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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朗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最心爱的女孩刚才说了——什么?!
耿信涤却趁他怔愣的时候,躲开他,快步冲下了楼梯。
她冲到常淑青面前,摇晃着不稳的身子鞠了一躬:“对不起,沈夫人,”她垂着眼帘,低声又简短地说,“我还是令您失望了!”直起身子,她不顾常淑青和沈常盈的一脸惊愕,迅速穿过大厅,消失了。
“杏儿,杏儿!”常朗顿时清醒了一些,他大喊着她的名字,追下楼梯。
这时,沈远征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他厉声喝道:“朗朗,回来!”
可是常朗仿佛没有听见父亲严厉的喝止,他脑海里只回响着一个声音——“沈常朗,我们之间结束了!”他一心只想追耿信涤回来,将事情问个清醒!
沈常盈最先反应过来,一把将乱跑的他拉住,揪住他的衣领,大叫着说:“朗朗!不许去!你还没看出来吗?她拿了支票,她把你们的感情卖了!”
常朗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起来,他跳起来拨开沈常盈的手:“不可能!你瞎说!”
沈常盈生气了:“朗朗,你明智一点好不好?今天你该明白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这是她头一次冲心爱的弟弟发这么大的火,为什么他这么糊涂?
常朗红着眼大吼:“不可能!一定是爸跟她说了什么!不然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可是她明明是拿你们的感情做交易,她根本不爱你!她爱的是咱们沈家的钱!”沈常盈站到他面前,说出的话一字一句都在凌迟着他。
常朗挥舞着双手,大叫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咄咄逼人,“今天的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是不是?你们故意叫她来吃饭,再趁机让她离开我?是不是?是不是?因为你们看不起她的出身,看不起她是个乡下姑娘,是不是?是不是?”
这屋子里面惟一一个保持着缄默的就是常淑青,可是她已经被这预期之外的变化弄糊涂了。
“远征,”她喊着,“你到底对耿信涤说了什么?我们不是说好只是让她来吃饭吗?”
沈远征绷着严厉的脸庞,对于妻子的询问不予回答。
“‘说好’?”常朗逼问,“你们究竟还说好了些什么?是拿钱来侮辱她,还是强迫她离开我?”他跳着脚,神经压迫着他的理智,让他口不择言起来。
他露出了悲哀的表情:“爸!妈!为什么你们不能承认她呢?为什么你们不能看到她身上的亮点呢?为什么你们不能像我一样去爱她呢?难道——”他咬着牙,眼睛迸出了痛楚,“难道你们真的要逼走我吗?”
常淑青被他口吻中的绝望吓到了!她站起来,向儿子走过去:“朗朗,我一直很喜欢那个女孩的。今天的事一定是场误会……”
“够了!”沈远征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终于迸发了出来,“我不能再让你再这样胡闹下去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要逼走你?究竟是谁先跑去跟一个爱慕钱财、一心想做人上人的拜金女同居的?难道这也是我和你妈逼你的吗?”常朗狂喊着:“杏儿不是拜金女!我不许你这样说她!”
“不许?”沈远征肺快气炸了。儿子敢教训老子?
他冷言道:“难道她不是吗?她为了五十万便可以和你分手,她还不是拜金女吗?”
“不!不是!一定是你对杏儿说了什么?她受不了才会跟我分手的!一定是……”
“住口,朗朗!”沈常盈痛心疾首,“怎么你还不明白呢?如果她真是爱你,她是无论如何不会离开你的!为什么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爸爸和妈妈呢?”
这句话击倒了常朗,他回想起这段时间耿信涤不同寻常的举动,异于平时的热情,心中的疑虑不断扩大。
一时间喧嚣愤懑的争吵声消失殆尽,谁也没有开口。
“她当然是爱我的……”常朗抱着头,眼神慌乱,神情恍惚,“我们已经如此亲密……”
一道闪电忽而闪过,映出常朗的面色苍白如雪,健硕的身体摇摇欲坠。
窗外雷霆大作,阵阵闷雷撞击在他的胸腔里,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沉闷的气流充斥着沈家偌大的客厅,像是最后终曲前的一幕短剧,阴沉逼人,却又在无声地提示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突然一声暴雷响起,像是击垮了常朗最后一线理智的壁垒,又像是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他跳起来,狂乱地喊着:“我不信!我不信!我要当面向她问清楚!”他迅速冲出了家门,奔进了大雨中。只留下常淑青和沈常盈的呼声,被闪电和暴雷撕扯得断断续续。
耿信涤静静地坐着,她好像是累了,累到连听见门“咚”一声被撞开,常朗带着满身的雨珠,和尾随着他的呼啸的风和凉雨闯进门来,都没有动一下。
他扑到她脚下,一下抱住了她的膝,把头埋在她叠在一起的手掌上:“杏儿,杏儿,不要在意爸爸的话,他说的都是气话。告诉我,你刚才说的也是气话,是不是?”
他仰起头,带着渴望和祈求看着她。
她沉默了一下,与他的眼光对接了。那里面没有冷冰,也没有愤怒,更没有轻视,而是一片虚无。
“你该知道,刚才发生的事都是真的。”她抽出手,慢慢拿起桌上那张支票,在他眼前展开,“仔细看看吧。”
他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开始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在哪里:“你?不会的!不会的!”
“哈!”她居然笑了,“我怎么不会?不要自欺欺人了。”自顾自地,她往下说,“你不该来的,今晚以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颤声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缄口不答。
她的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加伤人。
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不敢置信地问:“难道你曾说过的话都是假的?难道你从来都没爱过我?难道你接受我的感情,只因为我姓沈,可以给你带来金钱?”
她仍旧不答。这反应刺激了他。他开始摇着她的肩膀,不停地摇,逼她讲话。她被摇得头都昏了,大喊道:“没错!没错!你到现在才明白吗?”
他霍地停下来,眼神狂乱,挥舞着双手,他大叫:“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决定放弃家庭来赢得的,却是为了一个根本不爱我的人!”他痛极反笑,“哈哈哈!你真是名符其实的‘电脑女人’!钟涛让我离开你,姐姐说你很危险,爸爸……爸爸的眼光最高明,他一下子就看出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来……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有我,只有我像个傻瓜!”
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神情更是骇人。踉踉跄跄地,他扑到门边,用力地拉开门,一心只想逃开这间屋子。
“等等!”她突然叫住他。
他欣喜地回过头。
她刚刚一定是在气他,就像上次一样。现在她又原谅他了。
她奔过来,把一个硬硬的东西塞在他手里:“这个还给你。”
他一愣,低头看,原来是那个刻有“杏”字的戒指!她竟然如此绝情,连定情的信物也不要了!
他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你太狠了!断得真是干净利落、毫无牵挂!不过,这东西对我,也是没用了的!”手狠狠地向门外挥去,那戒指一下就消失在夜色和雨帘里了。
他心魂俱碎,凄厉地狂喊:“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奔入了门外瓢泼大雨中。
她怔怔地看着他跌跌撞撞地跑着,突然一跤摔在雨地里,但是他很快地弹跳起身,迅速消失在雨幕中。
心中的泪,丝毫不减于这大雨。
她轻声地说:“别了,爱人!”
快回去吧!你的家人在等着你,他们会很好地照顾你,帮助你来忘记我。你,从始至终都是属于他们的,只是你自己迷失了而已。
天使走了。有谁听说过天使可以永驻人间呢?现在,天使回去了!
第八章
耿信涤陷入在沉思中。
她那么专注地失神在虚幻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身处的环境,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周会结束后,行一个人悄悄地留了下来,正毫不掩饰地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
她早该想到了不是吗?归来的他像是宣判末日的复仇之神,一步步踏着死亡的旋律,引她走向毁灭!
她痛楚地把头抵在桌面上,紧紧咬住了惨白的唇。
他要她失去所有的朋友,也尝尝被最亲密的朋友背叛的滋味,以偿他当年的痛苦。对于他压抑了七年的痛苦和恨意来说,她不得不承认,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象征性的惩罚。
他还会有什么别的手段吗?例如毁掉“立竿”,毁掉她,还是——也毁掉她的朋友?
想到这里,耿信涤不由得浑身发冷。
他不会这样做吧?可是,可是根据他在商场上的作风看,那种冷酷无情的吞并,森然可怕的收购……他真的会这么做!
她抬起头,慌乱地看着窗子,担心起独自在美国的大卫。
“不要看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
她惊慌地转向声音的方向:“谁?”
“大卫在美国!”行粗声粗气地说。为什么她总是在关键的时刻第一个先想起大卫?为什么她的心总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难道她就看不出,为了她的嫣然一笑,他可以把自己彻底地改变吗?
从上次在“伊泰”昏倒被送回来,她就常常这样凝神不语。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次交涉的结果到底如何?连艾米都不知道。
不过他们全都信任着她,她一定会作出最正确的判断和决策。所以大家谁也没有问,只是默默地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
可是,他有时真的希望她也能够稍微依赖他一些。毕竟,他是那么渴望能够被她依靠!可是她依然只想着大卫、大卫、大卫!
“行……”耿信涤很惊讶,“你没走吗?”
他不语地看着她。每次会议结束,大卫都会一个人留下来,他和她之间的默契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疯。当今天他取代在美国的大卫时,她却视而不见!
“看着我,Sherry!”行突然急切地上前几步紧握住耿信涤的手。他已经不能再忍下去了,“不要再想大卫了!”他冲口而出。
她下意识地想抽出手,却被他握得死紧,怎么也抽不出。
“放开我,行。你是怎么了?”
“不,我再也不放手了!”他激动地喊,热切的眼睛里满溢着长久爱恋的痛楚,“大卫他根本就不值得你爱!”
那天他揪住大卫的脖子追问他和Sherry的关系,他却只笑了笑根本不置一词。被他逼得急了才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哦,我不爱她”就拍拍手走了。弄得他火大得直跳脚。
“你在说什么?”耿信涤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糊涂了。好端端地扯上大卫做什么?
“难道我不能代替他在你心中的位置吗?”行放开她挣扎的手,转而握上了她纤润适中的双肩,漂亮的眼睛里有着发亮的火苗,正烧灼着赤裸裸的爱意,“求求你,Sherry,给我一个机会吧!”
耿信涤整个人都呆住了。她怔怔地,任行发烫的双手颤抖又激动地握住自己的肩,甚至忘记了该阻止他。她只是凝视着从未和她如此贴近的行。
帅气的眉毛紧蹙在一起,漂亮的眼睛闪着两簇火苗,明白地显示出他此刻正在忍受的痛苦。他不再是那个爱捉弄人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