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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迟敏也觉得被管得死死的,终于有个能诉苦的人了。“他老是威胁我,不听话就要把我赶出去。”
关少衡静默了几秒,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你干嘛还跟他住?”
“我……”她有口难言啊,“……项先生要我们互相监督。”
提到项泽明,关少衡的神色更显凝重。迟敏今日的一切全操在那个老头子手上,而这全是拜他所赐!
“少衡,我好高兴看到你……我一直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迟敏甜甜地绽开笑颜。
她很清楚少衡已经心有所属,但他到温哥华洽公还会想到要来看她,让她沉寂的心瞬间活络起来。她常梦想自己能像兆颐一样,和他成为好朋友──很单纯的好朋友就可以了。
她的笑绷紧了他的心。老天,他以前是笨到怎样的地步才会去怀疑她的善良啊?
“你这么说,是存心要一个满怀愧疚的人在你面前以死谢罪吗?”
她低垂螓首,轻声问道:“少妍告诉你啦?”
“阿敏,你有我的电话、地址,为什么你知道真相后,没想要通知我?”
“我……”她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
“反正你觉得我是个很差劲的男人,所以即使被我误会一辈子你也无所谓,对不对?”
“不是的……”他自弃的口吻抽痛了她的心。
“那是怎样?”他好似不相信她的否认。
“我……我怕你会良心不安。”她小小声地说,怕自己的想法太过幼稚。
“阿敏,”他动情地抱住她,“全世界只有你会以为我良心未泯。”
她很难为情地挣开他的怀抱,拚命说服自己他没别的意思。
“你……你和汪小姐还好吧?”提起这件对她而言很残忍的事,旨在告诫自己不准踰矩。
“你说书翎?”他掀了掀眼皮,神情很揄快,原来迟敏在意的是这个。“她生了一个很胖的帅小子。”
迟敏苦涩地扬起唇角,“恭喜!那个小男生一定长得很像你啰?”
关少衡一脸严肃地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可别乱说!书翎嫁给一个新加坡富商,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对了,少衡说过不想要小孩的。她现在该安慰他吗?这样子似乎太矫情了。说不上是什么心态,她听到汪小姐另有归宿,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和少衡明明不可能在一起了。
“阿敏,我好饿,有没有东西吃?”他揉了揉她的短发,试图将以往甜蜜的相处都重新温习一遍。
迟敏应了声,将烤箱里的牛角面包装到藤制的食篮里。
关少衡瞄了一眼,闷哼了两声,“今非昔比啰!以前我的阿敏怎么可能让我吃这么简陋的东西当晚餐?”
迟敏难为情地辩解着,“在温哥华比较难买到做中国菜的材料,今晚君颉又不在,我就只烤了面包。”
他心里实在不好受。从前他享有的一切特权,如今都成了项君颉的专利。
“他教你弹钢琴吗?”他进屋时看到客盛的一隅摆了一架销琴,琴盖是打开的,上头还架了一本琴谱。
“嗯。”她很有精神地点头,“君颉说我音感比他还好,只可惜我年纪大了才开始学琴,手指头不比小孩子灵活。”
“弹一首给我听!”他拉着她的手往客厅走去。
迟敏回头看了厨房一眼,暗自叫糟。少衡把他口中简陋的食物全吃光了,君颉出门前还千叮万呀要留两个牛角面包给他当消夜的。
关少衡将迟敏按坐在琴椅上,她怯场地嗫嚅着,“我……我弹得不好啦,君颉前一阵子灌录了一张专辑,我送一片他的CD给你。”
她再提项君颉一次,他真的会发狂!那个家伙就算是贝多芬再世,他也没兴趣听他弹琴。
“我又不会笑你。”他的手越过她的头顶上方,倾身翻着琴谱,“弹这首‘梦中婚礼’好了。”
迟敏没法推辞,只好深吸了口气,双手缓缓地跃上琴键。迤迸而出的音符架构了浪漫虚幻的氛围,大量的降半音和八度和弦更渲染出淡淡的孤单与哀愁。那是她钟爱的一首曲子。
“你弹得好棒!”迟敏的琴比妈妈的字专业多了,他的赞美完全出自内心。
迟敏笑了,“我问君颉,如果我从现在开始努力,有没有可能像他一样成为一个音乐家?他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不可能。我猜他一定是怕我成为音乐家后,项先生就不肯放他逍遥了。”
关少衡挑了挑眉,不表示任何意见。迟敏是在暗示什么吗?她和项家的关系已到了这么难舍难分的程度?
“项君颉对你很好?”他的语气很不甘心。
迟敏甜甜地笑了,“他对我好是应该的嘛!”
他们一定是很好了。他很难相信迟敏也会有觉得别人对她好是应该的一日,她是个对每个人都很客气的人啊。
“那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他举起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忐忑不安地等她的答案。
他是什么意思?迟敏微张着小嘴,困惑地望着他。在他深邃的眼里,她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她赶忙避开视线,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幻灭的滋味实在太糟糕了。
关少衡轻轻地抱住她,“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话,你就不用告诉我了。”
“啊……我们怎么只顾着说话?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我带你去楼上的客房。”迟敏僵硬地坐直,打断了这份让她不安的亲昵。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上回旋状的扶梯,她礼貌地问他:“住三楼边边的那个房间好吗?那个房间视野很棒,少妍上回来就住那里。”
“你住哪一间?”他很自然地问着。
“这一间。”迟敏毫无心机地比向二楼楼梯口一扇红棕色的柚木大门。
关少衡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顺手推开她的房门,“我要睡这一间。”
迟敏不解地愣了一会儿,“那……我去三楼睡好了。”
“我要你陪我。”他将行李搁在一旁,俐落地将站在门口的她拉了进去。
迟敏进了自己的房间,手足无措地左顾右盼,气氛异常的诡异。
“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不愿意陪我聊聊吗?”看到她一脸欲言又止的羞赧模样,他很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你放心,我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我不会侵犯你的。”他干脆把话说得更白一点。可是,三十多岁的男人还没到“更年期”的阶段哪。
“喔……”她双颊迅速地染上一层红晕。唉,她不该胡思乱想的,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有魅力的女人呀。
关少衡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样,轻松写意地斜倚在床头。他掀开身上的棉被,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向她招手。
他的笑勾走了她的魂,她乖乖地上了床,挨着他坐。
关少衡熟稔地脱掉上衣和长裤,精瘦结实的身躯教迟敏看得脸红心跳。
“你知道我不喜欢穿衣服睡。”他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表明自己并没有恶意。
“呃。”她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动手将他的衣裤折叠整齐,放在床旁的小几上。
“阿敏,你好象胖了点。”迟敏多了些肉,看起来健康多了……怕的是她怀孕了。
“最近才胖的。天气一冷,我就忍不住嘴谗。”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很不好意思地告解着。
他松了口气,“我记得你很怕冷的,为什么不调回台湾?”
“在哪儿工作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可以另外找工作。”她的学经历都很完整,哪怕找不到工作。
“我……我签了卖身契啦。”事实上,她当初答应进瑞开,就不打算离开了。
“我替你赔钱。”他想起项君颉曾说愿倾家荡产为迟敏赎身的豪语,他一样办得到。
“不用了。”迟敏推拒地摇手,“我们非亲非故的。”
“你觉得同居两年算得上‘非亲非故’?”他对她的生疏感到不悦,口气冷硬了起来。为什么她肯让项君颉替她赔钱,却不肯让他做一样的事?
“那……”她想起他曾批评她的话,黯然地低下头,“那是一场误会。”
“那你晓得我被这个误会害得有多惨?你对我那么好,害我见了别的女孩都觉得她们好凶。”他耍赖地罗织她的罪名,故意把话说得暧昧。
迟敏弄不懂他居心何在,赶忙转移话题,“我知道你现在事业很成功。据说有人想帮你出书,被你回绝了。”
“你远在温哥华,还那么关心我的动静?”他惊讶的嚷嚷,怀念起调侃她的美妙滋味。
“不……不是啦!”唉,她说好了要收心的,可是他一赖皮,她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那是因为项先生每回见到我就要骂我一次。”
“他对你好凶,那一次看到他甩了你两巴掌,我真想冲上去揍他。”
明明早已事过境迁,迟敏听他说得煞有介事,下意识地拉住他的手臂,“别这样,其实我照你的话,用冰块敕一敕,很快就不痛了。只是他把我戴了很多年的眼镜打破,让我很舍不得罢了。”
老天!她被打成那样,念念不忘的竟是一副眼镜?像她那般念旧的人,不会对他们的过去不存依恋吧?!
“阿敏,”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决定用最浅显易懂的话向一个感觉迟钝的女人示爱,“我……”
亲昵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散。“阿敏,我的牛角面包呢?”
项君颉兴师问罪地闪进迟敏房内,冷不防地被一个几近全裸的男人骇着。
“关少衡?”待他看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后,更惊讶得差点站不住脚。“阿敏,你在我的屋子里做这种事?”他气急败坏地吼着他唯一的妹妹。没有别的可能,一定是关少衡使了什么下三溢的手段拐骗她!
“我们什么也没做!”迟敏焦急地跳了起来,掀开被子就想跳下床。
项君颉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关少衡的赤裸就是最好的证据。“所以你宁可让老爸替你背黑锅,也要拿瑞开当注码去倒贴一个野男人?”他终于明白运敏当年为什么有胆子忤逆项泽明了。
“项君颉,你嘴巴放干净一点!”这就是一个被誉为“世纪末最有气质的音乐家”
吗?太可笑了!
“我才要警告你手脚放干净一点呢!”项君颉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接着又教训起迟敏,“我妈到温哥华了。她本来今晚就要过来看你,是我要她先给你一个晚上做心理准备。你想,她如果看到你这样子,会作何感想?”
“君颉,你千万别告诉她!”她跑过去拉住他的衣角哀求着。
“你太过分了!”项君颉甩开她的手,气冲冲地转身下楼。“她明天一早过来,你自己看着办!”
“君颉!”迟敏惊惶失措地追了上去,一不小心踩空了一阶,整个人在楼梯上翻滚了五、六圈才停住,筋骨痛得彷佛要散了。
关少衡无声无息地走下楼梯,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垂下眼皮。
阿敏哭了。那个从未在他面前掉过泪的女人,居然为了项君颉哭得泪痕狼藉。他的心凉了半截。迟敏不担心他怎么看待她和项君颉的关系,却那么怕未来的婆婆对她印象不好,他还有什么希望?
迟敏挣扎地想站起来,痛呼了一声后又摔倒在阶梯上。
关少衡小心地推拿她的足踝,意识一点一滴地流去,浑然没注意到自己正赤身裸体地暴露在冷空气中。他不发一言地抱起她进房间,替她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