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向他报告,一旦她有危险,他在宫里的心腹会设法找人营救,也会用最快的速度通知他。然而,面对今日的事情,他的措施和力量是那么渺小!今日,如果四哥去晚了半刻——八阿哥浑身一寒。
他的心里同样充满了愤怒。所有的教条,所有的约束,所有的法令,都对那个人无效,为什么?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能得到宽恕和善待,为什么?皇阿玛克制自己,严厉管束众阿哥,为什么独独容忍放纵他?要发生什么样的惨祸,要等到何时,才能让那个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想到她差点成了太子暴虐的牺牲品,成为无数死不瞑目的冤魂之一,他害怕得浑身哆嗦,佟家爱女的身份,太后的宠爱,皇上的重视,居然也不能阻止那个人对她伸出毒手,他又该如何才能护住她?
楚言迷茫地睁开眼,看清床边的他,粲然一笑,脸上重又闪耀着生命的光彩。
他的眉头舒展开,轻抚着她的脸颊,喃喃说道:“还好,还好!老天保佑,你还好!”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劫后余生,能够再见到他,感受他的关情,突然发现生命如此可贵,怎能轻易舍弃?想要唤他,发出的却是破碎的赫赫嘶嘶,两人都是一惊。
他眼中跳过一丝仇恨,她微微一惊,那只手反过来握住他的手掌,吃力地抬起上身。
“小心点!你要什么?我给你拿。”他连忙扶住她的肩,调整坐姿,让她倚在自己胸前。
楚言摇摇头,挤出一个微笑,双手环住他,在背后轻轻拍抚,表示安慰。
“你——”他胸口一窒,眼中染上湿意。这样的时候,她仍然明白他,仍然努力带给他一丝慰籍。
拥紧怀中之人,他低头欲吻,却又停了下来,只爱怜地望着,轻轻抚摸。
她皱了皱眉,指了指自己,无声地问:“很丑?”
“不丑!”他忍不住笑了出来,暂时抛开所有的心思,认真地安慰着:“很美!我的楚言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什么时候都美!我只是怕伤着你。”
她撇撇嘴,伸手用力捏他的两边嘴角,表示反感他的甜言蜜语,夸大其词。
“我说的是真心话!”他笑着,轻吻她的额,然后将下巴贴上去摩挲。
她不满地推开,抗议地指指他发青的下巴。
摸摸自己几日未剃的脸,他抱歉地笑笑:“对不住,弄疼你了?”温柔地再次把她搂进怀中,下巴靠着她的头顶,享受着静谧的温存。
她环着他的腰,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两个人的心跳,很久,听见他轻轻地说:“王叔薨了。”
她心里一颤,想起那个有两面之缘的温和王爷,有些地方与胤禩有些像。他很器重胤禩,胤禩也很亲近敬爱他,也许私心里希望过他是自己的父亲吧。
他不再说话,她也不说话,就这么依偎着,在这透着丝丝寒意的夏季,互相汲取着彼此身上的一点温暖。
今夏多事,康熙也够折腾,听说裕亲王薨,兼程回京,抚灵大哭,回紫禁城也不住在乾清宫,而是跑到自己生母从前住的景仁宫住着,呆了几天,分派了裕亲王的身后事,处理了山东大雨造成的灾难,又匆匆赶往塞外。
八阿哥受命主持裕亲王的丧事,能为尊敬的伯父尽最后一点心意,想必他求之不得,事事务求圆满,不能常来看她,仍会时不时托碧萼送封短柬送点她喜欢的小东西进来。楚言有时画张漫画,有时写个小笑话,也会托碧萼交给他,聊作排遣。
康熙再次北上的时候,带走了太子,留下了十四阿哥。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八阿哥的嘱咐,十四阿哥隔一两天就来探望她,却绝口不问出过什么事,每回一来,耍宝似的开始说书,讲在塞外发生的趣事,手舞足蹈地形容他摔跤大胜蒙古武士的情形,很快把留在塞外的十三阿哥比了下去,成为慈宁宫最受欢迎的客人。太后太妃跟前少了楚言,正嫌寂寞,更是天天盼着他来,一天不见就要派人去问,是不是病了,还小呢,别急着办差。连带着,十四阿哥将要生产的侧福晋也得到了极大关注。
这里的太医还是很有一套的,楚言恢复得很快,没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但在太后的默许下,她又躲在屋里静养了一阵子。太子那一脚踢得很重,要不是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避,只怕要落个内脏破裂,不只是淤青这么简单。倒是脖子上的伤没太大要紧,脖子没断,缓过气来以后,又擦了几天活血清淤的药膏,就没了痕迹。唯一的后遗症是,她的嗓子一直没有完全恢复,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每次听她说话,十四阿哥和冰玉脸上都会浮起一丝怒气。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以前就嫌自己的嗓子太娇嫩,不够性感,骂人吵架都不够有气势,如今只怕沙哑得不够磁性。
这天,她又缠着冰玉和可儿问这个问题。
“姑娘,你老说磁性磁性,什么是磁性啊?”可儿一头雾水。
“我知道,我前儿特特查了书,磁性就是象磁铁那样。你拿把剪刀来,能沾到你姑娘脖子上,就是她有磁性了。楚言,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冰玉洋洋得意地卖弄着。
楚言晕倒:“别,别,当我什么也没问。”
门口传来一阵轻笑,三个人连忙站起来:“给四爷请安。”
“罢了。”四阿哥走进来,看着楚言笑问:“大好了?”
成了楚言的救命恩人,四阿哥的形象在冰玉眼里高大起来,陪着笑说:“这回多亏了四爷,奴婢们方才还在说不知该怎么报答四爷呢。”
四阿哥微微一笑,对楚言一挑眉。
楚言忙道:“四爷什么都有,急公好义的,哪里在乎我们的一点报答。奴婢正想让人写个牌位,早晚一炷香,祝四爷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四阿哥摇头失笑:“又淘气,看来是大好了。你们两个先退下去,我有些话问她。”
留下她单独面对四阿哥,楚言有些紧张起来,刚刚以为还清了他的人情,又欠下救命之恩,更要命的是,那天他到场,有没有听见什么?
四阿哥紧紧盯着她,单刀直入:“那天,出了什么事儿?”
“啊,那天,在御花园,冰玉逗——”偷眼见他的眉拧了起来,楚言连忙打住流水账,可怜兮兮地说:“四爷,我是受害者耶,您就不同情一下我心灵上的创伤?”
“受害者?心灵上的创伤?”四阿哥愕然,还是明白她的意思,有些严厉地盯着她:“你怎么回太后的?”
“太子找奴婢去问话,奴婢莽撞,不合在言语上冲撞了太子,惹太子发怒。”
“太子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儿?”
“那个,”楚言咬着唇,有些阴郁:“我不想再去想那天的事。”
四阿哥的神情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阿楚,你总不说实话,让我如何帮你?”
楚言有些感动又有点烦躁,想了想,认命地说:“那巴掌是我打的。”
四阿哥毫不意外:“敢打太子?你吃了豹子胆了?若是太子追究起来,不但你没命,还要牵连你家里人。”
“是啊,他说了,要杀了我,还要杀我全家。”
四阿哥一愣,在屋里踱了两圈,停下来,视线紧紧锁住她的眼睛:“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打他?”
楚言有些恼火,咬了咬牙,用手比划着:“他这样,这样,又这样,我就打了他一个巴掌。”
四阿哥脸色变得很难看:“胡说,太子不缺女人。”
“不信拉倒!他还说,要给我名分,仅次于太子妃,等他登基就废了太子妃,立我为后。”
四阿哥瞳孔缩紧,倏地转过身去,过了一会儿,才问:“你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楚言赌气说道:“还不是你们爱搓圆,圆,爱捏扁,扁?”
“你,唉——”四阿哥转回身,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胤禩找来的那群工匠终于弄出来一个外燃式蒸汽发动机,可惜没有用武之地,只能暂时用来代替骡子推磨。输出功率控制不好,力道时大时小,扳断了几根木杆,掀翻了几次磨盘,喷出来的烟气落到磨出来的豆浆里,也没法吃了。虽然没有明说,这件划时代的发明显然没有得到什么人的好感,对其评价远远比不上骡子。工匠们卖的是八阿哥的面子,拿钱办事。胤禩想让她开心,由着她去闹。
拔苗助长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难道,生产力发展竟要靠她一个小女子闭门造车?楚言再次动起脑子。蒸汽机解决了动力问题,可以应用的地方应该很多,可是,目前的清朝人显然还满足于人力畜力,非得要找点骡子做不了的事情,来显示蒸汽机的能力。发明一个实用的机械?机械,和电路一样,是她的硬伤,不管单车汽车还是电脑电器,只要打开盖子,就能让她头晕。要不,火车吧,只需要带动几个轮子动起来,大概容易一些。
打听到宫中造办处收着一些西洋来的图书画册,楚言决定去碰碰运气,也许能有一两张现成的机械设计图可供参考。
摸进养心殿后殿的藏书室,在高高的书架间爬上爬下,终于找到了一些看着象几何机械图的东西,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辨认上面的文字,楚言开始头大。这是什么文字?绝对不是英文,难道是拉丁文?以她从十八九世纪西欧文学中得到的印象,很有可能!据说英文的许多词根来自于拉丁文,花点力气,应该可以看个大概。
聊胜于无,楚言把几份宝贵的资料小心收到一处。如果借回去,会不会太张扬?万一有人问起来,不是见过几个洋人就可以糊弄过去的,还是在这里看吧。
转出藏书室,想找个光线好的房间研究那摞资料,跟着感觉走,进了一个门,果然窗明几净,只可惜有人先占了。那人坐在炕上,手中握了一本书,却支着头象在打瞌睡,背光,看不清脸,大概是这里的管事太监。看能不能编个理由,请他出去,把这个宝地腾出来。
楚言打着小九九走近,刚要出声,看清是四阿哥,第一反应是逃,别让他看见她来这里,转念一想,都说自己怕他,还真把自己当老鼠了不成?
伸出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信他确实睡着了,眼珠子转了转,蹑手蹑脚走过去,放下资料,拿起他面前案几上的笔,蘸了点墨,在他露出来的脸颊上飞快地留下她的拿手杰作——一只洋洋得意的米老鼠。
一边很轻很轻地念叨着:“老鼠怕猫,这是谣传。一只懒猫,有啥可怕?壮起鼠胆,把猫打翻——”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在他额头上写个“老鼠到此一游!”
一声轻笑,有如平地惊雷,楚言吓得一哆嗦,把毛笔随手一扔,转身就逃。
一条精壮的胳膊从后面伸过来,拦腰一钩,她被紧紧箍进一个怀抱,慌慌张张地对上一双带笑的幽深眼睛,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说着:“四,四爷,真巧啊?这样不,不好,您放开我。我——”
他微微用力,她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形成一个暧昧的姿势。没等她提出抗议,那张俊脸逼了过来:“你在我脸上画了什么?”
“啊?没,没什么。”楚言连忙拉起袖子,三下两下把墨迹尚未全干的米老鼠擦掉,确信没有痕迹,口气就壮了起来:“您脸上什么也没有嘛。”
他轻声笑了起来:“这么顽皮,我该怎么罚你?”
“抄《女则》?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