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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莫非也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坏,虽然他不是一个好丈夫,却也是个好人。”
“好人有什么用?我们女人家要的就是一个好丈夫不是吗?太太,这要怪你,都是你宠他,把他惯得不像话,要是我那个死鬼,我早把他宰了腌成家乡肉!”
“我能怎样?吵也吵了,打也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把他宰了腌成家乡肉,他还是那个本性不改的莫非!至死不悔的莫非!”
乔敏说着,不由自主拿起高低柜上那个被她反盖着的相框。相框正面的玻璃早被她摔烂了,里面的结婚照被她撕去了一半,那一半,正是莫非的半身人像。
这张倒霉的结婚照,被她撕了又洗,洗了又撕,不知换过多少回!反正,每回吵得凶的时候,她就去撕它,摔它出气,不知多少次下来,她也没劲再去换上一张完好的照片,就让自己捧着桔梗花的婚纱照形单影只地覆盖在柜子上,十分写实也十分尖刻地刻画着她和他之间的状况。
“太太,你都这么认命,我这个外人还有什么话说?”
黄嫂又同情又不以为然地咕哝一句,又转快速度道:
“我真的要走了,那个死鬼不趁着他下晚班的时间去拦截他,就又要被那一班猪朋狗友拖去泡在酒缸里了!”
她拿了机车钥匙往外走了几步,又软着心肠交代一句:
“真要有事,先生又没回来,你打电话给我,我再上来!”
她就住在山下,骑一趟机车上来,只要10分钟。
“好,黄嫂,谢谢你。”
乔敏关上门不到五秒钟,又听见黄嫂回头来敲门。
“太太,先生回来了。”
原来她是回来通报消息,她知道乔敏有多盼望莫非。然后她又匆匆地走了。
乔敏的情绪在瞬间又复杂起来。
等到莫非停好车,以一副轻松潇洒,刚渡完假的姿态走进来,她压抑着怒气,挤出僵硬的笑脸跟他招呼道:“回来啦?”
他似乎无视于她的存在似的,把汽车钥匙往壁炉台上一扔,看也不看她地问一声:“龙龙呢?睡啦?”
“睡啦!一整天都在发烧。烧了退,退了又烧,医生说是夏季热,幸亏有黄嫂——”
她投诉一大串,他只浓缩精简答了一句:“睡了就好。”然后,他自顾推门进小孩房去探视儿子。
龙龙当真睡熟了,一张红红的苹果脸,很可爱,但一点也不像他的有棱有角。
他看看小孩,笑了笑,掐一把孩子的小胖手臂,然后就像医生视查过病房一样,很快地走出去。
乔敏跟进去又跟出来,脸上、眼里的期待、哀怨和寂寞,他都没有看见。
“莫非——”
她终于忍不住喊住了他,却欲言又止。
莫非漫不经心转过身,对她说:
“不用担心,小孩子天生地养有三条命,一条是父母给他的,一条是老天爷给他的,还有一条是他自己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她趁机牢牢抓住他的手臂,迫切又焦虑地问他:
“你只关心龙龙,你一点点都不关心我?你还在生我的气?你真的不想理我?”
三天前,她才对他大发一场脾气,现在,她又忍不住低声下气求他!她痛恨自己在他面前已经变成一个无可理喻的精神病患!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什么事都没有吗?”
他俯下脸来打量她,眼神中对妻子并没有多少感情。
“是吗?没错,你的确是好好的回了家了,而且比平常回来得都早!是不是这样我就得又感激又感动得心满意足,告诉自己是一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扣住他的手臂不放,开始有些歇斯底里。
“你又来了,阿敏,你的登革热又发作了,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免疫系统建立起来?”
他无奈笑着反问她,顺手用食指在她鼻梁上画一下。
她就是讨厌他这种不在乎的态度,好像她快溺死了,而他却以为她在水里正玩得高兴!
死命把他一推,她怨诉道:
“你少说风凉话,就会在一边凉快!说,你为什么都不碰我?你为什么还是不碰我?你又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对不对?”“阿敏,这件事情三天前已经吵过了,你要咬住不放到什么时候?”
莫非一副振振有理的样子。
“看你啊,看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你的妻子看待,看你什么时候甩掉外面那些狐狸精,我就饶了你!”
“你难道不是我莫非的老婆吗?天地神明共鉴,我天天回家向你报到,没有吗?我也每天回来看龙龙,我不能勉强算是一个父亲吗?你还要我怎样?”
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
“你不要这么神气,莫非,你不要以为我必须事事迁就你、容忍你,更不要以为我得哑巴吃黄莲一样看着你替姚娟开店,看着你们整天腻在一起!在法律上,我是你的妻子,你必须对我忠实,你知道吗?”
乔敏开始大叫。
莫非仍是水波不惊,只道:
“你的消息来源愈来愈多也愈来愈精彩了,谁被你这位董事长收买了,把我的一举一动都通报给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莫非,你太嚣张了,根本没把我看在眼里!没有我乔敏,你今天还扛着一只萨克斯风在酒吧里厮混,赚到的工钱还不够你自己喝啤酒!没有一个人认为你是好东西,我却处处替你说话——”
“你说得都对,我莫非一无是处,只会和女人厮混。你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我一定配合。”
他被她改变得体无完肤,却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真是吃定了她!她最怕的就是他随时可以和她摊牌的态度!
第1章(2)
“我——”
乔敏连连猛吸气,挣扎半天,仍然是无功而退,只能再一次拉下脸来向他说好话。
“莫非,你明知道今非昔比,你明知道我爱你,需要你,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我真的不想和你吵,我只要你的关心和一点点爱,你为什么不能给我?”
莫非看着她悲愤欲绝的样子,也软了心肠,放柔声调先只说一句。
“你——这是何苦?”
沉思了几秒钟,他又说:
“有些事情实在不必一提再提,是不是?你这个样子,让我们彼此一点空间都没有,是不是?”
终于他也苦恼起来,点起了烟,大口大口地把它吸进肺里去。
“我也不想提,一千倍、一万倍,我都比你还不想让往事重提!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在乎你,你是我的丈夫,你了解吗?难道这么多年以来,你对我没有一点点感情?一点点都没有?”
“阿敏,莫非永远是一个浪子,烧成灰都是一个浪子!也许他能让你一时遮风避雨,但别把他当成一辈子的避风港!也千万别把我们彼此间的约定变成了单方条款,那会让你吃足苦头,就像现在一样,你懂吗?”
“你的意思是,你还是要和姚娟在一起?还是要和外面数不清的女人厮混?你永远不肯收心?”
“你早知道莫非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你存心至死不改,浪荡一辈子,就没有一个女人能够改变你?”
“很可能是,我不抱指望!”
“你!”
乔敏气急攻心,也心灰意冷,灰败的脸上淌着冷汗。
“阿敏,你的空间比我更宽广,何必把梦和希望错放在我身上?任何一个聪明的好女孩都懂得趋吉避凶地离开我,我可不希望你变成最倒霉的那一个!你可以去追求任何你想要的,并且随时叫我离开,嗯?”
他说得至情至性,乔敏听来却是针针见血。
“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他摆出一副言尽于此的态度,捻熄烟蒂便走进卧房里去。
她有一个窜过去把他抱住、把他生吞吃掉的强烈冲动,但是,她紧咬下唇,忍了下来,只是站在原地喘息。
然后,她只能照例执行她的泄愤方式,把那个没有镜面的相框抓过来狠狠地摔到长毛地毯上去。
相框内,披着婚纱的乔敏独自捧着紫色的桔梗花甜笑着。
乔敏枯坐在客厅,只觉一切索然无味,人间只有苦恼和空虚。
黄嫂带着龙龙在午睡,整个世界似乎只遗留下她一个人。一个诉苦的对象都没有,一则她要强,二则她深爱莫非,她不能忍受别人批评他。
她就这么周而复始地,深陷苦闷的情境。
正发着怔,门铃响了起来,院子外面显然来了陌生人,莫非喜爱的罗威娜家犬正在狂吠,只是她正在发怔,竟是浑然无觉。
按铃的人很执着,黄嫂也睡死了,为了怕吵醒龙龙,她勉强站起身,走到院子去开门。
院门打开,四目相对,激起一片惊呼。
“小艳!”
“阿敏!”
一种直觉反应的惊喜和意外之感,乔敏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但是接续下来的第二个反应,可在霎时间变成了矜持和淡漠。
“是你,你从哪里掉下来?”
她擦着双手抱在胸前,没有保留地从头到脚打量她的姐姐乔艳。
还是一样的乔艳,一样挺俊的鼻梁,一样的飞扬及腰浓发、就像一朵充满动感的黑云,一袭前卫的黑衣,虽然鼻梁上架着凡赛吉的粗框墨镜,乔敏还是认得出来,她就是自己一向怀着敌意看待的姐姐乔艳!
她总是比自己耀眼出色,她那标志般的一头浓发总是叫自己黯然失色……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有生以来的任何时刻,乔敏都不欢迎她在自己眼前出现!
然而,乔艳真真实实站在她面前。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你家坐坐?”
乔艳露齿一笑,隐藏在墨镜后的一对眸子仿佛无视于妹妹的冷漠和敌意。
“噢,当然欢迎,进来谈吧!”
乔敏毕竟得恪守传统,对姐姐还有几分敬畏,只好把她请进门。
“你的光景不错嘛!阿敏,嫁了老公,生了儿子,又有这么好的房子,五子登科?”
乔艳进到屋内,不禁由衷赞叹。
“还好啦,你在外面云游四海,消息还是很灵光!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呢!”
乔敏给姐姐送上一罐低卡苏打水,冷漠地回答。
“很可惜,我没看见你穿白纱的样子!”
乔艳摘下墨镜,这才让乔敏看出,她的眼神中有着久经飘泊的倦怠和沧桑,但却无损于她的潇洒和美丽,反而平添一股说不出的迷人韵味!
“你呢,你嫁人了吗?”乔敏问。
“你看我像一个有老公的人吗?这么多年来,香港、日本、美国、加拿大,走遍千山万水都是白搭!反而是你,不必出门就找到一个可以嫁的男人!你命好!”
“怎么,小艳,”乔敏她从来不肯喊乔艳一声姐姐。“你走遍大江南北、绕着地球跑一圈回来,反而变得这么滥情又这么古板?我从来都不认为,嫁人是你这辈子最大的梦想!你不是这种凡夫俗女!”
明显地,乔敏语带嘲讽。
“你永远不会了解我,就像我永远不会真正了解你一样!就算是亲姐妹也不例外!”
乔艳边说边环绕室内欣赏陈设,又问道:
“阿敏,你倒是告诉我,夫妻之间又是怎样?真正能相知至深吗?”
“那当然!不然还算是什么夫妻?”
乔敏昂然回答,带着强烈的炫耀意味及骄傲。
“我很羡慕你,阿敏!你要知道,相知不一定能结合,结合不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