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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她不再烦恼,便匆匆穿上衣服,梳洗完毕,跑出门去找九儿。
问了两个人,才找到九儿的住所,可才踏上廊檐,她就看到一个穿着锦缎花袄的男孩,坐在地上哇哇地哭。
她正要跑过去把他扶起,一个乳母模样的女人,已经匆促赶来抱起了那孩子。
“哟,这孩子的衣服好漂亮啊!”她走过去对那个女人说。
女人腼腆地笑。“是啊,这衣服,是孩子他娘,亲手纺丝织布做的。”
这可让玉蝉羡慕死了,她这辈子最不擅长的就是针线活,因此时常羡慕女红好的人。
此刻得知此等华丽的衣服,竟是孩子的娘从纺丝、织布到缝制亲手完成的,不由更加惊奇。
她凑近想摸摸孩子身上的衣料,不料那孩子却畏惧地藏进乳母怀里。
她忙安抚那孩子。“你别怕,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漂亮衣裳。”
那孩子忽然转过脸来,对她露出傻傻的笑。“啊……啊,漂亮,娘说漂亮……呵呵……全儿漂亮……”
玉蝉僵住,盯着孩子扁平的五官、呆滞的目光和嘴角长长的口水,心里惊讶地想:难道这个傻孩子是古家大姐的?
“他,呃,这孩子多大了?他爹娘是谁?”她同情地问,暗自为孩子惋惜。
乳娘替孩子擦拭口水。“全少爷快八岁了,是九儿夫人的儿子。”
九儿的儿子?
玉蝉震惊地想起这里是九儿的居所,这么说,这孩子的爹……是古淮南!
“他怎会成这样的?”她阴郁地问。
乳娘叹气。“生下来就这样。”
因为我做错了事,他不要我了。
九儿悲伤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她心一寒,难道就是因为九儿生了个傻儿子,所以古淮南赶走了她娘儿俩?
天下怎会有这样冷酷的爹、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
带着一股怒气,玉蝉质问乳娘:“古少主来看过他吗?”
乳娘惊讶地看着她,孩子则因她的怒气也在乳娘怀里不安的咕哝、扭动。
“没有,少主从不来看全少爷。”乳娘说着,放开了孩子,看着他傻笑着走到回廊内,趴在地上用细小的手指捉虫子,便站起身跟了过去。
从不来看全少爷!
咀嚼着这句话,再看看乳娘把傻孩子从地上抱起,他却又哭又叫地要趴回去的情景,玉蝉感到心痛难忍。
古淮南不仅有妻子,还有孩子,可他却从来不关心这个可怜的孩子,甚至连孩子的娘都不要。想到这儿,她就感到无比的失望和痛苦。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不合理的事情发生,她要去找古淮南,要他接回自己的妻儿,否则,她绝不带他找到他要的东西!
就用这个作为条件,逼他做正确的事!
主意一定,玉蝉拔腿就往客房所在的东院跑去;来找九儿时,她已经知道古淮南正在那里,跟他大姐一道,安排马车护送伤者返回庐奴静养。
进了东院,她看到两辆车四周围了不少人,其中不仅有古淮南的属下,还有龙泉庄的奴仆,就连大姐和九儿也都在这里。
玉蝉走入人群,看到马车下有人在换车轴,古淮南正蹲在新换上的车轱辘旁,跟车下的人说着话。
她没耐心等待,便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古大哥,你来一下!”
“玉蝉,我正想去找你……”听到她的声音,古淮南立刻转过脸来,而她严厉的表情令他一惊。他紧忙站起身来。“出什么事了?”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害怕他拒绝,玉蝉抓着他的手就走,出了院门在转角处才放开他,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古淮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因此紧跟着她走,可她拉他出来却不说话,只是呼呼地喘气,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他猜到了她生气的理由,忙说:“你别生气,我本来打算今天一早就带你启程返晋阳,可是受伤的伙计们想回家养伤,所以我想先把他们安排好再陪你上路。”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
她的声音和表情一样冷峻,古淮南被她弄糊涂了。“那你生什么气?”
“我当然生气,因为我看错了你!”见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她感到失望,言辞犀利地说:“人人都说你做事公平义气,为人光明磊落;我爹爹活着时也总说你宅心仁厚、值得信赖,可我看,世人都被你骗了!”
“我骗人?”古淮南惊讶地眨了眨眼,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
“是的,就是你欺骗了世人!”因为激动,她在他面前挥舞着紧握的拳头。
“一个连亲生儿子都不认的男人,因为妻子生了傻孩子,就将妻子赶出门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仁慈的、公正的、宅心仁厚的?”
“玉蝉!”他喊她,口气严厉而低沉。“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玉蝉指着自己的鼻尖,仰起头瞪着古淮南。
见他张嘴想说,却又紧紧闭上,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惊讶、愤怒、失望和不确定时,她感到更加生气,因为他显然不想承认错误!
手指头一转,她指着他的鼻子。“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那个叫全全的小少爷不是你的儿子吗?敢说关九儿不是你的妻子吗?”
听到她的质问,古淮南仿佛当头挨了一棒,满脸乌黑地往后退了一步,眼里闪过锐利的痛楚。
玉蝉愣住了,当她谴责他时,她相信自己是对的,她是替那对弱小的母子教训他。
可是,此刻,面对古淮南深受打击的神情,她不再那么确定了。
他恍若受伤的猛兽,那犹如临死前向猎人投出的、充满不甘与无助、屈辱与痛苦的目光,深深扎痛了她,可她不愿相信自己错了,因此她放缓语调奉劝他。
“你应该接他们回去,他们是你的。”
“闭嘴!”古淮南发出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话,并将她猛地推抵在墙上,一手抓住她的指头捏在手心,咬着牙低吼:“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丫头!”
“淮南,别动粗!”他们身侧传来阻止声。
正因古淮南骤然爆发的怒气而忐忑不安的玉蝉,很高兴看到大姐的出现。
古淮南投给姐姐淡淡的一瞥,然后甩开玉蝉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回东院去。
大姐看着弟弟生气的背影,对揉着手指的玉蝉说:“今天也就是对你,如果换了别人,他绝不会就此放过你。”
“为什么?”玉蝉看出大姐眼里的指责和担忧,不解地问。
“因为这是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的话题,谁要是敢跟他说这事,轻则与人绝交,重则以兵戎相见。就连我,也因为犯了他的大忌,被他遗忘了三年多。”
听着大姐的话,玉蝉眼前,出现了古淮南痛楚的双眼,她不由得带着些许不满指责。“他怎么能这样?是他错待了九儿娘儿俩,为何还不许人说?”
“不,你完全错了!”大姐面色一变,不客气地说:“在这件事情上,我弟弟没有任何错,是九儿对不起他!”
她骤然改变的态度令玉蝉惊讶。“九儿对古大哥做了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那太为难了。”大姐拉着她,话题一转。“走吧,我陪你回客房,等淮南安静下来,我想他会去找你,该由他告诉你所有的事情。”
“会吗?”玉蝉疑惑地问,觉得大姐的话教人难以理解。“他那么生气,怎么可能来找我?别看他平常总是一副很随和的样子,其实他心里狠着呢。”
古珍终于笑了。“你果真很了解淮南,看来小姑娘不简单啦!你说的不错,我小弟表面温和、内心强硬,那都是自小被我们这家人给逼的。”
“大姐为何如此说?”
大姐坦言:“古家家道殷实,爹娘连生六个女儿后,终于盼来淮南这么一个儿子接续香火,自然视他为家中之宝。一出娘胎,他就有爹娘宠着、姐姐溺着、家奴侍仆护着;三岁起,爹娘要他文武双修,养了不少师傅门客,他自己也争气,学什么成什么,极得师傅长辈们称赞喜爱,所以自小机敏过人、心性甚高。”
“那他与九儿……”
“别问我,我说过不会告诉你,你还是自己去发现真相吧。”说完,大姐将她推进门,然后走了。
独自坐在屋里,玉蝉回想着不久前发生的一切。
想着那个胆怯惧生、哭笑无常的傻孩子,想着疲惫的乳娘和哀怨的九儿,想着古淮南在听到她的谴责时,倏然充斥于全身的、一触即发的怒气;如果不是大姐出现,他说不定真会揍她。
揍她?他会吗?她不太相信他会打她,可是她却真的担心自己错了。
如果真如大姐说的,是她错了,那她等于是亲手撕开了古淮南心底的伤疤,难怪令他那么痛苦生气。
可是如果她真的错了,那么那个孩子和九儿又为什么会被遗弃?为何过去她从未听说过古淮南娶妻的事。
难道真如古大姐所说,人们惧于古淮南的压力,不敢提那事?还是她过去总是逃离男人们低俗的情色闲话,漏掉了那些议论?
玉蝉愈想,心口堵得愈慌,就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揪住了她的心。
她忽然站起来,决定再去找古淮南,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大姐说她错了,又不肯告诉她原因,那她就去找古淮南,让他自己解释。
哪怕被他揍一顿,也比独自憋死在这里强!
她走出房间,沿着刚才走过的路线,朝东院走去。
院子静悄悄的,走廊庭院里,已经看不见傻傻的全全和乳母,东院同样安静。
打扫房屋的奴仆告诉她,古家的四名伤者,已乘坐马车离开了,少主送他们出城,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离开东院后,她没精打采地在回廊内徘徊,等待着古淮南回来。
“等一下……你难道连听我说句话都不行吗?”
突然,耳畔传来说话声,那细细柔柔的腔调,不是九儿又是谁?
玉蝉诧异地抬头寻找,发现那声音,是从身侧那道被当作装饰的雕花木墙那头传来的,而她知道,那边是通往主院的廊廉。
发现那声音正在消失,她急忙绕过雕花墙;她敢肯定,就在声音消失前,她听到的是古淮南的声音,低沉而冷漠,简短而含糊。
雕花墙那头,一男一女正消失在廊廉的拐角处。
顾不上理会未经许可私闯主院有违礼数,她豁地追了过去,她要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没想到一拐过墙角,面前却是一间宽敞温暖的书斋,木雕双门大敞着,她想躲都没地方藏身,就这样尴尬地与里面的两个人,来了个面对面。
一看到她,九儿红润娇美的脸上,立刻露出惊讶与不满,那失望的眼神令玉蝉感到羞愧;再看看古淮南没有表情的脸,她想最好立刻消失。
反正她跟踪的目的已经达到,这下他再敢否认与九儿的关系,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了!
“嘿嘿,古大哥,九儿姐姐,我没事随便乱逛,以为这里没人就过来了,没想到两位在这里,那我到别处去吧。”
第7章(2)
说着她转身想溜,可胳膊被古淮南的一只大手往后一拽,撞在了他身上。
“别走,我正要去找你!”
因为靠得近,他说话的气流热热地拂过她的面颊,震动着她的耳鼓。
她急忙推他的手。“我还得去别处逛逛,现在没工夫跟你说话,等会儿吧。”
“瞎说,你当然有,不然你干么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