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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日一大早,穆妈妈带着麦粒和谷穗,给孟苹按品大妆之后,这才命白菜青椒把孟苹扶了出去。
因房里外人太多,玉珂就没有进卧室,而是坐在外面喝茶――他的衣服好换,只是把白色常服换成红色喜服而已。
看到红衣红裙头戴珠冠的孟苹,玉珂心里欢喜,他走上前牵着孟苹的手,轻轻道:“苹果,走吧!”
从青竹院内院到侯府的正院,距离其实是不远的,可是玉珂舍不得孟苹劳累,早已命人抬了兜撵等在内院门外,他扶了孟苹上辇,一起往内院去了。
蒋太夫人被丫鬟们服侍着穿了一身鲜艳衣裙,带着诰命珠冠,高踞在正堂的炕上,满面严霜看着跪在下面的玉珂和孟苹,哼了一声,刚要说些难听的,就听到儿子玉成秀在旁轻轻道:“母亲……”
她看了儿子一眼,发现儿子眼中有着恳求,只好把满腔的怨怒强咽了下去。
给玉成秀下跪的时候,玉成秀倒是露出了一脸欢喜,勉励玉珂和孟苹好好过日子,为清远侯府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行完家礼,预备一起去祠堂的时候,孟苹看到了玉琳。
十三岁的玉琳已经开始长个子了,瘦瘦高高的,同玉珂眉目有一两分相似,他沉默地站在人**之中,看着哥哥和大嫂子,心情异常复杂,又是羡慕,又是自傲。
他已经知道自己要和礼部尚书牛书宇的嫡长孙女定亲的事情了。
想到哥哥能够娶自己喜欢的女人,他心里很羡慕;可是想到哥哥的妻子出身卑贱,而自己未来的妻子是高门贵女,他心里又有些自傲。
拜了祠堂入了家谱之后,孟苹已经累得受不了了,玉珂和爹爹悄悄交代了一下,就带着孟苹回了青竹院。
两个月后,孟苹已经是九个多月身孕了,她的肚子已经高高挺起了。
她身子日渐笨重,本不爱动,可是玉珂听了陶妈妈的指示,天天逼着孟苹一早一晚陪他在清远侯府的后花园里散步。
现在孟苹是名正言顺的侯府世子夫人了,玉珂也能带着她堂堂正正地逛侯府了。
因为田丞相派系还在和胡太傅派系打饥荒,结果乌吐和东枢的使团都来到金京了,玉珂和柳荫的任命还是没有下来。
玉珂镇日陪着孟苹,倒也不急着回西北,反正西北戍军和新军的兵权都牢牢地握在他手中,别人也夺不走。
他希望等孟苹生了孩子满月之后,带着孟苹一起去任上。
已经快到腊月了,地处北方的金京已是天寒地冻了。这日晚间,外面刮着北风,寒风呼啸,玉珂和孟苹的房间夹层里生着炭炉,卧室里暖融融的。
孟苹扶着肚子躺在床上,玉珂拿着一本《笑谑集》挨着她歪着,念给她听。
玉珂有个好本事,念到再好笑的笑话,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念完,根本不会笑场――这个样子反而令孟苹觉得更可笑了。
这时候,玉珂正在念《笑谑集》中专讲女子妒忌的“悍妒部”,当他念到一个宰相因为养了外室被夫人拿刀追砍的时候,孟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玉珂瞟了孟苹一眼,被孟苹发现了。
孟苹立刻做出泼妇的样子道:“怎么了?不愿意?”
玉珂含笑:“愿意!在下愿意之至!”
小夫妻两个正在调笑,忽然白菜在外面禀道:“将军,夫人,太夫人殁了!”
第一百零六章 人世更替
孟苹一愣,马上看向玉珂。
玉珂慢慢坐直身子;把手中的《笑谑集》放在了一旁。
孟苹悄悄观察着玉珂;她总觉得对于蒋太夫人的去世;玉珂似乎早有预料似的;没有一点的惊讶。
玉珂发现孟苹瞅她,故意做了个哭丧脸,猛地凑近孟苹。
孟苹被他吓了一跳;忙双手齐上;推开了玉珂的脸。
玉珂俯身在孟苹唇上吻了一下;这才道:“你这几日就要生了;还是小心保养的好!我先去看看;如果需要的话再命人来叫你!”
孟苹觉得自己还能动没关系;可是想到蒋太夫人一直暗恨自己和玉珂;总觉得去了的话怕是被诅咒什么的,因此也就没起来。
玉珂心事重重,怕孟苹担心,在孟苹面前不愿表现出来,而是很快走了出去,命人叫了住在东偏房里穆妈妈和陶妈妈过来陪着孟苹,他这才出了内院,带着新近提拔的小厮谢佳和淮秀往正院而去。
蒋太夫人去世,意味着他父亲清远侯作为儿子,需要辞官守孝三年,而他作为孙子,需要辞官守孝一年。
玉珂边走边盘算着。
算到最后,他觉得他若是不担任西北将军一职的话,指派了亲信代替,西北戍军和新军的军权还在自己手里,而且自己还能得一年的时间专门来陪着孟苹和孩子,也许这样也不错。
玉珂来到正院,看到了坐在蒋太夫人的遗体旁旁边默默流泪的父亲。
他看了一眼看到他过来方跟着他一起进了正院的玉琳,掀起袍子在父亲脚下跪了下去,沉声道:“父亲请节哀。想必老夫人倘若在天有灵,也不愿见到您如此自苦!”
玉琳默不作声也随着他跪了下去。
玉成秀看着母亲的遗体,低声道:“你祖母素来好强,可是人再强,也争不过命啊!”
玉珂没有说话。
他瞟了一眼静静地躺在罗汉床上的蒋太夫人,想到她再也不能欺负孟苹了,心里觉得轻松极了。
玉珂虽然恨蒋太夫人,让人给蒋太夫人下药,可是他也知道若是蒋太夫人死了,他和父亲都需要丁忧守孝,因此下的是慢性毒药,只是没想到蒋太夫人身体恁地不行,居然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支持更久一点。
不过这样也好,孟苹生产的时候就不用担心有人使坏了。
正院的起居室里气氛沉重。
玉成秀思念着母亲,悲痛欲绝,无声而压抑地哭泣着。
玉珂与玉琳跪在父亲脚下,貌似在安慰伤心的父亲,分担父亲的亡母之痛。
实际上呢,因为无论对玉珂,还是对玉琳,蒋太夫人从来都不是一个慈爱和蔼的祖母,所以兄弟两人都没有一点悲伤。
玉珂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实际上已经分析完了太夫人去世的利与弊,正在思考如何做好孟苹待产的预备工作呢!明珠郡主送来的陶妈妈是可以给孟苹接生的,可是玉珂还是准备厚着脸皮把柳荫叫过来,以防万一。
玉琳也在走神。
他看到父亲伤心祖母的死去,心里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知道母亲还活着,只是不知道被大哥关在什么地方了。只有他自己强大起来,母亲才有活着回来的希望。
清远侯玉成秀位高权重,清远侯世子玉珂战功赫赫,因此侯府太夫人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不但在京的**显宦亲自过来致祭,就连天昊帝也派了总管太监秦玉衣来侯府代为祭拜。
玉珂长期呆在军中,因为他的关系前来祭拜的人也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出身军中的武将,就连柳萌柳荫兄弟也来了。
只是清远侯的妻子冯夫人自从娘家正阳侯府倒台之后,这两年一直在西北养病,新扶正的世子夫人孟氏临盆在即,侯府是由世子夫人身边的穆妈妈出面招待女客的,倒也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因为孟苹的关系,一向同清远侯府很少来往的明珠郡主也和郡马柳狸一起前来祭拜。
祭拜过后,明珠郡主带着一**丫鬟仆妇直奔青竹院。
她刚进内院,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抬头一看,原来是白菜奔了过来。
大冷的天,可是白菜却急得满头大汗,她一见明珠郡主,慌忙行礼:“郡主,世子夫人开始生气了!”
明珠郡主秀眉微挑:“开始生气?”
“错了错了!”白菜急得磕磕巴巴,“不是生气,是开始生产了!”
明珠郡主闻言,马上吩咐白菜:“你们世子正在前院待客,你赶紧去叫了他过来;林荫也和他在一起,把柳荫也叫过来!”
白菜答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了。
明珠郡主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仪态了,撩起裙摆大步向孟苹卧室方向走去,慌得跟在后面的春莹秋晶和薛妈妈刘妈妈等人一边加快步伐跟着,一边提醒着:“郡主,慢一点!”
明珠郡主刚进起居室,就听到里屋孟苹发出的惨叫及陶妈妈、青椒、麦粒和谷穗的安慰声。
她忙走了进去,先由丫鬟们侍候净了手,然后才走到了床边去探视孟苹。
陶妈妈等人见郡主过来,纷纷离了床边来给她行礼。
明珠郡主瞅了陶妈妈一眼,蹙眉道:“陶妈妈,您老人家守着孟苹好了,凑什么热闹呢!”
陶妈妈一听,就知道明珠郡主怪自己对病人不够经心,不由有些羞愧,忙忙施了个礼,同郡主一起到了床边,眼巴巴看着床上的孟苹。
孟苹刚才疼了一阵子,疼得她简直不想活了,头上脸上满满都是冷汗,这会儿疼痛缓解,她方好受了一点。看到明珠郡主,一股委屈不由自主从心里升起,她凤眼含泪看着郡主,撇了撇嘴巴开始撒娇:“郡主,好疼,疼死我了!”
郡主看她疼得小脸发白,头发散乱,忙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先是拿了帕子细细替她揩了汗水,然后又命谷穗道:“把你们世子夫人的抹额拣一个颜色喜气、吸汗又没有装饰金玉的给我拿过来!”
自从跟着世子夫人来了清远侯府,谷穗就很受重任,和青椒一起负责孟苹的衣饰妆扮,孟苹的那些珠宝首饰都是她负责收着的,听了郡主的吩咐,很快便拿了一个银红绣花的缭绫抹额过来,顺便还拿了一个象牙梳过来。
郡主看她机灵,赞许向她点头,开始把孟苹因为疼痛挣扎变得乱蓬蓬的刘海全部梳了上去,然后为她勒上了抹额,这才絮絮和孟苹聊了起来,以转变孟苹的注意力。
她和孟苹讲起了自己所居住的云泽湿地:“那里有大金最漂亮的松林,有大金最美丽的草原,到了夏天,草原上到处盛开着金莲花,有大金最美丽的湖泊……待你把孩子生下来,身体养壮实之后,我带着你去南疆,你在哪里好好住一段时间,对了,你还没见过我的母亲老太妃吧?还有我的大哥南安王……”
孟苹手心里全是汗,她把手放在郡主手里,低声道:“我见过南安王的……”
明珠郡主抬眉看她。
孟苹看着她的眼睛,忽然很想问她南安王到底是不是她的生父,可是话到嘴边,最终又咽了下去:自己有玉珂,很快就会有孩子了,过得挺好的,干嘛要打扰别人平静的生活呢?即使这个人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
正在这时,阵痛再一次袭来,孟苹疼得绷直了双腿,两手揪着身下的床单,发出了一声惨叫。
第一百零七章 生男生女
作为清远侯府的世子,玉珂虽然担心着孟苹;却依旧在忙乱无比地待客。
柳狸过来清远侯府吊唁的时候;柳萌和柳荫跟着他也过来了。
看到柳荫之后;玉珂悄悄叫了亲随谢佳;命谢佳找个机会,把柳荫请进清远侯外书房的小会客室里,让他在那里等着自己;而他自己又过了一会儿;这才寻了个空隙;悄悄带着亲随淮秀去了小会客室。
玉珂进去的时候;柳荫正在由谢佳侍候着喝茶。
清远侯玉成秀素来爱茶;就连天昊帝也知他的这个爱好;因此常常把贡上的好茶赐给他;大部分都在外书房里放着。
谢佳是个伶俐鬼,猜到自家世子如此礼待小柳将军,一定是有所求,因此自作主张问侯爷的管茶小厮淳雨要了侯爷一直藏在冰窖里的最上等的明前茶,给柳荫沏了一杯奉了上来。
柳荫只爱酒,不爱茶,因此牛饮了两杯之后,也只是解了渴,并不知道这茶好在那里。
玉珂一进小会客室,屏退了谢佳,先不说话,而是先给柳荫施了个大礼:“玉珂见过小叔叔!”
柳荫端着青瓷茶杯,且不看他,故意摆出悠闲的样子品着茶――他刚开始还是饮茶呢,玉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