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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煌煜及时打住耿仲齐试图引起他愧疚感的老台词,“你放心好了,你一定可以活到一千岁的。”
不孝子,拐着弯骂你老子是遗千年的祸害。耿仲齐暗啐,但脸上的表情仍是一迳的和蔼可亲,他这老狐狸可不是白活这些年的。
“咦,小乖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耿仲齐故作现在才发现煌煜怀里的洛湄,“你该不会是趁这女孩子昏迷不醒的偷亲人家,结果害她吐了一身吧?!”
喝!猜得一点都没错!他爸简直可以去摆算命摊了。不过,他一提这件事就让煌煜不由得伤感了起来,虽然洛湄是因为喝醉才吐,可却也是在他亲了她之后,再加上他爸这么一串连,总让他觉得是自己的吻让人想吐。
耿仲齐自知猜得没错,更加足了火力猛攻。他长叹一声,“儿子啊!追小妞是得靠技巧的,把人家灌醉,还吻到让她吐,真是一点乃父之风都没有。既然没当情圣的能力,你还是乖乖去相亲吧!我上次跟你提的小姑娘美丽大方、温柔娴淑,在外面是贵妇,在家里是情妇,在床上是荡妇……”
“爸──”煌煜无奈长叹。他爸这介绍法哪像是在找儿媳妇,若改行去当皮条客一定大发利市。
“煌煜,我老了,你就不能偶尔听我一次吗?晓菁这孩子虽然比不上青梅,不过谁教你抢不过姓沈的外孙。”耿仲齐对中意的儿媳妇被好友的外孙娶回家这件事一直引以为憾。
“爸,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娶青梅,况且我有哪一次是听你的?”
怀里的洛湄嘤咛一声,伸手勾住煌煜的脖子,蜷着身子更偎向他胸膛。
煌煜顿了一下,低头见她依旧睡得香甜,才又开口,“我不想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过一辈子,就像你也不想再娶别的女人来取代妈的位置,你有你的执着,我也有我的执着,在女人堆里打滚了这些年,我也倦了,我也想找个好女人来共度一生。”
不只是耿仲齐和在一旁的老仆人甘叔闻言吓了一跳,连煌煜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了,他什么时候变了性子,决定从良了?回想起先前他幻想自己坐在书房里,看著书,喝着热可可,一副无害的表情,老天!他也要吐了!
“煌煜,你不会是哄我开心的吧!”耿仲齐实在很难相信他这个拿泡妞当正职,把工作当休闲娱乐的儿子会有想改邪归正的一天。
不过,当初他遇见伊莎贝拉之前,也没想过他这颗放荡不羁的心会有被驯服的一天。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做过老莱子那类的孝行过?”煌煜自认不是孝子,做不来彩衣娱亲这种事,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情忒乱,完全理不清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道,竟然说出这种违反他情圣原则的话,抑或是这才是他心底最真实的渴望?
或许,煌煜这孩子也遇见他的真命天子了!“难道你是为了这小妞?”耿仲齐打量地望了眼睡得正熟的洛湄。
看她一身高领黑色长礼服,眉宇间还隐隐透着商场好手的精明干练,不像是煌煜平常住来的冶艳女郎。
“她?”煌煜好笑地看着怀里睡得像个孩子似的洛湄,正要出口否认,却又倏地打住,念头一转,其实也不无可能。说不定他就是她命中注定要来融化她这座冰山的火焰。
不过,看舞会上众人的表现,她的“冰”似乎还真是全巴黎公认的。想着,煌煜也忍不住低头打量起她来了。
荒谬!喝醉酒的她可一点都不冰冷,此刻,躺在他怀里的她更是热呼呼地让人舍不得放下,这样的女子能有多冷?
“小乖乖,你真的要为这小妞放弃整个”花园“?”
煌煜觑他父亲一眼,若有深意的说:“或许吧!怎么?还是你觉得为了一朵玫瑰放弃整个花园太不值得了?”
“值不值得要看你怎么想!不过,这小妞可真的是朵”玫瑰“!”耿仲齐别有所指地看洛湄和煌煜一眼,“老甘,咱们走了,别破坏年轻人的好事。”耿仲齐转头对老仆说。
临走前还不忘再刺激儿子一下,“小乖乖,记得把小妞的衣服清一下,那吐出来的酸味可不好闻。”
煌煜故作充耳不闻,“爸、甘叔,再见!一路顺风啊!”随即大脚一勾,把门给踹上。
不理会门外隐约传来的耻笑声,煌煜抱着洛湄坐在真皮沙发上,细细端详她──一朵带刺的冰玫瑰?
第二章
柔柔晨曦照入小木屋内,也唤醒梦中的洛湄,一时间她几乎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但也仅仅只是极短暂的时间,她身下的炙热胴体提醒她,这里是昨夜那名陌生男子的家。
她应该尖叫,应该把他叫醒来质问他昨夜做了什么,竟让她现在衣不蔽体地横伏在他身上。不过,洛湄依然仅着黑色丝质内衣,动也不动地趴在他身上。她不想吵醒他,更不想起来,枕着他的宽胸至少能让她假装有人可以倚赖,她并不常自欺欺人,但偶尔幻想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妨害。
这间木屋并不大,约莫只有近二十坪,但布置得相当雅致,所有摆设,甚至是窗帘、桌巾都经过精心搭配,不过和这个陌生男子搭在一起显得不太和谐,这屋子太女性化了,他却太阳刚了,浑身是热力,像是要把这屋子烧起来似的,所以,她确信昨晚什么事也没发生,若他真做了侵犯她的事,她不可能毫无感觉。
整间木屋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身下的双人床,说是双人床又仿佛小了些,若是中等身材的两人或许还能并肩躺着,但这陌生男子起码有一百八十公分,于是便造成他们现在十分暧昧的姿势。垫褥、枕被全铺着粉红色亮面缎布,更添加了几许绮丽色彩,引人遐思。
坦白说,这屋子适合用来金屋藏娇,或者用来藏情夫。她曾听说有些富家太太和单身的女强人会买间邻区木屋作为和情人幽会的场所,这名陌生男子说不定也是某位贵妇人的入幕之宾。真的有些可惜!洛湄收回目光,细细打量陌生男子俊美绝伦的脸庞。看他眉宇间英姿焕发,前途应该不止于此。
煌煜一个翩身,大臂一伸将洛湄拦腰搂进怀里。其实他早就醒了,甚至连耳朵都准备好要接受她起身时,发现自己身上只剩内衣裤的尖叫声的摧残。令他不解的是她竟然没叫,也没歇斯底里地把他打一顿,她只是静静地趴在他身上,打量着他母亲的小木屋和他。
昨夜确实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连煌煜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可以眼一个半裸的美女躺在床上,一整夜却什么事也没做,这种事他以为只有谨晔那种属于“圣人”类的人才做得到,看来,他离得道之日亦不远,再来,他可能开始不吃佳肴,不品美酒,不把马子了。恶!真可怕!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你醒啦?”虽然这样子搂着她很舒服,不过总不能这样托下去吧!而且她趴在他身上的时间愈久,煌煜愈怀疑自己是否“雄风不再”,不然怎会没有反应?
洛湄看他一眼,立即毫不留恋地起身,有礼但疏远地道了声,“早。”
如此平静的反应,倒让煌煜不知如何接话,只得也呐呐地回声早。
“谢谢你昨夜让我在这里暂住、我大概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不用客气。”煌煜终于知道她冰山之名由何而来了,她的话不只有礼、客气,几平是商业化了,她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全都控制得宜,没有半点逾越、失礼,而她的冷漠便从客套的言语间幅射出,让他人的热情也为之冰冻。
“希望我昨晚没有对你造成任何困扰,我一向不会这么失态的。”
看得出来!煌煜心想。她连脸上略带歉意的笑容都家经过设计,十足商业化,足够消弭别人的愤怒,却没半丝人性。
她和昨天那个甜蜜又脆弱的女子真的是同一个人吗?煌煜不禁怀疑昨晚的她只是出自他的幻想,因为没有人能在一夜之间改变这么多的。
或许这只是她的保护色?煌煜脑筋一转,决定试一试她,“何必这么客气,我记得昨晚你没这么拘礼的。”煌煜故意笑得邪气,长臂一伸,把洛湄拉回床上坐下,另一只手还不太老实地在她光裸的肩膀轻抚。
洛湄强忍住一身鸡皮疙瘩,不着痕迹地拨开他的手,再次站起身,“忘了请问先生贵姓?”洛湄问,嘴角扬起浅笑,但眼神是冰的。
“耿,耿煌煜。”煌煜收回落空的双手,枕在脑后,侧脸看着洛湄。
洛湄看他似乎没有还她衣服的打算,只好自己开口,“耿先生,天气好像有点冷。”她暗示道。
岂料,煌煜伸出一只手把粉红缎被一掀,“过来一起躺嘛!我不介意的。”
可是我很介意!洛湄头一次看到这么无赖的人。隐忍住满心的不悦,她再次开口,“耿先生,不打扰你了,可不可以请你把衣眼给我?我得告辞了。”
煌煜没有回答她。过了好半晌,他还是没半点动静,倒是屋里忽然冷了起来。
洛湄趋近一看,他竟然睡着了。这家伙真是……洛湄努力搜索着贴切的话骂他。过分!她暗啐,想了半天她还是只想到这句勉强算是骂人的话。
怎么愈来愈冷了?洛湄搓搓发冷的双臂,在真皮沙发上坐下。原本她还挺直背脊端坐着,想保持她的尊严,后来实在冷得受不了,便蜷起身子,缩在沙发角落里,目光始终注视着煌煜身上的那层被子和他温暖的身体。
煌煜微微掀开眼皮,偷瞄缩在沙发上的洛湄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忍,正想调低冷气的强度,却见她有些迟疑的走过来,连忙把遥控器放下,继续装睡。
洛湄搓揉着冻得有些僵硬的双手,站在床边,心中强烈挣扎着。最后,还是敌不过冷风的摧残,她蹑手蹑脚地侧身躺回床上。她小心翼翼地看着煌煜似乎没有被惊醒,才放心地用双手圈抱住他的腰,逸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不管这男人有多无赖,洛湄还是不得不承认她喜欢他的拥抱,不只是因为他像个火炉能给她热能,还有在他怀中那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如果他的价码不会太高的话,洛湄可能会把他“包”下来。不奢望爱情了,她已经被伤得太重,用钱买来的情人只要有钱就不会背叛她,只要有钱就可以一直给她温暖,只要有钱就可以爱她……可以爱她……
煌煜轻扶去她眼角蓦然滚落的一滴泪珠,在睡梦中的她不见半点冰冷,柔弱得另人心折,像个冻坏的孩子不断向他靠近。
他在她额际轻轻印下一吻,呢喃低语道:“你要温暖吗?我给你!”
洛湄再醒来时整间小木屋只剩下她一个人,床边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十分女性化的粉红色丝质洋装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只简单告知她那件黑色礼服送洗,要她先穿那件粉红色洋装。
洋装不是新的,但保养得很好,不见半点污渍或破损,款式也是近年来巴黎最流行的复古风格,显然衣服的主人相当注意时尚。这么女性化的衣服当然不可能是那男人的,看来他真的是被人包养的情夫。
洛湄拥着缎被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或许她也该去买个情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每个都像他那么温暖,还是只有他才特别不同?
她套上洋装,惊讶地发现床下更摆着一双同色的细跟高跟鞋,恰好是她的尺寸。洛湄此刻更是肯定了,若不是常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人,怎么可能如此了解她衣鞋的尺寸?她的黑绒皮包搁在小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