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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才刚发生的一样。
玺御是以怎样痛苦的心放手让她离开的?他的心是不是正淌着心酸泪呢?依他的个性,他肯定不会表露出情绪,就算再痛苦也默默压在心底,独自一人承受。
和他道别的那一夜,他孤独离去的背影,现在想起依旧刺痛着她的心……
越来越多的不舍情绪在这最后一刻如泉水般涌出,几乎快淹没了她,让她痛苦不已。
如果她可以分成两半就好了,这样她就不必如此挣扎犹豫,难熬得像是心快被活生生撕裂成两半……
魔法阵的光芒此刻瞬间大亮,即将达到极致,四周的狂风刮得更是猛烈,显示着魔法阵已完全开启,再不动作可能就会来不及。
“天香,快一点——”陶国色没感觉到妹妹有所动作,心急的催促着。
陶天香看着魔法阵,又看向任谚,内心的挣扎在此刻达到最高点,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
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不曾停止的痛苦挣扎已经搞得她筋疲力尽,她快受不了了……
任谚见她犹豫了,情况似乎出现转机,连忙豁出去的大喊,“陶姑娘,殿下需要你!”
内心不断拉扯的那条线瞬间迸裂,她终于咬牙做出最后的决定,不再挣扎。
她最终还是抛不下玺御,想回到他的身边,无论未来是好是坏,她都要和他在一起。
“姐,对不起!”
她朝阵中大喊,喊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狂奔离开,任由湖中的光芒由盛转衰,魔法阵即将失去效力。
“陶天香……”陶国色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但她的呼喊随着光芒的逐渐衰弱也慢慢飘散。
接着,金色光速忽地直冲天际,而后由宽渐窄,直到完全消失,最后只剩残余光点坠落在一片结冰的湖面上。
任谚开心的紧跟在陶天香身后,难掩激动的情绪。谢天谢地,她终究选择留下来了。
“任谚,麻烦你以最快的速度将我带回玺国王都。”
“是。”
第9章(1)
为了尽早回到玺国王都,在镜湖的一行人舍弃马车,改以骑马连夜赶路,而不会骑马的陶天香就和任谚共乘一骑。
虽然马上的颠簸令她感到难受,她还是咬牙忍住,一心只想赶回玺国,回到玺御的身边。
他还好吗?不知王都混乱的情况如何了?他一定要平安无事才行。
几日之后,当他们日夜兼程、风尘仆仆的赶回玺国王都时,夜已极深,一到达城门口,他们就被守门的士兵拦下。
“站住!来者何人?”
骑在队伍最前方的任谚拿出表示身份的令牌,“咱们是二殿下的属下,有要事必须马上进城。”
他明显感觉到守城门的士兵变多了。只见城墙上排排站的士兵气氛凝肃,就连城门外也有不少士兵驻守,整座王都好像都被军队给包围起来。
“原来是二殿下的人。”守门士兵脸色和缓下来,“城内现在正在宵禁,你们入了城后别在路上逗留,赶紧回二殿下府。”
“发生什么事?为何要宵禁?”
“二殿下今晚率兵包围王宫,希望能顺利将王上救出来。”
原来玺御已经聚集王都附近几县的军队,要和玺律一决胜负,因此王都所有的城门今晚都加重士兵守卫,以防要是玺律兵败了打算逃跑,他们才能立刻挡下他。
陶天香听到玺御已经带兵和玺律打了起来,既担心又焦急,“任谚,我们快点回去!”
“好。”一行人一进到王都内,就感到气氛说不出的凝重,大街异常安静,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就怕被今晚的混乱波及。
王宫的方向灯火通明,并且还隐约传来嘈杂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夜里听来更令人心惊。
他们快速回到二殿下府,一进到府内,留守在府里的明见正好走出来,当他看到陶天香也跟着回来时,忍不住心喜,为主子开心不已。
“陶姑娘,你回来了。”上天果然站在他们这一边,凤凰天女去而复返,最终还是回到他们身边了。
她满脸疲惫,一心挂念着玺御的情况,“殿下现在情况如何?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殿下率领士兵闯入王宫去,正和大殿下的兵马打得难分难解,不过目前咱们占上风,大殿下败下来只是早晚的事。”
玺御师出有名,士气也高涨,玺律现在只是在做困兽之斗,再撑也撑不了多久。
玺律没有在起兵的第一时刻顺利逼迫玺王退位,并且将玺御杀死,就已经错失了最好时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陶姑娘,你一路跟着咱们赶路已经很累了,暂时先在府内休息,等殿下凯旋归来吧。”任谚对她说完后又瞧向明见,“我马上赶过去助殿下一臂之力。”
“不,我也要去!”陶天香焦急的说。她虽然疲累,但在这个节骨眼,她怎么有办法冷静的待在府内,等着不何何时回来的玺御?
“可是你……”
“不,任谚,你就护送陶姑娘进宫吧。”明见出乎意料的帮她说话。
他有些傻眼,“明见,你怎么……”
“如果有陶姑娘帮忙,或许王宫的混乱能更快结束,两边伤亡也能降到最低,对咱们殿下的声望也更有帮助。”
这话不只任谚不懂,就连陶天香听了也轻蹙起眉头,一脸困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明见将自己的想法仔细告诉他们,只是他无法保证这么做到底能不能成功,而且这件事对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她来说,也有些危险。
“不要紧,我愿意试一试。”陶天香毫不犹豫的回答。只要能对玺御有帮助,再危险的事她都愿意去做。
任谚见她豁出去了,也不再阻止,决定拼到底,“我会尽一切努力保护陶姑娘的安全。”
明见欣慰的点头,“请等我一会,我去拿一样东西出来。”
没多久,就见他抱着一件折叠好的大袖薄纱长衫出现,衫上缝了无数薄如蝉翼的金箔片,看似沉重,其实轻巧无比。
陶天香看他将长衫递到她面前,纳闷的问:“这是?”
“请陶姑娘务必穿上这件大袖衫,它能帮助你更快达到目的。”
这是他在见到陶姑娘浴火而出时得到的灵感,特地命人做这件衣裳,本以为没机会用上,没想到最后还是派上用场。
他相信这关键的一战,他们握有了天时地利人和,肯定能够赢得最后的胜利。
于此同时,王宫内尽是一片混乱,玺御带领的勤王军正和玺律的兵马打得如火如荼,玺律的人马节节败退,逐渐被玺御的勤王军从最外头开始包围,缩小范围往王宫中央逼近。
玺律身穿银白战甲,手持宝剑,神色狂乱的站在玺王寝宫内,似快发狂。
“父王,这下你可满意了?”他愤恨的道:“咱们已经被玺御包围,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杀进来。无论是他或是我,你的王位最后依旧不保,你还在坚持些什么?”
要不是父王迟迟不肯退位,即便他以性命要胁也没用,他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步田地,被迫和玺御正面对决。
已经病入膏肓的玺王脸色蜡黄、万分消瘦,他躺在榻上冷眼瞧着大儿子,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你有本事就亲自杀了我,自立为王,何必说这些废话?”
玺律恼得眉一皱。这不一样,主动让位和杀人篡位,继承的正统性天差地远,要不然,他也不会和父王耗这么久的时间还没个结果。
玺王知道大儿子的顾忌,冷冷一笑,“沉不住气成为你最大的败笔,你已经无缘得到玺国王位了。”他本来还在犹豫该将王位传给谁,始终无法决定,没想到上天倒为他指引一条路,让他看清谁才是适合继位的人选。
他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所以就算大儿子拿他性命来要胁,他也无所谓,要杀要剐都不要紧。
他倒要看看这个大儿子是否会为了得到王位连伦常都不顾,犯下弑亲大罪,丝毫不知悔改?
“谁说我无缘得到王位?”玺律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你到现在还将寄望摆在玺御身上?如果玺御死了,除了我以外,你又能将王位传给谁?”
“你已经丧心病狂了。”玺王重重一叹,已不指望他会醒悟过来。
“那又如何?我得不到的,玺御也别想得到!”
玺律愤而转身离去。反正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也没有退路可走,只能和玺御拼人你死我活——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留下。
他不信输的人会是他,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结果会如何。
他冲出玺王寝宫,由士兵护卫着往外走,知道玺御的勤王军目前正在大殿前和他的人马交战,他便毫不犹豫的往大殿前进,打算和玺御一较高下。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大殿前的广场上两方军队打成一片,景象异常的混乱,火把光源四起,但能见度还是不高,许多黑影到处晃动,想看也看不清。
玺律站在两楼高的殿阶下,居高临下,费了好一会时间,才找到站在长阶最下方的玺御,他在前面一路杀退不断朝他们逼近的军队,背后还有佟格护着,明明战了一夜却不见倦意。
拨出剑,玺律步下阶梯,杀气凌人的朝他冲过去,“玺御,纳命来!”
玺御警觉的朝殿阶上望去,就见他直冲而下,来势汹汹,赶紧提剑挡下对方又快又狠的攻击,两剑重重相击,发出清脆的铿锵声响,激起一阵小火花。
冷着双眸,玺御就连语气也异常冷冽,“我还以为,你会躲到最后一刻才敢出现。”
“你当我真的怕你吗?少作梦!”玺律说着又挥剑砍去。
兄弟相见,却分外无情,他们互不相让打得激烈,招招用足全力,像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刀光剑影间,玺御不禁愤怒的骂道:“为了得到王位,你到底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不但三番两次陷害他,甚至连天香都不放过,最后,竟然连逼宫这种事都做出来,只差没亲手将父王杀了而已。
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成为一国之君?
若真让他得到王位,玺国肯定非败不可!
“只要能达到目的,没什么事我做不出来!”玺律毫不讳言,笑得狂妄。
“只可惜,就算你坏事做尽,你的目的还是达不到,终究得面对一败涂地的结果。”
玺律笑容一僵,恼羞成怒,“你住口!”
接着,兄弟俩继续交战,谁都不让谁,而玺御的武艺本来就在玺律之上,要不是他处处留一手,玺律根本不可能和他打这么久还不分上下。
玺御和他不同,没有因为利欲熏心而丧尽天良,连自己亲人都毫不留情的囚禁利用,只想等待时机将他生擒,把他的生死交由国家律法来裁决,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玺律隐隐明白玺御手下留情,越打越气,只因他认为玺御这么做,分明就是瞧不起他。
“玺御,别瞧不起我,拿出你所有的实力来!”
“只怕你承受不起。”玺御毫不客气的眨损道。“少罗唆!”
他发了狂似的连连进击,招招狠毒,玺御却依旧稳如泰山,不为所动。这让他越来越心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才能打败玺御。
就在这时,靠近宫门最外围传来了奇怪的骚动,一支突如其来的马队冲入混战中,不知是何方人马。
“凤凰天女护真主,叛乱之人即刻弃械投降,莫违天命!”
那队人马扬声高喊,声势惊人,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