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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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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舒城抬起头,瞧见总管领着一名女子进到书房。
  “大当家,步姑娘坚持自己过来见您……”
  “为客之礼我懂,没道理让主人来恭迎客人。”那名女子一身素白衣裳,从窄袖襦衣略略泛黄的老旧色泽,看得出衣龄绝对超过三年以上,然而却让人觉得乾乾净净,没有任何补丁及污垢,披帛半悬在纤细肩头,流泄出慵懒美感。
  “为客之礼你若懂,就该在听到我说'撵走'的时候,自己摸摸鼻头滚出梅庄。”
  面对梅舒城明摆着不欢迎的态度,那名女子无声一笑,“但梅大当家很显然不懂待客之道。”
  “一个来投靠我的女人,跟我谈待客之道?”他冷哼。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投靠你的,犯不着摆出一副怕我赖在你们梅庄不走的样子。”
  那女人素净的脸蛋上垂落几绺青丝,娇滴滴的眉眼也教人瞧不出任何“投靠”的可怜相,反倒……
  像是在跟他谈生意。
  与那双水灿美眸完全不搭嘎的,是眸心同他一般的──奸。
  “那你有何贵干?”
  “琅嬛阁的步老板,你听过吧。”
  琅嬛阁是城里一处专售古玩古书的店铺,称不上生意兴隆却也好歹苟延残喘了二、三十年,在城里名气还过得去,但通常门可罗雀。
  “步老我当然认识。”他二弟还经常上那里去挥霍银两哩!
  “我是琅嬛阁的小老板步奷奷,也是你口中'步老'的女儿。”
  “嗯哼。”喉结轻轻滚动,发出敷衍单音,他好整以暇地等她说重点。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学习做生意的方法。”
  “我听完,回答是:'不教。'你可以走了。梅福,送客。”
  步奷奷一点也不讶异梅舒城二度赶人,小脸上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静立在原地,弯弯的红唇像在嘲弄着他。
  “琅嬛阁需要改头换面,我希望它在我手上复苏,成为远近驰名的古玩店。”她迳自道,脸上散发充满使命感的光彩。
  “那么,祝你成功。”送她一句祝贺词花不了一分一文,梅舒城毫不吝啬,“梅福,送客。”
  “我若踏出梅庄一步,明天你便会听到整个城镇里流传着探庄大当家是如何的言而无信、如何的毁约忘义,如果梅大当家对自家的名声商誉毫不在乎,那么,敬祝梅大当家生意兴隆,奷奷告退。”她一身,作势退下。
  “等等,你什么意思?”梅舒城不解。
  步奷奷没有片刻停顿,眼看莲步就要跨出门槛。
  “梅福,她跨出一步,我就砍你的薪俸!”梅舒城喝道。
  可怜梅福一把老骨头,当下匍匐在地,用双手捧住那只越过门槛,还抬在半空中的金莲,不让她沾地半寸。
  “你这是求我教你做生意的态度吗?!”梅舒城哼问。
  步奷奷对无端受牵连的梅福感到歉意,收回左脚,并好心拉梅福一把,站稳身子后才又转向梅舒城,“我想,你又误会了。我不是来求你的,而是你们求我来梅庄学习才是。”
  “女人,你在胡说什么?!”
  “梅大当家贵人多忘事,白纸黑字或许能助你重拾记忆。”她从袖袋中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摊平在他面前。
  字字句句跃入眼廉,梅舒城的脸色也益发难看。
  那是一张借据。
  借款人是他那作古二十年的老爹,债主则是琅嬛阁的步老头。
  “二十年前的债,梅大当家你看还算不算数?”步奷奷的笑像是掺了蜜。
  梅庄的发迹是十五年前,由年岁尚轻的梅舒城一手支撑起来,在此之前,梅家的确穷到四处举债度日,囊无一文,那时能多赊借到一粒米都能让他们全家人欣喜若狂。眼前这张借据的真假毋需梅舒城再验证,因为与这张借据同款同式的白纸曾经满满地贴在室如悬磬的破壁上,只消睁开眼就能瞧见上百张代表着负债累累的借据。
  梅舒城瞅着她,桌上的借据恐怕要比眼前的女人虚长几年咧。
  “我在八年前就曾张榜公告,凭借据上梅庄来销债,梅家人有借有还,每分本金添上利钱,一文钱我都不会少算,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上门来讨?”
  “我爹认为那是小钱,再加上他与你爹曾有数面之缘,便想秉持着肋人为乐的心理不予追讨。”
  梅舒城冷冷一笑。若真想助人为乐,桌上的借据早该在当年就放把火给烧了,哪还用留到现在,司马昭之心也太过明显了。
  “既然如此,你现在又为何而来?”有本事就当着他的面将借据撕掉,否则什么冠冕堂皇的屁话都可以省省了!
  步奷奷看出他的嘲讽,也
  第二章他当然是同意了。
  步奷奷得到梅舒城的首肯,先付了一大笔的“住宿费”之后,带着小小包袱成功地住进梅庄偏西北的一处小小厢房。
  梅福那番告诫,她算是扎扎实实的领悟到了──梅舒城能有今天平步青云的地位,爱钱的性格绝对是最大的“帮凶”。
  拨了几颗算盘珠子,轻点胭脂的菱唇缓缓噘起。“真黑,也没打个折扣给我……还多不退少要补哩,幸好他是靠花为生,如果他开客栈还是食堂什么的,绝对排得上黑店榜首。”浅叹,葱白玉指将算盘珠子一颗颗拨回原位,心不在焉的冥想。
  万一月余过去,她仍没学到东西,这笔花费就石沉大海了,那些可全是她自小到大揽下来的私房钱呀。
  梅庄并不是城里最富裕的商家,却最得她的青睐,原因只在于梅家的行商手段获得她的认同。
  梅家的兴旺曾是她家老爹津津乐道的奇迹,更曾是她每晚临睡前的床边故事。“梅舒城”这个名字也是除了爹亲及兄长之外,头一个存在于她记忆中的男性人名,老爹总是竖起大拇指赞扬“生子当如梅舒城”,或许因为如此,对于梅家的丰功伟业,她了如指掌。
  他八岁那年,爹娘双亡,留下三个稚弟让他养育。
  他十二岁之前,家境贫困到只能拥着弟弟住在城里死巷一角搭起的简单木板屋里度过每一个寒冬,靠着幼年的他四处打零工为生。
  他十三岁那年,由爹娘唯一留给他的遗物──牡丹种子起家。
  他十五岁那年,在牡丹春宴上,以三株更胜魏紫的“都胜”,让众人惊艳。
  他十七岁那年,奉皇上圣旨,进贡数十盆丝绒般的牡丹入宫为皇太后贺寿,那些牡丹被赐名为“洒金剪绒”,至此,闻名上梅庄求花者不计其数,梅庄牡丹的艳名不迳而走。
  他十九岁那年,她随着爹爹参加商场友人的喜宴,那时爹爹指着不远处正谈笑风生、脸庞仍带青涩稚气却已能和一群奸商周旋的他,细数着这些年来,梅舒城开创梅庄的盛事。
  他二十岁那年,城里年轻貌美的富家千金无不视他为乘龙快婿,纷纷登门说媒,却都教他以“长兄如父,弟未成家立业,不娶”的理由给婉拒,就连她……也在四年前,成为他拒绝的亲事之一。
  他二十二岁那年,三位弟弟也随他接下梅家培植花卉的重责,四位梅家兄弟各司一季花期,他是春之牡丹、芍药,他的传奇也逐渐被其余的兄弟所掩盖,只有一季春光灿烂时广为人传,在夏至之后便归于平淡,因为那是属于梅二的季节……
  她对他,了解到连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连对自己的亲生哥哥都不见得如此透彻。
  今天,她将她认识了十九年的“梅舒城”与真实的他相融,她才发现──
  十九年来她所认识、所听闻的梅舒城被众人太过神话了,她以为他该完美、该高尚、该乐善好施、该彬彬有礼、该……
  太多太多个“该”,比不上眼见为凭后的醒悟,是的,醒悟而非幻灭。她该醒悟到梅舒城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一个幻想中的传奇英雄。
  人,总是很难完美,而他的不完美,让他变得可爱。
  步奷奷知道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被套上“可爱”二字是天大侮辱,况且是像他一样具备管事威严的梅大当家。但她真的觉得今天与他的头一回交手,让她发觉他的可爱之处。
  指尖拨出的清脆珠算声被她的轻笑掩盖,步奷奷回忆起两刻前的短短交锋,芙蓉似的娇颜更形俏美。
  她想,在梅庄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趣才是。
  “步姑娘。”门外传来有礼的唤声。
  “来了。”她奷步缓移,开了闩。
  梅福站在门外,“大当家请你到花厅里一块用膳。”
  “要额外付钱吗?”她的绣囊里只剩几锭碎银,接下来难保她不会有其余花费,先问清楚总是好的。
  “三餐伙食包含在住宿费里。”
  “他还算有点良心。”步奷奷轻吁,素手抚顺毫无赘饰的青丝,确定自己的模样没有半丝唐突,这才随着梅福往花厅前去。
  沿途,但见朵朵天姿国色的争妍牡丹未因夜临而酣眠,绽着香蕊、展着柔瓣,引人流连再三。
  “这些牡丹开得真美,我不曾见过比梅庄牡丹更美的品种。”行经一丛“状元红”,步奷奷不禁停下脚步,赞道。
  她爹也总是夸扬着梅庄牡丹,但天价一般的钜款,并非寻常人所能支付。
  “不是我梅福自夸,咱们梅庄的牡丹就连皇城里的皇后、贵妃、公主都爱不释手。现下是因为夜黑,要不,这园子里红红粉粉的花更艳哩。”见步奷奷伸手要触碰蕊瓣,梅福急道:“步姑娘,碰不得!庄里的牡丹你可碰不得呀!”
  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些花全是咱们的祖奶奶,碰掉了她一根寒毛,咱们可是要脱层皮来偿的。乖,远观就好、远观就好。”梅福的口吻像在同一个小娃儿说话。
  “抱歉。”她看到自己的情不自禁让梅福冒了满头满脸的汗,不由得暗骂自己失礼,“我以后会小心的。”
  “谢谢你,步姑娘。”梅福为这小姑娘的体贴感到窝心,忍不住多同她说些话,“在梅庄,没有太严厉的家规,但你一定要记住,大当家痛恨有人跟钱过不去,梅庄是靠花起家,三代之前的梅老太爷是被一户梅姓大富买下的长工,当年他就专司梅大富园里的花花草草,'梅'这个姓也是跟着主子姓的,就像我梅福一样……”梅福为自己的离题一笑,续道:“大当家是苦过来的,所以他对钱财看得很重,虽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他总说生死自是不用花费一分一文,真正需要银两的,却是生到死之间的人生数十载呀。”
  “他说的有道理。钱虽非万能,但没有它,却是万万不能。”步奷奷有感而发,她今日会上梅庄“讨债”,说穿了也是为了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累赘。
  “而梅庄财富的来源就是这一株株的祖奶奶,你要是赏大当家一个掴掌还不打紧,万一那耳光是落在这些祖奶奶身上,我想……不,我拍胸脯担保,大当家会将你活埋。”
  步奷奷噗哧一笑,换来梅福的嚷嚷:“你别净笑呀,我不是说笑。”
  “我相信你。”只是她想到梅舒城可能的反应,就觉得……可爱。“还有呢?”她想多听些关于梅舒城的事,由梅庄人嘴里听到的他,与庄外盛传的他大相迳庭。
  梅福突然吟道:“钱之所在,危可使安,死可使活。钱之所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辨讼,非钱不胜;孤弱幽滞,非钱不拔;怨仇嫌恨,非钱不解:令闻笑谈,非钱不发。”语歇,他咧嘴一笑,“这是梅家家训,你虽是客人,但也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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