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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迟疑了一下后,兰铃有如壮士断腕般的点头,从此决定了她更改不了的命运。
从杂货店买来一切所需,包括快过期的医药,快过期的干粮、食品、矿泉水,以及一些生活必需用品和一床旧棉被,塞满车子的后车箱和后车座后,他们在因天外飞来一笔横财而笑得阖不拢嘴的老妇人的恭送下再度上路。
一路上兰铃沉默得犹如哑巴般无语,事实上从她与他达成协议放弃逃走的念头后,她便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一开始任威砉对此情形并不在意,心想着他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休息一下,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失血过多再加上一夜无眠,他已是昏昏欲睡,可是他根本就不能睡,除了要指路外,更要小心防止她逃走——他并未真正相信她已放弃逃走的念头,所以摇了下头甩开对他纠缠不休的睡虫,开始与她聊天说话。
“你几岁?”
兰铃没有回答。
“为什么会选择医生这个行业?我很少看到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医生。”他不放弃的继续问。
她依然不理。
“你结婚了吗?”他瞄了她握方向盘的双手一眼,“应该还没吧,我看你手上并没有戴戒指,如果结了婚……”
“有医德的医生在动手术时是不会戴戒指的。”她霍然开口道。
他突然轻笑一声,“终于肯开口了?”
兰铃气恼的咬了下唇瓣,她该死的干么要理他呀!
“既然已经开口了,那就回答我先前的问题吧,你几岁?”
“这应该不关你的事吧。”她冷道。
“当然有关。”他一本正经的对她说。
她瞪向他,怎知他却给了她一个柔情的微笑,还突然伸手轻轻地将她把跑到耳朵前的头发塞回耳后。
“开车要看前方。”他对她说。
而她却吓得差点没撞开车门,跌出车外——如果车门没锁上的话。
“唉,才叫你开车要看前方,你怎么反倒完全不看呢?”他迅速地握住方向盘,将差点开去撞倒的车子驶回马路上。
兰铃赶紧接回开车的工作,却明显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整个人几乎贴在车门上。
“过来些,我实在很担心你会掉出车外。”他笑着说,眉宇间却有着难忍的痛苦。
该死的,刚刚的动作又扯到伤口了,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现在他的伤口不只是痛,还有种如遭火烧的灼热感,怎么会这样,而且为什么他觉得车内好像愈来愈热?
“你开了暖气吗?”他随口问。
而她则为了刚刚的事只是防备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径自伸手试了试冷气口。有风,但好像不是暖气,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热呢?拉了拉领口,他忍不住开始动手解扣子。
“你在发烧。”她忽然说。
“什么?”
“你说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她边加快车速边问。
但突然又感觉到寒冷的任威砉却丝毫没发觉。
“怎么忽然又变冷了,难道说是车内的空调出了问题?”他喃喃自语的拉紧才解开的外衣,皱紧眉头瞪向空调系统的控制键。
兰铃不再说话,却倏地将车停了下来,转身从后车座翻出她在杂货店里买来的退烧药,连同一瓶矿泉水塞给他。
“把药吃了。”她命令道。
“这是什么药?”
“退烧药。”
“发烧?”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在发烧吗?”
她无言的看着他点头。
“难怪我会觉得忽冷忽热。”他恍然大悟的喃念出声。
“把药吃了,一觉醒来之后你就会舒服些。”
他点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药吃了会想睡觉?”
兰铃直接反应的点头。
“那我还是不要吃好了。”
“为什么?”
“我必须防止你趁我睡着的时候逃走。”也许是烧糊涂了,任威砉竟毫不修饰的将心里所想的说出来。
原本还带着些许关心的兰铃在一阵错愕后,表情立刻冷漠下来。
“随便你。”她冷冷的说了一声,然后安静地将车子再度开上路。
看着她冷漠的侧脸,任威砉这才慢慢地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但是他只不过说出实话而已,她干么生气?难道他连说实话的权利都没有吗?更何况……
对了,更何况他们俩是什么关系?绑匪与人质!那他干么要为惹火她而感到懊恼?真是莫名其妙!
收回凝视着兰铃的视线,他热得再度将衣服前襟拉开,甚至伸手将车窗按了下来,让窗外十一月的冷风替他浇息一身的热度。
不过这个举动并未持续多久,一分钟之后,当他突然注意到身旁的她开始以手摩擦手臂取暖时,他便立刻将车窗关了起来。
他有意无意的体贴举动让兰铃忍不住的瞟了他一眼,不过她可没忘记先前所受的污辱,他竟然从头至尾都没相信过她的承诺,自始至终都还提防着她。
那么反过来,是不是也表示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要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能相信?
哼,可笑!
她干么这么认真呀?对一个冷血无情,随便就想草菅人命的歹徒认真,她大概是天下第一人吧,简直是笨得可以!
“前面右转进去五百公尺左右就到了。”
瞄了他一眼,她轻点下头表示知道了。
两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一间房子前,兰铃呆若木鸡的瞪着眼前的“破”房子,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他的目的地,他们真要在这里落脚?没水、没电、与世隔绝就算了,她最担心的是眼前这间破房子可能连屋顶都没有,天啊!他真的没搞错?
“下车吧。”
他真的没搞错,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她认命的下车,打开后车门准备将里头的东西逐一搬出来,但他却阻止了她。
“先帮我把铁门打开。”说着他先行走向那看不出是铁门的铁门。
他的话让兰铃不由自主的将视线移向房子左边锈得不能再锈的铁卷门,愕然的瞪着它,怀疑它还打得开。
走到布满锈斑的铁门前,任威砉因听不见身后有脚步声而回,只见她根本连动也没动一下的站在原地。她还在生气吗,所以才不愿帮他?
一股突如其来的怒气让他倏地转回头。
希罕!她真以为没有她的帮忙他就没办法吗?
深吸了一口气,他伸出双手开始使劲的将铁门向上推,肩上的伤口在他用力的瞬间传来了一阵剧痛,但他置之不理,发誓非把眼前这扇铁门打开不可。他就不相信没有她不行!
“喂,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他不要命的举动让兰铃忍不住奔上前阻止。
“你别管。”他一把推开她。
她呆愕了一下,立刻又攫住他使劲推门的手,朝他猛皱眉道:“你不要乱来好不好?这附近可没有医院可以为你输血。”
“那不正好,你不是一直在等待逃走的机会?”
兰铃瞪着他,心中逐渐燃起怒火。她松开抓住他的手退后一步,双手交叠在胸前看着他。
“谢谢你提醒我,如果没有你的提醒,我差点就让医生的本份坏了这次能逃走的机会呢。来,请便,不管你现在是想拉铁门或者是想改用肩膀去撞,我都不会阻止的,请随意。”她冷嘲热讽的说。
他一动也不动的瞪着她。
“咦,你怎么不继续,不会是我站在这里妨碍到你了吧?那我退后几步好了。”说着,她当真向后退了三步。
至此,任威砉终于能肯定她是在嘲弄他了。
这个该死的女人,她难道忘了自己是人质吗?没有正常人质该有的害怕就算了,她不仅胡乱发大小姐脾气、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听他指挥,现在竟然还对他冷嘲热讽。这个女人……
他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他转身,整个人突感一阵昏眩,身体沉重无比。他不以为然的继续以凶恶的表情瞪着她,慢慢逼近。
“你最好别再动了。”看着他脚步蹒跚,一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昏倒的样子,她忍不住朝他皱眉道。
“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让你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他告诉她,发出来的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
“你若现在昏倒的话,我可会乘机逃走喔。”明显看出他的不对劲,兰铃警告他说。
她实在很怕他真的昏倒,因为以他人高马大的壮硕体格,如果昏倒的话,她根本连拉都拉不动,又该如何将他送进屋呢?
比起刚刚旭日东升的时候,整片天空阴沉了许多,待会恐怕会下雨,所以她根本狠不下心作出将他丢在外头的决定。
可恶!为什么她要如此妇人之仁,他是个歹徒耶,说不定还杀过人,而她却狠不下心来将他丢在大雨中,为什么?
真是该死的医德!
“你敢!”听到她的话,任威砉先是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接着便怒气冲冲的低吼一声,然后突然扑向她。
兰铃完全没料到连路都走不稳的他会突然从两步之遥处扑向她,她尖叫一声,整个人摔不及防的被他压倒在地上。
“你想逃?没那么容易。”他气喘吁吁的压在她身上道。
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撞,兰铃肺部里的空气全挤了出来,让她一时之间几乎要喘不过气,她用力的呼吸。
“你……走开……走开!”
“你休想逃走。”
“从杂货店之后,我根本就没想过要逃。”她推着他道。
“你骗人!”
“我没有,是你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相信我。”她反驳的说。
“说得这么好听。”他嗤了声,同时发现压着她的感觉更好,既温暖又柔软,让他有种想永远沉睡在她身上之感。
“你……”她本想反讽回去的,怎知他的头却突然朝她压了下来,吓得她急忙侧头惊叫,“喂,你可别昏倒在我身上呀!”
“我从没昏倒过。”他喃喃自语的说,热气呼在她耳上。
他的体温好烫!兰铃用力的皱起眉头。“喂,如果你不想破纪录的话,立刻放开我,让我拿退烧药给你吃,否则你真会烧昏了。”
“我叫任威砉,你可以叫我砉。”
他的神智开始不清楚了,她必须动作快些,否则待他昏倒后,先别说她狠不狠得下心将他丢在大雨中,恐怕连她都要陪他淋雨了。
“好,砉,你可不可以先放开我?”深吸一口气后,她以在医院哄小病人的温柔语气开口说。
任威砉没有回答。
兰铃生怕他会昏过去,因而伸手轻推了一下他没受伤的那个肩膀。“砉,你有听到我在讲话吗?”
“嗯。”
“那……”
“我不能……冒险,让你……逃走。”
“如果我发誓、保证绝对不逃呢?”
他没回答。
“砉?”她又推了推他,“你这样压着我,我很不舒服。”她以不适的声音说。
他依然没有回答,但就在她想再度伸手推他以保持他的清醒时,他突然一鼓作气的翻下她的身,低吟的平躺在她身边的地上。
“喂,你别昏过去!”她迅速地坐起身,用力拍打他毫无血色的脸颊。
“别这么用力。”伤口的剧痛让任威砉稍微恢复些许神智,他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她。
“我们必须到屋里去,快下雨了。”她严肃的说。
他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到正上方阴沉的天空,不得不承认她的话。“你说得对。”他吃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