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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晴阳略微一怔,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不可能?”
“心禾不可能嫁你,此生此世,她只会是我的女人。”
苏心禾身子明显一震,虚软的四肢忍不住颤抖起来,若非朱晴阳扶著她,只怕她早瘫软在地。
朱晴阳的笑容一敛,盯著他问:“纪原,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更明白我会这么做的原因,而且我会重新赢回心禾。”
纪原一瞬也不瞬地直视苏心禾,纵使他伤了她的心,纵使千夫所指,批评他没有权利、没有资格,但他的心、他的感情都催促著要他放手一搏,势必得回她。
朱晴阳没有被他的挑衅言词惹火,反倒一派轻松地笑著。
“赢回心禾?我不知道你的信心何来,但是她现在在我的怀里、怀著我的孩子,你觉得你真的能让她回到你身边吗?”
“我会。”纪原坚定地说。
“即使帮人养孩子?”朱晴阳轻挑眉道。
“不管是谁的孩子,只要是她的,我都要。”纪原涩声中带著悔恨,望著苏心禾浮起雾气的眼眶,明白她想到自己的狠心绝情。
苏心禾因他的话而崩溃,忍不住流泪满面。“说谎!你不要我的孩子,你要我堕了他,杀掉你的亲生孩子,你却一点都不怜惜他……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甜言蜜语就再傻傻相信你吗?你不爱我,从来不曾爱过我!”
“心禾……”
“你在美国美女在抱时爱我吗?想过我吗?你根本不曾爱我,请你不要说违心之论,更不要说什么要追回我,我不要你的忏悔,我不要再重蹈覆辙!”
“心禾,我知道我伤你很深,但是我爱你,我真的爱你……”纪原冲到她面前,伸手想要碰她,却被朱晴阳格开。
“纪原,不要再说了,心禾有孕在身,禁不起这么大的刺激。”朱晴阳抱著哭得凄切的苏心禾,冷冷的说。
千言万语,在看到她流泪痛哭下全化为揪心叹息。
纪原从不曾见她如此失控过,心中益加痛恨当初为何不明白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直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我不会放弃你,不管你恨我、怨我都好,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我爱你。”望著朱晴阳怀中的苏心禾,他后悔,却更加坚定要赢回她。
纪原低嗄深沉的声音,像夜风吹进苏心禾的心里,引起一阵战栗。
语毕,他转身坐回车内,发动引擎,旋即化为一道流星飞逝而去。
苏心禾泪眼目送著车子离去,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无法抑制地落下。
第九章
纪原坐在饭店的Lounge Bar内,摇晃著酒杯内的金黄色液体,脸上神情阴鹭而烦躁,俊美的外表引来众人的注意,但周身的阴沉气氛,却让人却步。
朱晴阳一定进Bar,随著光源的方向望去,立刻就发现纪原。
他露出笑容,从容优雅地走向他,在他身边的空位落座。
纪原皱眉横睨,想看看是谁竟不请自来,一瞥,不由得一愣。“你怎么会来?”
“和好友喝一杯需要理由吗?”朱晴阳转头看他,笑得云淡风轻。
纪原一双带怒厉的眼看著他。“你抢了我的女人,怎么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来见我?”
“抢?”朱晴阳轻啜一口酒保递上的酒,觉得好笑地看他。“你记错了吧?心禾和你分手七个月,和我在一起也不过六个多月,既然我们是在你们分手之后交往,又怎么能用抢这个字眼呢?”
“你明知她是爱我的,为什么要蹚这浑水?”纪原明知他说的有理,但仍压抑不住心中的护火与怒气。
“记得我在几年前告诉过你一句话吗?由怜生爱并不难。”朱晴阳推了推镜框,斯文地笑。
“晴阳,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挑衅我?”纪原眯眼看他,朱晴阳真的爱心禾吗?为什么由他的态度、眼神中,他嗅不出丝毫的独占欲?
朱晴阳挑眉笑,“情敌见面,不就是互相呛声挑衅吗?”
“你真是我的情敌吗?”
“她怀孕了,不是吗?”他淡淡地笑。
一针刺到纪原的死穴,是啊!心禾为他怀了孩子……一想到朱晴阳抚摸、拥抱心禾,他的血液就又开始沸腾滚烫。
纪原咬牙移开视线,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液,热辣的液体烧灼他的食道、胃部,才稍梢舒缓他胸口中的火焰。“就算她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不会放弃她。”他握紧酒杯,冷冷的说。
“你又不爱她,何苦来打扰她的生活……”
“我爱她!”纪原截断他的话,眼神认真而悒郁。
“哦!我还以为你只是冲动下的反应,当然,心禾也是这么认为。”朱晴阳耸肩道。
“我不是冲动,若不爱她,我不会说出口。”纪原有些气恼,难道他真的这么不值得信任?
和苏心禾交往的六年间,纵使在激情欲望下,他也从未说过爱字,然而,今日他却后悔当初不说爱。
朱晴阳似有同感地说:“嗯,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倒是没有听你对哪个女人说过爱。只是,分手七个月后,才发现自己爱著『前‘女友,未免太迟钝了吧?”
纪原脸上浮起一抹暗红,恼怒地道:“若非我后知后觉,也不会让你有可乘之机。”一想到此,他就更恨自己。
“但你给了,而且就目前态势看来,她因为不相信你迟来的真心,所以倾向我,你的机会恐怕渺茫了。”
听著朱晴阳像是炫耀,又似是揶揄的话,看著他依旧温文儒雅的表情,纪原读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我会尽所有力量赢回她。”半晌后,纪原才捏紧拳头,恨恨地瞪著气定神闲、仿佛胜券在握的好友。
“是吗?那就祝福你了。”朱晴阳淡笑道,接著彷若自言地说:“对了,过几天还得去拜见岳父岳母呢,心禾回来也没敢回家,也该是回去看看的时候了。”
纪原闻言眉头倏地一紧,心禾不敢回家,为什么?有什么原因让她回了国,却不敢去见父母?
朱晴阳斜瞥纪原一眼,见他陷入深思中,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唷!咱们的花花公子、情场浪子竟然会回家?真是奇闻。”秋蔚品挑眉冷眼看著甫入门的纪原。
纪原一见秋蔚品,心中虽然一揪,却再无任何心痛或留恋的感觉,只有见著亲人的淡淡喜悦。
“大哥要我回来,说有事要商量。”若非大哥夺命连环Call,硬要他回家一趟,否则现在他应该在苏心禾的门外站岗,也不会出现在家中。
“是喔!对了,我正在唱歌,唱一首最近学的歌给你听吧,曲名叫‘负心的人’……”秋蔚品按下选歌单,直接挑出影射纪原的歌高唱。
纪原按著额头,无力反驳她的指控。
是的,负心的人,对天下人而言,他的确是负心的人。
秋蔚品看他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神魂出窍似地漫不经心,也没有唱歌的兴致,直接攻击。
“喂,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心禾那么好的女孩,你怎么就这样让她走了?”
纪原回过神,忍不住苦笑道:“我知道,让她离开,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错。”
秋蔚品没料到他这么轻易就认错,脸色霎时缓和下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去把她追回来就行了。”
“我伤得她太重,要她再回到我身边恐怕不容易。”更何况还有朱晴阳这个强力的阻碍,他的爱情路,看来崎岖多舛。
“你怎么这么没有志气啊!不管再怎么不容易,只要下定决心,缠都要缠回她。”秋蔚品又开始挑眉瞪眼。
“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让给任何人,我一定会夺回心禾。”纪原撇唇道,不管有多大的阻碍,他都会排除,不论如何都会让苏心禾重回他的身边。
“这还差不多。”秋蔚品这才满意地点头,不久又蹙眉,犹豫地问:“不过,我听你哥说翔昱企业的副总身边,好像有一个很像是心禾的女人?”
“嗯,她现在晴阳的身边工作。”
“可是……你哥说他看到的是个孕、孕……”难得秋蔚品有说不出话的时候,她的柳眉拧成一条线,表情有些怪异。
“我知道,她怀孕了。”他神色黯淡地说。
“哇!老天,你要当爸爸了?”秋蔚品跳了起来,指著他再度骂道:“你搞什么东西,竟然让心禾一个女人怀著孩子在外面吃苦,有没有良心啊!”
纪原眼角抽搐著,脸色不豫,涩声道:“孩子不是我的。”
“啊?”秋蔚品又是一怔,不可置信地掏著自己的耳朵问:“你说什么,孩子不是你的?怎么可能!你们分手才多久?她就……就……不可能,她不像是那么快就会另结新欢的女孩。”
“我也希望不是,但是晴阳亲口告诉我孩子是他的……”纪原抿紧唇,痛苦地合上眼。
“天啊!”秋蔚品颓然地垂下双肩,可怜地看著纪原。“我看你是没有希望了,一个女人愿意为男人怀孕,表示她是认真的,你……唉!”
“不!她对我六年的感情,不是七个月就能简单磨灭的,我相信只要我努力,她会回来的。”纪原怒气冲冲地瞪著她低吼。
“不要瞪我,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我也希望你能挽回心禾,她陪了你六年,你是有这个义务给她一个交代。”
“我不是为了给她交代才要她回来的,而是……我爱她,我不能失去她。”他沙哑的低喃,讽刺地在爱恋了多年的对象面前,说出自己对另一个女人的爱。
秋蔚品听到他的话,一颗高悬的心才真正落了地。“这么多年,我还以为等不到听你说爱上别的女人,今天,我真的很高兴,你终于找到你爱的女人。”
“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纪原无力的苦笑道,若失去苏心禾,他将遗憾一生。
才刚走出副总办公室,苏心禾椅子还没有坐热,桌上的电话就响起。
苏心禾放下档案,随即接起电话。“翔昱企业您好……”
(你好,我找苏心禾小姐。)一道甜美的声音由电话另一端传来。
“我是苏心禾,请问小姐是……”苏心禾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心禾,我是秋蔚品啊!)
苏心禾的心猛地一撞,手上的话筒差点掉了。
秋蔚品,她怎么会打电话来找自己?苏心禾一颗心惴惴不安地猜想著秋蔚品的用意。
秋蔚品不见她回答,还以为她忘了自己,连忙解释道:(你忘了我吗?我是纪原的大嫂,我们在美国见过的。)
“我知道,我没有忘记,秋……秋小姐你好。”苏心禾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对秋蔚品这么热情的女子,即使她的爱情因她而受创,她却无法不理会她。
(叫我大嫂就好了嘛,心禾,你好生疏。)秋蔚品有点伤感地说。(难道你和纪原分手,就不当我是朋友了吗?)
“秋……大嫂,你不要多心,我没有那种想法。”听到她这样讲,苏心禾不由得心软。
(没有那种想法就和我吃个饭,今天晚上,好吗?)秋蔚品打蛇随棍上,见苏心禾态度软化,连忙提出请求。
“吃饭……”苏心禾迟疑起来,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纪原的朋友,更何况是他的亲人。
(不方便吗?还是……你不想见我?是不是因为纪原那个小子,所以你连我这个朋友也不想要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