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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驭烟应了一声,又看了深锁的园门一眼,他这人就是有一些反骨,越叫他不要做的事情他就越好奇。
他喜欢操控火药、玩弄烟花,这说明了他的个性喜好刺激、热爱冒险。
这种与生俱来的天性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只是看看而已他又不会做什么,既然小气的王爷不大方一点,他就只好自己来。
依他来看,留香园比凤凰台更适合施放烟花。
***
刚下过雪的深夜,厚厚的云已经散开了去,新月弯成勾,点点的繁星在漆黑的夜空中闪烁着。
傅兰馨穿着汉式的滚边衣裤,脸上绑着一块手绢,脚踩着绣花鞋、背个小包袱,快步的走在一条碎石子漫成、通向那个被花丛掩住的小洞。
那是她花了好多天的时间偷偷挖出来的,是条通往自由、辽阔的道路。
听见高墙外传来的打更声让她露出一抹微笑,远远的瞧见做记号的花丛时,让她唇边的笑容更加明显。
她似乎看见自己拨开花丛,从那个小洞钻出去,离开这个无趣、充满约束的王府,在她死亡之前见识到花花世界的万象。
“格格,你要到哪去?”数条黑影从左右两边的树丛钻了出来,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傅兰馨咽了一声,退了几步,“你们吓死我啦。”她一手抚着胸,惊魂未定的,“干吗跟着我,真讨厌。”
东莱笑道:“要是不跟紧一点,只怕格格你已经出府去了。”她就知道格格今晚这么殷勤,要她们喝过玫瑰酒露暖了身子再去睡一定有问题。
她在酒里放了迷药,存心要把女儿楼里的侍婢都迷倒,好趁机偷溜出府。
这曲早来,她花样百出的想摆脱她们偷溜出府,还好她警觉性高,每次都及时拦了下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喽。
“我就是要出府,不许任何人拦!”六年多来,她试了不下百来次,每次都在紧要关头被逮个正着,“你们赶紧回去睡觉,就当没看见我,好不好?”
东莱摇了摇头,“当然不行。”
她眨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恳求,“人家长那么大,哪都没去过,以后见了阎王爷,准被他笑我没见识。”
东荣摇摇头,“那可不行,王爷交代不许你出府。格格,奴婢拜托你别说这种话,王爷和福晋听到了会生气的。”
格格老是不知忌讳的把死呀、阎王爷的挂在嘴边,不知这样更叫王爷、福晋担心。
这在庆亲王府是个绝对的禁忌。
格格小时候是个安安静静,非常懂事的孩子,自芳茉格格过世以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对什么都好奇,对什么都有兴趣,每天蹦蹦跳跳的,一刻也停不下来,整天想着如何偷溜出府到别的地方去玩,逼得王爷不得不把她关在女儿楼里命人严密的看着,免得她有什么差错。
偏偏格格看准了王爷的弱点,只要一被关在女儿楼里,就借口说心疼,闹得全家上下鸡犬不宁,福晋舍不得她受苦,当然也就不关她了。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她会假装发病,来达到她的目的。
因为她是短命的人儿,不管她如何胡闹、如何任性,所有的人都用无限的耐心来包容她。
只是出府这件事情,从来没有人顺她的心。
她自一出生,除了及长后每年腊八到碧云寺上香之外,从没踏出过留香园一步。
这是因为王爷相信一个游方道士的话,傅家的女儿十六岁时都有个大劫,但只要一辈子不出家门一步,不见外人就能避过此劫。
当年芳莱格格若不是见了辽宁夏大夫,或许还能活得好好的……
“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许讲,那以后我都不跟我阿玛说话总不会出错了吧?”傅兰馨嘟起嘴,随即又笑了,“不如你放我出府,我不在府里也就不会惹我阿玛生气了。”
“不行。”东荣坚决的摇头,“格格,你爱什么东西叫人买来、送来就好,你千万不能出府。”
“哈、我想去看看沙漠,想看钱塘江的海潮,还想看黄山的日出,也想到苏州去游西湖。这些谁能把它送来给我?”
她的生命有限,她不要像姐姐一样,在临死的前一刻后悔自己在女儿楼里浪费了生命。
阿玛额娘担心她,将她保护得非常好,让她过着与外界隔绝的生活,但这并不是她要的。
她要什么有什么,物质上的欲望都能够获得完全的满足,而留香园内宛如世外桃源,什么都不缺。
但是她的精神上渴望自由,既然她的生命比别人来得短暂,她希望能过得比别人精彩。
关在留香园里,数着大限到来的日子,她无法忍受。
“格格,你爱看这些风景也不一定要到那些地方去,咱们留香园里的景致也不差呀。”
“是不差,但我看了十五年,早就喊了。”她有些气恼的拍打着旁边的花丛,“阿玛这样把我关着,哪儿也不许我去,我跟活死人有什么分别!留香园就是我的棺材,哪一天我死了,你们通通都是帮凶,我一定死不瞑目。”
姐姐临死的遗憾不能让阿玛改变想法吗?
她知道大家是为她好,可是她不要这种好法,她不要在王府里等死。
虽然阿玛额娘不断的跟她说,只要她足不出户、不见外人,她就会好好的活到一百零二岁,但她不相信。
姐姐一辈子没离开过留香园,没见过外人,而她还是在十六岁那天带着遗憾辞世。
傅家的诅咒禁相了她的身体,但别想操纵她的灵魂,她绝不让自己带着任何遗憾死去。
她绝不步上姐姐的后尘。
“格格,你别这么说!”东荣急道,“大家真的是为你好呀!”格格一向口无遮拦、无禁无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考虑别人听见会怎么想,也不管别人会因为她的活有多伤心。
格格本性不坏。就是大自我了,凡事只想到自己,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
或许是她的生命比别人短,造就她比别人加倍的自私。
“为我好就不该拦着我呀。”傅兰馨理直气壮的挺起胸,“让我出去看看到时我还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把我关着我可不甘心了。”
她拉着她的手术道:“好东茉,你放我过去、你最好了。”
“不行。”东莱断然拒绝、回头对另外三名粗使的壮丫头命令,“带格格回女儿楼去。”
“臭东莱,我最讨厌你了。”傅兰馨给一左一右的架着,双脚凌空的乱踢,‘“我不回去、你真讨厌。讨厌死你了。”
“可我最喜欢你了,格格。”东莱~叹,“我是为你好呀。”
傅兰馨小嘴一扁,“为我好才怪,你爱骗人,如果你真为我好,为什么不做些讨我开心的事?尽是呕我、气我?”
东茉诚恳的说:“除了放你出府之外,我什么都肯。”
“骗人,上次我跟你说我想见夏大哥,你也没帮我呀。”她一边挣扎着,一边高声大喊,“我讨厌你们,快放开我。”
她这么一说,东荣的眼神黯然了下来。
不是她不帮忙,而是王爷和福晋不许夏大夫再到王府来呀。因为芳荣格格会死,他要负大部分的责任,如果他不到留香园,或许芳茉格格就不会死了。
夏宇是王府的仇人,王爷怎么可能让格格再见他?虽然他一心想帮忙,总是四处寻找能治心疾的珍贵药材送到王府来,希望能对格格的病情有帮助。
但他的心意仍得不到王爷的谅解,药材便交到她手上,而王爷不许他陷入王府一步,格格说要见他,谈何容易呀。
“格格,就这两件事奴婢实在无能为力。”东茉一脸抱歉。
“我不奢望你帮我。”傅兰馨想上眉梢“我会靠我自己,我绝不死在留香园里广
她要自力救济,争取她的自由,就算这个自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格格。”东莱无奈的说:“下个月十八是你过生辰的日子,你又何苦说这些丧气话。”
“我还有几个生辰能过?”每年还不都一样?阿玛知道她喜欢热闹,总在她出生那天请戏班子进府,讨她开心。
小的时候她还觉得新鲜有趣,可是她现在大了,那些已经吸引不了她了。
傅兰馨眼眶一红,一颗颗的眼泪跟着往下掉,抓住她的丫头连忙放开她,七手八脚的帮她擦眼泪,软声安慰着。
“格格。”看她难过,东荣也陪着掉了泪。
她可怜的格格,为了活命牺牲了这么多,她记得有一年格格曾说过自己就像天翼贝勒养的那只画眉鸟一样,只能待在黄金铸的、宝石镇的鸟笼里唱歌。
从此以后贝勒爷再也没玩过鸟了。
傅兰馨看她们防备松了些连忙弯腰一撞将她们撞了开去,没命的往前跑。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格格!”东茉一群人连忙追了过去,大声的喊道:“你别走呀!快来人呀!”
只要出了这道高墙,我就自由了!傅兰馨充满期待的想。
当她跟一个从岔路处冲出来的冒失鬼撞个正着。跌在地上时,她清楚的听见希望破灭的声音。
第三章
“痛死了!”傅兰馨跌坐在地,双手后撑,屁股隐隐生疼。
“你……”柳驭烟才说了一个字,就听见呼喊的声音近了,许多脚步声奔了过来。
他本来想问她有没有事,不过自己夜探留香国要是被知道了,那他可就倒大霉了。
“你这个冒失鬼,没看到我……”傅兰馨揉着屁股站起来,没好气的说着,一待跟他打过用面,她呆了一下,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你··。…”
陌生人?一个陌生的男人?
“有贼呀!”她大叫出声,“抓贼呀I”
“喂!”柳驭烟连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到旁边的花丛里,“我不是贼!你别大声嚷嚷,要是把人引了过来,有麻烦的是你。”
豪着脸又鬼鬼祟祟的一,还扛着一个包袱,到底是谁比较像贼?人家他只不过是月夜出来散步,不小心迷了路才晃到里面来的。
不管怎么说,他都觉得自己理由充分,而且正大光明。
傅兰馨挣扎了一下,他只用一只大手就握住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还捂在她嘴巴上。
他将她固定在身前,一股淡淡的幽香钻进了他的鼻孔,那种香味既不像胭脂,也不像是任何花粉味。
反倒像是馨兰盛开之时,走人花丛之中所嗅得的芬芳。
“格格!格格!”东荣着急的奔了过来,“人呢?怎么不见了?”刚刚格格大叫一声,似乎是喊有贼,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东莱姐姐,格格会不会是给贼掳走了?”婢女担心的问,“刚刚格格说有贼!”
“我们再四处找找!”东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丽,你马上去通知王爷。”
傅兰馨张嘴用力一咬,将捂住自己小嘴的手咬得鲜血淋脱柳驭烟痛得缩手,真凶呀!居然咬了他这么大一口!
“不用了,我在这,你别进来,我想自己静一静。”
东莱一听到她的声音,总算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格格每次不开心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这已经是老习惯了,不过窝在花丛里生闷气倒是头一回。
但,刚刚她说有贼又是怎么回事?
傅兰馨转过身子,扯下蒙面的手绢轻声道:“不想死就别出声,本格格保你没事。”
见他没反应,她用力的用手指激了激他的胸膛,“听到了没有?!”
这家伙居然能神鬼不知的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