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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死!
因为他不允许!
她好难受!
火般高烧在周身肌肤流窜着,连喉咙都像被烈日晒得发烫之石子一样干涸。
“水……”华泽兰低吟了一声,白皙脸上一双眉锁得极紧。
“水来了、水来了……”七巧儿捧着水杯坐到华姑娘身边,急忙喂着她喝。
华泽兰抿了几口水,虽是泰半都流到唇外,却也悠悠地睁开了眼。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七巧儿边哭边笑地说道。
华泽兰一手捣着刺痛肩头,勉强坐起身。
“我……被什么咬了?”她哑声问道。
“你在山岚温泉那儿被毒貂咬了。石松大夫说若不是主子及时将毒血清除得一干二净,你现在已经上西天了。”七巧儿一想到那日情景,还是泪流满面了。
“七巧儿,华姑娘状况如何?”
石松话才问完,便已推门而入。
“华姑娘,你醒了。”石松惊喜地以手快走到榻边,替她把脉。“身子还是虚,体内也还有些余毒。不过,再吃几帖药逼出来即可。”
“主子醒了吗?”七巧儿连忙问道。
莫稽怎么了?华泽兰胸口一窒,病弱双眸蓦地睁大。
“唉。”石松长叹一声,眼眶也红了。“主子这回凶多吉少,醒不醒得来还不知道,而外头那些女人就只会鬼吼鬼叫——说他要是醒不来,石堡下山路的那层层机关,根本没人能破。”
“他怎么了?”华泽兰微声地问道。
“莫爷为你吸出毒血,可他唇上原本就有伤口,帮你清毒之后,毒便自他的唇间渗入体内。他强忍着毒发之苦,抱你回到石屋后,就在榻边昏倒了,至今没醒来过。要是这阵高烧,再烧下去的话,后果……”石松哽咽地说不下去。
莫稽为了救她,命在旦夕?
华泽兰孱弱身子风中残烛般地晃动一下,脸色惨白地偎在石壁边。
他强壮得像山一样,她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倒下啊!
她咬着唇,痛苦泪水一下子从心里冲出喉咙,汩汩涌出眼眶。泪流满面,湿了颈问,可心酸却没有半刻稍缓过。她揪着衣襟,轻捶着胸口,觉得喘不过气来。
“姑娘,你别这样,快躺下……”七巧儿红了眼眶,上前要扶她躺下。
“他在哪?”华泽兰抓着七巧儿手臂,努力想再坐得更高一些。
“主子在书房。”石松说道。
“带我去看他。”
“华姑娘,你这身子……”七巧儿摇头。
“让华姑娘去唤唤他,兴许莫爷会有些回应。”石松期望地看着华泽兰,当她是最后一丝希望。
“姑娘,我背你。”七巧儿坐上榻边,抓着姑娘手臂搁到自己肩臂上。
“谢谢。”华泽兰挪动自己在七巧儿背上趴好,却不争气地连气都快喘不过来。
石松用双臂撑住身子,飞快地往门口移动着。
三个人才跨出房间,立刻被赵春花一群七嘴八舌女人所包围。
赵春花第一个张牙舞爪地大声说道:“莫爷要没醒来,就把你这扫把星扔到山下喂狼。”
“让开。”华泽兰冷幽地朝发声处瞪去一眼,一群女人全噤了声。
“摆什么姿态,莫爷要是死了,看我们怎么对付你。”钱夏兰刻薄地说道。
“若不是你们在七巧儿耳边说嘴,提到什么山岚温泉多好多好,她岂会傻傻地带着华姑娘去闯那泉毒窟。若是莫爷醒来,你们就有得瞧了。”石松气忿地说道。
“我们可没说过什么山岚温泉……”女人们嗫嚅地说道。
“明明是你们……”七巧儿急得直跺脚。
“七巧儿,别同她们争论,我相信你。我也相信莫稽醒来后,自会有所公平判定的。”华泽兰气若游丝地说道。
七巧儿点头又点头,瞪了那群夫人一眼。
“话别说得太满,莫爷这一回凶多吉少,你还是先为自己打算吧。”李冬舞冷哼了一声。
“他会醒来的。”
华泽兰一双晶眸往前一看,像是能瞧见人似地,让所有人皆不由自主地随之点了头。
第六章
华泽兰走进书房,一室药草味儿直冲入她鼻尖。
“姑娘小心别跌下榻,这里榻儿不大。”七巧儿将她放到榻边,将她往榻内推近了一些。
“怎么不找个大点的床,让他好睡一些?”华泽兰问。
“你来到苍山之后,主子便一直睡在这里了。”石松说道。
华泽兰心疼地咬着唇,若她心里对他与那群女子之间还有任何芥蒂,现下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那些话定然都只是她们在造谣生事。他待她,好到这般不顾一切,她怎有法子不相信他呢?
华泽兰身子挨着莫稽身侧,伸手摸索到他的手掌,牢牢地捧握着。
他指掌间冰冷教她蓦地打了个寒颤。怎么会这样?他身躯不是永远火炉似地暖烫着吗?
华泽兰眼眶一热,心急如焚地顺着他手臂,抚上他坚硬胸膛。掌下那微弱心跳,吓得她屏住呼吸。
华泽兰将脸庞偎入他冰寒颈间,只盼得自己能分予他一些暖意。柔荑顺着他颈子抚上他长满扎入胡髭之脸庞,抚过他坚硬刀凿般的眉眼、鼻粱及刚硬下颚,泪水如泉地湿了他颈间。
“我这么拥着你,你怎么连句话都不对我说呢?快醒来、快醒来哪……”她双唇贴着他颈间微弱脉动,哽咽地说道。
七巧儿看得心酸,当下就掩面大哭了起来。
“石松,你快救救他啊。”华泽兰张口尝到自己泪水,哽咽地说道。
“我已替主子将大多歹数毒血排出,只是他失血过多,又吞不下补血增气之紫香丸。加上他又怕苦,药汤才到他唇边,他牙根便咬得死紧,一口也灌不下去,所以才会一路高烧到今。”石松悲惨地说道。
“他现下正昏迷,你们怎么可能会扳不开他牙根呢?”华泽兰摇着头,十指揪紧莫稽手臂,心疼得紧。
“主子即使昏迷了,那力气也不是寻常人能对抗的。”石松苦着脸,束手无策地说道。
“七巧儿,替我扶起他,我喂他喝药。”华泽兰擦干泪水,坚定地说道。
“姑娘,你怎么喂啊?”
“你们扶起他坐在榻上便是。”华泽兰说道。
“让华姑娘试试吧,或者总有转机啊。”
石松爬上榻边,和七巧儿合力撑起莫稽身躯,让他靠在石壁边。
“姑娘,药来了。”七巧儿捧来药汤,随侍在一旁。
华泽兰一手抚过莫稽冰冷脸庞,柔柔地说道:“乖乖把汤药喝完,日后你要如何,我都依你。我只求你快些好起来啊……”
“七巧儿,喂我喝一口药。”她说。
“姑娘,你怎么能喝主子的药呢?”七巧儿惊呼出声。
“我说什么,你照做便是了。”
七巧儿喂了华泽兰一口药汤。
药汤极苦,华泽兰含在嘴里,胸腹间一阵作呕,几乎要吐出唇间。
华泽兰拧着眉,低头以唇在他唇边厮磨着。
七巧儿倒抽一口气,脸颊儿羞红了,却挪不开视线。
是我啊!是我啊!华泽兰双手捧着他脸庞,双唇偎得更紧了。
你不喝药,难道真是要狠心断了咱们之间缘分吗?
汤药嘴里苦得紧,苦得她双眸泛着水气。华泽兰等得急了,泪水不由自主地滑下脸庞,滴落他唇间。
“主子嘴巴张开了!”七巧儿惊呼出声。
感觉到他的唇微张,华泽兰心一喜,密密地将药哺喂入他唇里。
“喝了、喝了!有救了!”石松激动地大叫着。
华泽兰喂完了一口药,抚着他额头,柳眉这才松懈了些。
“七巧儿,再喂我一口汤药。”她说。
“是。”七巧儿急忙再喂了华泽兰一口。
华泽兰再度低头,缓缓地将药汤哺入莫稽唇间。
一碗汤药费了她一刻钟时间,总算让他喝进了七、八成。
“紫香丸呢?”华泽兰问道,已是气若游丝。
石松连忙送上一颗到她掌间。
华泽兰在嘴里嚼匀了,依着方才法子也全喂进了莫稽唇里。
她接过手绢拭着他双唇,粉唇至此才淡淡勾出一抹笑意。她咬着唇,低喘着气,此时只觉得倦,脑子也不由自主地晕眩了起来。
她揪着莫稽衣襟,身子一偏,倒伏在他胸前,一下子便人事不醒了。
“华姑娘!华姑娘!”七巧儿急得伸手去摇华泽兰肩膀,大叫了起来。“石松大哥,华姑娘怎么又昏过去了?”
石松连忙上前再为她把脉。
“不碍事。只是华姑娘甫醒来,身子正虚弱,又被主子之病危吓得心惊,现下心一安,便昏了过去。”石松说道。
七巧儿看着华姑娘和王子相倚偎模样,红了眼眶。她拿过毛毡,密密地为他们两人盖上,再多燃了一个火盆好让石屋更暖和些。
“但愿他们都早些醒来才好啊!”七巧儿说道。
“若是两人都能平安醒来,咱们这苍山,便要有大喜事了。”石松说道。
“是啊、是啊。”
七巧儿用力地点头,跪在榻边,对着窗外用力地磕头乞求老天爷。
都说主子穷凶恶极,但他对华姑娘的那番心意,却是无人能敌哪!现下只希望他们尽快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莫稽作了场恶梦,梦魔压得他连爬都爬不起来。
梦中的他,骨子一阵阵怪寒,让他冷得牙关直打颤,明明身上毯毡已厚得让他喘不过气,他却还是凛得频频发抖,直到——
华泽兰来了。
她用柔细小掌抚着他脸庞,对他温言软语,说她日后事事都依他。
他冷,她便用她暖馥身子偎在他身侧,为他取暖。
他痛到呻吟,是她拿着手绢,为他拭去额上冷汗。
他厌恶苦药,可她用唇相喂,苦药也变成了甜……
莫稽蓦然睁开眼,一阵剧痛亦在同时奔窜于气血之间,他刚毅脸庞顿时拧皱成一团,酸痛肌理让他想起一切。
她被毒貂咬了!
莫稽倏地坐起身,脑中一阵天旋地转,胸腔里激荡着一股拉扯痛苦。
他咬紧牙根,巨大身躯摇晃地坐起,正准备要下榻时,他却怔愣在原地——
华泽兰正趴在榻边,揪着柳眉,沉沉地睡着。
那不是梦境,这几日陪伴在他身边之人,真的是她!
莫稽胸口剧烈地起伏了起来,他伸手去碰触她更形瘦削的脸蛋,只怕她像雪一样地融化。
华泽兰抿了下唇,觉得脸上有种小石子刮过一般的刺疼感。
“我又忘了你这肌肤禁不得碰……”莫稽嗄声说道,黑眸定定地望着她,眼里宠溺几乎能融化万物。
华泽兰身子一颤,她慌乱地张开眼,但眼前一片阒黑,让她分不清真实与梦境。
“莫稽!”她双手在空中胡飞舞着,眼眶急得泛出了水气。
莫稽忍着全身扭绞般剧疼,紧搂住她的身子,往他怀里一抱。
“你……你……”华泽兰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那有力臂膀牢牢搂着她,捆得她有些发疼。可她欢迎这般疼痛,那代表他真的醒来了啊。
“你醒了……”华泽兰仰起脸庞,双手颤抖地抚着他粗犷脸庞。
莫稽眼也不眨地凝望着她着急神态,一股暖流冲击着他胸口,他不能置信地摇着头,双手覆住她冰一样柔荑,
“我好担心,好担心好担心哪……”华泽兰扑入莫稽怀里,颤抖双手其实没法拥住他,却又拚命地不愿放手。
莫稽拥着她,喉咙里像塞入了一颗大石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