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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准时来到店门前和两名女性回合后,等了超过半小时,另一名壮丁却始终没出现,方颢然打电话过去,槽知道事情不妙了。
他一脸惭愧地望着她们。“糟糕,阿毛开车不小心发生了一点擦撞,才刚叫警察,现在没办法来了。”
那怎么办?白沛昕和狄欣欣面面相觑,少了一辆车,代表着他们要来回跑两趟。但当初为了省钱,找的是比较远的建材行,如果分两次载太过费时费力,课现在临时又找不到别人,平日大家都要上班……
“怎么办?还有谁可以帮忙?”狄欣欣愁容满面。
“我也想不到……”或许白沛昕想得到,但某个人她是完全不愿去想的。
然而越不想发生的事,它就越会发生,三人正在原地苦思,翻找着自己手机通讯录时,突然白沛昕的头上出现一道影子。
“我来帮忙,可以吗?”
三个人立时抬头,尤其是白沛昕,望向那人的目光很是复杂。
说话的是温东璿,他才刚到便看到三个人交头接耳,一靠过去,恰好听到了他们的困境。
这是不是上帝给他的机会,让他能顺理成章的接近白沛昕,而不是被冷冷的打枪?虽然他对方颢然仍有顾忌,但至少有他在场,那姓方的休想越雷池一步。
对于他的毛遂自荐,方颢然不表示意见,狄欣欣只问白沛昕,“你要让他去吗?”
说真的,白沛昕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现在他们确实少辆车,若因她个人的因素,要跑两趟长途运送拖累大家的时间和精力,却又说不过去。
她只好硬着头皮望向温东璿,“你……没课就去吧。”
一直怕她拒绝的温东璿终能释然的一笑,他连忙将停在附近的车子开过来,这时候方颢然也正好驾车到了门口,但此时尴尬的情况又发生了。
“你先上。”狄欣欣将选择权让给她。毕竟她虽然对温东璿很有意见,但他目前让算是留校察看的正牌男友,而方颢然则是她想撮合的对象,所以她战士保持中立。
然而白沛昕的眼光却没有移开过,她定定地盯着温东璿车子副驾驶座的位置,他的车窗没有关,让她能清楚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看到了渴望与请求,却同时在他身旁空下的座位看到了自己的伤心与挣扎。
终于,她步向方颢然的车,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狄欣欣耸耸肩,投给温东璿同情却活该的一眼,也跟着上了方颢然车子的后座。
方颢然的车子开走了,当白沛昕选择坐在别人身边时,温东璿只有无奈和心酸,却无法生气她的决定。
因为之前,当赵予欢占了她的位置时,他也没有替她说一句话,反而要她忍。
她忍了,他能不忍吗?这时候他才强烈的意识到,白沛昕身旁的座位坐的应该是他,也只能是他,跟什么狗屁的国际礼仪都无关,因为这种没道理的占有欲背后彰显的,是彼此的亲密与信任,是他自己忽略了。
他究竟误判了多少事呢?温东璿苦涩一笑,连忙驱车跟上,他突然发现若再不跟上,他可能就要跟丢了。
因为没有人告诉他要去哪里,连她也没有。
来到了建材行,温东璿停好车和三人会合时,他们已经和建材行的老板谈论了好一阵子。
瞧他们投入的样子,温东璿却始终在状况外,插不进话,让他顿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当他靠近,恰好听到白沛昕和老板交谈着。
“我们要的弧度会破坏木村的纹路?”白沛昕皱着眉,没注意他的靠近。“会影响强度吗?”
老板给了确定的回答后,换狄欣欣问:“那就按照当初给你得第二种设计可以吗?”
“还是换一种木材?我记得上回我们也看了另一种……”方颢然也加入讨论。
接下来,老板带他们看了其他样品,忙了一整个早上,终于搞定所有东西,但在这过程中,温东璿始终保持沉默,白沛昕也没有空理会他,甚至没和他说一句话。
他很努力的试着想加入他们的话题,却始终插不上话,因为他毕竟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无法融入也是很正常的。
一种不舒服、被排挤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他的思绪回到之前,为了让白沛昕解闷儿带她去和学生烤肉那天,他和赵予欢、和学生的对话,她一句也插不上,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甚至被孤立到学生都怀疑究竟谁才是他的女朋友。
而他当时是怎么要求她的?她不能乱发脾气、乱吃飞醋。因为他和赵予欢没什么;他没有向别人介绍她正牌女友的身份,她被冷落被误会了也不能抗议,因为他嫌麻烦没讲。
温东璿,你确实是个自私的混帐啊!他在心里骂着自己,愧疚也更深。自己现在受到一点冷落就这么不开心了,当时的她是怎样才能忍住比这还要多千百倍的委屈?他发着怔。
忙了一早终于松口气的老板,这时候才看到这个存在感觉薄弱的家伙,不由纳闷地问道:“先生,你们一起的喔?”
闻言,温东璿不由苦笑,连老板都怀疑他是路人混进来的,足见他被忽略得有多彻底。
但是他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然而这时候白沛昕的一句话,却让他窒闷的心情一瞬间挥散一空。
“他是和我们一起的。”她淡淡一笑,话说的客气。
“喔……是小姐的男朋友喔?还是老公?”老板这才觉得这个清秀的小姐和那个斯文的男人之间似乎有种奇怪的气氛。
白沛昕却不说话了,目光黯淡了下来,也令处境不妙的温东璿心情又狠狠地往下沉。
“哎唷,老板,他是来帮忙搬东西的啦!”狄欣欣见好友又忧郁了起来,立刻打了圆场顺便支开话题。“我们可以搬了吗?”
“可以可以,不过我这里的小弟今天出门,要麻烦你们自己搬……”
老板领着众人搬材料,其实也不过就是几片大木板,两个短柜和一些漆料而已,身材颀长的方颢然先搬起了一个沉重的柜子,温东璿自然也不落人后,想搬起另一个短柜。
“喂!温东璿,你行吗?”狄欣欣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方颢然有多少力气她自然知道,但这温东璿文质彬彬的,怎么看怎么不可靠。“瞧你一副弱不禁风的白脸书生样,真的搬得起来?别把我辛苦订制的柜子给砸了!还是我自己搬,你开车就好。”
“你放心吧,我可以的。”温东璿无奈,虽然他并非力大如牛,但好歹是个男人,力气怎样都比她大吧?
“但你手臂搞不好没有我粗,让人很担心耶……”
“欣欣,让他搬吧!虽然你觉得他这个只会教书的老师手无缚鸡之力,但他不见得就搬不起来,总要给他试试。”白沛昕又说话了,却是意有所指地望了眼温东璿。“凡事没有理所当然的,对吧?”
这话说得温东璿的心忍不住又一阵揪疼。“理所当然”,他不就是因为这四个字让她吃足了苦头吗?
他以前理所当然觉得她比较幼稚不懂事,所以对于赵予欢的任性,她就要忍,连抗议的机会都不给她;而别人理所当然觉得他手无缚鸡之力,他不服气,但又能向谁反驳?
原来这种感觉这么难受,这么令人不快,他却一再的加诸在她身上。
温东璿终于知道白沛昕是多么善良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要他忍住被误解的气,还替他解释,因为她经历过那种受到偏见的不公平。
他现在也知道了,虽然是用这么狼狈的方式。
他默默地扛起短柜走了出去,没有看到白沛昕若有所思的眼神。
众人搬了几趟,最后剩下一片木板,白沛昕见大家都在忙,便吃力地抬起,想替大伙儿省点力,结果木板的重量超乎她的想象,重到她抬不起来,直直地往她站的方向倾倒。
狄欣欣先发出一声惊呼,身体却跟不上大脑反应,只有温东璿发狂似地跑了过去,双手抓住木板边缘,木板还在他手上滑了几十公分才停住,这时候白沛昕已经从直立被压到弯腰了。
“沛昕,快出来!”由于只抓到木板的一侧,温东璿要多飞上好几倍的气力才能撑住。
白沛昕从木板下方钻了出来,温东璿才慢慢弯身,怕猛烈放手会伤了木板,直到把它平放在地上。
“你没事吧?”他第一个便是询问她的情况,大手本想搭上她的肩,却不知为什么倏地收回。
白沛昕摇了摇头,眼尖地看到他收回的手都流血了,不由主动去抓,翻开他的手掌一看,果然看到很多木板上的木屑插进了他的掌心。
“你流血了!”白沛昕心里一楸,“都是我不小心……”
“没关系,不是很痛。”这时候即使再痛,温东璿都不会吭一声,尤其这还是为了就她,这一点痛又算什么。
白沛昕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和他对视几秒,却只能看到他安慰的笑容。
他没有怪她,即便受伤了。这时候她才想起,他对她一直都是这么温柔啊!
暧昧又微妙的沉默了半响,她才像故意打破这种气氛似的向老板要了支夹子,小手抓着他的大手,细细地替他夹出木屑。
温东璿则享受着她久违的温柔,几时她的目光不如以前那么充满爱意,而是有着挣扎,动作也不是在和他撒娇,他仍催眠自己,两人之间又靠近了一点。
如果这是上帝要他尝一次白沛昕所受的苦,他真的尝到了,而且这样的程度说不定还不到她承受的十分之一。
白沛昕虽然表面上对他冷淡疏离,他却看见一丝关怀存在她郁郁的美眸中,毕竟三年多的感情不是假的。
他知道,自己是不会放弃的。
第7章(2)
又过了几天,店内的装潢工作正式开始,两个女生几乎一整天都待在店里,打算先将店里的墙面美化完成。
戴着报纸做的帽子,穿着一身丑到不行的破烂大衬衫和破旧牛仔裤,上头还沾染了五颜六色的油漆。白沛昕站在A字梯上,挥汗如雨地刷着墙壁,背后另一面墙前的狄欣欣也正做着同样的事。
工作到一半,狄欣欣突然发出怪声。“喔……我看到火山孝子来了。”
“什么火山孝子?”白沛昕随口一问。
“就温东璿那家伙啊!手里还提着东西,看起来就是要来朝贡的。”狄欣欣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大街上。
“他又来干吗……”白沛昕心中一跳,把油漆桶摆到一边,下了梯子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下头发,还拉了拉衣摆。
狄欣欣瞧她明明在意又故作镇静,不由扑哧一笑,“他都来好几天了,再怎么丑的样子他都看过了,你怕什么?”
被好友这么一奚落,白沛昕不由发窘。她真是被温东璿制约了,什么时候都想在他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方才还担心自己这幅邋遢的模样会被温东璿看到,急忙地想整理仪容。
现在想想,看到又如何呢?她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再那么在乎他,要做真正的自己吗?
“要不要我把他赶走?”狄欣欣故意问。
温东璿挽回白沛昕的行动已经持续了好几个礼拜,再加上他还为白沛昕受了伤,狄欣欣感受到他的诚意,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他了,只是那家伙慢条斯理的动作让她不免有些不耐烦。
是个男人就直接拖回家扑到就好了,啰嗦那么多干么!
“赶他走?”
白沛昕内心纠结着,但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