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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茶到养心殿,雍正让高无庸先下去。我放下茶,也想走,可是雍正却拉住了我的胳膊。我背对着他,他对我说:“十三弟想见你。”我冷冷地说道:“是,奴婢遵旨。”他扼住我的手腕,强迫我去看他的眼睛,他皱着眉头,问我:“你可以不要这样子和朕说话吗?”我反问道:“那奴婢应该怎么说?”他叹叹气说道:“过些日子,朕自会找借口封你为妃的,不会让昼儿和你有身份上的差异的。”
我甩掉了他的手,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一点都不想做你的妃子,如果不是为了昼儿,为了胤禟,我就算是死都不情愿留在你的身边。”他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他问我:“朕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的恨朕?”我冷笑一声,应道:“您什么都没有做错,是奴婢的错,奴婢天真的以为你不会残忍到夺走奴婢的一切的,可是您竟然抢走了昼儿。”
雍正看着我,他就那么看着我,我也就那么瞪着他。他眨了一下眼睛,挥挥手,轻声对我说:“十三弟在御花园等你。”我矮身一福,说道:“奴婢告退。”我转过身,迈开步子,走向远离他的方向。四阿哥,在我们狼狈为奸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的。我和胤禟又回不去了,我更加不可能在毒害了康熙帝之后,在这么多事之后,安安心心地做我的皇妃。所以,我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十三阿哥除了老了,深沉了之外,是没什么变化的。他嘴角噙笑,等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近。我很清楚他这么多年替雍正受了多少的苦,我也很清楚现在的十三爷在雍正的心里占着多重要的位置。在雍正的心里,十三爷是为他打下了半壁江山的。雍正没有把十三当成是一个臣子,甚至可以说雍正是把十三和自己放在同等的地位的,就是当做自己的弟弟,就像寻常百姓家的那种兄弟的关系。
我矮身施礼,请安道:“十三王爷吉祥。”十三扶起了我,笑着说道:“什么时候起你和我还生分的在意这些礼节了?坐吧。”我坐到了他的对面,看着桌子上的吃食,可以说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动动嘴角,挂上一个弧度,笑眸问他:“不知王爷这是何意?”
十三夹了一筷子的鸡肉到我眼前的碟子里,没有看我,他应道:“皇兄登基数月了,可是八哥九哥还是颇不老实的。皇兄不想为难他们,可是他们有点过分了。八哥非但做不出任何的成绩,还让事情发展的更加的恶化。九哥更是在朝上朝下树立党羽势力,鼓动人心。皇兄已是颇不满意。”
我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不管是从历史上还是在养心殿的眼见耳闻,我都是知道八阿哥、胤禟还有十阿哥的不安分的。我不知道今日十三找我来说这些是他的意思还是雍正的意思,但是这都证明了,雍正的内心里是不愿意对自己的亲兄弟赶尽杀绝的。尽管我还是不知道残忍的是四阿哥还是他所生存的这个年代呢?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在雍正的内心,是有着柔软的地方的。
可以说我这是接到了圣旨了,我去养心殿打点了一下,十三便送我去廉亲王府了。十三没有下马车,我想有些事有些人总是无法面对的吧。四阿哥不是笨蛋,四阿哥不可能查不到猜不出是谁陷害的他,那么十三也不可能不知道他自己的十一年的苦难都是拜八阿哥所赐。
我缓步走了进去,堂堂王府,真是萧条的像是破败之城。我在书房找到了这三位义愤填膺的爷和故作很镇定的八阿哥,我真是纳闷为什么十二阿哥会和这些人在一起。我带着笑意,迈着步子跨了进去。我自己坐下来,倒茶给自己喝。我喝不出这是什么茶,这都是变了滋味的。
我舔舔嘴唇,看着茶杯里的茶叶,我淡淡地说:“除了八王爷之外的这三位爷可以回避一下子么?”八阿哥挥挥手,轻声说道:“你们去前边的亭子里等着吧,不会很久的。”胤禟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是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去了。我和胤禟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还可以见面,还可以对着对方微笑,还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已经是奢侈的事情了。
八阿哥走到我面前,落座在我的对面。他看着我的眼睛,轻声问我:“你是老四的说客么?”我笑着摇摇头,说道:“是十三王爷让我来的。”八阿哥苦笑一下,说道:“那不还是老四的人么?说吧,老四让你捎来了什么威胁。”我叹叹气,说道:“八王爷,万岁爷没你想的那么恶毒。这次我来也并非是为了万岁爷的,我是为了你们才来的。”
八阿哥微转眸,定定地看着我,轻声问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我笑出声,很悲凉很无可奈何,我反问道:“从什么时候起,你竟是觉得我也不可信了?”八阿哥直言不讳地说道:“遗诏宣读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可信了。我不想证实我自己的猜测,可是种种迹象都表明你和老四狼狈为奸害死了皇阿玛夺取了皇位。老四杀光了皇阿玛生前所有在御前服侍的人,可是只有你活了下来。当然,老四是爱你的,可是你不可能比皇位重要,除非你们是一丘之貉。”
我不禁拍手叫好,我笑着说道:“真是精美绝伦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妥的推论啊,呵呵,不管你觉得我是如何的。但我还是要说,和万岁爷作对是十分愚蠢的抉择。你不顾自己,也要想想你的家眷,想想你的弟弟们,还有你的弟弟们的家眷。不要以为万岁爷真的不会杀你们。”我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必要留下来,更加的没有必要多说一句话。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
八阿哥他们依旧不安分,他们根本不相信四阿哥的帝位是名正言顺得来的。何况自很久以前雍正带着昼儿在朝堂上被大家认识的时候,胤禟就来质问过我昼儿是不是就是雍正的儿子,是不是我和雍正合谋陷害太子的。我除了微笑,什么都不能说,所以我是一个字也没有和他说。我和八阿哥他们的关系弄的这么僵,我想都是日积月累的结果。
☆、劝(一)
我对着茶具发呆,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手。我忙回过神,发现是满脸堆笑的高无庸。高无庸哈着身子,比我矮半头。高无庸低声对我说:“董鄂姑娘,皇后娘娘有请。在御花园等着您那。”我无奈地笑笑,对他说道:“你叫我淳空就好,不要这个样子,会让我觉得亚历山大的。”
高无庸是听不懂我的话得,但他还是很恭敬地说道:“这是万岁爷的意思,就请董鄂姑娘不要为难奴才了。姑娘请,莫让皇后娘娘久等。”我只好是点点头,跟着他出去。我在心里盘算着,桂饶在这个时候见我做什么。桂饶肯定不会违背雍正的意思,私自让我见昼儿的。那么是为了什么事呢?
我见到桂饶便矮身施礼,请安道:“皇后娘娘吉祥。”桂饶亲自将我扶起来,拉我坐到了她的身边,还紧紧地握着我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手背。桂饶笑着对我说:“许久没见,你还是老样子,都不见老。”我笑着应道:“娘娘也一样。”桂饶抬眼看高无庸一眼,高无庸就带着下人迅速的消失了。真是训练有素的好队伍啊。
桂饶把茶推到了我的面前,她轻声说道:“万岁爷对你的心思你是懂得,现在昼儿是万岁爷的干儿子,万岁爷也有心娶你为妃。万岁爷只是不会慢待你的,淳空,本宫想知道你的意思。”我舔舔嘴唇,抿抿嘴唇。我就知道,找我就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我笑着说道:“奴婢不愿意。”桂饶也不意外我会这样说,她温婉的笑着,她说:“淳空,本宫知道你的心还在九弟身上,可是九弟已经去西宁了,你是知道的。莫说不知九弟会不会再回来了,就算九弟回来了,你和九弟也是不可能的了。万岁爷对你痴心一片,你该珍惜才是。”
我站起身,背对着桂饶,我抬头看着天空,我相信胤禟现在也是在看着天空的。我缓缓开口,幽幽地说道:“娘娘,爱和相守其实是两件事情。你爱一个人,不代表你一定要和这个人相守。一个人爱你,也不代表你需要为此负责,与其厮守。我爱他,与他无干。他爱我,亦是与我无干。奴婢告退。”
我一边玩着手里的帕子,一边往前走去。走着走着,到了一个小亭子。十三阿哥端坐在那里,看着我笑。我忍不住苦笑出来,看来是接力赛啊,不知道前边还有谁等着我呢?我走过去,矮身一福,笑着说道:“十三王爷吉祥,今个儿怎么如此清闲?”
十三倒了杯酒,推到我的面前。十三嘴角带笑,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笑容。十三清清嗓子,笑着说道:“有皇兄这么好的皇帝治理大清,本王自是清闲的很啊。倒是你啊,不是在御前侍候皇兄的么?怎么来此闲逛起来了?”嘿~还和我装无辜,在这里明知故问?
我挑挑眉毛,坐了下来,学着十三的口吻说道:“有万岁爷这么体贴下人的主子,奴婢自是清闲的很啊。”十三一听,便忍俊不禁,说道:“这么多年,你这性子还是没变啊。那好,我正好在找人陪我下跳棋呢,那就本王便为其难的与你下吧。”我开玩笑的应道:“拿那就谢十三王爷错爱了。”
我和十三下着棋,我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十三之意不在棋。可是他不说,我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反正不管谁来劝我,我也不会答应给雍正当妃子的。和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这种事情,我麦柔薇是十分的不屑去做的。何况,每次面对雍正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都有着莫名的恐慌的。
连连下了几局,下到我都要走了。十三拉住我的胳膊,对我说:“淳空,我有事和你说。”我眨眨眼睛,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十三王爷想说的和皇后娘娘说的是同一件事的话,十三王爷就不用说了。奴婢不愿意,半点不愿意。”
十三用力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阴着脸说道:“你怎么可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本王呢?你真是太大胆,太过分了。”我忍俊不禁,挑衅地说道:“怎么样?你会咬我啊?”我做了个鬼脸,就转过身,潇潇洒洒地丢下大清朝的十三王爷,迈着大步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劝(二)
我就知道前边还会有人等着我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哥哥和淼柔。我自己都已经不记得多久的多久,没有见过他们了。我几乎是飞跑过去的,就像是后边有狗撵我一样。我紧紧地抱着哥哥,我真的觉得有几百年没有相见了。哥哥轻轻地摸着我的脑袋,对淼柔说:“这丫头这么多年还是这幅样子。”
淼柔拉着我的手,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激动了都会这样子。淼柔看了又看,就好像我不是真实的一样。我搂住了淼柔,我笑的没心没肺的,对她说:“傻哦?我是真的啦。你们怎么会来的?”哥哥坐在那里,叹叹气,说道:“还不是为了你么?”
我吐吐舌头,没正行的说道:“我好的很,又没有惹祸。”淼柔拉着我坐了下来,淼柔说:“主子,我和相公刚才见到昼儿了,昼儿说很想你。主子,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你也为昼儿想想,昼儿是阿哥了,你如果不答应做万岁爷的妃子,那是怕母子再难见面了。”
我叹叹气,说道:“可是我不想这样子的勉强自己。”哥哥走过来,摸摸我的脑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