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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他冷冷的威胁。
“你下地狱去吧!”她恍若未闻,继续砸着墙边的立灯。
这回他的身形更快闪过,还直接走到她面前,以更羞辱人的方式,捉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或许某一天,我们会在那里相见。”
他脸上冰冷且绝情的黑眸和噙笑的嘴角形成极大的反差。
“我虽然没做过太多感人肺腑的善事,但也不至于会和恶魔住在同一层。”她气得朝他怒吼。
“哈!哈!哈!”猝不及防地,他扬声大笑,笑声让人不寒而栗。
“你笑什么?”她怒斥。
“你不都说我是恶魔,所以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他的眼紧紧的锁住她。
他的言下之意是,就算死了他也不会放过她?叶诗诗不由觉得一阵战栗,看他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惧意。
须臾间,他的手慢慢的抚上她的发,再缓缓滑过她空无一物的脖子,轻轻拨开她的衣领,搭上她洁白裸露的前胸,再慢慢的抚着她修长秀美的颈项、皙白的耳轮,动作轻柔却十分魅惑。
叶诗诗怔怔的望着他,动也不动的身子彷佛不是自己的,思绪也不受自己控制。
祁暐也深深的凝视她闪着星芒的眼,挺直小巧的鼻子,红润饱满的唇和绯红的脸……
该死!为什么在他该将她挫骨扬灰的同时,她还是这么该死的动人,让他无法抗拒?
他倏地俯下头,薄唇无预警的吻住她的红唇。
叶诗诗愣了一下后,才想到要开始挣扎,因为他的唇又冰又冷,毫不怜惜的啃咬她的柔嫩,还执意以灵活的舌撬开她的贝齿……
她不从,他更加蛮横的吸吮,彷佛带着极大的怒气,也像是在宣告要彻底的征服她!
她伸出双手气急败坏地使劲推开他。
他则反手将她的双手箝制,身子更加贴紧她的,还十分狂野的在她身上磨蹭,刁滑的舌也继续霸道地索求她的配合。
她难掩羞愤地咬了他一口,突来的刺痛和血腥让祁暐的唇离开她的,也暂时松开了她的身子。
叶诗诗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才稳住脚步。
他狠狠的盯着她,更狂暴的怒气又在瞬间凝聚。
叶诗诗的脸颊涨红,胸前剧烈起伏,她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身子,彷佛这样可以减缓发冷的身体和双脚的颤抖。
祁暐黝黑的瞳眸动也不动,炯炯的目光似要吞噬她。
叶诗诗凛着气强持镇定,以无比冷酷的语气诅咒,“相信我,就算等到地狱结冰的那一天,我也会化为一摊水,永永远远的离开你!”
语毕,她不再顾及他的反应,转身朝楼上走去。
才背过身,叶诗诗的眼眶就蓄满泪水,她强忍着不让它滑落,挺直背脊快步上楼。
直到甩上房门,泪水才恣意奔流,她蹲坐在门边,无声地掩面哭泣。
可恶的男人!她是疯了,才会努力寻找什么让他爱上她的狗屁倒灶的理由!
她希望他最好别爱上她,也最好别再惹她!
哭了一夜,也失眠了一夜,早晨刺眼的阳光让叶诗诗红肿的双眼胀痛加剧。
楼下的客厅空无一人,厅内仍如昨夜最后一眼所见的满目疮痍,她推上太阳眼镜,视若无睹的朝大门走去。
车子才开出车道,路旁突然窜出一个人,逐渐向她这方靠近,她不得不踩下煞车。
“叶小姐!”甫摇下车窗,来人便俯身唤她。
叶诗诗轻蹙眉头,一脸不耐的看着眼前娇小美丽的女人,她认出这人正是和祁暐在餐厅搂抱的女人。
“叶小姐,我是黎真。”看她一脸不屑,黎真把话挑明,“我是祁暐的朋友,认识他十五年,跟在他身边也有五年的时间。”
叶诗诗恍然明白,原来她就是祁暐心中最爱的红粉知己。
她藏在墨镜后的圆眸锐利地打量着这个和她截然不同典型的女人,也难怪她会输得灰头土脸,她不但没有和祁暐有深厚久远的感情,也没黎真纤细柔美、我见犹怜的气质能掳获男人的心,唯一能胜过黎真的大概就只是一个“祁太太”的虚名。
“有事吗?”叶诗诗曲指轻敲方向盘。
“我们可以谈谈吗?”
“我们这不是正在谈!”叶诗诗倨傲地看她一眼。
黎真嘴角抽搐一下,明白对方是故意给她难堪,不过很快地,她绝美的脸上扬起一抹不太相称的冷笑,哼声道:“你不必得意,等你和我谈过,我保证你会明白,你在祁家已无立足之地。”
黎真带来的讯息绝对是一颗威力超强的震撼弹,炸得她好久、好久都回不了神。
“……你那个不要脸的父亲竟然内神通外鬼,掏空叶氏的资产,还提走祁暐入股的资金,逃得不知去向,要不是几天前的股东大会需要查帐,才让事迹败露,祁暐还不知要被瞒骗多久……
“而你,竟还有脸待在祁家,不仅好吃好睡,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外勾蜂引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卑鄙无耻得令人发指……”
叶诗诗捧着几乎要爆开的额际,怎么也无法相信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子,但这也让她明白,原来在她仍天真的编织婚姻美梦时,残酷的现实已敲碎了一切!
她现在也终于能体会父亲当时的警告,为何要她在这段婚姻里,不论如何都要撑过三个月,而不是一年半载的。
原来他早有预谋,他不只把女儿当作棋子摆弄,而且恨她恨到将她彻头彻尾的利用,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她觉得自己很可悲,之前所以会不甘示弱地和祁暐对抗,是因为在这场为利益而结合的婚姻中,她没有错,也是最无辜的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认她和他是站在对等的立场,她有权可以要求和他平起平坐。
如今呢?她有何颜面去面对他?
就如黎真所言,她又如何能在祁家安然度日呢?
瑟缩的拢紧身上的薄外套,明明该是百花争鸣的季节,为什么她的春天好像永远不会来临?
深夜,叶诗诗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家门,今天的祁暐居然比她还早回家,因为她刚才已看到他的座车停在车库中。
她差点又掉头离开,免得看到他的人,更加引起她的伤心;可是她真的太累了,身体又冷又热,还全身酸痛,她需要找个地方休息,然后好好想想该怎么面对那个她逃避不掉的人。
“铃……”
乍然响起的电话声惊醒寤寐中的叶诗诗,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合衣睡倒在床上。
一声、两声……九声、十声,她茫然地看着不肯罢休又一直没人接听的电话机。
在持续响了数十声后,铃声又突兀地戛然而止,她仍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它。
然后,它再度响起,她伸手接起。
“喂!”低沉的男声穿透她的耳际。
有人比她先一步接起电话,她本想放下话筒,但彼端传来一阵惊慌又急促的问话──
“叶小姐在家吗?叶太太已经不行了……”
“咚”一声,叶诗诗的话筒瞬间滑落在地,她肺部中的空气好像被硬生生的挤出,脑中呈现一片空白。
“妈──”惊喘一声,她没命地往楼下跑,途中好几次都幸运地只是绊住脚,而没失衡滚下阶梯。
她惊惶失措地跑到玄关,打开鞋柜……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没能拉住柜门,木门“砰”地一声又弹回,应声夹住她的另一只手,其中三根手指顿时又红又肿,她却浑然不觉,只顾气愤的拉开碍事的门。
陡地,另一双大掌出现在她眼前,一手握住她受伤的手,一手俐落地为她打开柜门,细心地拿出一双便鞋为她套上。
来不及穿好鞋,叶诗诗霍地站起身,抄起柜上的车钥匙往外奔去……
“我来开车!”祁暐跟上她,拿走她手里紧握的钥匙,她在交错的泪眼中看到他坚定和一闪而逝的……温柔。
父亲毫不在意地走了,母亲也永远地离开她了,她的处境令人欷吁;但除了母亲弥留的那一晚近似崩溃的哭喊外,叶诗诗还算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她想起黎真说过的话,祁暐在接掌叶氏之际,立刻展现他的实力,参与竞标外商投资的大型工程,一出手便顺利得标。
但由于资金的募集尚包括向银行借贷,可那势必要接受严厉的查帐程序,届时别说贷不了款,连祁暐调度不周的欠款都会被披露出来,那么祁暐的事业和名誉铁定会大受打击,所以在那之前,必须要把叶父所亏空的款项补足。
必须补足?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而且,她由黎真的口中大约知悉祁家的家族形态,祁老太爷虽然是祁家的精神领袖,但他已将事业交由子孙负责,本身已不管事,似乎不太可能会有大笔的现金挹注祁暐;而且他若还不知情,那就表示祁暐并不打算惊动他老人家,所以她断不能贸然上门求援。
而和祁暐一向水火不容的祁父,她更没把握能说服他,他应该也不会伸出援手;看来,她孤注一掷的对象只有他!
依旧是飘着咖啡香味的餐屋。
三个月前,叶诗诗只是个对婚事不满的少女,可是如今的她,却像是历经沧桑的老妪。
她坐在惯坐的窗边座位,静静的等待着眼前男人的答复。
“你想和我合作?”祁昊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嗯!”叶诗诗勇敢的颔首。
“为什么找上我?”他慵懒的执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
不找他还能找谁?
她父亲把祁暐害得那么惨,他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不靠财力、背景都相当具有实力的祁氏建筑业帮忙,他要如何度过这个难关?
“为何不?”她耸耸肩。
“他同意?”祁昊嘲弄道,他和同父异母的兄长间彼此有隔阂已不是新鲜事。
她迟疑一下,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同意?”
“我不同意又如何?”他反问。
“这是我和我母亲留给我的股份。”她递出一个牛皮纸袋。
他随手抽出袋内的文件,随意浏览了一眼,“这些股份在股价最高点时,都不值他所欠缺的金额,何况它们现在随时都会形同废纸一般。”
叶诗诗的眼中顿时黯然失色,祁昊的陈述该死的残忍,但也该死的正确,不过此刻不是悲秋伤春的时候。“你很清楚这个工程有百亿的商机,如果你同意合作的话,当它完成时,你绝对可以收回你的投资,何况……”
“何况什么?”他明知故问。
叶诗诗也明白对方狡猾的要她亲口承认她对祁暐的背叛,“其实你们互相憎恨,早已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我转让的股份虽然不能让你掌握叶氏,但绝对足以和他抗衡,这应该远比那些利益更让你动心吧!”她漠然说道。
“你分析得真不错!”祁昊微微一笑,还刻意赏脸的拍掌。
“你同意?”她追问道。
“看来你是势在必得!”他不回答却又消遣她。
“谋事在我,成事在你!”叶诗诗从开始就不曾低估眼前这个男人,但现在才明白他比想象中的更难缠百倍。
他忽地摇头大笑,“你们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我都不知该感动还是该笑你们?到底祁暐有何魅力,能让你们如此牺牲奉献,瞒着他前仆后继的找上我帮忙?”
什么意思?
也有其他女人为了祁暐而找上祁昊?
是黎真?她为了爱,也找上眼前这个诡谲难测的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