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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她直接切入主题。
“打算?我当然打算要好好把这场演奏会圆满达成,维也纳那边不也希望我们能不辱所望。”
“你晓得我不是指这个。”上薰有些动了气。
“那我就不知道你的‘打算’是指什么了?”他松了松领带,脱下了衬衫。
“楚双颖!”她一手扯紧他松脱的领带,双颖的逃避早使她失去了耐性。“你要她还是要我?一句话!”
“你非得把事情弄到这么难堪才行吗?”他的脖子被勒住使他不得不直视她。
“这难堪也是你自找的,我不希望哪天你又和那女的幽会时,被一些小道新闻逮着,到时候,写出来的话比我现在说的还够让你难堪上千百倍,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犀利的言词在在都对双颖下达最后的通牒。
他不解地摇了摇头。“官上薰,从你嘴巴说出来的话为什么都如此尖酸刻薄,我究竟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来让你无止尽地羞辱我?”
“你和她在医院做什么?难道要我叫韩伯伯再复诵一遍给你听吗?别忘了你现在仍是我的男朋友,怎能背叛我而去和小时候的情人重温旧梦?”历历在目的画面,不过才几小时之前的事,上薰咬牙切齿地控诉他。
这些指证,双颖无法从容自在地辩解,他明白此刻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他心中那座爱情天秤,早已失去平衡,而上薰这一头已明显地下降。
“我觉得……我们在工作上是很好的伙伴,这样想的话,应该相处起来会比较愉快。”
上薰不可置信地退了两步。“你好有良心,这种话你也敢说,是不是那女的教你的?”
“这事与她无关!”
“骗子——”她稳住脸部的表情,尽量不使它因抽搐而滚出泪珠。“你最好考虑清楚,别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
“也许你必须要改掉养小宠物般的心态,我不可能在你身边惟惟诺诺地过一辈子,这点你必须先弄清楚!”他不再有所保留,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楚双颖,这些年不论我家还是我自己,谁不尽心为你们楚家的事在张罗,你好有良心,过河拆桥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她控制情绪与他针锋相辩。
“那叫施舍,是有钱人家对乞丐般的施舍,我必须再重申一次,花你家钱的是我父亲,不是我!”他已受不了上薰那高高在上的骄傲口吻,粗声粗气地回应她。
多少年来,双颖从不曾如此凶悍过,那只听话的小绵羊到哪儿去了呢?骤然的改变,她无法接受,她不能……
一记带着血痕的巴掌从双颖的脸上扫过,艳红的蔻丹划过双颖的眉沿,伴随清脆耳光声的是一记微嗔的呜咽。
双颖用指端抹过眉心,一条血丝染红了他的手,他抿紧了唇,不带任何怨恨地看着她。“过没几天就要首演了,祝我们能合作愉快。”他拿起衬衫再套回身上。“我去客厅的沙发上睡一下,下午的排演,我不希望再让韩伯伯说话。”
不带丝毫的眷恋,双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直到脚步渐杳,也没听见双颖再吐出任何一个多余的字,上薰颓然地坐在床上,既不哭,也不笑。
照顾双颖一整夜的霜灵,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难堪场面,不免感到身心俱疲,她独自一人走在清晨的街上,脚下踢着碎石子,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这是不是叫棒打鸳鸯?
她其实很能体会上薰的反应,换做是她,也准没什么好脸色给人家看的吧!
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她拾起了掉在信箱外的报纸,无心地随手翻了几页,赫然发觉地行悚动的标语:
昔日金童玉女已成旷男怨女;
情海生波醋海翻涌,疑似有第三者介入……
她不禁振奋起精神浏览一下全文,妈呀!昨晚才发生的事,就这么快被一些狗仔队探出,她不得不发出一阵阵的冷颤,传播媒体的无孔不入实在教人头皮发麻。
甫进家门,发现家人精神状况也不是很好,她有感于自己的粗心大意,忘记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筋疲力竭的家人,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众人面前。
“你们别骂我,我绝对没有离家出走的念头,昨晚去朋友家聊天,一聊就聊开,结果……”她话还没说完,立刻被她老姐纴妍大手一拨。“你很吵也!回房间去休息就好了嘛!”
“中午我要去你外婆家一趟,午餐你自己打理。”陶母只是很平和地交代琐事,这种怪象让霜灵一头雾茫茫。
“你……你们不是因为我一夜未归而没睡呀!”她有些啼笑皆非,似乎会错意了。
纴妍张着两个黑眼圈。“隔壁关妈妈的女儿介入人家的家庭,昨夜一整晚上对方带着老公来大吵大闹,吵得全家都不能睡,所以只好一起出动为他们劝架喽!真受不了那个疯女人,骂了一晚上的脏话都不累,真比我还要会念。”
“因为这样,你们就陪到天亮也没睡?”她不敢相信家人会如此守望相助。
“不然你认为呢?”纴妍打了个呵欠,对陶母道。“我家那口子打来你告诉他我今天不陪他去买家具了,困死了。”
“真没想到小婷会这么大胆,要换了是我女儿,早扫她出门了。”陶母看到呆愣在一旁的霜灵道。“不是一夜都没睡吗?快去休息了,下午不还要开店。”
“哦!”她应了陶母一声,便气若游丝地走回房间。
这时候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担忧无疑是多余的,不过接踵而来的新问题才令她更难入眠。
要换了是我女儿,早扫她出门去了!
这句话一直像录音带重复在她耳内鸣放,手中的报纸更是紧紧抓在手中,她怎么会搞到今天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如果关妈妈家中的那一幕也在她家发生的话,无疑的,那女主角铁定是她,到时,她家不只是一夜不用睡,大概会失眠到心理失调吧!
正在出神之际,电话铃声吓住了恍惚的她。
“喂!”她朝话筒喊了一声。
“霜灵,你看了早上的报纸没?”岚轩以急促的口吻问道。
“你打这通电话就是想问这个?”她已呈现不耐烦的声调。
“你不认为你快出名了?就像查理王子最后还是会选卡蜜拉一样,霜灵,恭喜你了。”岚轩反而没有用质询或责难的语气,她觉得啼笑皆非。
“天啊!我现在烦得想掐死人的脖子,你少在那边说风凉话。”她骂道。
岚轩不以为意。“这你就错了,你不从小就很喜欢楚双颖,为何不趁这机会把他给夺过来,没看到他来找你的时候都一张苦瓜脸吗?你还不帮他脱离苦海。”
是这样吗?
水瓶座的人道精神给了她叛经离道的勇气,但她从未认为争夺是一件光荣的事,尤其是抢一个男人,她实在也没必要为了爱他而不择手段去争夺,很可能,她会选择放弃吧!
“陶小姐,你又天马行空在想些什么了?”岚轩非常了解这古怪妞的个性。“反正走到这个地步,你想吃回头草已是不可能了,要是今天报纸上还没刊登这则新闻,我也不会像个长舌妇给你意见,是看在好朋友立场才劝你,若你决定默默从楚双颖身边消失,你就等着被人家冠上情妇这种难听的字眼吧!”
“你越扯越远了,我很累,让我去睡一下好不好?我快受不了了。”她的确没多余的力气和岚轩争辩下去。“下午你先帮我去开店,我晚一点再过去,到时候再说好了。”
也不管岚轩有没有允诺,她早已快一步挂上了电话,千斤重的责任感与道德心压在她心上,她究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认个人也会认出麻烦,最后要真如岚轩言中,被冠上个“情妇”的名讳,那才倒霉呢!
她不懂感情世界为何复杂得剪不断、理还乱,算了,睡一觉再说吧!
下午的国家音乐厅练习教室并没有上薰和双颖的踪影,很显然地,两人根本无心练习,就算是人在,心也不在,那又有何用呢?
趁着双颖熟睡之际,上薰刻意打扮,并戴了副墨镜与头巾,消失在饭店的大门口处。
“司机先生,麻烦到这个地址!”她拿出禹昕给她位于三芝山上的别墅住址。
一路上,她忐忑不安的心在警戒着她的脑中枢神经,这样做好吗?才刚认识人,就如此唐突去冒昧拜访,有没有失了礼数,可她也打了半天电话找絮语,这女人怎么找就是找不到,心情的确是糟糕到不吐不快,不找个人松松气,她脑血管势必爆裂。
车子开在蜿蜒的山间,不多时,便停在一间屋子前头,她按了按门铃,很幸运地,他竟在家。
“是你?”禹昕以为自己在做梦般地难以相信眼前站的这个人。
“不欢迎吗?那我可以马上走。”她又是官家小姐的不驯语气。
禹昕看著有财神爷上门岂能推拒,好在早先租下了这间房子,否则他所有的心血就付诸东流。
“请进,我只是太开心到不知道要如何迎接美女罢了。”他挤出一朵毫无戒心的笑,试图打破上薰内在的那道防卫。
一进客厅,禹昕便主动打开话题。“和他还是没办法取得共识?”
上薰燃起一根凉烟,幽幽地将怨情寄语在缕缕的烟圈上,弥漫的烟朦胧了她的视线,将她的愁困彰显无疑,宛如弃妇般哀怨。
“我们之间算完了!”她利落地说了这句,身形依然慵懒地依在沙发。
禹昕两手指交叉置于腹前,没有以生动的表情来回应她的惊人之语。
“你不也希望我这么做吗?”上薰斜睨了他一眼。
禹昕不以为然地说:“我早就认为你会这么聪明,所以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那个女的不知道有什么妖惑男人的媚力,我一点也不明白双颖看上的是她哪一点?”她陷入一座迷宫,百思不得其解。
禹昕摊开了报纸,正好看到那则报导,他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道:“这就要看你的智慧如何去平息这次的事件,要名留青史还是身败名裂,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会帮我吗?”上薰无辜求助的眼充满期盼。
正合禹昕的下怀,他本来就想让上薰对他产生依赖感,这样难得的机会他既想把握又不想表现太过于积极,因此微笑着缓缓说道:“我会和絮语商量看看,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如汪洋中抓住一片浮木,上薰终于有个可替她拿主意的人了。
禹昕趁此机会,慢慢地走向上薰,他捧起她的脸,带着假意的温柔道:“我会疼惜你的,不会让你有半丝委屈,错不在你,本就不该让你承受这种折磨。”
她如释放出所有绷紧的神经,瘫软在他怀中。“谢谢你,我就不信我官上薰要受这种卑微的窝囊气。”
禹昕抚着她的头发,嘴角露出一副教人猜不透的诡异的笑。
一睡睡到下午快近傍晚的霜灵,才想起店里面仍只有岚轩一人,她草草梳了头,无尾熊背包一掮,立刻奔向汉堡店,她已经可以想像得出岚轩的脸会有多臭了。
一到店门口……咦!“今日公休”,这女人也太混了吧!她一不在就挂起招牌不做生意,也不想想被她这样偷懒,一天可少赚多少钱,知道吗?
她开了锁,见室内灯火通明,岚轩坐在柜台打瞌睡,半酣的脸看来颇为无奈。
“喂喂喂!你放着生意不做,在这边打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