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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一下子飞得高高的,忍不住将他搂住,在他颊上重重一亲,“阿勖,你真好!”见钱灏勖像个白痴般傻笑个没完,她又催促,“不是要去买漂亮的衣服吗?那还不快走!”
铺着绫缎的银盘上,整齐排放着几十支打制得精美绝伦的金钗与步摇,每一支都各有特色,戴起来都那么好看,弄得水旖丽很伤脑筋,不知哪一支最好看,又最能让阿勖荷包大出血。
算了,哪一支钗子比较重,就拿哪一支好了。于是,水旖丽就将头钗,一支支拿在手里掂重量。
钱灏勖一眼便看穿她的心思,将手一摆,店掌柜就将那银盘拿走了。
“哎,我还没挑好耶!”她急急喊着。
他笑着安抚道:“别急,那一盘我们全要了。”
“全要了?”她本想生气,但想到这钱是他出的便笑了,“那就谢谢你啦!”她会用力花他的钱,花到他哭的!
这时,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在钱灏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的笑容马上敛去。
“发生什么事了?”她也从他倏地转为凝重的表情中察觉有事发生了。
“国舅爷要对奕妍他……也没什么,今晚你打扮得漂亮些,我们去看他。”他已站起身,“你慢慢看,我再去探听一下;朱总管,你不用跟来,就陪着阿丽去选衣料吧!”
朱总管藏好心里的不愿,恭敬地笑了声,“是。”
来到另一条大街,朱总管领着她走进一家陈列着五颜六的绸布庄里,冷冷问道:“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布料?”
本来水旖丽压根儿不想和朱总管斗气,因为除了头几天和她有些意见不和外,他就没再跟她有争执,且他又是阿勖多年来的朋友兼得力助手,她也不想得罪他,可是他老是用这种冷淡、轻蔑的语气对她说话,她已经忍不住讨厌他了。
喜欢什么布料?她懂皮革,可布料她一样都不认得,不过她不打算承认。
“那边红色的布,拿来我看看。”
店掌柜面有难色地望着朱总管,“这……”
朱总管从鼻孔哼了声,“阿丽姑娘,这布是用来当喜幛的次级货,请另外挑吧!”
这家伙欺负她是乡下来的?好,有阿勖给她撑腰,她怕啥呀?
她霍地站起来,走到五十米疋光润莹然的丝缎前,随手抓起秋香色的绸布问:“这是什么料子的?”
店掌柜连忙上前来说:“这是‘辑里丝’,最是滑亮柔软……”
说到产地与丝质的优劣有何关连,她根本听不懂,只好问:“这很贵吗?”
“这……这是远从浙江南运来的,所以是有点贵。”
只是“有点”贵?“那最贵的是哪一种?”她又问。
店掌柜先看了朱总管一眼,见他点头了,才将一疋灿烂夺目的锦绸呈现到她面前,?“这是仿汉朝霍光家的‘蒲桃锦”,除了继承汉朝图案的古雅,我们还将底布的花纹改良过,使得布面更显灵活生动……“
她听厌这一大串的废话,直截了当地问:“多少钱?一疋五百两?”
“呃……那只能买半疋。”
她一脸不信,“一千两一疋布?会有人买才怪!”
店掌柜像是受了委屈般强调着,“当然会有人买,而且还常常供不应求呢!”
哟!她心底暗喝了声,没想到长安有钱的笨蛋还真不少,竟会花这么多银子去买块不能吃的布来包身体?
朱总管一旁补充,“这种锦缎只有王公贵族和少数富商才能使用。要是姑娘觉得不合适,那这种宁麻的茧丝交织成的”鱼冻布“质地柔滑又耐用,价格也不贵,姑娘不妨参考看看。”
他的意思是,她不配用这种高级的东西,还是挑便宜货用?
“哼!”她也学朱总管哼了声,“不用了,这店里的料子一点也不希奇,我统统看不上眼!”
这话刺激了朱总管,“阿丽姑娘,只要你说得出来,什么料子都能在这里找出来!”
“真的吗?”她脑筋开始转呀转的,忽然给她想到常在春天的深谷里见到百鸟齐聚的画面;那些鸟羽色彩鲜艳,还会随着光线的明暗变幻成不同的颜色……“好,我就要一件用百鸟的羽毛做成的衣裳!”
“鸟毛?”他嗤之以鼻,“荒谬,异想天开!”见她一头雾水,又加了句:“你脑袋有问题!”
“那是你太没想像力!”她也有力地反击回去,“把鸟毛依色调挑捡好,再捻织在丝线里,这不就好了?”
“哼!那要花太多人力物力了!”
她冷笑了,“哦?原来钱家这么穷呀?”
“你——”
见他眼大如牛铃,她便气定神闲提醒,“阿勖说你得听我的喔!”
第九章
“少爷!”朱总管语带激忿道:“店里那些料子,阿丽姑娘居然说太平凡,都看不上眼,还说要用鸟毛来做衣裳……”
“很好啊!我也觉得是该换新花样的时候了。”
“少爷您……”朱总管记得若有人批评钱家的商品,钱灏勖总会大发雷霆,怎么这回他会觉得那只野猴子说得有理呢?
钱灏勖微侧着头,边想边说:“你就照她说的那样,跟织坊的人研究一下,想办法先纺一百疋出来看看。”
“一百疋?”朱总管有意见,“这么多,万一……”
“没关系,就放手去做吧!”
“是。”
钱灏勖在帐本最末签押上批示,又叫住他,“对了,关于梁上鸟的事,我想就等那鸟会飞后再处理;还有……今晚我不去百花坞了。”
将皮肤泡到发红起皱,水旖丽这才甘心从小池塘似的温泉汤里爬上岸;拿起屏架上的纱袍随便裹上,然后一路又跳又笑地来到阿勖的房里。
哈哈!那个朱总管一听她提醒说得听她的命令,脸色就变得那么难看,真是好玩有趣极了!想到得意处,她不禁兴奋得在巨大的床榻上滚来滚去,连香肩、玉腿露了出来都没察觉。
哼!这下子看他怎么弄来那种衣料!不过,逛街也满累人的,有点困了,就先睡一下吧!
钱灏勖听取了朱总管发牢骚似的简报,他很好奇他的阿丽怎么会给朱总管出这个有趣的难题,便迫不及待回家来问她。
门扇一拉开,他先轻唤了声,“阿丽?”不见回应,他先遣下仆婢们,再朝床榻走去。
俯视榻上那具几近全裸的女体,他发现映照进屋的夕阳好似替她健美的肌肤涂上一层金粉,突显出她婀娜惑人的身段,令他全身在蠢动不已;他立刻坐躺在她身边,好更仔细欣赏她的美。
没有强烈的情绪,没有锐利、精悍的眼神,此刻她的表情就像个甜睡的婴孩。但,她惹火的胸臀令他蠢蠢欲动,可是她这般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他有点不忍心直接压住她就做了,于是他伸出手指在她腿底轻轻搔了几下,希望她会因痒得受不了而醒来。
或许是真的逛累了,她只低呢了声,又继续沉睡。
他皱眉无声笑了下,决定用较直接的方法唤醒她。可是当他握起她的足踝,却发现她的脚趾头竟长得如此美丽诱人,一时忍不住便细细揉弄起来,在她优美的脚背落下无数个吻。
忽然,她收弯起腿,抗议似的娇喃了几声,翻个身,改仰为趴,但仍然没醒。
这样还不醒?不过,他一点也不灰心,改换目标,朝她酥软有弹性的圆臀展开另一波攻击。
朦朦胧胧间,水旖丽隐约感觉臀后有个软腻的东西抵挠着,它每动一下,就在她身上点起一簇簇热烫的火苗,令她全身血液渐渐沸腾起来。
他自她腿间猛地抽紧的肌肉得知她已有反应了,于是更进一步挑逗她。
终于,她被这样火热的激情弄醒了。“唔……”她侧转了脸,咕哝着:“阿勖,你这是做什么?”
他露齿一笑,俯身着她的香肩反问:“你不要吗?”接着他将手指滑入她濡润的幽谷中,柔柔轻探,让她发出一记记酥醉人心的媚吟。
她要,“可是……”他也要吗?
他了解地回答她,“放心,我不收钱的。”将她的腰扣高,让她湿烫的幽谷对准他腿间的雄伟。
哦?那就互不相欠!她笑得很媚,一边爱娇地问道:“这也包括在……‘尽地主之谊’的范围里吗?”
他微皱起眉,佯怒道:“钱家从没有这种待客之道!但,”以一个狂猛的冲刺深深进入她,“可以为你多加这一条!”接着,与她登上只属于两人的极乐天堂。
“阿丽?”任奕妍一看到水旖丽身上那件色彩斑斓的衣服,眼睛立刻一亮,“你这衣裳……”
“很漂亮吧?”她开心地转个圈给他看,“这是用鸟的羽毛织成的,阿勖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对了,叫‘百鸟羽裳’。”
任奕妍仔细将她身上衣裳看了又看,“真的很别致,但我觉得再作些改进会更好;比如说,把这里收紧些,”任奕妍拿了支银针帮她别拢后腰的布料,“这样不就可以更衬托出你丰满的胸?等一下我拿针线帮你缝好……”
约莫一炷香之后,水旖丽在铜镜里看到自己变得更加风情万种,不禁祟敬有加的对他说:“奕妍,你真是太厉害了!”
“当然!我若没点本事,怎么会被选为京师第一花魁?”
“有你这样懂得打扮的男人相伴一生,我真羡慕宁宁耶!”
听她提起宁宁,他的脸马上垮了下来。
“怎么了?”水旖丽来到他身边,“她都没有捎信来吗?”
“有。”他意气消沉地答道,“但我希望她不要再写了。”
“为什么?难道你已经不喜欢……”
“不是!”他既无奈又愤怒,比着自己身上引人遐思的绮罗纱装,“我现在这副样子,怎敢奢望跟她有未来?”
“别灰心,我们都会帮助你的!”
她正要将他搂住,但一个充满酸涩的声音已钻进两人的耳朵里,“阿丽!你们还没打扮好吗?”
水旖丽无视钱灏勖的威吓,还是将他抱在胸口,柔声安慰,“虽然你还没有办法改变现状,但你可以想想过去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呀!”
任奕妍一方面感激,一方面也想气气钱灏勖,也搂住她,“谢谢,阿丽你最好了!”
一般人来看,只会觉得眼前出现了一幅绝佳的“双美图”,但钱灏勖明白那个花魁是男的,可快要气炸了!
“过来!”钱灏勖抓过水旖丽,用杀人的眼神瞪着任奕妍喝道:“快一点,你也很清楚国舅爷有多么不喜欢等人!”
靖远郡王府里到处张灯结采,处处笙歌,国舅爷举杯邀酒道:“今天请各位来,是想为两件喜事好好喝一杯;首先是钱公子安然归来,大家说该不该喝这一杯啊?”
底下的人马上一叠声说是,干了这第一杯,然后他又拍拍身边一个二十来岁,眉目俊秀的年轻人说:“再来就是我的生死之交,放歌老弟回京了!来,放歌,你来跟大家敬酒!”
那青年捧着酒杯起身,微笑对席上的客人说:“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承蒙玺大哥看得起,介绍这么多好朋友给我认识,真是三生有幸。”忽然,他的眼睛被一位气质特殊的女子吸引住,便对她凝眸而笑,潇洒邀饮道:“在此,我先干三杯,表示我的诚意。”
钱灏勖放下酒杯,握住水旖丽持杯的手道:“别喝太多,等一下国舅爷要替我们引见他身边那个贵客。”
水旖丽用另一手拿过杯子,将酒一饮而尽,“哼!那家伙有什么好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