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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和你的鲍伯,我会给他们每人一瓶酒解渴,他们会愿意等我们一会儿的。”走到门边爱维又转回来,“穿那件绿色的礼服,”她用正经的语调说,“我去花园摘一些花回来,而玛莉可以帮你设计发型。”
一个小时后玛莉笑着看黛丽站在长镜前,“你看起来像个幻影,小姐,你今晚应该去参加盛大的舞会而不是花时间在乡间的这幢空屋里。”
黛丽露出微笑,“我不会用最盛大的舞会来交换这个晚上的。”
“你看起来的确很漂亮。”爱维赞同地走进房间,没有任何客套,抓起妹妹的手催促她走向门边,“今晚你要靠自己了。”她宣布着,“雷蒙和鲍伯已经等了一会儿,但是最小的吉尔才刚到,是妈妈叫他来的,所以我们得要走了。”
黛丽挥手向她们道谢,“祝你们玩得愉快,不用担心我了,我保证今晚不会烧掉房子的。”
玛莉对这话笑了笑,但是爱维眨眨眼睛,用手指碰触沉重的胡桃木门说,“嗳,我希望不要。”
从她房间的窗口望出去,黛丽看到爱维和玛莉跟随着两个兄弟,以及玛莉年轻英俊的丈夫走向佃农所使用的道路消失在黑暗中,他们看起来是多么高兴啊!他们的双亲和祖父母在雷瀚出生、生长,甚至死亡,他们也将一样,黛丽很肯定玛莉和鲍伯将诞生的小孩只是日后众多孩童中的第一个,有一天他们的小村庄会充满孩童的欢笑。
倚着窗台,她凝视着夜景,它不会和她一样,想起回到雷瀚时的白日梦,黛丽露出悲伤的笑容,一个在花园里枯坐的老处女,这就是她以后的样子。她不会再回到伦敦了,选择回到这里让她觉得很高兴,她不会再离开雷瀚了,因为她的确是属于这里的。
但是除了伦敦以外,没有地方可以提供丈夫的上选,没有一个适合的男人会答应让她留在她拥有的庄园里,保存书籍、与平民进行食物和其他物品的交易,饲养绵羊、种植谷物,还有到各地销售雷瀚生产的羊毛。没有一个贵族可以忍受他的妻子同时扮演推销员和管家两种身份的,她的雷瀚羊毛,唉!
闭上眼睛,她低头叹息,想到包玛芙得知黛丽从事这种事业时那种受到惊吓的反应,这种事不是有身份地位的小姐做的。至于同她求婚的安伯爵和狄乔洛已有一段时间未连络了,他们可能会同样的感到震惊。至于卢安森……黛丽对他感到厌恶。
她并不后悔她的选择,即使再回到数天前,她知道自己会再作出相同的决定。是这种结局使她感到沉重,她的确会变成一个老处女,一旦查德离开以后,她就会变得非常孤独的。
一旦查德离开。
看着礼服上整齐的皱痕,奶油色的花边装饰在四分之三长度的袖子上,她承认过去这两天很高兴有他的陪伴,他热情坚毅、开放,但是顽固、英俊而且健谈,令人注目而更有兴趣。黛丽不敢允许自己相信他会留下,他只是来帮忙的,划分得很清楚。他有自己的家,一个或许是雷瀚两倍大的庄园,假如菲力的评论正确的话,他有他的朋友,他的事业。
还有对他妻子的记忆。
她的思绪转移到他的吻和当他眼睛的颜色变深,像是下雷雨的乌云时,她从他眼中看到的热情。为什么那时她觉得他如此地难以相处,如此顽固而缺乏知识,而一个小时或一天后他又变得热情、温柔而充满内涵,甚至胜过任何她认识的人?为什么上一刻她想离他越远越好,而下一刻却渴望他拉她靠近、并用热情紧紧包围着她。
背对着窗口,黛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是什么,但是今晚她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个晚上令人难以忘怀。至少在她渐渐变老、孤单的脚步声回荡在雷瀚的门廊时,她还能拥有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黛丽慢慢地走下楼,弯腰从栏杆间望出去,希望查德还没到达。在他出现之前她希望有至少三十分钟的时间来整理厨房。然后放心地发现查德尚未到达。她走向厨房,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今天下午远方的一场暴风雨遮盖了星辰和月亮的光芒。爱维和玛莉离去前已点燃数根蜡烛,照亮了大理石走廊,当她经过餐厅时,她注意到光线从通到空房间的双扇法式门透出。推开门黛丽走进去,在房间的另一端是两张特地摆放的桌子。
房间中央的小桌子上有个花瓶,插满了紫丁香、鸢尾花和玫瑰,她认出那张上等樱桃木的小桌子是父亲经常摆白兰地瓶子的地方,母亲的水晶高脚杯反射出放在壁炉上的烛光,微弱的火光也增加了亮度,整个布置显得很有情调。
“真很漂亮。”
查德低沉的声音发出赞叹,让黛丽的背脊喜悦地打颤。
“爱维布置的。”她转身迎接他温和地解释道。
站在火光前面的黛丽是查德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她深色的头发上绑着一个小白花编成的蝴蝶结,火光描绘出她高高的颊骨和颈子修长的曲线,他的目光跟随着柔润的新月形脸颊,想象他的手正抚摸着她。他的眼光自她的脸往下,注意到包裹在丝绸礼服下胸部所形成的阴影,然后再往下,他的目光停驻在她的柳腰和臀部的柔美曲线上。强烈的欲望向他袭来,如果他没有耗费最后的一小时泡在她祖父的冰冷池水中,他一定会扫掉餐桌上的瓷器在桌上要了她,不过查德提醒自己承诺的存在,因此他只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真是漂亮,”他重复地说道,“但是怎么也没有你漂亮。”
在一股冲动下,黛丽从花瓶里拔了一朵玫瑰花然后走向他,“你也很漂亮。”她低语着,从发上抽出一根发夹,将玫瑰别在他衣领上。
“男人是不用漂亮来形容的,黛丽。”
“不是吗?”她脸红地说着,“但恐怕你真是这样的,侯爵阁下,而且也是我所认识的男人中最漂亮的。”她凝视着他,手停留在他的胸膛上,就在她刚刚别上的花朵下面,沉默了一段时间,没有说话,谁也不愿意让这一刻终止。最后,是黛丽先放下她的手,“我们还有晚餐要准备。”
“你一定是个比我糟糕的厨子,”查德打赌地说着,“否则你不会让这么美丽的衣服陷入危难中。”
黛丽笑了,“从我看到爱维对我的才能深具信心以后,我打赌我们将发现两件围裙在厨房等着我们。”她的直觉是正确的,桌上果然有两件围裙,旁边还有许多去壳的牡蛎放在碎冰里,那是在市场买的,还有一些温热的圆形小面包,加上送迷迭香嫩枝的香味的烤马铃薯,一碗大盘上盛着炸肉,还有一大份的蛋糕。
看到这些安排,查德转头看着黛丽,“你确定你没有向爱维,表明困境而请求她帮你解决?”
黛丽非常惊讶,不相信的摇摇头,“我只能告诉你,她对我们这一餐中我的计划不怎么觉得认同。”
查德笑个不停,“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她一定是在帮我们配对。”他告诉她,指着窗户旁泡在一桶冷水里的两瓶法国香槟。
黛丽因为这个主意而脸红,餐厅内的两张桌子上点着怡人的烛光,似乎真的是为他们配对而事先准备的,但是黛丽无法想象爱维会这么做,“我想她只是比较像母亲。”她这样告诉查德。
“下一次我一定要告诉她,我并不感激她帮你做好所有的工作,却留下没有碰过的鱼给我。”
黛丽的眼睛闪烁着幽默的光芒,“我告诉她你对准备食物非常在行,她一定是以为碰了你的鱼会让你非常不快。”
查德忙着拔开香槟酒的软木塞,一道假装忿怒的眼光射向她,“那么我一定要纠正她的错误。”他宣布着,同时递给她一个玻璃杯。
“这是自从我呕吐的那个晚上之后,第一次喝的香槟酒。”她告诉他。
“它尝起来会比较好。”
“为什么你这么说?”
“因为那一晚你不懂得拒绝,你实在喝太多了,”黛丽的视线在杯子上方与他相遇,“可是今晚你比较放轻松了,所以这将是完全不一样的事。”
黛丽啜饮了一口酒,发现他是对的。它不再刺激她的胃,没有使她想起在惠特摩舞厅的围栏旁她的胃空空如也使人恶心的感觉。查德搬了一张三脚凳到料理桌前让黛丽站上去,这样子她就可以看他准备鳞鱼,他用熟练的技术作业,动作未曾犹豫,黛丽知道他以前做过无数次。加入盐和胡椒粉、一些奶油和少许切碎的洋葱到肉片上,他熟练的在厨房的炉火上煎着。几分钟后他们坐在餐厅的桌前,摆着他们的晚餐。
就在第一道闪电劈开漆黑的夜晚时,查德举起酒杯敬酒,他深深地望向黛丽,她立刻觉得自己赤裸裸地在他面前,而他看到了她的一切,比任何认识她的人还要亲密。当天空突然地又归于黑暗,这个想法也跟着消失,“为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晚餐干杯。”
黛丽微笑,“为我们的第二次。”
“你说得对,为我们的第二次。”
晚餐非常美味,鳞鱼在她的口中溶化,就像爱维留给他们的每一样食物一样。他们在来势汹汹和夹带的闪电下吃着蛋糕、松饼,雨水不断打在另一端墙壁的窗户上,当她搅着膨起的松饼,她想着这就是完全吃饱的感觉。她很高兴这顿美味的晚餐是来自于她认为是世界上最英俊的男人之手,炉火温暖着她,使她觉得更加完美,她安全地待在家里,没人可以伤害她、谈论她,她坐在一个不只是英俊得无法形容,而且聪明、仁慈、勤奋工作男人的对面。她怀疑用餐时喝的那两杯香槟使她感觉到无忧无虑,但是这不像惠特摩舞厅那里的香槟让她不舒服,今晚她觉得相当好,事实上是非常好。
“你想我能胜任吗?”她问着,食指缓缓地沿着酒杯边缘轻抚着。
查德的眼睛跟随着她的手指,从杯子移到她用舌头润湿的嘴唇,然后再回到水晶制的杯子上。她难道不晓得她的动作对他造成的影响吗?在他的手指渴望触碰她时,她却希望他只是坐着看她,仿佛折磨似地看着那温暖潮湿的舌头就足以让他的背脊发颤。
查德移动椅子的时候,靴子碰到一样东西,他知道黛丽又脱掉了她的鞋子,他想寻找她的脚,但是理智阻止他这个激情的主意,因为她还未完全信任他,这么做会功败垂成。
“是的,我想你可以,你那么聪明,黛丽,而且你已经对于庄园的知识有相当的了解,你唯一需要的是资金的来源。如果你愿意的话,第一年我很乐意帮助你。”这句话刚说完,查德就看到她眼光立刻变暗,防卫的表情也立即浮现脸上,“黛丽,”查德绕过小桌子抓起她的手命令着,“看着我。”又是一个命令句,虽然她对此感到反感,但还是抬起头看他。
“我并没有说我想买雷瀚,对不对。”黛丽依旧愁眉苦脸地点点头,“我只是想帮助你。我不想买雷瀚,它是你的,因为我现在已经明白它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它属于你,它是你的心和灵魂,过去这几天来我已经看到了,你是对的,而我错了。”
黛丽注视他明亮深沉的眼睛,对他的话感到惊讶,她从未想到会听到他承认做错事,在她眼中看来他的承认使他更显得完美,“如果你借我钱,”她问道,特别强调借字,“你的条件是什么?”
查德考虑了一会儿,“我要求指定借出的花费,这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