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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交集少了,就算对方想找碴也没有多少机会,不过,此刻既然对方自己上门找麻烦,万一有个什么事,那责任当然就不在她身上了。
夏雨和夏竹得令将门给拉开,李紫絮带着自己的婢女和贴身伺卫,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李舞扬则是面无表情的抱着李诺,淡淡看着她,也没有费心起身招呼。
“妹妹,坐!”
李紫絮不悦的看着态度高傲的她。这个没父没母的孤女,竟敢总是不要脸的以谨王府郡主自居,还跟她以姐妹相称?!
“把东西交出来!”她冷冷的开口。
“什么东西?”李舞扬迳自拿着桌上的梅花糕给李诺吃,语气淡然。
“我的银柳君兰。”
李舞扬身体微僵,缓缓抬头看着她,“银柳君兰?”
银柳君兰是当今圣上趁着太后大寿,以各式吉祥花卉植物为题,命内务府金所做出的一套金步摇,在太后大寿当日送给几位她疼爱的郡主,而李紫絮便是雀屏中选的其中一位。当时她所挑选的金不摇,便是她口中所言的这只银柳君兰。
李舞扬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李紫絮回府后那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她的态度告诉了所有人,她才是个谨王府真正的郡主,而自己不管再如何待人为善,却依旧连皇宫内院都无法踏入。
“圣上御赐之物,怎么会在舞扬这里?”李舞扬露出一脸穷极无聊的模样,“妹妹来错地方了吧?”
“是这个小鬼拿走的!”李紫絮不客气的一把想要抓住李诺。
李舞扬眼明手快,一掌打中了她的手臂,“妹妹乃大家闺秀,动手动脚的有失身份。”
李紫絮抚着自己被打的手臂,恼怒不已,“你护着他,难不成是你叫他来偷的?”
“别含血喷人。”李舞扬懒懒扫了她一眼,“你东西不见是你自己的问题,别赖到别人头上。”
“我明明就看到这小鬼在我的阁楼外偷偷摸摸的张望!”
李舞扬看着她。看来她今天是来者不善,硬要栽赃嫁祸了。
深吸了口气,她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柔声说道:“诺儿不过是去捡纸鸢。”
“哼!拿捡纸鸢当幌子。”
“妹妹啊,”李舞扬轻挑眉,心里很想把她给轰出去,但外表依然表现出一副晓以大义的婉约模样,“诺儿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不像大人们会耍心眼,所以别幌子、幌子的挂嘴上。而且容姐姐我提醒一句,你再不喜欢他,诺诺还是谨王府的世子,你别让下人们笑话了。”
李紫絮表情一僵,瞪着眼。“要不是他出世克死了我哥哥,这世子轮得到他当吗?”
“大胆!”李舞扬用力的一拍桌,“你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呀?”
李紫絮脸一沉,“你别以为我会怕你,你别忘了我才是李诺的亲姐姐,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教训。”
李舞扬瞪着她,双眼有了火气,“在我给父王、母妃斟茶下跪,进了谨王府的那日起,我便是李诺的姐姐,所以别再口口声声说我是外人。”
她嘴一撇,“你身上根本没有我们李家的血,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现在还要嫁个凡夫俗子,不知哪冒出来的野汉子……”看见绣架上的刺绣,她轻蔑的哼了一声,“根本就是对野鸭,正好配你卑贱的身份。”
李舞扬什么都能忍,但是莫名扯上柳岩枫,她可受不了。
她猛然站起身,将李诺交到夏竹的怀中,怒气腾腾警告,“管好你的嘴巴,不然我要你好看!”
“你又能奈我何?”李紫絮不自觉退了一步,身后的侍卫立即护上前,“我知道父王从小教你骑射、武学,但我这些侍卫也不是摆着好看的。”
“郡主——”夏竹连忙在一旁低喃,“忍住啊!”
李舞扬深吸了口气,双手紧握成拳,“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听你碎嘴!”
“你敢说我碎嘴?”李紫絮忍不住摆起手。
“若你敢动手,我会让你更难看。”李舞扬的语气轻柔,但其中的威胁却不容小觑。她并没有把李紫絮身边的侍卫看在眼里,只是不想给外人看他们谨王府的笑话,所以才百般容忍。
“东西明明是他偷的,”李紫絮的手直指着李诺,“若你行得正,就让我搜,如果你不许,那就是包庇。”
夏竹见到这般剑拔弩张的局面,急得都冒了汗,抱着世子的手不由得一紧,却在他的衣襟里碰触到一个硬物,接着那个硬物滑出他衣襟,掉到地上,滚出清脆的声响。
这个声音使得屋内突然一静,李舞扬最先回过神,弯下腰捡起地上做工精致的金步摇。
“还说不是他拿的?”李紫絮一脸得意,一手将银柳君兰抢了过来。
“诺儿,”李舞扬皱眉看着弟弟,“这怎么会在你身上?”
“坏姐姐给我的!”他指着李紫絮说。
“哼!”李紫絮冷冷一哼,“小小年纪不学好,偷窃一静该罚,现在还谎话连篇?!若真是我给了你,我现在还需要跑过来兴师问罪吗?”
“真是坏姐姐给的,诺诺不要,坏姐姐硬塞进来还打我一巴掌。”
李舞扬沉默不语,面色铁青,看着李诺一脸天真又无辜的表情。
“郡主……”夏竹担忧的看着她。
现在可真是进退维谷了,李舞扬相信李诺说的是真的,只是若李紫絮是存心嫁祸,这件事就不可能善了。她脑中飞快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给我过来。”李紫絮手一伸,就要将李诺拉过来。
“不准你动他!”李舞扬脸上有着压抑的怒气,挺身挡住她。
“你要包庇他?”
“先让我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再谈有无包庇之事。”她瞪着妹妹,“反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诺儿说是你给的,你说是他偷的,我怎知说谎的人是你还是他?”
“你——”
“郡主,”李紫絮的婢女从外头侍卫口中得知消息,连忙上前低语,“王妃回府了!”
李紫絮闻言,神情为之一亮,得意洋洋的看着李舞扬,“母妃回来了,连天都帮我——见母妃去,我们就让母妃来评评理。”
李舞扬的一颗心直直往下沉。
没想到进宫去给太子妃祝寿的大王妃,到了宫里一住就是大半年,竟挑在这个节骨眼回府了?
“还不走?”瞪了她一眼,李紫絮脚跟一转,已经赶着去大门前迎接自己数月未见的娘亲。
“郡主?”夏竹、夏雨全都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逃不掉,我们走吧!”李舞扬叹了口气,牵起李诺的小手,缓缓跟在李紫絮身后走出寝房。
第9章(1)
载着大王妃连冰月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停在谨王府朱红气派的大门前。
连冰月一下马车,李紫絮立刻上前跪地请安。
“母妃!”
“好孩子。”她笑着将女儿扶起来,“起来吧。”
“谢母妃。”李紫絮满脸笑意的起身。
看了眼也跪在一旁的李舞扬和李诺,连冰月手挥了挥,“你们起来吧。”
“谢母妃。”李舞扬拉着李诺一起站起来。
“母妃,您回来得正好。”李紫絮拉着连冰月的袖子,撒娇的说道:“您要替紫絮做主啊!”
连冰月淡淡的挑了下眉。
李紫絮的嘴一撇,接着说:“父王才带着庶妃回乡,李诺便不学好!”
连冰月表面不露思绪,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悦。没想到司徒伶这贱人竟然没死!
原以为她那副孱弱身子怎么也撑不过这个冬天,怎知冬天过了,初春时竟来了个陌生男子救了她一命。
目光不经意瞥了恭敬立在一旁的李舞扬一眼。这丫头倒是越大越发楚楚动人,虽然痛恨司徒伶,她却不得不承认司徒伶带进来的李舞扬是个水灵灵的美人儿。
这大半年她虽然人在宫中,但府里的大小事她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也知道这医术了得的大夫是李舞扬找来的,最后王爷还不顾体统,将义女许配给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神秘男子。
她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若能让王爷抛去门户之见的放心将义女托付给他,这个男子就绝非泛泛之辈。
“怎么说不学好?”入了王府,坐在大堂之上,连冰月轻柔的问。
“李诺偷了我的银柳君兰送给舞扬。”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你别含血喷人。”李舞扬冷声说道。
“是我亲眼所见,银柳君兰从李诺的衣襟掉落,人证物证俱在,你怎么说我含血喷人?到了这节骨眼还想包庇他,难不成真是你教他偷得?我就知道你这来历不明的丫头觊觎王府珍宝。怎么?是想趁着出嫁前偷点东西好带去你那穷酸的夫家吗?我想也是,看他那寒酸的模样,只怕你不带点东西走,将来就要吃苦了。”
这臭丫头真令人生气!怒火再次在李舞扬的黑眸闪烁。
“不过是件小事……紫絮,你何苦闹得人尽皆知,让下人看笑话?”连冰月识大体的当众训斥自己的女儿。
李紫絮一脸不以为然,“李诺偷我的东西是事实,难不成还要女儿忍气吞声?”
“当然不是,只是事关谨王府的世子,你处置总要有个分寸。”
“就因为李诺是世子,将来会世袭王位,更万万不可有宵小之辈的行为。”李紫絮眼神锐利的射向一脸天真的李诺。“小时候如此,长大还得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连冰月状似苦恼的轻叹了口气。
看着这对母女一搭一唱,李舞扬不禁在心中咒骂,她们摆明了就是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硬要为难李诺。
她牵着李诺的小手,看他一副不知所以的茫然眼神,感到心疼。他不过是个六岁的孩子,怎么会懂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今天这一关,他们要安然脱身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义父娶了伶姨进门,偏偏大王妃的儿子隔年就死了,新仇加旧恨,这一切大王妃肯定都算到伶姨和李诺的头上。
思索间,李舞扬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晕眩,身子一晃,踝上的银链又开始发烫。
“郡主!”她身后的夏竹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立刻上前扶了她一把。
李舞扬轻摇了下头站稳,压下不安的思绪。难道……真的有事要发生?
“不舒服你就退下吧。”连冰月开了口,“把李诺留下来。”
她望着看似慈爱的大王妃,不愿离去。“舞扬没事,只是母妃……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
“这……可令我为难啊!”连冰月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呢?”
这句话在外人耳里听来或许问得坦率,但只有李舞扬知道大王妃是存心要她开口,赏罚之间,她若一个拿捏不好,大王妃就可以顺便替她罗织几条罪状,一次教训她和李诺两个眼中钉。
这对母女真是不简单,只不过她们玩这把戏的手法实在太拙劣。想到这个,李舞扬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到她嘴角如花的笑意,李紫絮有点恼了。“你还笑得出来?!”
“因为好笑啊!”她淡淡的耸了耸肩,“诺儿说东西可是你给他的。”
李紫絮冷冷一哼,“这不过就是李诺的推诿之辞,口说无凭,谁能证明东西是我给他的?”
“口说无凭?!”她点点头,“有意思,那妹妹现在不也是空口白话?毕竟东西也没人看到是诺儿从你房里拿出来的啊。”
“你……你摆明了要包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