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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朝向傅梦瑶唤道,寻问下一步该做什么。
傅梦瑶无力的坐在床边,深深吸了口气,事到如今,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开口吩咐道:“去请大夫来。”
“是,夫人。”合欢应了声,逼着自己不去想身上的风寒,转身往外屋走去了。
傅芷若愣愣的瞧着合欢离开,再瞧向自个儿母亲,身子有些软了,幸好身边的丫环扶着紧紧的。
她身边的丫环是傅梦瑶亲自挑选的,是个机灵的,见到此事,心中惊慌,面儿上却是不显,紧紧的扶着傅芷若。
“若儿…你过来…记住…你什么事也没瞧见!是你祖母自个儿又昏过去了!记住!此事关系到母亲和你,还有你父亲,你哥哥的性命和前途!若儿若还想嫁给夙亦宸,必须按着母亲的话做!”傅梦瑶知道现在没有时间与傅芷若解释,只能一脸肃然的道。
傅芷若心头大骇,脚步半丝也挪不开,瞧着自个儿母亲:“母亲…你…你给祖母吃了什么…”
“快将姑娘扶过来,记住本夫人方才说的话!”傅梦瑶不回答傅芷若,而是瞪向傅芷若身边的丫环。
丫环急忙扶着傅芷若走到床边,着急的应道:“是!”
正在此时,外屋传来了脚步声,随后桂嬷嬷打了内帘进来,手中端着些粥和小菜,见傅芷若也来了,开口道:“老奴见过若姐儿,若姐儿怎生如此早便来了?”说着,走到了床边,往床上看去,正要与老太君说话,却见老太君又昏迷了过去,心下一惊,瞧向傅梦瑶:“梦夫人,这…老太君怎么了?”
傅梦瑶已经收了玉瓶,也收拾好脸容心绪了,吸了吸气道:“母亲醒了一会儿,又昏厥了,我已经使人去请大夫来了。”
桂嬷嬷心中担忧,将盘子放到了桌上,走到床边瞧着老太君,隔着锦被可以见着老太君起伏的胸膛。眼光渐渐敛下,手不自觉捏了起来,方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后悔自己不该离开屋子。
原本主屋还有丫环在外屋守着的,可是昨个夜里跟着老相爷去书房守着了。现在时辰还早,因此屋子里除了傅梦瑶主仆,和刚来的傅芷若主仆,还有桂嬷嬷,就没了其他人。
不一会儿,合欢请来了大夫,还是昨个儿的大夫,为老太君把了脉,只说“老太君脉相微弱,大概是昨个受了刺激,又上了年纪,天气冷,这才引起了重病,又昏厥了,只能多加歇养,再开个药方,抓着药给老太君服下。”
桂嬷嬷心中更是疑惑不安了,想起当初叶姨娘好像便是这个症状,后来就不治而逝了…不行…待老相爷回来,定要求老相爷请了太医来为老太君诊治一番才可…而且昨个夜里的事,她也要好好斟酌一番,定要帮助锦姐儿。
傅芷若一直静静的守在床边,没有言语,想着自个儿母亲方才说的话,宸…她必须嫁给宸…母亲不会害她的…她应该站在母亲身边…如此想着,她便与傅梦瑶矢口一致了。
又过了片刻,天更亮了些,丫环们进了屋,等着伺候。傅梦瑶也稍稍洗束了一番,脸色却还是有些苍白。
老相爷和四房老爷都亲自来瞧了眼,听傅梦瑶说了一番,又一起去上早朝了,准备下朝回府时请了太医来为老太君瞧瞧。
紧接着,是四房夫人和相府各院小辈们,也都来了,各自拿着补品,围在了主屋里。
只是老太君却依旧昏迷着,而且昨个儿夜里的事也无人谈及,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各自的盘算。
兰馨院里,如锦也是起了身,绿瑶和青碧伺候着。
“姑娘,奴婢有一事不明…”绿瑶边为如锦穿着衣裳,边开了口。
如锦撇眸瞧了她一眼,微微笑道:“什么事儿不明,问吧。”
“姑娘为何不直接让老太君瞧瞧脖间后边儿的琼花记…那就省了许多事儿了,而且这是谁也不能作假的证据…”
“是啊,姑娘,奴婢也不明白,姑娘为何不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世。”青碧亦接着道,心中是同样的疑惑。
如锦大概也猜到了两人的疑惑,待穿好了衣裳,坐到梳妆台前,瞧着铜镜里的自己,伸手抚上了自己后脖间的那块胎记,开口问道:“老太君和娘亲出现这块琼花印记是什么时候?”
绿瑶和青碧眼光一闪,明白了过来,老太君和主子出现琼花印记都是出嫁那一晚,另一层意思便是指圆了房之后,而小姐还是清白的闺女,难免不让人想歪…
“姑娘,奴婢明白了。”两人纷纷开口道。
“嗯。”如锦轻“嗯”了声,放下手又道:“这是最后的手段,还有另一种手段的,只是首先要这相府混乱起来,愈乱,有些事情才会浮出水面来。”
绿瑶和青碧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然后分别为如锦化起妆容,梳起发髻了。
如锦任由两人摆弄着,想着下一步计划……用琼花印记证明她的真正身世,确实省了许多麻烦,可是…若是她传出不白之名,对夙亦宸是不公平的…夙亦宸…她想为夙亦宸做些什么…毕竟夙亦宸救了她这么多次…对,只是为了报恩罢了,所以不想他受别人的指点,所以才要自己清清白白…
绿瑶和青碧很快为如锦化好了妆容,梳好了发髻,今日是一袭苏绣月华锦棉裙,即暖和又漂亮。
待如锦用了早膳,绿瑶又开口问道:“姑娘,要不要去安枫院请安?”
如锦用锦布擦试了一下嘴角,却是摇了摇头道:“还不是时候,再过一个时辰,待老相爷回府之前再去。”
绿瑶没有再多问,只是应了声,便收拾起了碗筷。
“张婆子三人醒了没能?”如锦起了身,边走向屋外边问道。
“大概药下得重了,还没有醒,估摸着再过片刻就能醒了。”
如锦点了点头,又问道:“假尼姑如何了?”
“青碧刚送去早膳,好好的,也没改口。”绿瑶说着,已经收拾好碗筷,走到屋口如锦身边,微微撇眉:“姑娘,怎么又站到屋口来了,天儿这么冷,小心染了风寒。”
“无妨,只是想瞧瞧盛京的雨色罢了。”而且是以前娘亲住过的相府的雨色…如锦的神色很淡,却带着思念,带着哀伤。
绿瑶瞧着如锦的神色,心中一疼,不好再说什么,静静的端了碗筷离去了。
洛雪一直静静的守在门口,眼光忽而一闪,朝着如锦禀报道:“主子,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院外便踏进一个丫环,如锦记着,是昨个儿与三房楚氏一起来见她的丫环。
丫环小跑着到了屋门口,见如锦便见了礼:“奴婢见过表姑娘。”
如锦微微点头,想是楚氏让这丫头前来传话的:“你是三舅母的丫环?”
“是,表姑娘。”丫环点头应了,又道:“表姑娘,三夫人让奴婢给表姑娘传句话。”
“嗯,说吧。”
丫环张望了一下四周,见无人,而洛雪是如锦的心腹,便开口道:“三夫人说,老太君天微亮醒过一次,有梦夫人陪着,不一会儿又昏厥了,说是重病了,症状好像与以前的叶姨娘一样。”
如锦美眸一闪,心下微惊,傅梦瑶竟对老太君下手了?她可是老太君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人啊!……眼光又微微敛下,暗叹一声,她敬爱了十八年的萧氏亦不是下手毒害了她,人心皆一般,只为自已谋后路。
朝着丫环道了声:“我知道了,替我谢过三舅母。”
“是,奴婢告退。”丫环屈了屈身,便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三房的丫环刚走不久,又有丫环跑进了兰馨院。
如锦已经进了屋子,丫环站在屋门口,朝着如锦道:“表姑娘,奴婢有事相禀,能否进屋?”
如锦微眯美眸瞧了眼丫环,若是她没记错,这丫环昨个儿是在安枫院伺候着,想着朝已经回屋伺候的绿瑶使了个眼色。
绿瑶会意,朝着丫环道:“进来吧。”
“谢表姑娘。”丫环走进了屋子,到了如锦面前,又见了礼。
“你是安枫院的丫环吧?前来是有何事要禀?”如锦瞧着丫环问道。
“回表姑娘,奴婢确实是安枫院的丫环,是桂嬷嬷使奴婢前来的。”丫环说着,瞧了眼绿瑶和洛雪,似有些不方便的模样。
如锦淡淡一笑:“有何话直说无妨,她们是我的人。”想了想,又朝洛雪吩咐:“洛雪去屋外守着吧。”
洛雪应了声,便到屋外去守着了。
丫环见状,瞧向如锦,开口道:“表姑娘,桂嬷嬷使奴婢转告表姑娘,桂嬷嬷已经猜测到当年狸猫换太子一事,而且桂嬷嬷也相信表姑娘才应该是嫡出的。只是…如今情势所迫,桂嬷嬷没有好法子帮表姑娘…表姑娘若有什么需要,桂嬷嬷可以帮得上忙的,桂嬷嬷一定尽力而为。”
如锦听完,美眸微微一佻,桂嬷嬷…是老太君身边的桂嬷嬷,据绿瑶所说,桂嬷嬷是老太君的陪嫁丫环,一直伺候着老太君,对老太君甚是忠心,而且是个不贪之人,当年娘亲和绿瑶青碧主仆也受过些许桂嬷嬷的恩惠。
想着,瞧着丫环问道:“你为何要帮桂嬷嬷帮此话,你可知…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怕是你的小命不保!”
“奴婢明白。”奴婢也不惧如锦的眼光,回答道:“奴婢这条命是桂嬷嬷所救,桂嬷嬷要奴婢传的话,奴婢定然会一字不差的向表姑娘传达。”
如锦见丫环的神色,心中衡量了一番,点点头又问道:“桂嬷嬷还有什么话要你传达的吗?”
丫环点点头:“桂嬷嬷还说,恳请表姑娘能请已为太医的庞大夫前来为老太君诊治一番,老太君此时的症状与当年叶姨娘的症状一般。桂嬷嬷还说…当年老太君难产昏厥,被调包一事是桂嬷嬷看管不利,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待事情真相大白,桂嬷嬷定当亲自向表姑娘谢罪…如今还请表姑娘救老太君一命!”
丫环说完,又瞧着如锦,等着如锦回答。
如锦微微敛眸,心中对老太君虽然没有亲情,甚至还有怨念,却始终做不到见死不救,若是不救老太君,怕是在地府的娘亲也不会同意吧…想着,便朝着丫环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桂嬷嬷,让她放心。”
“是,表姑娘!奴婢告退。”丫环弯着腰屈身,然后转身出了屋子,很快跑出了兰馨院。与方才的丫环一般,来去勿勿。
“洛雪,你出去,请夙公子去一趟太医院,请庞大夫与老相爷一同到相府来,为老太君诊治。”如锦朝着洛雪吩咐道。
“是,主子。”洛雪应了声,便出屋去了。
恰巧青碧走到屋门口,见洛雪飞身离去,有些奇怪,进了屋便问道:“姑娘,洛雪去做什么?”
如锦微微摇了摇头,不答反问道:“假尼姑如何了?”
“刚吃完早膳,还缠着奴婢问了大堆话。”
“再去问问她,身上可还有相府的银子?”如锦昨个儿没有想到,若是有相府的银子为证,那便可更有利的指证傅梦瑶的丫环了。
天龙国的许久之前便立下了这个国法,大户人家的银票银子都有各自的标记,为的只是更好的帮助官府查案,确实有了这个国法,让官府查案轻松了许多。
“是。”青碧应了声,便又出了屋子。
绿瑶瞧向如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