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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方法,还有相公入天牢那一次……”
曾柔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也不是海的女儿中的人鱼公主,她当初被首辅折磨,儿子丧命……她弄回来的账本凭什么让徐丹娘将功劳领走?
她是看不上杨毅,杨毅也渣的无药可救,即便杨毅知道真相也不一定会对徐丹娘怎样,但起码得让杨毅明白。曾柔的牺牲!
“上一次?”杨毅自从三下天牢后,仕途一帆风顺,在没下天牢等波折,“你说得是我当年为了揭露首辅的罪行而被皇上关进了天牢那次?“
“相公不知,那时我刚来京城,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你被关进天牢后,府邸就被官差给查封了,我和儿子不能住在府里,好在我手中还有两个闲钱, 找了一个简陋的小院住着……当时,我是相信相公能够从天牢里出来的,便是你有个好歹,我也想着为你守节,我那会儿虽然不识字,但也晓得一女不配二夫。”
曾柔忍着恶心,呜咽道:“可首辅根本不肯放过我和儿子,派人将我们抓了起来,在庄子上,他几次让我去天牢劝夫君,我都没有答应,我们的儿子……就 是死在火海里的,他叫我救他,可我……却没有办法救下他,当时我在失火的庄子上找到了好几本账簿……后来我找到徐家人,将账本亲手交给徐次辅……相公,那 些用儿子性命换回来的账本对你有用么?”
“我能做得不多,只能用偷账本帮你,这一点我就不如徐丹娘了,她可以经常见去天牢里见相公,如果不是害怕动摇了相公反腐倡廉的决心,我也可以每日去见相公,即便我不知天牢在哪,但我鼻子下面不是还有嘴吗?我可以打听的,可我当时真不的不愿相公分心。”
“是你弄到的账本?”杨毅不顾上后背的伤口,抓住曾柔的手臂,疑惑的说道:“你是不是骗我?你怎能弄到账本?”
“我骗你?”
曾柔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沙哑的说道:”我骗你?“
撩起衣袖,曾柔指着手臂上长长的烧伤痕迹,“这个就是当时留下的,相公不记得我在床上养伤三月有余?你不记得我们的儿子,你的嫡长子是怎么去的? 杨毅……你好狠的心,儿子……儿子是因为你才去的!当时徐次辅说有了证据就能救你,他难道没同你说我们的儿子?对了……那个时候他好像还不是次辅……他不 过是内阁学士中最末等的一位……相公揭穿首辅的罪证固然名扬天下,但徐次辅也因此得了皇上的重用,连跳数级做了次辅……”
“够了,这些朝中大事也是你可以议论的?”
杨毅制止曾柔胡说,“以后别让我听见这话!”
“杨毅,你好没良心!”
曾柔看到杨毅听进去了,而且马车已经到了侍郎府门口,曾柔抬手打了杨毅一记耳光,“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是为了谁?”
杨毅摸着红肿的脸庞,“你敢打我?””你犯糊涂,不记得儿子,我还打不得你?“
曾柔趁着杨毅身上有伤不敢反抗的当口,在杨毅脸上狠狠的抓了两道,“你忽视发妻,无视嫡子,杨毅,老天爷不会放过你,你会有报应的。”
曾柔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此时带着面纱的徐丹娘从状元府里走出来,“姐姐?”
“你别叫我!”曾柔冷笑道:“我今日才晓得你窃居了我的功劳,徐丹娘你不会做噩梦吗?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你会不知道?你宁可将功劳卖给你父亲,也没说我儿子一句,卑鄙,无耻的小人!徐丹娘,我看错你了,你同徐次辅一样,虚伪,没有人性!你和你爹会有报应的。”
“状元府中,有我没你,你既然在状元府,我死也不会回去。”
“姐姐。”徐丹娘被曾柔这一番抢白弄愣了,“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还装蒜,徐丹娘!我不让你一步一磕头的向我赔罪,这事不算完!”
曾柔气势十足的一甩袖子,“你给我等着!”
撇下徐丹娘和杨毅,曾柔很快的离开了状元府。
徐丹娘撩开了马车帘,见杨毅脸上的血痕,问道:“她挠的?姐姐是不是在哪听了谗言,误会我就不说了,她怎能如此对毅郎?”
杨毅盯着徐丹娘看了一会,“你真不明白她所言?”
徐丹娘回味儿了半晌,迷茫的摇头:“是不是姐姐太想儿子,神觉有些失调?这可怎么好,她这样怎能一个人住在外面?毅郎,我们还是早一点劝姐姐回来吧。”
“劝她?如今在大隋能辩过她的人只怕是不多了,丹娘你都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杨毅将手臂递给徐丹娘,“你先搀扶我回去,曾氏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我看岳父最近不会太平,寻常时岳父得陛下器重还好,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呐。”
“我爹有麻烦了?”
徐丹娘大惊失色,差一点没能搀扶住杨毅,抓着杨毅胳膊,徐丹娘的指甲扣进了杨毅的肉里,杨毅哪怕后背受伤剧痛,他也能感受到手臂疼痛,“丹娘。”
“你快说说,我爹怎么了?”
徐丹娘最近在状元府养脸伤,不爱出门,她又是心思重的,杨毅等人不敢将外面的事情全部告诉她,所以徐丹娘不知道山河恋等曲目越传越离谱,不知徐次辅府上已经变了天,更不知曾柔做的安排,以及不知徐次辅已经被曾柔坑了。
“丹娘,你是我妻子!”
“我永远都是我爹的女儿,毅郎,告诉我,我爹怎么了?”
杨毅面色凝重,缓缓的说道:“我伤口疼,回屋再说,好吗?”
徐丹娘仿佛有所觉悟,解释道:“毅郎,我只是太担心我爹了,你也晓得我爹最疼我,我猛然听到不好的消息……实在是担心我爹的状况,毅郎,别怪我,我也是担心你的。我爹好,毅郎才好呀。”
以前这话杨毅听到只觉得徐丹娘孝顺徐次辅,可这回杨毅听着有点不顺耳了,多年对徐丹娘的疼爱,让杨毅也没想太多,“丹娘,我是不会怪你的。”
徐丹娘充满柔情的搀扶杨毅进门,在她精致的眉宇间隐含着几许担忧,不利于徐次辅的消息,让徐丹娘差一点失态:
“毅郎也晓得我虽然庶女,可我爹一直以来最疼我,每一次嫡母为难我和我娘,都是我爹护着我的,他疼我宠我,顺着我,但凡我的事儿,他总是放在心上的。”
搀扶着杨毅趴在床榻上,徐丹娘一边重新给杨毅上药,一边含泪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为何毅郎会被打?方才姐姐又是一副有我没她的样子,是……姐姐误会了什么?还是发生了我不知道的事儿?”
杨毅下鄂枕着手臂,专心想着心事,当年到底是他成就了岳父的次辅位置,还是岳父救了他?长子……杨毅也曾经亲自教导过,只是当时生活不如眼下,他忙着科考,根本没重视过长子,长子在他心里不过只剩下了个名字。
可只剩下名字的长子却勾起了杨毅诸多的思愁,他记不住长子,不意味着不疼儿子,儿子是为了他死的!
徐丹娘轻轻的推了推杨毅,问道:“毅郎……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能同我说起的?外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最近我一直在养伤,都不知道外面怎么了, 毅郎是不是还在为朝中的事情发愁?还是因为戏曲的事儿?毅郎,你得同我说出详情,我们才能一起面对啊,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眼看着你这么痛苦,看着姐姐 有家归不得并误会我,我好心痛好难过。”
徐丹娘泪睫于盈,展现出娇软的风情,牡丹也不都是冷艳高贵的,徐丹娘此时更像是一株白牡丹,纯洁且惹人呵护。
杨毅心中一软,放下了心底的疑惑,”丹娘,我伤口疼,不知曾氏用的药是不是好的,你帮我重新上一些好药。“
握住徐丹娘的手臂,杨毅深情的说道:”我答应过你,我有心事第一告诉你!丹娘,我也答应过你不会骗你,不告诉你只是不想影响你,外面和岳父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方法……”
徐丹娘一听是曾柔给杨毅上药的,立刻取来了最好的药膏,重新打开绷带准备给杨毅上药,“姐姐下手没轻没重的,毅郎受苦了。”
杨毅的伤处被徐丹娘柔软的手指抚摸着,他心里妥帖极了,想到曾柔抬手就打人,再看温柔的徐丹娘,杨毅笑道:“你不是在我身边么。”
杨毅将外面的事情一一告诉徐丹娘,杨毅最后道:“岳父大人许是会被御史刁难,可皇上是信任岳父大人的,皇上若是对外用兵的话,少不了岳父帮皇上安排粮饷……即便岳父宠着你娘的事情人尽皆知,顶天了岳父会遭点白眼,岳父的官职……”
“丹娘,你做什么去?”
徐丹娘将药膏交给身边的卫妈妈,直奔门口:“毅郎,我去看看父亲,一会就回来,先让丫头给你上药……我看了你的伤口,不要紧,徐家发生了这么大的 事情……我怎能不管?我怎能眼看着我父亲遭难?我怎能眼看着我可怜的娘被嫡母欺负?我娘才是我爹最喜爱的女子呀。嫡母……毅郎不知她下手有多狠。”
扶着门框,徐丹娘回头寻求理解一般的看着杨毅,”有好几次如果我爹晚到一步的话,我娘的命就没了。”
“毅郎,你会明白我,支持我的对吗?”
杨毅被徐丹娘水盈盈的目光看着,不自觉的点头,等他回神时,徐丹娘已经没影了,杨毅抿着嘴唇,徐丹娘……在她心里到底是爹重要还是丈夫重要?
莫非以前徐丹娘对他的好都是假的?
莫非他比不过徐次辅?
杨毅回想以前,徐丹娘即便嫁了人,她在徐次辅面前也是娇软撒娇的,时不时亲密的搂着徐次辅的胳膊,软言软语的同徐次辅说话,她璀璨的眸子满是对徐次辅的依恋和崇拜,有时候甚至同徐次辅说,‘爹爹是最最重要的人!’
杨毅挥拳砸了一下床榻,吓了卫妈妈一跳,“姑爷,可是伤口疼?奴婢这就给您上药,夫人只是……”
“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杨毅额头血管青筋暴起,“滚出去,没有徐家人,我杨毅也死不了!滚!“
卫妈妈从没见过一向性情温和,在徐丹娘面前温存体贴的杨毅发这么大火气,杨毅毕竟做了好几年的吏部侍郎了,身上官威十足,卫妈妈不敢久留,领着小丫头退出了房门,卫妈妈交代小丫头,“快给徐家送信,让小姐尽快赶回来!”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万万没有出嫁女总是往娘家跑的,以前徐丹娘做的并不过分,杨毅也希望多同徐次辅亲近,可眼下……杨毅被徐丹娘扔下了,这让他格外的恼火,对徐次辅的怀疑越来越重。
生气的时候感觉不到伤口疼,可等杨毅气平的时候,他后背的伤口已经溃烂了……杨毅忙让人请御医,御医看后道:“杨侍郎怎能上药到一半就不处理伤口了?本来伤口不重,可因为溃烂,我得给您重新包扎,也得割掉不好的皮肉……哎,杨侍郎得受罪了。”
曾柔用得药,自然御医看不出来有问题,只当作杨侍郎伤口不容易愈合。
侍郎府传来杨毅响彻云霄的哀嚎声……
曾柔扔掉了两盒药膏,拍了拍手道:“关公可以刮骨疗伤,那是因为关二爷是武圣,是好汉子。但是杨毅呀……等着叫破喉咙吧,不痛哪会记仇呢,希望佛祖保佑我,徐丹娘快快回徐家去……”
“夫人,这有封信书信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