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来,下礼拜的课她应该要勉为其难地去上一次了。
衣依举步维艰地走出校门,朝着对面街上那间诊所走去。
由于诊所就在学校附近,加上此处没有更大间的医院来跟他抢生意,所以这家诊所每天总是人满为患。开这家诊所的医生想必削钱削得乐歪了!
衣依挂了号后,有气无力地走到最角落的椅子坐下,这么多人,这下她非得等上个把钟头才能轮得到。
此时,她再度因头脑昏胀而将双眼闭上,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于一艘航行在澎湃海面上的小船,船上彷佛载满了逃难的难民,气味难闻、人声混杂,加上海浪冲击着本来就不够坚固的船身,使得船身摇晃得更加厉害。她的头愈来愈沉重了,隐约中似乎还听到有人惊慌地将渗进船底的海水用水瓢儿拼命地往外舀……
突然,来了一阵剧烈的摇晃,让衣依拉回了思绪。
“喂!”
一道陌生又熟悉的音调在她耳边响起。
“你来看医生吗?”
衣依迷迷糊糊地睁开紧闭的双眼,是他!?为什么又是他?怎么又会是他……
“你……”衣依觉得自己的救命仙丹跟夺命药丸恐怕都是眼前这个男子在炼制的。因为他,使她不至于持续昏迷下去;因为他,就算她已经快要被海浪卷走了,也会吓得爬上岸来。
“你身体不舒服吗?”展炘话一出口便发觉真是一句废话。
衣依还是有些迷蒙地看了他一眼。
“快轮到你了吗?”展炘发觉这又是一句废话!他心想,难道自己就不能说些有点建设性的话吗?
衣依看了眼墙上的指示灯,正巧就是她的号码,于是她昏沉沉地起身往门诊室里走去。
衣依进了诊疗室即在医生面前的一张空椅子坐下,在医生的问诊下时而点头,前后不到十分钟,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出了诊疗室,继续又晃着身子往注射室去报到,在医护人员冷冰冰的魔掌下,咬紧牙根挨了两针后,精神才稍微提振了些,大概是痛所引起的吧!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痛就能使一个人警觉到自己的存在。
在一张犹如机器人般面无表情的领药老小姐手上领了三天份的药后,她直接越过挡在她身前高挑魁梧的展炘,双眼微眯地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冷开水,然后连忙撕下一包小药包,倒出里面的六颗小药丸往嘴里塞,再和着一罐塑胶瓶装的赭红色药水,约略地喝了一口后,将所有的药丸一并吞服。
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一丝犹豫的一气呵成。
从小由于体质不佳,所以妈妈常带着她到大大小小的医院报到,经年累月下来,她早已练就一身吃药的本事。
“舒服些了吗?”他觉得她一来一往的僵硬举止与恍惚的神情似乎有些异常。
照理说她至少会回瞪他一眼或是顶个嘴的,可是她没有,简直就当他是空气,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不由得心生怪念头——难不成她突然间丧失了记忆?
当然,衣依根本就没有丧失记忆。
“还……”衣依的“好”字还未说出口,胃部便一阵抽痛,她痛得脸色瞬间由红转白,白里又透着青紫。她忍不住以双手紧抱着肚子,脚一软弯下了身。
至此,她什么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后悔地想:看医生前应该先吃些东西垫垫胃的,这下子,她又得再挂一次病号打一剂止痛针了。
维持一百零一号的表情,她觉得此刻的她就像一位有意识的植物人!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展炘因为她的脸色不佳,情绪也跟着起起伏伏。
原本他也是因为发烧来这里看病,如今见她这般痛不欲生的模样,害他紧张得头脑发胀,冷汗直下!
顾不得和她没有交情,他一把便将她揽在怀里。
顿时,衣依觉得自己大概快休克了,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只能拼命的摇头。
“你等一下,我去请医生来!”展炘眼见她一副痛苦难受的模样,急忙放下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进诊疗室把正在看诊的医生给硬拉了出来。
经过了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衣依的病情终于稳定了下来。
展炘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般,有一种虚脱后的安然。
“你……我……”衣依的意识终于自高烧不退的危险边缘渐渐地清醒,只不过令她狐疑的是,他怎么还在她面前阴魂不散?
“你……好些了吧?”展炘朝躺在急诊室病床上的衣依移近,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
“你……”衣依最大的疑问并非自己的病情,而是他为什么一直在她眼前出现。
“你好些了吗?”展炘不放心地又问了一次。他还在怀疑她到底清醒了没,同时也为自己几乎与她同时历经一段苦痛,而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
“我……我很好!”她觉得身体上是很好,可是心里却有些怪怪的。
她知道刚才一定是他替她找来医生做了紧急治疗,她其实是很感激他的,可是自尊心的作祟让她开不了口。自己的良知此刻正处于天人交战之际,内心也矛盾着。
“我要回去了。”衣依挣扎着要自床上起身。
“不行,医生交代要你多歇会儿。”展炘自作主张的把衣依硬推回床上。
“我要回去了。”衣依没料到他竟如此霸道。虽然她是应该为了他的帮忙而感激他,可是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她要如何做是她的自由,实在犯不着他这个不相干的人多管闲事。
“真的不行,你还需要多休息。”展炘不客气地命令着,彷佛她是他的什么人似的。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干嘛老要管她的闲事!
“我就是要回去!如果你想听我跟你道谢的话,我可以马上对你说;可是就算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个被救的人应该也有意识与行为上的自由吧!”她实在搞不懂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干涉她的事。
“你真的要走?”展炘目光专注地看着气色还很差的她。
“是,我真的要走!”她坚决地回道。
“好,随你!”此刻他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谢谢!”衣依是真的感谢他的高抬贵手。
“不客气!”他根本不希罕她向他道谢。
“不,还是谢谢。”她存心要与他作对似的。
“你……”真是拿她没辙。自从上回在雨中亲眼见识到她的固执后,他实在早就该认清她是不会听他的。
说毕,衣依便下了床穿好鞋,背起自己的背包,迳自往批价处缴钱。
缴清了医药费,衣依踩着踉跄的步伐离开医院。
说时迟,那时快!就那么一个不留神,她竟然又摔跤了!
“你……也真是的,怎么常摔跤呢?”展炘憋不住地笑了出来,她真是他遇到过最爆笑的人物了。
衣依此时真的希望自己还在昏迷当中。
她实在很想大声骂老天爷,要让她再摔个几十次、几百次都可以,可是就是不要让她在他面前摔。
她哭丧着脸站起身,在起身之前她不禁暗自在心中咒念,多希望世界在此刻毁灭。
“需不需要我扶你一把?”展炘似笑非笑地道。
“多谢你的好意,心领了。”衣依故作镇定地拍了拍自己的小屁股,活像他是瘟神似的,脚一动即移开了一大步。
“等一下,我送你回家。”展炘迅速地发动他违规停在黄线边的机车,虽然他喜欢与她斗嘴,但是终究还是不放心让病弱的她单独回家。
“谢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回家。”衣依心想,这个人怎么好似黏答答的麦芽糖?真不知道他到底存的是什么心,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家太危险。”展炘帅气地跨坐在他那辆超炫的重型机车上,由于他的身高足足有一八○,使得穿着紧身喷漆牛仔裤的长腿可以稳稳地踩在地面上。他左手握着机车把手,右手还潇洒地拨了一下垂在前额的黑发。
看到这幅颇像是男性杂志上常刊登的酷毙姿势,衣依的心又猛地乱跳起来。
“上车吧!除非你怕我,否则你就勉为其难地让我当一下护花使者为你服务又何妨!”展炘知道用这种激将法对她最有效。
“谁说我怕你了!”衣依浑然不觉自己已上当。
“既然不怕,那就上车呀!”这个方法果然不错。
“上就上,谁怕谁呀!”衣依心想,若要将他与陌生的计程车司机比较起来,那么选择他似乎还比较保险些,至少他曾救过自己,再加上他看起来至少还人模人样,应该不至于会把她给吃了。
而且,以他一副天生就足够当男模特儿的帅气外表,加上多金的绝佳条件,要钓个艳冠群芳、倾城倾国的天姿美女实在易如反掌,他应该还不至于降低自己的标准,挑上她这种老喜欢与他唱反调的女孩。
第4章(2)
看着她乖乖地上车,展炘满意地笑了。
“我家在木栅,油费多少你大约估算一下,我先给你。”衣依想跟他明算帐。
“你别忘了,你的隐形眼镜费用我还欠着没还,少说也有几千块吧!”他知道她的毛病,所以尽量在语气和态度上和缓了些,生怕再刺激她,让她又死要面子气呼呼地下车离去。
“好吧!那就当扯平好了。”事实上她是相当感激他的,因此这时她也不想再和他唱反调。
衣依戒慎恐惧地坐在后座,且让自己身躯往后挪,以避免在车行中误让自己的前胸抵到他的后背,万一真不小心触碰到的话,那她不就亏死了。
一路上,她不停地指指点点,唯恐他不晓得如何往她家走,怕他走错了方向而多绕了冤枉路。丝毫不知展炘早已知道她家在何方。
然而展炘也只是不动声色,安静地听她指点。
不晓得这算是他包容她的贴心表现,或只是自然展现他的君子风度。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女人变得这么有耐性、这么体贴,大概是发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吧!
度过了荒诞的一个礼拜,衣依该翘的课也翘了,该睡的懒觉也睡了,该发呆的时刻也已拼命地发过呆,电视节目她也看得快麻木了;除了昨天夜里顶着滂沱大雨跑去艺术电影院看了场午夜场,接下来她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坏事可以做。
衣依干脆卷起衣袖,开始打扫起房子。或许她觉得自己已经凉了一个礼拜,若不积极做点儿有建设性的事,那就太对不起母亲了。
于是,彷佛找到人生新目标般,衣依汗流浃背地擦着客厅的一桌一椅,希望母亲旅游回来后能感受到家的温暖。
在衣依才刚擦拭完屋内摆设的简单家具时,突然听到一阵汽车的引擎声停在门口,她知道是母亲回来了。她匆匆地将衣袖拉好,双手擦乾,兴匆匆地打开了门。
“Hi,Baby!”韩湘如从一辆加长型豪华房车走了出来。
“Hi,老Baby!”衣依笑着迎上前去,欢迎母亲旅游归来。
“依依呀,我可把你的Baby母亲送到家啰!”驾驶座上慈眉善目的男人将头探了出来,对着站在门口的衣依道。
“谢谢您啰!展叔叔。”这十几年来若没有展叔叔的扶持的话,她不知道她们家的生活会变得如何。最重要的是,他给了母亲一种精神上的安慰与陪伴,这是她为人子女所无法代替父亲给予的。
“我先走啰!”展扬风向她们母女俩挥了挥手,便开着车离开。
目送展扬风远离后,衣依帮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