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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霏儿手上还有那道可疑的剑伤……
他的眼神慢慢黯下,无论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他都不会退让,非得滴水不漏的护着她不可!
同一时刻,霏儿藏身在树丛后,远远窥探着陶天香客房里的动静。她不敢靠得太近,怕被守在客房外的任谚发现她的身影。
玺御的府内戒备森严,她行动必须非常小心,幸好她身手不弱,还可以逮到空档四处走动,只不过得更为俐落谨慎。
她窥探了好一会,始终没见到进房去的玺御出来,便放弃等待,转身离开。
小心翼翼的从后院离开府邸后,就着月色,她脚步飞快的在无人的街上奔走,没过多久便来到玺律的府邸内。
走到寝房前,她在门上轻敲两声后,玺律的声音一下就从房内传出。
“进来吧。”
一进到房内,霏儿马上朝坐在寝房的他跪拜行礼,“殿下。”
“易非,本殿下真不习惯你的假音。”玺律微蹙着眉,“在本殿下面前,你还是恢复自己的真音吧。”
“是。”霏儿淡淡一笑,出口的声音已不是刚才偏柔的音调,而是清亮的男子嗓音。
他真正的名字叫易非,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因为他样貌俊秀,可男可女,再加上纤细不高壮的身材,只要稍稍打扮一下,说他是女人,没有人不相信。
他是玺律最得力的属下,许多计划都由他统筹执行,很受玺律看重。
“你顺利进了玺御的府邸,有何感想?”
“想要趁机带走陶天香非常困难,平时她身旁有任谚顾着,入夜之后,更有二殿下亲自守护,防得滴水不漏,属下找不到机会下手。”为了继位问题,玺律始终将玺御当成眼中钉,想尽办法试图除掉他,但玺御本身会武功,身手一等一的好,再加上底下护卫功夫也不弱,所以玺律从不考虑派刺客暗杀,因为结果只会是白忙一场。
他希望能掌握玺御的“弱点”,只要能找到他的弱点借以箝制他,两人间的胜负也出来了。而玺御现在最大的弱点,很明显的,就是陶天香。因此他才要易非演出戏靠近陶天香,伺机进到玺御的府邸,看能不能找机会将她带出来。
玺御既然如此费心尽力的保护她,就表示她在他心中占有很大的分量,如果她落在其他人手里,或是出了任何意外,他有办法承受失去她的痛苦吗?
玺律冷冷一笑。他就是打算拿那女人毁了玺御,夺得王位。
父王的状况越来越糟,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这一次非成功不可。
“既然你无法从玺御手中带走陶天香,那就想个办法,让他不得不主动交出她来。”
易非困惑的微蹙起眉,不是很明白主子的意思。
“好比说……设个局,让陶天香犯下重罪,玺御要是不将她交出来,连自己都会受到影响。本殿下只是举个例,你要是有更易施行的好办法,那是最好。”
他皱眉苦思,但目前还没有任何想法,“属下明白殿下的意思,不过属下还得仔细思考,看是否有适合的事件能达成目的。”
“那好吧,本殿下等你的好消息,只不过最好别拖太久。”
“属下明白。”
对玺律再次行礼后,易非便无声的退出寝房,赶紧回到玺御府邸,免得被人发现他不在客房内。
易非离开后,玺律的表情跟着沉下。
去年冬天,玺御去殷族领地处理叛乱之事时,他本已设了一个局,想要趁机将玺御除掉,没想到计划被来路不明的陶天香给毁掉,功败垂成。
这一次,不只玺御,他连陶天香一并解决,一个都不留,才能消除他心头的不甘。
“玺御,这一次,非得让你栽了不可!”
第3章(1)
在这座阳盛阴极衰的二殿下府内,好不容易多了一个女人,这对陶天香来说,真是一件再开心不过的事。
终于有个能和她站在同一阵线的盟友了。
在霏儿来之前,府内只有她一个女人,当她有女人家的心事想倾诉时,完全不知能找谁说话,只能等姐姐透过魔法阵和她联络。
现在有霏儿在,她终于有可以随时谈话的对象,也能拉着霏儿一起做女人家才有兴趣的事,生活肯定会比以前有趣许多。
一有空,陶天香就乐得往霏儿暂住的客房跑,只不过她每次去找人,无论为了什么原因而去,旁边总会多个电灯泡。
“任谚,我和霏儿想说一些女人家的悄悄话,你不会有兴趣听的,你确定你还是要留下来?”
陶天香轻蹙着眉,看向跟着入房的任谚,试图请他离开,别打扰她们两个女人家谈心。
“是吗?正好我最近对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很好奇,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任谚笑着说,完全不为所动,非要留下来不可。他绝不会让陶姑娘和霏儿两人独处一室。
“……”真不懂,为什么他们似乎都非常忌惮她和霏儿共处,总是非得插上一脚不可?真让她受不了!
“陶姑娘,不要紧的。”霏儿柔弱的淡淡一笑,“就让任大哥留下来吧。”
陶天香有些烦闷的叹了口气。不只霏儿没得拒绝,她又哪里拒绝得了?她现在一样也是寄人篱下。
玺御不在府内时,就是任谚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简直快和她成为连体婴了。她虽然很受不了,却也不能拿他怎么办,因为问题不在他,而在玺御身上。如果不是他的命令,任谚又怎么会黏到这种程度?
但被人跟着也就算了,至少她还可以想去哪就去啦,拘束并不多,真正让她快抓狂的,反倒是玺御在的时候。
比起任谚,他更是变本加厉,只要他在,便直接把她扣在身边,完全将她和霏儿隔绝开来。
“玺御,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后花园的凉亭里,陶天香板着一张脸,满肚子气的瞪着他,已经做好和他大吵一架的准备。
只不过玺御完全没有要和她吵的意思,坐在亭子内翻阅着书册,冷静以对。
“你刚才在书房里嫌闷,咱们都已经换到后花园来了,你还有意见?”
陶天香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她之所以会闷,是因为他隔离她和霏儿的举动太多明显,明显到让她气闷,这种心情并不是换一个地点就能改善的。
“当然有。霏儿不是犯人,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任她,非得防她防成这样?”
“我有不得不为的顾虑。”他已经命人去查霏儿的底细,在结果出来前,他对霏儿的观感不会有任何改变,就是觉得她很可疑、有问题。
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里,天香听不进任何解释,所以他只能和她这么耗着。除非他能拿出强而有力的证据,证明霏儿的确有问题,不然很难说服她。
“说到底,你为了不让我去找霏儿,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硬是将我锁在你身边,害我什么事都不能做。”她嘴巴翘得半天高,埋怨的说。
“只要不去找那个女人,你想做什么我都由你。”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
“讲到最后,你还是……”原本还气呼呼的她闻言顿了一下,表情立变,“真的我想做什么你都由我?”
见她不怒了,他反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内心瞬间警戒,“……在我能容忍的范围内。”
“那好吧。”她开心的转身离开凉亭,“你等我一下,我去弄些东西,弄完马上回来你身边。”
她到底想干么?玺御微蹙起眉头,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想做的事,他肯定……不会喜欢。
陶天香这一去,耗费的时间可不短,玺御一直等,等到正冲动的想派人去找她时,就见她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盘东西,从远处逐渐走回来。
直到她回到凉亭内,将那盘东西放上桌后,才开心的道:“当当,没让你等太久吧?”
他脸色微僵,看着盘中那一块块红通通、不知原来是什么,并且正散发热气的食物,心一沉,不禁头痛起来。
她又开始了!每回她所煮的菜,味道不但偏重又奇怪,而且总有一大堆名堂,实在不合他与其他人的口味。
见他连问都不想问那是什么,陶天香倒是主动开口了,“这道菜叫做‘宫保鸡丁’,很好吃,是很下饭的一道菜哦。”她拿起筷子,挟起一块红通通的鸡肉,对他漾起非常灿烂甜美的笑颜,“玺御,你已经好久没尝尝我的手艺了。”
她在内心偷偷贼笑,每次遇到她做菜,他都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她现在故意欺负他,逼也要逼他吃下这盘宫保鸡丁。
谁教他让她太生气了,不回报他一下,她心里会很不平衡。
“……我还不饿。”
“是你说的,只要我不去找霏儿,我想做什么你都由我。”
“我已经由着你爱煮什么就煮什么了。”唯独“吃下去”这一项,他可是抵死不从。
还想挣扎?哼哼,那就别怪她再度使出大绝招了。
陶天香暂时将鸡肉放回盘子里 ,放下筷子,转而从袖袋内拿出小铜钱,脸上依旧笑眯眯,“那咱们再来玩游戏吧。”
又玩?
“同样的,猜铜钱在我左手或右手。你猜对了,我吃一块,你猜错了,我吃一块,直到盘内的宫保鸡丁被吃完为止。”
袭御内心正承受着天人交战的煎熬,要是可以,他压根不想碰她煮的食物,但与其让她找霏儿,他倒不如顺了她的意,陪她玩一玩,这样也能消消她的气。
况且,他不信自己会再输,上一回只是失误,他不会让同样的失误再发生。
“玺御,有这么难决定吗?”
“那就来吧。”他万分勉强的屈服了。
陶天香此刻的笑容更大了。她非让他将这盘宫保鸡丁全吃下去不可!
她将铜钱抛向半空中,运用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手法,将掉下的铜钱用双手合盖住,然后迅速分开握成拳状,一气呵成,不见任何破绽。
在左手。玺御信心十足的摊开她左手,神色再度错愕。他竟然又没猜中?
怎么可能?他不相信自己的眼里这么差,居然会连着两次都看错!
“愿赌服输。”陶天香开心的拿起筷子,挟起一块鸡肉,移到她面前,“别恼别恼,盘子里有不少块,表示你还有不少反败为胜的机会,赶紧吃下它,你就可以再挑战了。”
玺御僵着一张冷脸,最后还是认命的将她挟过来的鸡肉吃入嘴里。
“怎样?好吃吗?”她眨着期待的双眼十分晶亮,等着看他的反应。
“……”除了咸及辣之外,他真的尝不出其他滋味。她是放了多少辣椒下去?
这真的是普通人吃的口味、还是她刻意整他?
看他脸色越来越黑,她知道这宫保鸡丁一定不合他胃口,若是平常,她会满沮丧的,但因为她今天就是故意要欺负他、给他好看,所以他脸色越难看,她反而越开心。
“不要紧的,玺御,还有不少机会。而且,说不定你多吃几口之后,会越吃越顺口哦。”
那就真的是见鬼了!
“吃下去了吗?要是吃下去了,我们就来玩第二轮的猜猜乐吧。”
结果,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无论玺御猜左手或右手,从来没有一次猜中的,他一连被迫吃了六块又咸又辣的鸡肉,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这太邪门了,他怎么可能连一次都没猜对、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他得将这整盘辣椒鸡吃完才能脱离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