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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
“洗耳恭听着呢。”
“丫头,跟你在一起……很好。……”
“……舞枫,你很会煽情……”
“一个会煽情,一个会放火。你说我们俩算不算绝配?”
“瞧你说的,怎么像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燃的感觉?哈哈……”
“我说真的。你这丫头,总是虚实难辨。”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雄雌?我若是白纸一张,还有何趣味可言?”
“这话,好不沧桑。……丫头,你以前吃了很多苦吧?”真想把她的过往全部打捞起来,收入囊中。
“你看我容貌如花,含苞未放,哪里有那么苍老啊?人家不过是看了太多书,思想有了厚度和长度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我没有嫌弃你。”
……
“舞枫,你睡了?”良久,在她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轻声问。
“说吧,我正聚精会神听着呢。”
“你怎么还不睡?精力这么好哇!……要不,给你讲个故事吧?一般男人都不会喜欢的……爱情故事。给你催眠也不错……”
“不会。只要是丫头说的,都有意思。”
“话说,从前有个皇帝。……”李隆基,李三郎,你是个奇迹。不是命定的太子,却最终成为了九五之尊。最感佩的是你老来的那一段爱情故事,传唱千古的唯美凄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那般的纵容溺爱真情实意,羡煞古今多少痴男怨女!……
寅时刚过,晨起操练的号角便吹响了。
讲故事讲到一半将自己说睡了的鱼非鱼随着身侧一空,迷迷登登爬了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正在整顿衣裳的舞枫闻声转过来,摸摸她热乎乎的笑脸,柔声道:“睡吧。跟你无关。”
无关?这俩字像是挑衅,当即激起了鱼非鱼骨子里的好胜好奇因子。
“你要去哪儿?我也要去!”她扯住他的衣角,不依不饶地嚷嚷着。
这是——什么状况?
舞枫愣了一下。他隐约记得,以前也曾有过类似的情景,有些姬妾在片刻温存后,轻轻拉着他的衣角,怯生生、娇滴滴地叫着:殿下,奴舍不得你。……
曾经的,是想把他留在温柔乡里;而眼前的这个,却是巴巴地把他往外推。
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暗中自嘲地笑了笑,没有拒绝。
沐浴着湿润清新的晨气,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校场。
士兵们却早已经开始操练了,呐喊声冲破云霄,令人神志大清、精神大振。
舞枫叮嘱她不要乱跑,看一会儿就回去。鱼非鱼答应着,目送他登上高台,一边检阅,一边和指挥的人交头接耳。
光线太暗,位置太远,鱼非鱼不能辨别那上面负责指挥的是否还是秦浮槎。
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便信步往回走。
身后却有个人始终跟着,不说话,但也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走走停停数次,鱼非鱼确定了那跟着的人并非是路人。因此慢慢转身,定定地望着他。
有些面熟。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的收藏,就是对李阐提最大的鼓励!谢谢!
☆、78拔苦
“满仓?”她为自己隔了一夜就差点把他忘记了的坏记性感到好笑。
“是,校书。”满仓红着脸回答道。
“你怕我走丢了么?所以才会跟着?”鱼非鱼故意逗他。
满仓扭捏了一下,却没有否认:“是的,校书。”
真是个老实憨厚的小子。鱼非鱼双手交握于袖底,笑眯眯地看着他道:“那就多谢你费心了。现在,你就带我四下走走,好么?我想尽早熟悉了环境,免得不小心迷路。”
“好。”满仓答应的相当痛快。看得出来,这孩子是个无事一身病的性子。
一路走来,满仓尽职尽责地替她介绍着每一座房屋、每条道路的情况。
鱼非鱼用心倾听,默默记下。心想自己还真是越活越上档次了。以前在平芜城,认路靠的是毛驴,现在倒好,还配上专属向导了。不错、不错!就该这样,水就低,人走高,人生才有意义。
行走过程中,她脑中也转过在天阙定居的念头。但是,肯定不是这位于前线仿佛人体G点的益州城。要生活,须得找那种隐蔽性很强的地方,要让所有人都想不到或找不着的地方,要有山、且不会遭遇泥石流;要有水、且不会邂逅大洪水;要退可守、进可攻;要物产丰饶,还要风景秀美;要民风纯朴,还要知礼达理;……好歹她也算是个读书人,可不要跟一帮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圬的下里巴人混在一处。她可没有老子的肚量和境界,她可是喜欢走街串巷、道听途说的。那种“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日子她连一天都过不下去。
只是,这个时代好像很难找到她所向往的那种环境吧?人民愚昧,教育贵族,等级森严,条件恶劣,举步维艰……
一切都得靠天、靠命、靠自己。这真是一个锤炼意志与生存力的好地方啊!……
闲散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侧耳倾听,好像哪里有娃娃在哭。
前世曾经替姐妹照顾过孩子的鱼非鱼一下子便听出了那哭声的异乎寻常。一般说来,小娃娃是不会无缘无故哭闹的。要么是饿,要么是屙,要么就是身上不舒服。
“满仓,满仓你听到什么没有?谁家的孩子哭得这么凄惨?”她一边问,一边朝着声音的来处走去。
“校书,你不要管。没事儿的。”满仓愣了一下,紧跟上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好歹我也是个医者,有事没事难道会不清楚?”她将满仓的劝阻当成了他怕麻烦。
满仓憋红了脸,可惜她没有注意。
“校书,你……你不要走了。那里是关押俘虏的地方……”若是给大将军知道了,又该怪他引她乱走了。
脚步一挫,鱼非鱼讶然回头:“真的?”
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怎么说也是在你们的地盘上,怕什么?他们还能反了不成?”撇了他,加快脚步便往前赶。
一座寻常的平房门口,守着四个士兵。见到满仓,彼此问好见礼。但是瞧着鱼非鱼的脸色却自然地带着几分警惕。
事到如今,满仓知道,他是拦不住鱼非鱼的。心理哀叹着,只希望她进去后不要惹出事端来就好。
因此,便将一人拉到旁边,附耳如此这般解释了一通,那人的面色渐渐地变得严肃起来。再回到岗位上的时候,便对着鱼非鱼抱拳道:“既然是校书要看,小人不敢阻拦,请!”
“那就多谢了!”鱼非鱼同样抱拳还礼,举步迈进小院。
孩子的哭声更加清晰、也更加地令人心神不宁了。鱼非鱼能想到的便是:不知道那做母亲的此时该有多么的焦虑!
尽管事前已经知道天阙国俘虏了一些火凤国的人民,可是真的面对了,鱼非鱼却还是吃了一惊:统共只有四间屋大小的房子里,居然关押了五六十号人!她一进门,那些人的目光就如闪电般刷刷地射过来,差点刺瞎了她的眼!那是仇恨的、怨愤的、冷漠的、冰冷的目光,像是掺杂了砂子的冰块。
她到底是没有经过大阵场的,见此情景,差点没夺路逃跑。手都抓上门框了,两条腿不由得有些打抖,心下不禁有些后悔没有听从满仓的话,远远地避开这个地方。
这些人的仇恨不是书本上的描绘,而是活生生的、有温度的残酷。是她无力安抚更无法缓解的这个时代的悲哀与沉重。
对峙,沉默。
不在沉默中消亡,便在沉默中爆发。
爆发么,总得有个突破口。
那不足半岁的幼儿的啼哭成为了她的切入点。
“他、怎么了?”
关切地问了一声,却见那年轻的母亲面露惊慌,搂紧了怀里的孩子。
周围的人也是同时呈现出愤慨的情绪来。
啥意思?
鱼非鱼急速地转着脑筋:不会吧?不会是把她当成残暴的容不得一点噪音干扰的坏蛋了吧?
好像也不是没有这可能。那大鹰国的国君不是就爱活剖孕妇取什么紫河车炼丹么?再往前、再往后的朝代,不是都有过人吃人的事件么?
他们的愤怒与恐惧,不是毫无根据的。
无视众人的排斥,她仍旧看着那少妇道:“他怎么了?他哭的声音很不对头。是饿了么?还是屙在身上不舒服了?你不要光是哄,找出问题来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那少妇就有几分懵,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
鱼非鱼挺起胸膛,尽量笑得大气:“我看过孩子的,比这个小的都有。而且,我还是个医工,诊治过不少的小娃娃呢。”
眼见少妇仍旧全副戒备的架势,鱼非鱼的毛躁脾气发作了:“你到底在怕我什么?掐死他么?我在教你知识呢,你听不懂么?还是你根本就是一后娘,他哭得再凶都激不起你半分的心疼?孩子小不懂事,怎么大人也跟着糊涂?我要真想害人,随便下点毒药就成了,那用得着这么费事儿!”
她这么一吼,倒有多半的人都掉转了视线。
压力减弱,她勇气大增,大步走到那少妇面前,蹲□去查看那幼儿。
“没有生病。”把了脉又查看了五官,没有发现有异常,她抬眼看了少妇一眼,给出了一句安慰。
她又探手摸了摸孩子的腹腔,没有发现有异常。
大概是很少洗澡的缘故,那孩子的身体散发着浓浓的奶臭味儿。
鱼非鱼颇有些无奈:都成囚犯了,洗澡这种奢侈的事儿就甭想了。
接着便是孩子的屁股。尿片子虽然有些硬,却是新换的。
她不觉又抬起眼。
那少妇早从她出手诊脉便卸下了心防,这会儿见她质疑,赶忙低声道:“刚刚才换的。……从昨夜开始,就有些拉肚子……”
“没你这样当娘的!”一听说拉肚子,鱼非鱼当即就翻了个白眼,“这么小孩子拉肚子是会要命的!你就不会喊人相救?我只当凡是做母亲的,就是拼了性命也会保全孩子的生命。”
狠狠地斥责了一通,手底下却始终没有闲着。
说话的功夫,那孩子又是一阵抽搐屙脏了尿片。
鱼非鱼如获至宝,小心托着那脏兮兮的尿片,就着外头的光线仔细地看了两眼,然后回头问满仓:“哪里有陈艾?”
盏茶时间不到,一小碗陈艾煮的水就递上来了。鱼非鱼用小匙舀了药汁,仔细吹凉了,在那少妇的协助下,替那幼儿灌了两匙。一边喂药,一边安抚那焦苦酸涩的年轻母亲:“不算什么,很多孩子都会这样。其实,我最喜欢这么大点的娃娃,吃喝拉撒睡,特别省心,绝对不会跟你无理取闹无中生有。但凡哭闹,必定是哪里不对劲。赤子之心最是纯朴,他不会骗人的。你一心想安抚他,对他而言,就是欺骗,他才不会上当呢!……”
絮絮叨叨的喂完了药,又观察了一阵子,渐渐地,孩子的哭声停止了,脑袋扎进母亲的怀里嘬咋起□来。
而之前,他是连吃奶都不肯的。
少妇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眼泪一颗颗滴砸在自己的手臂上。
“你不要太难过,不然会影响到奶水的生产,这么小的孩子若没了奶吃,很容易生病的。千难万难,为了孩子,都要挺住,知道么?”
鱼非鱼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