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兴许他还能控制泛滥的情感。
趁我还有办法挤,就顺手帮你收集一些,不多,泡茶泡酒都可以,你要省点喝,不然以后就没有啰……好想骂她蠢!好想戳她的脑袋!好想摇晃她的肩,要她别这么可爱行不行?!
再也没有了。
这样的她,再也没有了。
睚眦目眦尽裂,切齿咬牙,为此怒火沸腾。
“是睚眦吗?”
淹没在男性咆哮声中,突来的问句显得弱小无力,宛若一阵微风,入不了谁人之耳,不敌龙骸城天摇地动所发出的轰隆隆震响。
“你是睚眦吗?”
一切,突地静寂下来。
城仍重重摇晃,瓦柱仍崩裂倾斜,海潮声兀自流溢,睚眦却停止了龙啸。
方才,钻进耳里的迟疑轻问,软柔绵细,熟悉得难以置信。
当他缓而慢的回首间,又听嫩嗓困惑在问:“我好像听见睚眦的声音……”
那株他以为惨死锅鼎内,被碎尸万段的参,正眨动圆滚滚灿眸,一脸好无辜好迟疑又好惶惑地虚掩双耳,以抵挡睚眦巨大的吼啸威力。
明明听见睚眦与谁正忿忿吵架,她兴匆匆奔来,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她陌生的悲愤,爆发惊天动地的吼叫,没有夹带任何威言恶语,就只是单纯放声喊叫,那么疼痛、那么奋力、那么无所适从……
她是连滚带爬才能从震荡的龙骸城一路上来,踏进半毁的龙主寝居,一个她未曾谋面的“男人”,站在那里,疯了般的吼着。
身高、背影及壮硕体形,全是她认识的睚眦,那头嚣狂长发和飞须,浑身漂亮龙鳞颜色,她不会错认,可“男人”又拥有她没瞧过的沉铁长角,龙鳞蔓延的范围也不一样,五官不是她见惯的睚眦,那是介于人形与龙形的混乱交杂,双眼瞠着淡淡青绿,獠牙外露,雪白吓人,偏偏由他喉间倾力滚出的啸音属于睚眦没错,她才有此怀疑一问。
然而,当她被壮实双臂恶霸地攫进他怀中,她便肯定了他的身份——
是睚眦。只是不懂他怎么会是龙颜人形的怪模样?
“你回来啰,好慢哦。”
区区一句话,怒挺的獠牙、龙角和逆鳞,一项项被拂平按捺,乖顺藏回肤下,紧抱她的手臂,已不再是骇人的锐利龙爪,恢复为长而带茧的十指,扣缠在她纤软腰后,逼她整个人送入他胸坎间,每分每寸必须与他贴合,他藉此来确定怀中的她,不是幻影。
手,顺沿她身躯凹凸曲线向上,检查她哪儿缺了瘦了。很好,手脚安在,也没有挨饿饥馁的惨样……他一路来到她粉色双颊上,然后——
恶狠狠收拧,左右拉开,斥吼送上:“叫你不要四处乱跑!害我一回来找不到你!”
“痛痛痛痛——我——”来不及辩驳半字,小嘴就给蛮横堵上。
他这个吻,真是不温柔,太过猛烈粗暴,啃咬她的唇,强吮她的舌,贪她的香甜,需索她的抚慰,更须由她逐渐泛红发烫的体温及特有的浓郁参香,来证明她的安然无恙。
此刻他无暇也无须去思考为何父王说已杀害她,而她却还在他面前完好无缺这种蠢问题,太简单了,他被耍了,被他那位总抱怨九子不肖的爹亲给耍玩一番。
他真是急疯了,连最容易识破的一点亦忽略掉,他留电击在她身边保护她,又怎可能她惨遭魟医切片下锅而他毫无所觉呢?要伤她,得先毁去电击才有可能呀,电击若毁,他定能马上感应到,电击可是他一截龙骨所幻化呐。
他连余光瞄去都不用,便能感觉老爹促狭暗笑——笑中带苦,为他毁损的诸多稀罕宝物。
这株参娃,该不会是共犯吧?
思及此,他惩罚性地咬了她的软舌,力道拿捏恰好,让她觉得痛,却不见伤,轻轻一咬,又抚慰地舐着他造成的微红。
不会的,这家伙,没那种心眼,玩弄人心的试探,不是单纯如她所会做的缺德事,她若参与,定是被蒙在鼓里,遭人当成无辜棋子在使。
“睚眦……”参娃不再处于完全被动,她软软双掌扶在他臂上,边抚摸结实肌理上的鳞片,顺沿而上,直到轻捧他的脸庞,细腻指腹试图平缓他面容间的紧绷,龙鳞浮现后只剩下些许蛛丝马迹可寻,淡淡红痕,正在消褪中,他像只被驯乖的兽,臣服于她柔荑之下,他闭起眼,贪婪享受。
参娃手势摆好,两指学蟹螯猛然发动攻击!
向左拉,向右拉,如法炮制!
“你干嘛一回来就阴阳怪气,鬼吼鬼叫?!好似谁招惹了你一样?!”
她拧起他也毫不客气,谁教他刚刚同样很恶劣地对待她!
她等他回来等了这么多天,想过无数重逢的可能性,有感动的相拥,有睚眦爽朗的笑脸相对……可没期待他一回城就欺负她!
“回房再告诉你。”他不想留在这里,大饱他父王的眼福,他父王想看的笑话已经看得足够了,就让他父王边笑边收拾一屋狼籍吧,哼哼!
第9章(1)
回到睚眦的楼居,他疲累的坐下,在与他身形等长的横亘大石椅间瘫成软泥。
前一刻才说着回房要告诉她,现在却半个字也不吐,甚至顺手抽来海草枕往脑后一垫,闭眼像要睡了,眸下一抹微黯,不知是睫的阴影,抑或是当真太倦的痕迹。
“过来些。”他伸出手,仍是闭着眼,参娃牵住他的大掌,随他的收势而同坐与大石椅一角。
“你很累哦?”
“两天没睡追着参跑,好不容易得手,半路遇见饕餮抢走灵参,又不眠不休再花两天时间去追另一株灵参,赶回城里,一剧吓破胆的戏码还在等我入瓮,你说,我累不累?”
“什么戏码吓破胆?”
“你不是听见我‘阴阳怪气,鬼吼鬼叫,好似谁招惹了我一样’,还多此一问做什么?”那些他朝他父王吠的字句,沦为她口中的阴阳怪气、鬼吼鬼叫,他真替自己不值。
“你一直‘呀呀呀呀呀呀——’应该是呀到很累。”她理解地点点头。
“在那堆‘呀呀呀——’之前,我说的话,你有听清楚吗?”睚眦张开利眸,紧观她。最好他是只有一直很累的“呀呀呀……”啦!
“呜……”被他一剑的参娃呆怔,努力回想,他与龙主对吠得很大声,有长耳朵的人都听见了吧,当然也包括她。可她那时一心只追逐他的声音而来,倒没有太留心他恼吼些什么,她确实是有听到的,她记得他说着——
她这株灵参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人所有!
看吧,她就知道!睚眦要把她独留下来,便是要自己一个人吃掉她!这样也好,给别人吃,她宁愿整株都让他吃!
他好像还喊了……
她不单单是株参——
当然呀,她岂止单单是株参?她可是照过百年日光月光,啜饮清风玉露而拥有自由变身的好灵参呐
看她的神情就知晓,这家伙,听人说话只听半套,还会曲解。睚眦懒得叹气,拉她近身,摸摸她的发。
“红果子和绿果子怎么少这么多?”他清楚少去的部分就在魟医药居里,但他要听她亲口说。
“哦,你说这个呀?魟医讨去了啦。”她随着他抚发的指摸去,本该变成珠花妆点的果及药,缺了一角。
“他讨你就给?”
“因为他说他这辈子没福分摸到灵参的果叶,拜托我赏他一些,他好拿去炼药。”魟医那时嘴脸多谄媚,逗得她好乐,无法拒绝魟医的小小请求。
“就这样?”
“嘿嘿,他夸了好多灵参的好话嘛,我一听,心里骄傲开心,就大方拨给他啦。”参娃裂唇恣笑,一脸不知大祸临头。
简言之,就是魟医拍对了马屁,用甜言蜜语将这株没见过世面的蠢参给哄得服服帖帖,心甘情愿奉上珍贵果药让魟医和他父王串通来吓他,而他,确实被吓到发了顿火,导致目前累到想抬手摸脸都好懒。
“头顶光秃秃,难看死了。”
一听他说难看,参娃脸上笑容不减,惶恐地用双手遮掩不全的果药发饰,粉唇嘟翘起来了。
睚眦拉下她的双手,顺势一同卸去他绑在她身上,预防她遁逃的红绳,握在他大大掌间,她让红绳引去视线,这条绳一解开,她要逃随时能逃,他怎会……
“以前比较好看,一头红红绿绿,不是热闹多了吗?以后谁向你讨都不许给,别被夸个一两句就得意忘形。”他续道。
“睚眦,你把红绳……”她不该提醒他,但以为他是不小心失手丢掉了红绳。
“红绳?它没用处了。”
“没有红绳,我会逃跑耶。”虽说身在海底深处,可只要有土的地方,她便能潜进去。
“你会?”他挑眉问。
“呃……”她被问倒了,会或不会,不过是区区简单一字两字,却便在喉里,无法麻利吐出。
好吧,她很怪,她自己都不懂自己为何这么怪,能逃的时机不好好掌握。而她也觉得他好怪,他握着她的手,没放,慵懒的眸藏有探索利光,又是她不知名为何物得火烫烫瞪视,教她无所遁形。
他每次回海底城都变得更怪,上一回莫名其妙宣布不许任何人吃她,这次回来好似又一样,做出她反应不及的行径。
“我带了东西给你。”睚眦坐直身,从石桌下找出石桶,摆在她脚边。
参娃呆呆地任由他帮她出去鞋袜,再见他对住楼里门窗,退散满室海潮,她终于摆脱整日泡在海水里的情况,虽然身处海水中,有睚眦法术保护,不觉有何不便,但“鱼儿”当久了,仍是会怀念以往干爽的日子。
他蹲下,取出一个其貌不扬的灰色小布袋,稍稍一倾,细致的暗黑泥土哗啦啦倒至石桶。
“是土耶!”参娃眸光大亮,欣喜若狂,赶快高高撩起裙摆,裸足踩进石桶,香暖地气抚养肌肤,惹来她呵笑,比布袋容量更多的土,依旧源源不绝落下,已掩盖至她脚踝,仍没有倒完的迹象,泥土先前摆放在他怀里,有他偎暖的体温,很是舒服。
好久没碰着泥土,这一桶,对她大大滋补,她一踩就知道,它们可不是随便在人界哪处道路挖来的等级,而是她最喜爱的高山湿土,不能太过潮湿,地表干燥,地中湿润,土质肥沃为上选,最好是在高耸入天的巨林之下,阳光透过细碎洒下,不能日芒直射,清晨有凉爽蔼雾笼罩的土壤,更是甜美。
“还有。”睚眦放出掌心底下的一圈暖光,它缓缓上升,轻飘飘飞到屋顶,亮度及暖度增加,像隽小巧金鸟,在高空中散发光芒。
“阳光耶!”而且是她最爱的不热不冷的日照温度。
“逮到第二株参时,顺手替你带回来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那时没料到会遇上恶鬼饕餮,自诩还有空间时间,变为她挖土及吸取阳光,给她当礼物。
名副其实的“土产”
“嗯嗯嗯,我喜欢!我好喜欢哦!”她的表情比她的回答来得更肯定,被不灼热的暖阳及地气给偎得愉快。
“我把这座楼子弄成人界缩景好了,海水进不来,有空气有阳光有土有雨,你还喜欢什么,全摆进来?”
参娃踩玩石桶里的暖土,听见他要将位处海底深处的城邸打造为她喜欢的景致,她偏着螓首,打量蹲在眼前,正一手掬土,朝她腿肚上撒得睚眦。
方才遗漏的字句,在瞧见睚眦唇畔含笑,脸庞温柔不霸户的神情这一刻猛然清明起来,明明就是有听进耳里、刻进心里的言语,她怎会一时大意给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