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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易非这个得力助手,玺律又气又恼,加上外头谣传陶天香即将嫁给玺御,玺御不但会是下任玺王还会是将来一统中土的霸主,民心因此全面倒向他,这些状况将玺律逼急了,拼命想扭转眼前的劣势。
他怎能眼睁睁看着玺御反败为胜,而自己却一败涂地,什么都得不到?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玺王之位让给玺御。
苦思良久,他终于做出决定,眼神也变得异常恶狠,“父王,是你逼我不得不下这一手的……”
如果父王早点决定将王位传给他这个大哥,也就不会发生这一连串兄弟阋墙的事件,而要不是被情势所逼,已到了最后关头,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要聚集自己的兵马发动宫变,逼父王立即退位,将王位传给他!
等他一得到王位,接下来该死的就是玺御及陶天香,他们两个,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夜过去,陶天香疲累的转醒,眼睛又酸又涩。
她从床上坐起身,呆愣了一会,脑袋开始慢慢恢复运作,顿时奇怪自己是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的。
她记得自己靠在门边哭得凄惨,之后的印象就越来越模糊,当她再清醒过来,人已经在床上,而且又是新的一天了……这是怎么回事?
困惑不解的下床,她推开房门走出去,恰巧任谚从廊边走过来,手中还捧着一套崭新的毛披风。
“陶姑娘,刚好你醒来了。”他将披风递到她面前,“这件披风非常暖和,你试穿看看,要是不合身,我赶紧让人改,免得来不及。”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帮我添新披风?还有,什么事来不及?”她纳闷的皱起眉来。
“那是因为……殿下已经决定将你送回镜湖了。”任谚此刻的表情显得有些黯淡,不管是因为殿下还是玺国,他都不希望她离去,“镜湖地势高,冬日非常冷,得多帮陶姑娘准备一些御寒衣物才行。”
其实不只他,连明见也不赞同主子做的决定,因为能走进主子心中的女人,除了陶姑娘外,恐怕这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个了。
偏偏主子已经下定决心送她走,谁都动摇不了他的决定,他们除了遵命外也没立场说话。
“你说什么?”陶天香怔了下,随即讶异的睁大眼,“二殿下他……答应让我走了?”
这不是她一直希望的结果吗?但为什么期望终于成真时,她却快乐不起来,心中反倒出现一股空洞的感觉,仿佛快将她整个人吞噬掉?
她真的可以走了?他……心甘情愿的放手了?
“起程之日就在后天,由我护送陶姑娘回镜湖。时间不多了,请陶姑娘尽快整理行囊,免得误了出发时辰。”
任谚将披风放到陶天香手上,那又厚又沉的披风一压上她的手,她的心就像被一块沉重的大石压住,非常不好受。
她勉强漾起淡笑,努力甩掉心中的失落,“我知道了。”
终于要结束了,这是必然的结果,她大概是一时太讶异才无法接受,等过一会之后,她应该就能平静下来。
这一天,陶天香过得浑浑噩噩,脑袋时常一片空白,整个人恍神得有些严重,看到的人无不担心她的情况,入夜后,她总算想到应该要开始整理行李,便打开衣箱收拾自己的东西,但放眼望去,衣箱内几乎都是玺御帮他准备的衣服,她自己的衣服,只有当初穿越过来时身上穿的那一件。
这样的她,哪还需要整理什么行李?她两手空空的来,就该两手空空的回去,不该将这里任何一样东西带走。
甚至,连在这里萌生的感情她也得舍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留,才能回去得毫无牵挂。
她真的做得到吗?她不知道,只能努力试试看。
将衣箱的盖子盖上,陶天香见到自己右腕上戴的一只白玉镯。这是玺御母亲的遗物,戴在她手上已经快一年了。一开始,她还觉得不习惯,现在玉镯倒已成为她身上的一部分。
她摸着腕上散发温润色泽的玉镯,不自觉喃道:“该还给他了……”
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今天她一整天都没见到他的身影,他是真的在忙,还是刻意避开她?
离开房间,她来到玺御所住的院落,却发现他不在房里。她确定他没出去,辗转在府内寻了一圈,才在花园内的凉亭内找到他。
他独自一人坐在凉亭里,不畏夜晚寒凉默默的喝着酒,看来孤单又寂寞。
看到这景象,陶天香的心忍不住一阵抽搐,感到很不舍,但她努力抛开这样的情绪,要自己振作起来,不能再轻易被他左右自己的决心。
她要努力学会放下,尤其是对他,要不然……她会走不了的。
“玺御。”
肩膀微微一僵,他偏头瞧向她,“有事?”
他刻意避开她,就是怕自己的心会因为见到她而再度动摇,没想到她倒是主动跑来找他了。
“当然有事。”她走入凉亭里,努力对他漾起笑容,“我有一样东西必须亲自还给你。”当着他的面伸出右手,她想要将腕上的白玉镯给拔下来。
他见了赶紧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别拿下来。”
“为什么?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我不能带回去。”
玺御暗自苦笑。白玉镯是定情的信物,只交给他想娶的女人,只是他从没将这隐藏的意义告诉她。
除了她之外,他知道自己再也找不到有资格戴上这只白玉镯的女人了,所以他不要她还给他,宁愿她带走,永远不回到他手上也无所谓。唯一想要的女人都不在了,他留着这只白玉镯又有什么用?就算那是母亲的遗物,他也已经不在乎了。
他只希望,分离后她偶尔见到玉镯时,还能想起在他身边的点点滴滴,这样就够了。
“既然这玉镯已经给了你,我就没有收回的打算。”
“可是……”
玺御捂住她的唇,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就连这点小事,你也要狠心拒绝我吗?我都答应让你走了,你是否……也该成全我这点小小的心愿?”
她眼眶微红,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此刻的眼神是如此黯淡落寞,身上散发出的孤寂气息是那么明显,如果她真的走了,他会不会一直这样消沉下去,永远走不出来?
“别掉泪,别让我为难,我好不容易才决定放你走……”玺御收回手,狠下心转身离去。
越和她相见,只会让他痛苦的心动摇得更厉害,想要反悔,想发了狂似的将她留下来,因此他只能逃,逃得越远越好。
“玺御……”
陶天香站在原地,眼睁睁看他越走越远,内心也益发的抽痛,并不比他好过。
可她不能心软,因为她明白,若自己此刻追上去紧紧的抱住他,不仅她会走不了,也会枉费他忍痛成全的心意。
所以,她只能继续留在原地,默默的流下两行清泪,独自怅然……
第8章(1)
之后,玺御依然避开和陶天香见面的机会,铁了心不让自己的决定动摇,就算这么做令他万分痛苦。
他只希望失去她的痛能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淡去,他的心终将恢复平静,再也不起波澜。
他也可以转念一想,看开些,因为她并不是死亡,只是回到自己原本的地方,只不过那个地方很远……他永远都到不了。
他对她的思念,将永远不会断绝,无论她会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
直到陶天香即将出发至镜湖,玺御还是没有出现,而因为不希望引起注意,所以一行人打算清晨时从府邸后门离开。
看着仆人们将行李搬上马车,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回首遥望府内的景物,突然感到好不舍,只要想到今天离开后就再也回不来,她便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最好时间能停留下来。
毕竟在府里住了近一年,多多少少都会有感情,况且这里还住着一个让她牵挂难舍的人。
她很想再看玺御一眼,只不过他终究没出现,连最后送行的机会也狠下心不露面。
她肯定伤他很深吧?她无奈的苦笑。
若是可以,她也不希望是这样的结局,但他们毕竟是不同时空的人,想要抛开所有顾虑在一起,很难。
“陶姑娘。”任谚来到她身边,“咱们已经准备好,可以上路了。”
“喔,好。”陶天香从凝思中回过神来,踏出步伐,不再犹豫,正式向此处告别。
她坐上马车,任谚则带着约十名护卫骑马跟随,一前一后,慢慢从府邸后门离去。
直到车队消失在门前,隐身在远处回廊的玺御才现身走出来,神色黯然的转身回房。
他的心空了一半,闷闷痛痛的,找不到解药,只能继续任由它去,成为抛不开、解不了心疾。
一切,终于还是结束了……
陶天香离开后,玺御虽然一如往常的生活,不见任何异样,但身为他最亲近属下的明见,还是察觉到主子的改变。
他变得更沉默寡言了,对身旁的人们也更疏离冷淡,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似乎已没有任何人能牵动他的情绪。
他只是在强装振作,不想让其他人发现自己的脆弱,但这样的伪装又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明见很不甘心真的就这么结束,因此在陶天香尚未真正离开这里前,他都希望能找出扭转乾坤的机会,只是现在还暂时没有任何头绪。
然而,就在她离开玺国王都的几日后,突如其来的动乱却开始了——
“殿下!不好了!殿下——”
一名随从急忙跑回府邸,找到正在快房内和明见讨论事情的玺御。
他神情一脸的慌乱,“大殿下他……他竟然逼宫了!”
“你说什么?”玺御讶异的从椅上站起身,“到底怎么一回事?赶紧从头到尾说明白!”
原来这一日,玺律突然带着自己的兵马,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入王宫,控制住王宫的守备,不让人随意进入。
而听里头传出的消息,他好像打算以武力逼迫病中的玺王马上让位,不过玺王似乎尚未答应,两方正僵持不下。
“那家伙简直是疯了!”玺御说完便走出书房,“我得亲自去看看情况。”
带着佟格及十多名属下,他骑马快速奔出府邸,往王宫的方向前进。
一路上,百姓们看来都人心惶惶,玺律控制王宫的消息早已传递大街小巷,接下来王都恐怕会陷入一团混乱。
玺御一行人还未到达王宫,半路就见玺律的一小队兵马奔来,并且感觉来势汹汹。
“大殿下有令,只要谁能拿下二殿下玺御的项上人头,在大殿下登基后,就能拜官封侯!”最前头的士兵拔剑喊道。
“杀——”后头的士兵们气势惊人的附和叫喊。
玺御这一方也赶紧拔剑,和对方在街上大打出手,吓得百姓们四处逃窜。
他冷哼一声。既然玺律都敢逼宫了,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只要杀了他,就再也没其他人会和他抢王位了。
这时,他不由得庆幸自己放手让天香离去,要是她继续留在玺国,肯定会被卷入这场危机中,深陷危险。
只要她不在,他就没有任何顾虑了,可以全力豁出去,和玺律拼个你死我活。
在一阵激烈的打斗后,玺律的兵马逐渐占下风,越来越多人受伤落马,没过多久,他们便一败涂地,全成为玺御一行人的手下败将。
玺御坐在马上冷睨着他们,不屑的轻哼,“真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
“殿下,咱们还要赶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