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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躺在同一张双人床上,他们开始学会背对对方,甚至同床异梦……
她不知道他梦见什么,但她越来越常梦见卫槐斯决断离去的背影,越来越常梦见他温暖的臂弯里勾着另一个女人,而这些女人的脸孔,她几乎都在Primo jazz bar见过。
先是一阵呓语,接着是许多呜咽不清的挣扎,突然间,“不——”舒晴央大叫着醒来。
浑身冷汗,她又做噩梦了,梦里卫槐斯载着别的女人扬长而去,将她弃置在荒野郊外,被遗弃的感觉让她难受得攒紧双眉。
当她的呼吸慢慢找回正常的节奏,浴室的门打开了,刚沐浴完的卫槐斯没有穿上睡衣而是在腰间围了浴巾就出现,挑高剑眉,目光凛凛的瞅着她脸上的诡异神色。
“我吵醒你了?”
“没有。”她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几时回来的。
“你又做噩梦了?”
“……不是,只是觉得口渴。”她掩饰的别开头,假装要下床去厨房倒水。
如果她可以冷静一点,不让自己陷在忧郁的灰色地带,她会发现他早已经帮她在床头准备了一只保温杯,好让她随时醒来可以喝口水,润润喉。
很显然的,她没有注意到他这些体贴的举动。
也正是因为如此,卫槐斯肯定她在说谎。
他笔直的走向她,阻止她就这样逃开,有力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直直望进她那迷离幽怨的眼。
“又梦见什么了?”他用低沉的嗓音问。
舒晴央回避他犀利的目光,努力强调,“真的没有做梦。”
她不愿说出残忍的梦境,因为她害怕事实真相真是如此。
卫槐斯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把她脸颊旁的发丝勾在耳后,明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充满了摩擦,可在这么吊诡的情况下,她却感觉到卫槐斯的身体里似乎还存在着强烈的欲望。
他突然低头吻住她,并且用手掌扣住她脑后,断绝了她所有的后路,接着伸手轻轻一推——
舒晴央往后跌去的同时,他跟着欺身上前,双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整个人压制在双人床上。
“卫槐斯——”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想要……”他浓黑的瞳眸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她的欲望,看得舒晴央一阵心惊。
没等她再表示什么,卫槐斯旋即低下头,牢牢地封住她任何的呐喊,并松开她的手腕,开始放肆的挑逗敏感的她。
只要稍稍感觉她的抗拒,他就会用更多、更直接的方式来向她求欢,蛊惑她原本就不够坚强的意志,进而让她在他身下赤裸、颤抖、娇喘……
“别这样……”她仍试图阻止。
卫槐斯恶劣的反其道而行,用他热切的吻,从她的颈脉顺着胸口、肚腹……一路蜿蜒而下,让她感受那发自深处的欲望,征服她。
舒晴央想要推开他,可是悲哀的是,唯有这一刻,她才能从他身上找到那个喜欢她的卫槐斯,而她像个成瘾吸毒者,根本无法抵抗。
她紧紧的闭上眼。当肢体交缠的越来越火热,她的心却觉得越来越伤感,她的轻声低泣参杂着战栗的娇喘,悲伤与喜悦在拉扯着她的感观。
最后的一记撞击,将他们的灵魂同时从身体解放出来——
他饕足的睡去,她却偎在他怀里一夜难眠,渴知真相的念头敦促着她行动,诱使她偷偷下床……
她充满罪恶感的拿出卫槐斯的手机,躲进浴室,像个善妒多疑的妻子般检查着他的通讯记录。
终于,她发现了一组通讯频繁的神秘电话号码,没有姓名,却几乎天天保持通讯。
沉思许久,舒晴央终于鼓起勇气回拨那组电话号码。
等待的过程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响得像是擂鼓,甚至怀疑也许电话接通后,对方会听到这奇怪的声音也说不定。
没有人接,就在舒晴央要放弃时,夹杂浓浓睡意的不耐烦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
“卫槐斯,你打电话来做什么?每天晚上在店里还看不够吗?该不会是晴央满足不了你,逼得你特地三更半夜打电话来听我的声音吧?”一副轻挑的口吻。
如此熟悉的口气,吓得舒晴央赶紧挂断电话。
她双手不断的颤抖,剧烈的脸电话都几乎要握不住,却还得拼命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才能阻止随时就要脱口而出的呜咽。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那是她熟识多年的好朋友啊!一直以为心嫚消失了,没想到会在卫槐斯的手机里找到与心嫚的联系管道,听见心嫚的声音。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卫槐斯会跟心嫚有联络?他们竟然联手隐瞒了她。
天啊,卫槐斯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第十章
舒晴央一如往常出门,就像过去的每一天准备前往贸易公司上班,却在离开了卫槐斯的高级公寓后,马上打了电话向公司请假,一个人坐在便利商店里头安静的吃早餐。
经过昨晚,她不愿再哭,情绪也变得笃定许多,这阵子萎靡哀伤的眼睛发出寂定的眸光,那是彻底绝望后的冷静。
原来要作出取舍并不难,只要一个血淋淋的真相就可了断一切,她却花了太多时间在优柔寡断上。
现在的她不会了,因为她已经做好了决定。
之前的单身公寓已经退租,她必须尽快找到新的落脚处。用过早餐后,她马上把握时间找房子。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勇敢,这么有行动力,人的潜力一旦经过激发,发挥的力量远远超过自己想象。
花了一整天,走过大街小巷,也许是老天爷垂怜,傍晚时分,她终于在老旧的公寓顶楼,觅得了她未来的住处。
搞定住的地方,舒晴央接着要处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拨打了昨晚从卫槐斯手机里发现的电话号码。
“喂,谁?”林心嫚口气烦躁的问。
“心嫚,是我,我们见个面吧!”
没有太多的惊讶,仿佛早预料这一天终究会到来。约定地方后,久违的两人终于见面了。
“什么时候从香港回来的?”
“半个多月了。”
“为什么没有跟我联络?”
她先是撇撇嘴,继而说:“这个你要问卫槐斯。”
听到这名字,舒晴央明显的拧住眉,语气不禁激动起来,“为什么你跟我要不要联络这件事,需要问卫槐斯?”
林心嫚这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舒晴央面无血色,而且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憔悴,是林心嫚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字眼,却是一扫她近日阴霾的最佳良药。
每次想起舒晴央舒舒服服的住在卫槐斯的高级公寓里,再对照自己狼狈打扫厕所的模样,原以为自己永无翻身之日,直到这一秒钟看到她的模样,她心中顿时燃起希望。
眼下不正是她复仇的大好时机?有人自动送上门来让她玩弄,她若是再不好好把握机会,那她林心嫚就真的蠢得没药救。
一个坏念头飞快的掠过林心嫚的脑海,牵动了她嘴边的笑。
她微蹙双眉,装出为难的模样,“晴央,其实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联络,真的是卫槐斯不准。你也知道,男人有时候很霸道的,总是不许我们女人违背他,我真的很挣扎,可是卫槐斯对我那么好,我……”
“他对你怎么好?”虽然两人关系匪浅,但亲耳听到,仍另舒晴央的心一揪。
“你不要生气哦,其实也没什么啦,对卫槐斯这样有钱人来说,应该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我来说却是莫大的恩惠。刚从香港回来的时候,我情况有点惨,手边还没有多余的钱,原本租的地方也差点不能继续住下去,卫槐斯听了我的状况后,二话不说就拿了一笔钱帮我摆平所有难题。”林心嫚露出像小女孩般天真崇拜的模样。
“是吗?”她表面看似平静,但一颗心已碎成片片。
“我不是没想过找你帮忙啦,可是,卫槐斯毕竟是上流社会的人,他一定比谁都还要有能耐,所以我才会请他帮忙。”
“他确实有此能耐。”与其说能耐,还不如说是财力。
“可不是吗?我说我想要振作找份工作,卫槐斯才一通电话,马上就帮我安排到他朋友的科技公司上班。你想,现在一堆科技新贵都在失业,我这个科技门外汉还可以到那么大的科技公司去混口饭吃,你说,卫槐斯是不是真的很神通广大。”
她到当然知道卫槐斯有多神通广大,要不然怎么会把她骗的团团转?
“坦白说,我们女孩子求的是什么,不就是安定吗?有个肩膀可以依靠,有个人能随时对你伸出援手,我知道你跟卫槐斯已经同居,可是我没有想要介入你们的感情生活,真的!”林心嫚不忘拉住她的手,为祈求谅解的举动更增添说服力。
“你还回Primo jazz bar工作是不是?”
灿烂一笑,“对啊,你怎么知道?卫槐斯说会原谅我之前的任性,只要我乖乖的。我现在真的很努力喔,虽然每天回家都很累,却觉得很充实。”
“喔,那很好。”铛铛,终于真相大白,原来他早已经安排了心嫚回去,为了怕两个人撞见尴尬,难怪卫槐斯不许她到店里去。
感情这个游戏真的很诡谲又残忍,遭到背叛的那一个,永远是最后知道真相的那一个。
林心嫚突然露出哀伤表情,“晴央,我求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跟卫槐斯吵架,我怕他会对我生气,我不能没有他!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抢他,就让一切保持原状好不好?好不好?”
一切保持原状?原状是什么?在一段关系里同时塞进三个人?只要继续这样下去,就是让一切保持原状?
可笑的是,她已经不在乎了。
“你不用担心,你误会了我跟卫槐斯的关系,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吗?可是卫槐斯说……”林心嫚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说什么?”
“他说你很爱他,要不是怕你会受不了,他早就想跟你分手了。”
林心嫚说完后,心中暗自窃喜,她就不相信晴央听到这么具有杀伤力的话还能若无其事的回到卫槐斯的豪宅,晴央有多脆弱,她比谁都清楚。
要不是怕你好受不了,他早就想跟你分手了……
多么残忍的一句话,而她却是从另一个人口中得知,舒晴央感觉自己已经千疮百孔。
哀莫大于心死,舒晴央没有说话,尽管桌子底下的双手相互扭绞着,但她早已失去感觉。
轻提一口气,她表情淡漠的说“我想他误会了,我们连朋友都称不上。”
“喔,那就好。”林心嫚狠心的再补她一刀,假装同情的问:“晴央,我们还会是朋友吧?”
舒晴央怅然的笑了。还会是朋友吗?此刻的她真的无法多想,只想逃离这一切,逃离伤害她最深的两个人。
之前和舒晴央去的那家烂餐厅,卫槐斯买下来了,花了一些时间进行大改造,包括硬体装潢、主题定位、菜色安排、厨师手艺、员工训练……经过了这些阵痛期的酝酿,好不容易,蜕变后的新餐厅终于在今天盛大开幕。
他没忘记当初和舒晴央的约定。
“可以走人了,换家店去吃晚餐吧!这里等我搞定后再带你来。”
“一言为定哦,黄牛的人是小狗。”
“放心,我这辈子是当定人了,绝对不会是犬科动物。”
回想起当时两人的对话,卫槐斯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