。
别把她逼得太紧!慢慢来,时间还多得很!煌煜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被她的故作冷漠给骗了,他比谁都明白在她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颗比任何人都炙热的心。但他的双手总有一股蠢动想紧箍住她纤细的肩,猛力摇去她那层防护的外衣。
但目前他只能照着她给的路走,太大的动作会引起她强烈的反弹,反而让她更退缩,不过,小小的违规是可以容许的。
煌煜也拿出一份资料开始研究,不过没洛湄那么专心就是了,他的一双眼不时从责料中微抬起偷瞄她。
“先吃些东西再看吧!”耿仲齐亲自端了两杯咖啡和几样点心进来。
煌煜却示意他噤声,用手势比了比专心看资料的洛湄。
耿仲齐不清楚他心里打什么主意,不过他们之间的情形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了,也就由他去。耿仲齐放下餐盘,安静地离开小包厢。
煌煜先观察洛湄几分钟,确定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资料上之后,手里拿了一小块鲔鱼三明治伸到她面前,“洛湄,吃块三明治。”
洛湄抬起头咬了一口,目光又立刻回到资料上,根本没有拒绝他的喂食。
煌煜吞下犯规得逞的窃笑,等她嚼完后又喂她一口。每当洛湄专心在一件事情上时,她的反应会退化到只剩下十分之一,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里,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反对,当然,偷亲她除外,因为那会挡到她的视线。
“洛湄,我这几天搬去你家住好不好?”
“好。”洛湄推了下眼镜,没有抬头看他。
“你爱不爱我?”
“爱。”
“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