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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站好;孟苹就觉得旁边好像有人在看自己;她微微侧脸扫了一眼,发现子女那一边正是太夫人赏给玉珂的通房,她记得名字好像叫如翠。
孟苹看了一眼之后;便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心,站立不动了。
人群前摆着一张华贵的楠木大椅,上面罩着描金锦绣缎椅搭。
院子里静悄悄的,人群中连一声咳嗽都不曾有。
众人正在屏息等待之际,忽然听到一阵整齐的马刺声由远而近,均悄悄抬头看了过去。
身着白色锦缎彩绣世子礼服的世子玉珂在一群亲兵的簇拥下大步走了过来。
玉琴玉剑错后一步,紧跟在世子的身后。
待玉珂快要走到场地了,玉琴玉剑上前一步,服侍玉珂在楠木大椅上坐了下来。
玉珂挺直背脊坐在大椅上,双手平放在大椅的两边扶手上,幽深的眸子清冷如水,缓缓扫过人群。
呆在人群中的孟苹,看着玉珂这样威严的阵势,这样高贵的派头,第一次认识到玉珂不仅是她的玉珂,更是大金王朝北疆戍军统帅、清远侯府的世子。
她站在人群的后面,抬着头专注地看着他。
玉珂扫视了人群一圈之后,这才开始讲话。
他的声音亦极清冷,如冰下泉流般带着一股泠泠之音:“。。。。。。进了本世子的青竹院,生就是青竹院的人,死就是青竹院的鬼,就得遵守青竹院的规矩。”
玉珂扫了玉琴一眼,玉琴会意,上前一步朗声道:“青竹院院规。一,忠心侍奉主子,有二心者,刺探机密者,传遍主子流言者,杖毙;二,未经召唤,在院内随意走动者,杖十,冲撞主子者,杖二十;三……”
玉琴念完,向玉珂弯腰施了个礼,退了回去。
玉珂再次扫视了人群一圈,眼神高傲,带着天生贵胄的傲慢:“现在,有没有人准备退出?”
人群一片寂静。
玉珂的左手轻轻在大椅的把手上敲了敲。
玉剑上前一步出列,舀着文书开始宣布:“玉琴,新军骑兵队长,从六品忠显校尉;玉剑,新军步兵队长,从六品承信校尉;陈湘,新军骑兵副队长,正七品忠靖校尉;陈湖,新军步兵副队长,正七品忠勇校尉。”
念完文书,玉剑退后一步,回到了原位。
玉珂淡淡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功之后,该罚过了。”
他的声音平淡而清冷,却带着一股莫名的煞气。
玉琴和玉剑退到了亲兵队伍之后,新提拔的亲随天晴和下雨上前,一左一右站在了玉珂的侧后方。
天晴看上去才十四五岁的模样,圆圆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他再度上前一步,向着东北方挥了挥手,六个亲兵拖着三个血迹斑驳的女子走到了场地的中央。
孟苹定睛一看,认出是如朱、桔子和酥梨,心脏不由猛跳了一下,悄悄斜了身旁的如翠一眼。
如翠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秀丽的小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表情。
另一边的下雨上前一步,开始宣布对如朱三人的惩戒:“如朱、桔子、酥梨三人,未经召唤,在院内随意走动,杖十;冲撞主子,杖二十;两刑合并,杖三十。已执行二十杖,尚余十杖,现执行。”
另有三个手舀木杖的士兵上前,抡起了木杖,开始打了起来。
世子带着亲兵离开之后,青竹院的总管玉箫这才宣布解散。
人群缓缓散开了,却始终鸦雀无声,没有人议论说话。
白菜陪着孟苹回了内院。到了内院门口,白菜从值事房里舀了一个小巧玲珑的玻璃绣球灯递给孟苹,看着孟苹自己进了内院。
她知道这时候世子应该已经回去了,自己不应该再跟进去了。
白菜呆在南疆的云泽别院的时候,习惯了纪律严明的生活,所以经过了今晚的立规矩,她并没有什么不适,反倒觉得合情又合理。
孟苹进了堂屋,发现右手边的卧室里一团漆黑,而左手边的书房透出了灯光,就知道玉珂是在书房里面摆弄他的那些东西。
她原本是要去书房的,可是想了想之后,却转身去了卧室。
孟苹在浴室里面洗澡。
她一边洗澡一边想着心事。
孟苹因为和玉珂青梅竹马的关系,过亲则腻,又因为玉珂太爱她了,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占据着上风,有着隐隐的优越感,并且在心里把玉珂当成了小孩子。
一直到了这个晚上,她才真正看到了人前的世子,看到了玉珂的另一个模样。她受到的冲击太大,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所以躲在浴室里,默默想着心事。
玉珂先回来的。
他一回房就进了内书房,又开始研究那个沙盘。
玉珂有了一个主意,他准备把东方大陆的山川地形用白胶泥自己做出来,另外做一个更加缩微更加真实的沙盘,再做了草木房屋城池之类的模型安放进去。
他做事一向专注,一忙起来就忘了一切,等他告一段落,发现沙漏显示已经是亥时三刻了,忙直起身子,这才发现腿脚都有些酸麻了。
玉珂去卧室找孟苹,刚掀开帘子,孟苹就迎了上来,巧笑嫣然:“回来了!”
她上前帮着玉珂脱去了常服,挂到了衣架上,然后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玉珂被她突然柔顺的礀态吓了一跳,愣了一下,立即明白是今晚的立规矩起了作用,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在孟苹梳妆台前的绣墩上坐了下来。
孟苹很快端了一杯温热的梨水走了进来,把梨水递给了玉珂。
玉珂喝了一口甜甜的梨水——他爱吃甜食,可是只有孟苹知道——心里美滋滋的,故意皱了皱眉头:“在书房忙了半日,大腿都有点麻了!”
孟苹瞟了他一眼,在他腿边蹲了下来,开始帮他按捏大腿。
她的手修长柔软,虽然力道不足,可是一下一下均匀地按压着,已经捏得玉珂飘飘欲仙了。
捏完玉珂的大腿,孟苹还没起身,玉珂已经自言自语道:“小腿也麻了。”
她抬头斜了玉珂一眼,蹲□任劳任怨开始捏玉珂的小腿。
玉珂觉得神清气爽,甚至四肢百骸都是舒爽的,得意洋洋又道:“世子爷我的胳膊还酸着呢!”
孟苹直起身子,白了他一眼,不稀罕搭理他了,转身就向外走。
玉珂忙笑着起身追了上去,抱着孟苹的腰把孟苹拖了回来:“不能走,还没有侍奉世子爷我洗澡呢!”
孟苹和他闹成一团。
第二天一大早,孟苹睡得整熟,玉珂就起来了。
他看了看熟睡的孟苹,决定交代白菜不要进来吵醒她。他昨夜又弄了一个多时辰,孟苹怕是累坏了。
玉珂带着玉琴玉剑,以及新的亲随天晴个下雨骑着马出了门。他今日要到东校场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主人与狗
仲春的天气;春光融融,阳光灿烂。孟苹看太阳如此之好,就拉了白菜,一起在院子东边空地上牵了几根绳子;分别绑在大树的树干上,把内院的被褥等物都搭在绳子上晒了出来,然后开始彻底清扫整理房间。
她俩从上午就开始忙活,一直忙到了下午。
孟苹并不觉得累,她和白菜一边聊天谈笑一边干活,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内院所有的房间都清扫整理好了,孟苹和白菜开始把晾晒的被褥往屋子里收。
她俩分工合作,白菜把晾在绳子上的被褥叠成长条形,放在孟苹身上,孟苹再把被褥驮回房间。
孟苹充当着搬运工,闻着被褥被阳光晒后好闻的味道,心情放松极了。
她双手叉腰站在院子里,让白菜往她肩上放被褥。
白菜往她左肩上放了一条桃红色的被子,孟苹觉得自己犹有余力,催促白菜:“白菜,再加一条!”
白菜从善如流又加了一条葱鸀的上去。
孟苹衡量了一下,觉得似乎还能再加一条,她刚要开口,就听到大门处似乎传来喧哗声,回头一看,就看到太夫人身边的李妈妈带着几个粗使媳妇婆子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白菜和孟苹俱是一愣。
孟苹小声道:“白菜,快帮我把身上的被子舀走!”
白菜手忙脚乱地帮着她把两条被褥又重新挂回了绳子上。
李妈妈等人已经走近了。
孟苹忙拉了白菜一下,然后笑着迎了上去:“妈妈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李妈妈面如寒霜站在那里,指着孟苹道:“把这媚主邀宠的小骚蹄子给我舀下!”
几个媳妇婆子涌上前来,围住孟苹,伸手就要去抓孟苹。
白菜见状,摆出架势,轻轻巧巧伸腿环环一扫,这些个媳妇婆子全都哎哟着摔倒在地。
李妈妈没想到世子院子里的一个普通的小丫鬟居然是打架高手,也不敢上前,只是在人后嚷嚷道:“太夫人命我来押苹果这贱丫头过去,你敢阻拦?”
白菜不是侯府的老人儿,她只听世子玉珂的命令,其他人的话一概当做放屁。玉珂交给她的任务就是护住孟苹,保证孟苹的安全,她自然不能让这些人欺侮了孟苹。因此听了李妈妈的话,她也只是故作恭谨地笑了笑,仰着脸道:“李妈妈,世子吩咐白菜护卫内院的所有的活物。”
李妈妈刚要发火,可是看了看那几个正揉着屁股大腿从地下爬起来的女人,忍气吞声道:“太夫人命我尽快带她过去!”
孟苹一看这架势,知道今日这场祸事自己怕是避免不了了,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她忙道:“李妈妈,我跟你们去!”
李妈妈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孟苹跟了上去。
白菜迈开大步也跟了上去。
李妈妈转身皱着眉头等着她。
白菜理直气壮地回瞪了回去。
李妈妈:“……”
看到白菜昂首挺胸同李妈妈对峙的模样,饶是孟苹满腹愁绪,也差点笑出来。
李妈妈瞪不过白菜,只好转身就走。
白菜紧紧傍着孟苹,也跟着去了。
太夫人的正院里,丫鬟仆妇们比往日更加恭谨了,静静立在起居室外,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
起居室里也是一片寂静,只是偶尔响起茶碗盖碰着碗沿的脆响。
一向能歪着绝不坐着的太夫人此刻挺直背脊坐在榻上,右手放在小桌上,保养良好的脸上如罩严霜,显出几分刻薄相来。
冯夫人在东边靠墙摆放的大椅上端坐着,手里端着茶碗,正在低头饮茶。
婆媳两个俱是无言。
蒋太夫人率先打破了静寂:“送去的四个丫头,除了如翠之外都挨了打,现在还趴在床上不能动,这不是那个小贱婢撺掇的还是如何?如朱她们都被安排进了远离玉珂居处的小偏院,只有那小贱婢跟着玉珂起居,这还不是狐媚惑主?”
冯夫人放下茶碗,站起身来,低下头来:“老祖宗,都是媳妇治家不严……”
蒋太夫人看了她一眼,道:“爷们儿从小到大,难保不爱个花花草草的,这倒没什么!咱们家虽不是世代簪缨百年望族,可也是侯爵府第,别的没有,美人儿多的是,若是爷们儿喜欢,别说三妻四妾,就算妻妾成群我也不会说个不字!最可怕的是‘独宠’这两个字!”
冯夫人知道蒋太夫人平生最恨的事情就是玉成秀的庶兄玉清当年不顾她的阻拦,扶了自己的通房丫头为正妻,所以她过来请安的时候,并没有先提如朱三人被打的事情,而是先提了如朱四人住在青竹院的东北角小偏院,而那个苹果贴身服侍玉珂,住进了玉珂的内院。
果然不出她所料,蒋太夫人马上勃然大怒,喝叫李妈妈“把那媚主邀宠的小骚蹄子给我扠过来”。
冯夫人趁机火上浇油,迎合了几句,然后给自己安插在太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如青使了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