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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
她暖洋洋地被他拥抱着,双手攀向他的颈项,感觉到他刺刺的胡渣搔痒着她的脸颊,整个人被包围在他的体温之下。
她合上眼眸,感受着他的吻,希望能永远偎在他的怀抱里,享受他的宠溺与疼爱。
她承受着他的体重,彷佛是幸福化成了重量,心中溢满安全感。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尽管这份感情来得又急又猛烈,好像被命运的巨轮推着往前走,没时间停下来思考未来的方向,还来不及消弭他家人对她的成见,就已经跨进了婚姻里。
但她不害怕,因为她对他的爱一定会持续到地老天荒,就算是天涯海角她也会陪苦他。
感觉到他细细密密的吻由颈窝不断地往下移,绮幽推拒着他的胸膛,柔柔地训斥:“别闹了,你上班要迟到了,快起来……”
“真不想离开你。”他睇着她美丽的脸庞,因她而滋生出一股独特的温柔,不同于外人所见到的冷傲内敛的齐定浚。
只有他才明白自己所追求的是怎么样的一份感情,他渴求的是这种温暖踏实的感觉,这是再多的权势与金钱都替代不了的。
他不想象双亲一样,维持着台面上的风光,私底下却过着同床异梦、相敬如冰的生活,唯一的共通点与交集只是利益。
“干么,想撒娇啊?”她轻柔地调侃他。
“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家,我妈会摆脸色给你看……”齐定浚用手肘撑起身体,温柔地拨弄着她额角的发丝,虽然现在大家都不提两人的事,但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嘴上说些刻薄嘲讽的话一定是免不了。
“那是你妈妈,又不是母老虎,不要把她说得这么可怕。”她反过来安抚他。
其实,当她看到公公,婆婆严肃冷淡的模样,说不怕是骗人的,尤其两人又任性地跑去关岛闪电结婚,他们不接纳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反正,你白天就去花店帮忙,或者要待在画室都可以,晚上再回来,尽量减少和我母亲单独相处的机会,维持你以前的生活习惯,不用特地改变。”齐定浚体贴地叮咛道。
“嗯。”她轻柔地应允。
“这阵子就请你先委屈一点,等新家装潢好,我们就搬出去住。”齐定浚将先前在市区买下的公寓进行整修,特地请设计师为她布置了一间画室,想等装潢完成后再给她惊喜。
“其实住在家里也没有关系,可以让我更加认识你的家人,有机会让我努力表现,让他们接纳我。”绮幽由衷地说道。她是真的想当齐家的一份子,融入他们的生活,不想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齐定浚在她澄亮的眼眸里,看见一股柔顺却又坚毅的光采,心疼地亲吻她的眉梢。“不要勉强你自己,我不想你受到委屈。”
“我知道。”她轻声应允着。
“要是有什么问题,就打手机给我。”齐定浚担忧地嘱咐。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柔弱,更不是一摔就碎的玻璃娃娃。”她推着他结实的胸膛,催促地说:“你该起来上班了,当心别把衣服弄绉了。”
齐定浚站起身,稍稍地整理了一下衬衫。
“很帅哦!”绮幽微笑,体贴地替他调整好领带。
他颅着她甜笑的脸庞,情不自禁地俯下脸,亲吻她红润的唇。
他们炽热地缠吻着,渴望由对方的温柔获得抚慰的力量。
第六章
蓝绮幽站在庭院外,看着齐定浚的座车消失在路口,依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然后缓缓地踏上石阶,穿过绿意盎然的花园,回到齐家装潢雅致的客厅里,见到何燕俐端坐在沙发上,正逗弄着爱犬娃娃。
她回到三楼的房间里,拿出一份预先准备好的礼物,又泡了一盅人参茶,端到客厅的茶几上。
“妈,我帮您泡了一杯人参茶,请您尝尝看。”绮幽的态度毕恭毕敬,谨慎地觑着她的反应。
“你叫我这一声『妈』,可让我无福消受,我都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媳妇。”何燕俐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继续逗着怀里的小狗。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们的任性。”绮幽低声道歉,何燕俐锐利的言词让她如坐针毡。
为了消弭彼此的隔阂,她拿出一条价值不菲的HERMES丝巾,漾出清浅的笑容,讨好地说道:“这是我在关岛买的丝巾,感觉很衬您的气质,希望您会喜欢。”
“汤嫂——”何燕俐看也不看她一眼,扬声朝厨房喊道。
汤嫂听见女主人的叫唤声,小碎步地由厨房跑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恭谨地问:“夫人,有什么事吗?”
“这东西你拿去用吧!”何燕俐将茶几上的名牌丝巾塞进汤嫂的怀里,摆明不接受她的好意。
“这……”汤嫂为难地看了绮幽一眼,见她脸低低的不说话,又碍于夫人的威势,连忙说道:“谢谢夫人、少奶奶的好意,那我先收下了。”
绮幽不安地站在一旁,紧张地询问:“不晓得您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去画室……”
“画室?”何燕俐下悦地扬高音量,睨了她一眼。
“我在市区开了一间儿童画室,主要招收国小的学童教授西洋美术,因为先前休了半个月的长假,所以想联络学生和家长,讨论补课事宜。”绮幽小心地交代行程。
“你的意思是,结婚后你还要在外面教画?”何燕俐尖锐地拔高音量,冷冷地嘲讽:“要是让外人知道,还以为我们齐家在刻薄媳妇,家大业大的,竟然还让媳妇出外开画室营生。”
“不是的……”绮幽慌乱地摇头,紧张地澄清:“事情不是这样的……教画是我的兴趣,是定浚说我可以维持过去的生活习惯和工作,所以才——”
何燕俐打断她的话,冷冷地讽刺。“原来现在的媳妇这么好当,可以为所欲为,想出门就出门,想干么就干么?你当我们齐家是寻常家庭吗?可以让你随便在外面抛头露脸?”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会把画室关起来,停收学生。”绮幽被她训斥得十分难堪,眼眶里泛起委屈的泪光。
何燕俐纡尊降贵地端起人参茶喝了一口,隔着杯缘盯着她小媳妇似的柔弱姿态,愈看心火烧得愈旺。
“我看你是自小没有爸妈教育,所以才会一点家教都没有。”何燕俐一想到她破坏了齐、魏联烟的计划,嘴巴就不留情地尖酸起来。
绮幽揪着裙角,隐忍着心痛想哭的冲动,何燕俐这番话不只羞辱了她的自尊,更残忍地将她过往的悲惨伤痕掀开来,提醒她的卑微与不堪。
“我以后会谨言慎行,努力做好齐家的媳妇,希望您能多教我一点规矩,我会努力学习。”她柔声地说,姿态低到不能再低。
何燕俐扬起眼睫,流露出得意之色。“既然你都开口说要学了,那我就大方地教你一些当齐家媳妇的守则。”
“谢谢。”绮幽始终维持着恭谨的态度。
“以后用完早餐,你就跟汤嫂进厨房学习怎么做菜,我会叫她好好地教你。”何燕俐一边说,—边抚弄着爱犬身上鬈曲柔顺的狗毛。
红棕色的贵宾狗安分地趴俯在女主人的大腿上,舒服地闭上眼睛。
“好的,我会努力向汤嫂学习。”
“你说你是学美术的?”何燕俐好奇地挑了挑柳眉。
“我是艺术大学美术系毕业,主修西洋画。”
“那你的审美观应该很好喽,以后庭院里的花花草草就由你负责浇水、修剪。”何燕俐刁难地说。
绮幽实在不懂学美术拥有审美观,和修剪花草有什么直接关系,但为了不惹恼她,只好驯顺地应允。“好的。”
“最近我的狗女儿娃娃的身体不太好,兽医说不能让它吃太咸的饲料,以免造成肾脏的负担,你帮我试一下旁边那三包饲料的味道和咸度。”何燕俐刻薄地命令,故意爱怜地抱高怀里的小狗。
“汪!汪!”小狗像是在回应主人的宠爱,轻吠了两声。
绮幽为难地咬着下唇,没想过何燕俐会如此恶意地刁难她。
“怎么,不愿意?”何燕俐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讥刺。“现在媳妇的架子愈来愈大了,叫她做一件事都叫不动,还说要我好好地教导她。”
“……好,我去。”绮幽挤出一丝笑容,站起身,看到矮柜上摆放了几包不同品牌的狗饲料,在何燕俐严厉的目光下,各取出一些,勉强地塞入口中。
刺鼻的腥味在口腔里化开来,令绮幽恶心到想吐出来,但为了要讨好何燕俐,化解彼此之间的歧见,也不想齐定浚为难地夹在她与家人之间,只能将委屈与苦楚往腹里吞。
她卑微地祈求着,希望所有的委曲求全能得到他们的谅解,成全她与定浚对爱情的渴望。
遥远的夜空,繁星熠熠。
床头一盏小夜灯映出绮幽纤弱的身形,齐定浚走向床铺,拉起被毯的一角,躺在旁边,搂住她纤细的腰,觑着她困倦的小脸。
他爱怜地亲吻着她的脸颊,低声问道:“你睡着了?”
“没有,只是有点累……”她勉强打起精神,漾出一抹笑意。
“累?”齐定浚一脸纳闷,自从他销假上班的这半个月以来,每晚梳洗完毕,躺在床上想要跟她说几句体己话,却老是发现她已经沉沉睡去。
“嗯。”她懒懒地打个呵欠。
“你在家一整天都在做什么?我母亲她有刁难你吗?”齐定浚的指尖画过她细致的脸庞,关心地问。
他的话让绮幽的心里一阵刺痛,睁开眼睛迎向他忧心的眼神,想起他母亲的所作所为,忍不住钻进他的怀里,搂住他的腰。
这一切叫她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呢?
每天早上送他去上班后,她就忙着和汤嫂上市集采买、进厨房工作、打扫家里,甚至还要修剪近百坪庭院的花木。
身体上的劳累,加上何燕俐刻薄的语言,令她身心俱疲。
若不是能够依偎着他温暖的拥抱,她不知道是否还有勇气再忍受下去?
她忽然透彻感悟,因为她不是齐家人所期待的媳妇人选,所以在这个家她卑微到一点尊严都没有。
她无意破坏任何人的计划,只是单纯地希望能和他在一起,每天在他的身畔安睡和醒来,盼望会有个像他的孩子,见证两人的爱情,延续这份幸福。
她的愿望一直都很小、很平凡,但在何燕俐刻薄的词锋下,她的出现坏了两大家族的利益,也让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受欢迎,加上从小承受丧亲之痛,造就了逆来顺受的温懦性情,所以只敢将苦楚化成泪水,躲在无人的角落默默垂泪。
“怎么了?”齐定浚轻抚着她的背。
“没什么……”她稍稍整顿好心情,抬起脸看着他。“你母亲对我就像你看见的那样……不算好也不算坏。”
“那你要不要再回画室工作,减少跟她接触的机会?”他放柔声音说道。
“不用了。”她垂下浓密的眼睫,将所有的涩楚和委屈全都掩藏在心中。
“为什么?教画不是你的兴趣吗?这样你的生活也会比较有重心。”
她偎进他的怀里,撒娇地将脸贴靠在他的胸膛前。“我的生活重心就是你,而且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每天照顾你的生活,就已经让我忙得团团转。”
“小傻瓜……”他俯下脸,亲吻她愁悒的眉心,呼吸着她柔细发丝上淡淡的栀子花味道。
“你呢?工作还顺利吗?”她轻声问道。
绮幽发现婚前他总是忙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