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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夫妻!”她生气地唱反调:“我们的结婚证书就是证明!”
“我们不是!”
对着他大步走开的背影,周佳燕推开吃不到几口的早餐,眼眶内充塞着股热流。以前她很少哭的,最近却频频落泪,似乎要将以前甚少动用的泪水,一下子补足。
“死相!”前座的女孩娇嗔地说。
“不是死相,是相公才对!”脸上冒着青春痘的男孩,嘻皮笑脸地说。
“相你的头!”
女孩手指戮着男孩的前额,男孩顺手握住女孩的手,在女孩的手心上轻画了下,逗得女孩咯咯地大笑。
“你的手好软喔!”男孩轻浮地说。
“你再不放手——”女孩不认真。“当心打在脸上可不软!”
“我就喜欢你的小手碰触我……”
周佳燕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难道是因为结了婚,心情一下变得老成?几个月前,她的心境就与座前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对男女间的情事抱着梦幻的遐想。才不久时间,她心境有如经历了一场变革;外表仍然是十八岁的少女,心情却老上十岁,也许更多。
在以前对男孩投过来的眼光,她会脸红心跳,但再次坐在课堂上,她只想读好书,对书本以外的事全漠然以对。
“两位。”她发出声音,打断说笑的男女:“上课了,请肃静!”
保证班顾名思义就是保证考上大学,课程安排得十分紧凑,一堂紧接着一堂,除了中午一个钟头的午休时间外,连下课的十分钟都用上。她的功课一向名列前茅,这次之所以马失前蹄、意外坠马,于是因为自以为恋爱,自以为被伤害,被受害妄想症影响所致;除去了那一层苦痛后,她头脑回复清明,上起课来毫不费力。
坐了一整天的板凳,当最后一堂课的钟声一响,几乎所有的人屁股也跟着离开椅子,不愿多待一会地走出教室。周佳燕收拾着书本,并不急于离开。她结婚了,所以父母不会倚门等她,至于她名义上的丈夫,绝对不会比她早回家,因而,她的步子可以不必匆忙。
她走在街上,听到有人喊她:
“周佳燕!”
一位长得高高瘦瘦、斯文的男孩朝她走来,是班上的同学,她有印象,但不知他的名字。
她等着他出声;男孩搓着手,白净的脸上有些局促不安,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你找我?”她问。
“很冒昧打扰你,我是赵伟中。”男孩考虑措辞地停顿了下。“我观察你好些天了,见你总像怀有心事般不爱说话。刚刚在书店见你从门口走过,忍不住叫住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很典型的男追女口白。她很希望自己能有感觉,在张浩维严重伤害她后,被异性注意,多少可以挽回些自尊,可是她却只觉得无趣。
“我介意。”她淡淡地说。
一口被回绝,赵伟中不知所措,又是抓头,又是搔耳的。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朝前走,他跟随了过去。
“我能与你做朋友吗?”
“不能。”
赵伟中脚步停滞了下,局促之色更甚。
“我是鼓足了勇气,想请你与我做朋友。”
要是告诉他她是有夫之妇,他会有何反应?是张嘴凸眼?还是抱头鼠窜?
“我没兴趣交朋友。”她在公车站牌前站定。“你别浪费时间!”
“我以前才在浪费时间。”
周佳燕困惑地看着他。“以前?”
“别笑我!”赵伟中表情羞涩。“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很想认识你,可是一直提不起勇气。在你忽然不见的那段期间,我一直后悔没能认识你,好不容易你又出现,我不想再一次后悔。”
如果他能早些行动,也许他们能交个朋友,但现在她是一个已婚妇,身分不同了。
“我还是必须说抱歉!除了读书外,我什么也不想。”
“你对我印象不好?”他相当失望。
她摇头。“我只想读好书。”
“我们可以一起切磋学业,不会有不良影响。”他忙说。
她仍是摇头。
“你的心肠好硬,没有一点人情味。”
周佳燕看着前方。“有时候软心肠,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我不懂——”
“你不须懂。”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她结婚了?是想证明她尚有点吸引力,还是根本不愿接受已婚的事实?
“我会再接再厉的!”赵伟中有个固执脾气。
“结果不会不一样。”她皱眉。“你还是把时间省下来,多看点书。”
“我会读好书,请你……”
她没等他说完。“我车子来了。”
“明天见。”
周佳燕没有回答,坐上公车;赵伟中没有立即离开,隔着车窗朝她挥手。终于有人注意到她了,照说心中该有受重视的愉快感,但她却一点也领略不到。
只有几站,她没有走向车后的座位。很快地到了,她走下车,屋子就在不远处;她没有回到家的感觉,仿佛屋里的一切与她毫不相干似的。那儿不是她的家,没有人会在那儿等她……不行……她的心思在见到门口前站着的一个身影时,高兴起来地快跑了过去。
“哥!”她叫。
周立信微笑地站在原处,看着她奔过来,她拉着他的手。
“没想到你会来!”
“高兴见到我吗?”
“那还用说!”她欢喜极了。“我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妹妹了。”
“真想忘记你也难!家中少了你,变得冷冷清清的,想找人说话时,只好对着墙壁自言自语。”周立信看着她。“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像新娘子。”
她躲开他的眼光。“你来多久了?怎不进去坐?”
“我刚到,下完课后过来。几天没听你的声音,总觉得耳朵发痒。”他语调虽轻快,但难掩浓厚的感情。“站在这里就可以早些看到你。”
一阵热气蓦然涌上眼中,她眨眨眼,将水气眨回去,展现一抹勉强的笑容。
“别站着,我们到屋内聊去。”
他们进入屋中。
“我去让李嫂多准备几样菜,晚上在这儿用饭。”
“先坐下。”周立信喊住她:“我不是来吃饭的。”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饭还是要吃……”
“不急!”他直接切入正题:“我要知道你的婚姻生活可好?”
“很好。”
好得毫发未损,她在心中加了句。
“不是实话。”周立信未采信。“你刚才走路的样子,就像掉落了几百万,愁眉不展的,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什么时候研究起命相学了?”她打哈哈:“不过,你的工夫似乎尚未到家,相错了!”
“我虽然没有相人的工夫,但对你我太了解了。”周立信没有笑。“我甚至可以看透你的想法。”
这一点倒并不夸张。他们兄妹的感觉一向很好,对彼此的性子亦十分了解。
“那么,你有没有发现我长高了两公分?”
“我只瞧见你瘦了一圈。”周立信严肃地说:“我要知道我那位可爱的妹妹,嫁了人过得好不好?你能告诉我吗?”
“她很好。”她没有看他的眼睛。“吃得好、睡得好,而且自由得不得了!”
他未被她蒙混过去。
“那小子对你不好,对不对?”
“当然不对!”她否认。
“真不明白有千万个男人随你挑,怎会挑上那个硬得像石头的张浩维?”他对初见张浩维时不好的印象,一直未变。“他一点也不像个好丈夫的模样。”
“你对他有偏见。”她把玩着衣角。“事实上,我们相处得很融洽。”
“看着我。”周立信用命令的语气:“我要知道实情。”
“我说的全是实情。”
“实话?”
她点头。“实话。”
周立信并未抛开疑虑。“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并不快乐?”
“我想是因为我还不习惯新生活、新身分。”她让笑容看起来真切。“到新的地方,多少会有些不适感。”
“我不希望你受任何委屈。”他表现兄长的护卫之情。“即使只是一点也不能。”
“不会的。”她幸运自己能拥有这么一位好哥哥。“我懂得怎么生活。”
“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出来。”周立信不放心地交代:“千万不能放在心底。”
“我会的!当我需要找个人哭诉时,不会忘记你宽厚的肩膀。”
“好啦!调查完你的婚姻状况——”周立信语声一转:“我们谈些轻松的话题。”
“谈谈你的美丽佳人。”她将箭头转向他。
周立信正与一位有系花之名的漂亮女孩交往,说起他出众的女友,他立即笑开脸,一脸的悠然神情。
“昨天我们度过一个浪漫的夜晚,她承诺毕业后嫁给我。”
“你打算一毕业就结婚?”
“是啊!”周立信眼睛看着上面的灯饰,想着昨夜的情形。“在昨天之前,我们只知道喜欢与对方在一起,谈天说地的;可是就在昨夜我初吻了她之后,感觉变得完全不一样了,突然强烈得不想与她分开,她也有相同的感觉。在送她回家时,差点没唱上一段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离别戏。”
在她面前,他毫未隐藏心中的感觉。周佳燕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神情有些恍惚……如果吻的滋味真像梦中那么美好、那么惊心动魄,她也愿沉沦下去……
见她神痴心醉,周立信“啊”了声,了悟地点着头。
“原来是他的吻打动你,我还在奇怪你怎会不声不响,说结婚就结婚呢!”
“不……不是……”她慌张地摆手。“我们没有……”
“不要告诉我,你们还没接吻过。”周立信一副了然于胸地说:“如果不是的话,你是看上他哪一点?还没享受外面的阳光,就急着把自己卡死?”
“不是你所想那样!”该怎么说呢?说是来自梦中的温存?一定很可笑!
“不是猛烈地坠入爱河,又是什么情形?”周立信疑心又犯。“莫非他侵犯你?”
“别乱想!”周佳燕急急地摇头。“没那种事!”
“当真?”
“真的。”
若是他知道事实上是她硬要张浩维娶她的话,会不会惊愕得下巴掉下来?
“最好是如此。要是那小子用卑劣的手段,迫使你不得不嫁他——”周立信握起拳头。“我会打下他所有的牙齿!”
“不要发挥你的想像力。”她说:“我结婚了,也很满意目前的生活。”
李嫂过来询问,晚上吃些什么?
“不用了。”周立信站起来。“我们到外面吃,我请客。”
“一起回家吃妈煮的菜。”她想念地说:“我好想糖醋鱼的味道。”
第六章
屋内没有灯光,像每个回来的夜晚一样,只有冷空气迎接他。自从父母在他结婚后,决定住在郊外的房子以来,屋里就似乎缺少了人声……这样说法也不太对,是他回家的时间不对,在这种时间,连狗都已入睡,当然不会有什么声音。
张浩维打开客厅的灯,脱下西装,身子成一个大字型坐下。为什么要将自己搞得这么累?其实他大可不必去参加今晚、昨晚、前晚的餐会,听一些毫无意义的场面话,喝下过多的酒精,这些只会让他的胃不舒服,搞得头痛罢了!为什么他非要让自己夜归不成?
他打了一个酒隔,眼睛看着一旁的长沙发……那一晚她就醉躺在那里,误以为作梦地吻了他。忆起那一吻,他的心