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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纯男性的阳刚气息炽烈地扑面而来,令她晕眩,感觉到他宽伟的身躯轻轻压覆在她的身上,双双平躺在床垫上。
他细细密密的吻变得重实而充满占有欲,挑开她胸前的蝴蝶结,露出雪白的肌肤,轻柔地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我们会把新床单给弄绉……”绮幽在他身下推拒着,在缠绵的热吻下喘息。
“没关系,就让它绉……”他火热的唇再次覆上欲语还休的小嘴,吞噬她未竟的话语,亲昵地缠吻……
秋日的阳光带着几分凉意,铺展在如棋盘交错纵横的街道上。
蓝绮幽踏出妇产科后,清丽的脸庞晕染上愉悦的笑意,小心地将护士递给她的超音波照片收进皮包里。
这一切都太神奇了,她几乎有点难以相信,现在她平坦的小腹里竟孕育着她和齐定浚相爱的结晶。
回想这一段日子,从婚前齐家人反对他们的婚事而引发的风波,到新婚的冲突与争执,仿佛所有的风雨都已平息。
除了五月份在齐定浚的陪同下,和齐家人上餐馆庆祝母亲节之外,她几乎不再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离开妇产科后,她到附近的市场采买了一些食材,准备做一桌好菜庆祝新生命的到来。回到住家的大楼后,却在会客大厅见到一位不速之客。
齐定杰穿着一袭黑色的西服,放下手中的报纸,从沙发上站起来,轻笑着招呼。“大嫂,好久不见。”
“好……好久不见。”她愣了愣,僵硬的嘴角勉强咧出笑容来。“你要找定浚吗?他现在在上班,不在家。”
“我是来找你的,怎么,不欢迎我吗?”他紧盯着她拘谨的模样。
“没有。”她连忙摇摇头。“那……要上楼坐坐吗?”
“也好,你和我大哥搬出来这么久,我都还没有拜访过你们的新家。”齐定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起搭乘电梯,登上七楼。
她掏出钥匙,打开门锁,领着齐定杰进屋。
“你先随便坐一下,我先把东西放进冰箱里。”绮幽连忙走进厨房,将采买回来的蔬果、鱼肉和牛奶一一放进冰箱。
她转身站在流理台前烧开水,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偷偷瞄向齐定杰,看见他若无其事般地把玩着矮柜上雅致的古玩和艺术品。
她不懂齐定杰为什么来找她?他们之间并没有交集,再说自从她和定浚搬出齐家后,他们就不曾来打扰两人的生活。
水开后,她泡了一杯咖啡端到客厅里,放在茶几上。
“大嫂,这束花叫什么名字?”齐定杰指着一边桌上的花卉。
“天堂鸟。”她忐忑不安地回答,他大老远跑来该不会就为了和她讨论植物花卉吧?
“很美的名字。”他冷峻的面容勾起一抹笑,继续说:“要是不知道的人,光听这名字会以为是一只鸟。”
“它的花办很像一只被折去羽翼,禁锢在花丛间的鸟。”她顺着他的话题,接口说道。
“被折去翅膀又被软禁起来,岂不可怜?”他转过身,炯亮的目光徘徊在她美丽的面容上。“大嫂,你好像有把自己喜欢的事物,断去他的生路、囚禁起来的兴趣。”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眼底浮现问号。
“你不觉得这株天堂鸟和我大哥的命运很像吗?”齐定杰反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不安地往后退,他冷肃的脸庞藏不住怒气,令她十分害怕。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在装傻?”齐定杰眼中进出凶恶的眸光,定定地锁在她无辜的小脸上,冷斥地逼问。“因为你的出现,坏了我们的计划,你知道吧!”
“定浚有选择的权利,我没有逼他和我结婚,为什么你们要把所有的错归咎到我的身上呢?为什么你们不能认同我们的爱情呢?”绮幽懊恼地皱起眉心。
“因为我大哥该娶的人不是你!”齐定杰低吼道。
“但是,他爱的人是我,我是他最后的选择,而且现在我是他的妻子,这是谁都不能否认的事实。”她轻柔的语气透出一股坚定的勇气。
“错!”齐定杰厉声反驳。“我大哥根本没有你想象中那么爱你,他会娶你完全是出自无奈与反抗。”
“他为什么无奈?我又没有拿着枪逼他和我结婚。”她愠怒地咬着下唇。
“他会娶你的原因是为了反抗我爸妈的高压政策,因为我妈向媒体宣告他和魏伊娜的婚事让他不高兴,这一切全都是大哥向我爸妈示威的手段。”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涉入你们家族的纷争。”她别过头不看他,想终止这个话题。
“但是你已经卷入这场纷争了,你就像一颗大石头堵住大哥的前途,成为他的负担。”齐定杰阴寒地指控。
他实在受不了父亲与大哥敌对的状态,他们两个都太过骄傲,谁也不肯先软化下来。两虎争斗的结果,折损的是“齐亚科技”与大哥的前途,他不能再坐视下管。
“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他的负担,他是因为爱我才娶我,根本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你一点都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么可以随便下结论呢?”她摇着头,拒绝接受他的说法。
绮幽下意识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这里已经有了她和定浚的小孩,她要当妈妈了,要更坚强、不能轻易被击垮,应该要更相信他对她的爱。
“也许我大哥是爱你的,但你爱我大哥吗?”齐定杰沈声问道。
“我当然爱他!”她坚定地宣示。
“你爱他?”齐定杰冷嗤一声,讥讽地问:“你如果真的爱他,会让他跟我爸妈闹僵吗?你如果爱他,会阻碍他的前程吗?”
绮幽摇着头,拒绝接受他的指控,莹亮的眼睛泛起薄薄的泪光。
“你知道我大哥为了爱你,变成什么样吗?”他指着花瓶中的植物吼道:“他就像那株天堂鸟一样,被你的爱折去了羽翼,永远都不能飞,只能在那里渐渐地枯萎。”
闻言,绮幽的脸庞倏地刷下一层颜色,只剩下骇人的苍白。
“因为你的存在,所以我爸把大哥驱逐出『齐飞电通』,让他当一个有名无权的资讯长,什么作为也没有。不管他提什么案子,我爸一律否决,狠狠地削去他的权力。”
齐定杰的指控犹如一根根利箭,剠向她柔软的心房,痛得她连呼吸都显得吃力。
“只要我大哥一天不妥协,他就被放逐到边疆无法回来。”他缓缓地逼近她,狠绝地说:“你应该知道,我大哥从小就被当成『齐飞电通』的接班人培养长大,有旺盛的企图心,现在被拔除职权和能力,就像一只被折去翅膀的鸟。”
他尖锐的指控令她无力承受,整个人虚软地跌坐在沙发上,任凭眼眶里的泪水扑簌簌地流淌,落在浅色的裙摆上。
“大嫂,如果这就是你对我大哥的爱,那还真是残忍到可怕。原来你所谓的爱,就是让他闷闷不乐,让他失去生气地困在你的身边。”齐定杰不想对她慈悲,因为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再说,一年多的婚姻生活,应该也满足了两人的恋爱美梦,梦醒了,是该回到现实的时候了。
齐定杰深深地瞅了一眼她垂泪的侧面,甩上门离开。
绮幽捣着脸,难受地痛哭了起来,想到齐定杰的指控,难道她真的成为定浚的负累吗?
她根本不知道他与他父亲之间的恶斗,还以为一切都已经风平浪静,原来是他把翻涌的浪潮抵挡在门外,独自承受压力与冲突。
失去权力,被禁锢在她的身边,他快乐吗?
她要如何才能消弭他们之间的歧见与纷争呢?她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她不能离开他,不想失去他,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小宝宝,这不只是一个新生命,更是他们爱情的延续。
这个家,就是要有她和齐定浚,才会完整。
月夜下,阳台上的香水百合吐露清香,床头上的一盏小夜灯映出蓝绮幽愁悒的侧脸,白天与齐定杰争执过后,她静下心来整顿好思绪,认为应该要劝诱定浚与齐家人停止冷战。
齐定浚关上浴室的门,走向床边,掀起被毯,搂住她的肩膀。“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她朝他甜甜一笑,神秘地说道:“我要送你一份礼物。”
“礼物?”他一脸纳闷。
她将放在床头上的照片递给他。
“这是什么东西?”他盯着那张黑白照片上的“小黑枣”,看不出它和她口中说的礼物有什么关联。
“我们的小孩。”她羞涩地咬着红润的下唇。
“你是说……我要当爸爸了?”他见她点点头,脸上立即浮现一抹难以置信的愉悦笑容,将脸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才八周而已,你听不到什么动静的。”她的手指温柔地穿过他的发。
“看来我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他打趣道,舍不得离开她柔软的小腹,努力感受着亲情的悸动。
“你比较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她轻柔地问道。
他起身,爱怜地搂住她的肩膀。“只要是我们的小孩,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我都一样喜欢。”
她将脸偎在他的胸膛上,盯着他问:“你跟我结婚以后,快乐吗?”
“当然快乐,我现在不只要当一个完美丈夫,还要当一个好爸爸。”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那工作呢?一切都顺利吗?”她状似不经意地问起。
“就不好也不坏。”他一语轻轻带过,但眉宇的抑郁流露出他真实的情绪。
“你担任资讯长是不是被削弱了权力,什么案子都推不动?”她鼓起勇气问。
“为什么这么说?”谈到涉及家族纷争的事,他立即严肃了起来。
绮幽深怕他知道齐定杰来找过她的事,为了避免引发他们兄弟俩的争执,机灵地想了个借口。
“因为我很久没有在财经新闻上看到你的消息,所有关于『齐飞电通』和”齐亚科技』的事,都找不到你的消息……你被驱逐出核心团队之外,对不对?“她抬起脸,仔细地看着他。
“我们约定过,在家里不谈公事。”齐定浚冷冷地结束话题,不想让她卷入家族风暴之中。
那是他和父亲之间的战役,与她完全没有关系。现在的他就像一头蛰伏的猎豹,静静地在布局,等待在最完美的时机进行反扑。
“你也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她勇敢地探询:“你被逼出核心团队之外,与我有关对不对?”
“我不想谈这个话题。”他沈下脸说道。
“你不想谈并不代表问题不存在。”
“就算谈了,问题也不能解决。”他眉心纠结,冷声说道:“以后,我不许你再提起这个话题,所有的纷争我会解决……”
“我只是想关心你,想减轻你身上的压力与负担。”她挫败地垮下肩,坐在床上。
“我们之间只要关心彼此,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他压抑不住胸臆间郁结的怒气,于是拿枕头说道:“我不想跟你起无谓的争执,今晚我去睡客厅,让彼此冷静一下。”
绮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泪水不争气地流出眼眶。
她不想和他为了齐家的事起争执,更不想让他变成一株被折去羽翼的天堂鸟,她想要他恢复过去自信的神采。
她该怎么做才能化解彼此之间的歧见,她真的很想为他做些什么……
她搂着被毯,看到床的另一侧空荡荡的,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他没有睡在她的身边,也是第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