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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懊恼的地方。
“小默,我们谈谈。”然而就柯绍裘的立场,他把今天当做一个新的出发点,以为一切都已经改变。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说过,没有什么好谈的。”她还没有想清楚,她的心中还有太多疑惑需要解答,不要逼她。
“小默……”他用力翻过于默心的身体,痛恨她背对他,那会让他想起离婚前一个月,他们几乎天天上演同样的戏码。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他知道她的心结,她一直为孩子跟他争吵,以为失去孩子他一点都不在乎,天晓得这根本是莫须有的罪名。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故意装作听不懂,就怕触痛内心的伤痕,那是她用尽力气也无法抚平的伤痛。
“孩子,我在说孩子。”他和她一样哀伤,但如果这是问题的症结,还是必须面对,这关系到他们的未来。
“已经都无所谓了,不是吗?”她装出最冷摸的表情,最冰冷的口气,冷得他以为是真的。
“真的无所谓吗?”这不是她最在乎的事?
“反正都过去了。”她耸肩。“过去是我年轻不懂事,为了一件小事就哭得死去活来,可是就像你说的,孩子再生就有了。只要我想生,不愁没有小宝宝可抱,我根本不在意。”
“你说这些话是为了惩罚我吗?”惩罚他当初没有和她一样伤心落泪,一蹶不振。
“我没有这么多美国时间,你把自己想得太伟大了。”她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提起小宝宝让她失去理智吧。
“小默!”
“你以为今天的事能够改变什么吗?”她目光如炬地看着柯绍裘,不明白他为什么能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
“你依然爱我又如何?”她轻蔑的反问。“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已经不再爱你?”这句话严重打击柯绍裘,使他的脸色瞬间转为苍白。
“到底是谁天真?”她咄咄逼人。“你以为只要我们上床,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于默心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让柯绍裘显得像个天真的大少爷,甚至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他用手撑住自己的头,不知所措的苦笑。原来他不只单相思,还表错情,她根本不在乎他。
他翻身下床,从地上拉起衣服一件一件穿回身上,感觉自己的自尊已经被她一席话践踏得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如果你是在报复,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你让我非常不好受。”没有人有伤害他的能力,除了她以外,就只有她最让他放不下……于默心不答话,翻过身背对他,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只能对着空气说话。
柯绍裘再一次苦笑,她的每一次回应都让自己像个傻瓜,他还在期待什么?
他悄悄走出于默心的公寓,两人如火般短暂的激情,最终还是抵不过沉重的往事,随着于默,已伤人的话语烟消云散。
在柯绍裘走后,于默心的眼泪悄悄滴落枕头。
她并不想报复他,她只是走不出伤痛。
阳光照耀在爬满藤蔓的木屋,牵牛花顺着藤蔓往上爬,蝴蝶在牵牛花上空飞舞似在采花蜜,既优雅又悠闲。
唉唉唉唉于默心关掉车子引擎,拔出车钥匙,推开车门下车,她站在车子旁边仰望前方昂然矗立的巨大木屋,仿佛又回到第一次见到这栋屋子的那个时候。
她用力关上车门,按下遥控锁,然后走向白色的木门。
老实说她有点紧张,自从她和柯绍裘离婚以后,再也没有来拜访过宋玉儿,她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还受欢迎,说不定她根本不想见她。但无论如何她还是得试试看,毕竟十年前她受到宋玉儿很多照顾,过去几年她一直待在美国,难得回台湾一趟,如今她既然已经回国定居,不亲自登门拜访打个招呼实在说不过去,再怎么说宋玉儿都是她最敬爱的长者,虽然生得一张和她前婆婆相似的脸,仍无损于她对她的尊敬。
叮咚!
她用力按下门铃,注意到前庭的门换了,由原来的绿色铁门换成白色木门,跟木屋看起来更协调。
“来了……”宋玉儿正在厨房煮奶茶,不期然听见有人按电铃,于是关掉炉火,跑去应门。
她打开大门,一眼就看见有个美女对着她微笑。
“……小默?”她不确定地猛眨眼睛,于默心对她挥挥手,她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老天,真的是你!”宋玉儿急忙走下大门前的平台,走到小木门前帮她开门,于默心张开双手拥抱宋玉儿,好高兴她仍旧欢迎她。
“阿姨!”于默心紧紧拥住宋玉儿娇弱的身躯,好奇她明明就长得这么瘦小,为何能够拥有如此宽大的胸襟?
“快进来。”宋玉儿抓她的手抓得紧紧的,好像怕她会跑掉,于默心会心一笑,她待人一向都是这么热情,教人的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对不起,阿姨,相隔这么多年才来探望你。”她一坐下就献上自己调配的香精当赔礼,宋玉儿接过分量十足的香精,打开瓶子闻味道。
“这是你自己调配的?”宋玉儿是闻香高手,随便一试便知道好坏,就她个人判断,于默心一定下了一番功夫,才能调配出味道这么独特的香精。
“嗯。”于默心点点头,把另一项礼物交给宋玉儿。
“蛋糕?”宋玉儿看看印在纸盒外头的店名,笑了。“怎么你们老爱送这家店的蛋糕给我,哪天我的胆固醇若是突然瓤高,都是你们害的。”
“还有人跟我一样,知道你喜欢这家店的蛋糕?”于默心很好奇。
“怎么没有?”宋玉儿的眉毛挑得高高的。“就是绍裘啊,你的前夫。”
宋玉儿是个很爽快的人,想说什么话就直接说,不会扭扭捏捏。
不期然提起柯绍裘,于默心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表情不甚自然。
“看来你还是很在意他啊!”宋玉儿仔细观察于默心的表情,发现其中有些不一样,也许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老实说,我见过他了。”于默心不想对宋玉儿说谎,她就像她另一个妈妈,虽然她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我想也是。”宋玉儿也许不像姐姐那么工于心计,观察却更为细腻,一下就猜到他们可能已经有所接触。
“我们不但见面,还上床了。”于默心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就抛出震撼弹,炸得宋玉儿一阵头晕眼花。
“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惊讶到几乎说不出话。
“嗯。”于默心点头。
“老天!”简直比偶像剧还要精彩。“你们是什么时候……上的床?”“几天前。”于默心苦笑,不要说外人不相信,她自己也很意外。
宋玉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样的发展太出人意料,已经超出剧本编写范围。
“那你们决定要复合吗?”她虽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不知道于默心是何时回国的,但事情能有这样的发展,她真的很高兴。
“这只是一次意外,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于默心低下头,不想给老人家太多期待,再一次伤她的心。
“但是他确实提了,对不对?”宋玉儿猜。
“阿姨……”于默心惊讶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宋玉儿,她猜得好准。
“我比谁都了解绍裘,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宋玉儿叹气。“他非常认真经营你们的婚姻,只是结果不如预期。”
不只不如预期,而是以非常悲伤的方式收场,导致即使已经过了十年,她依然无法忘怀。
“我不知道我这么说对不对……”宋玉儿的表情有些犹豫。“但是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绍裘更爱你的男人。”
他对她的爱,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即使已经过这么多年,那份爱情依然封存在时空胶囊里面,永远新鲜。
“阿姨……”于默心未曾怀疑过柯绍裘的爱,即使是现在,她也只是疑惑,只是有些心结解不开。
“你可知道,自从绍裘跟你离婚以后,就对花香味非常敏感吗?”宋玉儿就是帮她解开心结的人,有些事情由她来说更具说服力。
“绍裘他?”
“是啊!”想起柯绍裘这个外甥,宋玉儿的言谈间满是心疼。“受我的影响,过去他最喜欢花,然而就从你们离婚那天开始,他变得很讨厌花,或者该说变得很怕看见花,我想那是因为花会让他想起你吧!毕竟你们是因为花才认识的,他常说你就像一朵清新纯洁的百合,可惜他现在连百合都不看,更别提拿起来闻了。”
以前他们最常玩的游戏就是凭味道猜花种,她用手捂住他的眼睛,要他闻是哪一种花的香味。猜对了赠送香吻一个,猜错了则要接受搔痒惩罚,一间小小的花店,经常都是笑声不绝于耳。这般甜蜜的爱情,如今只能在梦里追忆。
“我都不知道这些事。”于默心苦涩的回道。
“因为你消失得太彻底。”宋玉儿拍拍她的手,表情充满哀伤。“我这么说并不是在怪你,只是当初你们两个都不是自愿离婚,在彼此都有依恋的情况下,很难真的忘记对方。你或许还有别的目标,但是绍裘失去你以后什么都没有了,他甚至失去了亲情。”
“阿姨!”这话怎么说?
“当他知道你是因为不堪他妈妈,也就是我姐姐的虐待才跟他离婚以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回想起往事,宋玉儿不禁红了眼眶。“我那恶毒的姐姐,为了惩罚绍裘执意娶你进门,故意用工作绊住他,让他回不了家,绍裘为了让你在婆家的生活比较好过,只好让步,谁知道竟是铸下大错的开始。”
这些话于默心也是第一次听到,过去她时常抱怨他只顾工作,不管她的死活,刚开始的时侯两个人还能沟通,最后她干脆关起心房不跟外界接触,最后终于演变成不可收拾的结果。
“可怜的孩子!”宋玉儿再次拍拍于默心的手安慰她,她也是姐姐歹毒心肠下的牺牲品。“我永远记得当我去警察局保绍裘,他脸上的表情,空洞、木然、什么事都不在乎,那个时候我真的吓呆了,还以为就要失去他了。”
“绍裘怎么会进警局?”他是人们口中素行端正的好青年,不可能进出警察局。
“因为太痛苦。”宋玉儿声音干哑地回道。“签下离婚协议书的那个晚上,他一个人在街上游荡,和几个年轻人起了冲夹,误将人打伤。对方撂话他如果不赔偿就要告上法庭,我接到警察的电话以后,连夜下山跟对方谈判,费了一番唇舌才说服对方和解。”
“我的公公婆婆呢?”于默心不解。“就这么放着不管吗?”虽说当时他已经成年,但经济大权都掌握在他们手里,应该出面解决。
“他们不愿出面。”宋玉儿叹气。“柯家的二公子跟人在街头打架,还闹上警察局,这对他们来说是多大的耻辱,当然能不出面就不出面,最后还是由我出面收抬残局。”
“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待绍裘?”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她统统不知道,她在父母的呵护下疗伤止痛,却没有想到他连舔伤口的权利都没有。
“他们就是能。”够狠。“豪门子弟,说穿了不过是父母的玩具,叫你往东就往东,千万不要想往另一个方向去。绍裘就是因为不听话,所以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只是他也清醒得很快,大学还没毕业就一个人搬出来住,半工半读完成学业,接着创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